文叔驾着马车,跑的飞快。不一会,又回到了县城中。文叔走进一家酒楼,门前的小二骂道:“臭要饭的,哪儿来的回哪儿去。”文叔用竹棒敲了敲门前的招牌,道:“说说说,说什么说,你以为爷爷愿意来啊,是有人要请我喝酒。”那小二狞笑道:“呦,那位高人请您老人家喝酒啊?”李宸烟迈上前去,轻道:“是我要请这位爷喝酒,麻烦您了。”那小二捧腹大笑,道:“哈哈哈;还真是位“高人”啊。”一旁的人也哄笑起来。李宸烟不急不忙,从兜中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交到那人手中。文叔望着李宸烟,眼神中万分惊异。实在是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一个不到五岁的孩子有那么多钱。那小二倒真是个只认钱的东西。立刻满面笑容,直道:“二位客官快请进。”李宸烟冲文叔笑笑,将手伸直,道:“请。”文叔收起了一脸的疑惑,大步迈进了酒楼。
二人在雅间坐定,那小二满脸堆笑,道:“不知二位客官要点些什么?我们这里什么都有。”文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脸嫌弃:“你们这能有什么好东西啊?”那小二道:“您可听好了,我们这最著名的几道菜就是:金玉满堂,珍珠翡翠,靥铺七巧笑……”李宸烟听得正入迷,文叔便将其打断。李宸烟疑惑地看着文叔。文叔将两只脚翘上桌子,道:“什么破烂,听了半天听不出个名堂。别在这跟爷爷浪费时间,先上一坛梨花春。”那小二,眼珠咕噜噜的转了几圈,向李宸烟看去。李宸烟道:“听这位爷的吧。”那小二听李宸烟这么说了,便退了下去。不一会,上了两壶梨花春。李宸烟还未动杯,只听文叔又叫了起来:“不是叫你上坛吗?听不懂咋的?”那小二陪着笑脸,赶忙解释:“对不起这位爷,自小店开张以来,还从来没有直接将坛端上桌子过。”文叔听到这,猛地一拍桌子勃然大怒道:“我说怎么上就怎么上,哪来那么多理由?快上,别逼得爷爷打你。”那小二被他这一发作吓得直哆嗦。李宸烟见文叔动怒,赶忙走上前,一边给小二使眼色,一边拉着文叔,劝道:“文叔,何必发那么大火?让他们重上就是了,您消消火。”那小二赶忙退下。文叔一把甩开了她,怒道:“富家小姐何必对我一个叫花子废那么大精力。”李宸烟一愣,小心翼翼问道:“您是说我吗?”文叔轻蔑的一笑,“别装了,有什么目的快点说,老叫花子懒得在这跟你费时间。”李宸烟被他这一连串的话语弄得不知如何解释,满脸委屈,站在一旁。
这时,小二端上了一坛酒,见屋中这情形,又立刻退了出去。李宸烟见上了酒,赶紧走上前去,斟了一碗,端到文叔面前:“文叔,我真是蠢笨,实在不知该如何跟您解释,但请您喝酒绝对是出于真心。您先喝,我慢慢跟您解释。”说完,朝着文叔使劲点了点头。文叔看着她,半信半疑,又将她打量了一番。走回桌旁,道:“好。有酒便喝,这准则变不了。”李宸烟微微笑笑。坐到另一边。那文叔喝了一大碗,提起袖子胡乱擦了把嘴,道:“说吧,我听着呢。”李宸烟点了下头,便将一路上的事说了,当然没有提及家中之事。那文叔,边何边听,也不知喝了多少,但始终没醉的样子。李宸烟讲了有一刻的功夫,终于将事情跟文叔理了清楚。文叔听完倒也没说什么。还是一个劲的喝酒。李宸烟见坛要见底了,忙问:“您还要吗?”文叔仰头喝完了最后一口酒,咂了咂嘴,道:“不用了,今天喝够了。”李宸烟道:“那,您,还需要些别的什么吗?”文叔看着她,淡然一笑,也没回答:“女娃娃,你今后怎么办?”李宸烟摇了摇头,慢道:“不知道,但我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什么车,什么山啊,没地方去就是没地方去,扯那些酸掉牙的干什么?”文叔斥道。李宸烟,满面羞涩,不知该说什么。文叔道:“喝了你的酒,不能把你扔了啊。我那有个草屋,去吗?”李宸烟正愁没地方去,见他那么说,心下自然乐意,还是改不了的习惯:“不知会不会打扰您……”“你就说去不去吧?”文叔,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她道。李宸烟站起身子,做了一个揖,道:“叨扰了。”文叔指着她道:“去我那行,把这酸溜溜的毛病改了。”李宸烟杠不过他,慢道:“是。”文叔就差没被她气出病了,一挥手,扭头走了。
