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暖点点头,吃了一口心下就明白了,夏启轩还在生气吧!紫衣为了不让自己伤心才特意准备了这么多!抬头望着她感激的笑笑。“做的都很好吃,我很喜欢。”
也不知道是真的好吃还是为了安慰紫衣,反正冷暖破天荒的让紫衣盛了三次粥,又吃了好些点心。虽然一碗也就几口,可对于冷暖来说真的是吃的最多的一次了。有几盘小菜都是偏向酸辣的,几乎都吃光了,可见冷暖是真的喜欢。
紫衣见了很高兴,着人收拾了碗筷对冷暖道,“早知道娘娘这么喜欢此类的菜肴,紫衣以后定是要多准备些的。御医说了,娘娘只要是能大口的吃饭,身体就会慢慢的好起来的。”
冷暖浅笑着摇摇头,半开玩笑道,“这些东西虽好吃,却是偏冷属寒,我体质本就畏寒,吃得多了估计夏天也成冰溜子了。”
紫衣不甚在意,这些吃食她当然是知道属寒的,冷暖的身体她是最清楚不过的,敢给她吃当然是问过了信得过的御医的。其实不是她不信秦嬷嬷,只是人只要有了自己的私欲,