藤木地板
第八章
李晨烟和文叔一起,驾着车离开了县城。出城后走了约莫七八里到了一处林子。林中栽满各种各样的花木,这些树几乎棵棵挺立,越往里走树的种类就越多,枝干也越来越粗。树上的叶子虽是清一色的绿,但是在群花的映衬下,只让人有步入仙境之感。满地各式各样的花草,相互依伴,以彩衬绿,格外艳丽。李宸烟看着眼前这番美景,心中一分惊讶,两分惬意,但更多的是对文叔的羡意。这般浓郁的自然气息,就是神仙怕路过,也会停一停脚吧。
不一会,眼前出现了一座木屋。这座木屋很大,环绕的软梯,藤木的地板,满是乡村风气的房顶。屋前,还有一方田地,地里种着各色蔬菜。房前的篱笆自私地围起了这座与世隔绝的小屋。这哪是草屋,明明是一处世外桃源。李宸烟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眼前的一切,只是目不转睛地张望。文叔看着她傻楞的模样,哈哈大笑。将手搭在她肩上,说道:“不比官家的大院差吧?”李宸烟转头仰视他,道:“好,真的很好。”文叔掐掐她的脸蛋,笑道:“这还用你说,你文叔的地方,就是皇帝来了,怕是也挪不动脚咯。”说完,将马栓到一棵老木上,卸下了车。然后,拉着李宸烟进到屋前。
刚要踏进屋,李宸烟却停了下来。文叔看着她,笑呵呵地问:“又怎么了?”李宸烟看了看藤木地板,轻道:“踩脏了,太煞风景。”文叔听她这话,开怀大笑:“你要是不愿踩脏它,可以脱了鞋试试,可别后悔。”李宸烟看看他,又看看地,思量了一会,脱下了鞋。文叔也不说什么,独自走了进去。李宸烟抬起脚,踩在地上,霎时,脚底一松,整个人重心不稳,跌倒在地。李宸烟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下半身就像样要脱离了身子,觉得一个劲的下坠。可是却并未移动,李宸烟觉得浑身上下像是被灌了*,使不出一点力气。运了气,却毫不影响。李宸烟伸出手,想要支撑着站起来,刚触地,直觉着手下像割开了皮肉般疼痛,提手来看,已然红了一片。李宸烟立时万分慌乱,甚至连气都不敢喘了,生怕又伤了自己。
文叔本已上了软梯。转眼瞧见李宸烟窘样,心疼间又有几分好笑:这一层屋的地面,本就是较软藤木制成,人若要站在上面,自身的平衡能力要极佳。即使有极强的功力,若是不穿鞋,肉体经软藤挤压,自身平衡力也会被其化解。所以,不会武的人,根本踏不上来,会武之人要稳当的站在上面也绝非易事,必得功力浑厚。当时这么建,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提醒自己,要时时练功。而眼前这个孩子,以其功力,能穿着鞋稳稳站在上面已是极限,可是进屋时居然不听劝,说什么怕踩脏了地,实在可气。文叔大声对李宸烟说道:“小娃娃,现在知道厉害了吧。”李宸烟听文叔叫她,想要转身,可是手刚一动,又是一阵钻心的痛。真是怕了,怎么都不再动。文叔想去帮帮她,已下了一层梯。可是,又在这一瞬改变了主意,冷冷的说道:“再跟我犟啊。想上来,自己想办法。如果不肯动就坐死在那里吧。”说完,走上了楼。李宸烟被他的话吓得懵了。一个人呆呆坐在那。
渐渐,已近黄昏,李宸烟仍然坐在那发呆。到了这时,真是想动却动不了了。下半身早已麻木。眼看就要天黑了,可是楼上却是毫无声响。李宸烟想着:“不管怎么样,至少先下了这该死的地板啊。”于是,开始运气,提神。突然,全身蜷缩一团。向门外滚去。这个动作的代价,就是磨破了双手,李宸烟挣扎着,站了起来。浑身上下炽热着,发疼。
“两个时辰,比我想象的好多。”一个雄浑的声音从楼上响起。李宸烟抬起头,文叔悠闲地站在那,开玩笑似的望着她, “我还以为,至少要到明天早上呢。”说罢,一个后空翻跃下了楼。文叔一脸不正经,笑嘻嘻的问道:“细皮嫩肉的,滚一下就受不了了?”李宸烟白了他一眼,也不说话。文叔正色道:“如果连这点苦都吃不了,就等着被宰吧。”李宸烟见他这么说,心中不免气愤,以前练功的时候,也不是没受过伤,可是这次这伤受得,明显是被阴了嘛。文叔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提起她的手,看了看她的伤,轻道:“你既然选择了在江湖漂泊,就得换一种活法。这个地方不比你的家,这一刻,我握着你的手。”突然,手上一用力,捏住李宸烟的脉门。李宸烟全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手,虽明知他不会伤自己,但此刻脉门被人紧扣,仍然有些气息不顺,却无力挣扎。文叔接着道:“只要轻轻用一点力,你还有命吗?所以,不要等着别人帮你。在这种情况下,只有你的内力强些,才能有机会逃脱。而内力,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浑厚的,所以,我会好好历练你。”李宸烟听到这里,瞪眼望着他,心道:“谁要你练?”可是小命握在他手里,哪敢说啊!无奈,点点头。求道:“文叔,先放开我,很难受。”
文叔应声放开了手。李宸烟撒腿就跑。自不量力的小孩,她怎么跑的过文叔。刚迈开腿,便被提在了手里。文叔切了一声,用带着挑衅的语气说道:“如果我是你,至少要到内息匀畅后在跑,也许,还能跑出个五六步的。以后逃跑的时候,先看清是在谁的手里。”说完后,放下了李宸烟。李宸烟转头就骂,全没了原来那副恭敬样:“我怎么样关你什么事?我是死是活我自己决定。谁要你历练。”文叔听她这么说,全没生气,反而很高兴的样子:“终于露出原型了,是头厥馿嘛,不过这样,才更和我的标准。老叫花子可对你更感兴趣了。”李宸烟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无礼,本能的反应:“失礼了……”又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和眼前之人吵架,满面尴尬。
文叔见她哭笑不得的样子,不由好笑,却仍旧不放过她,接着教育:“小娃娃就要有小娃娃的样子,你现在这个时候,讲什么有礼无礼,人这一辈子,就这一个可以想怎么无理就怎么无理的时候,这时候,不好好无理一把,后悔一辈子。”李宸烟才不听他的,无理道:“什么怪道理。”文叔道:“你以前也不是有礼,只是别人怎么教,你就怎么做,而且是在家,人人顺着你,也没有无理的机会。”李宸烟刚想反驳,可是无从谈起,文叔说得却是不无道理。她从记事起,还真从未有违反她意愿的事发生。她所会的也确实是李洛萧怎么教,就怎么做,李洛萧一向也只是夸奖,很少说些指责她的话。文叔笑道:“怎么样,还能说什么。还顶吗?”没等李宸烟作出回答,就拉着她跃上了木屋二层。
二层的布置,很简洁。仅仅是一张矮桌,桌的四方各是一张软垫,桌上摆着一壶茶,四只茶杯倒扣,一只正放在桌的正北角,杯中还有几片剩余的茶叶。再往里,有一八边形圆盘竖直放在一立着的箸上。文叔走到那圆盘边上,对李宸烟道:“西面那张别坐。”李宸烟听了,坐在了东边那张垫上。文叔在圆盘上动作了一阵,内墙便打开了,“原来里面还有一间”李宸烟心道。不一会,文叔拿着一个盒子走了出来。内墙又合上了。李宸烟的眼眸随着这条关闭的缝隙回到了桌上,毫无破绽。这下,李宸烟开始对这文叔身份感起兴趣,一般人的府邸,怎么会有这样精细的机关。一面墙,即使有机关,也无论如何不会怎么密细。以李宸烟的观察力,竟然在进门时毫没察觉,在想想先前发生的事,乞丐打扮,住在这样隐蔽的屋子里,还有屋里的机关,再加上他的功夫,及说话的口气,一切反应在文叔身上的事情不能不惹人怀疑。
文叔来到李宸烟身边,坐在了北面那张垫上。他打开盒子,从中拿出一只小瓶子,打开瓶塞,文叔将瓶口对准李宸烟,问道:“闻得出来?”李宸烟将鼻子凑上去:“紫珠叶,茜草,白及;主治外伤。”文叔笑道:“果然没有看错人,你还不是一文不值。”李宸烟狠狠瞪了他一眼。猛地,一粒药丸飞出,垂直坠入李宸烟口中,直下咽管。李宸烟气的不行,冲文叔吼道:“你干什么,谁要吃你的药。来路不明。”文叔张大了眼睛,一脸无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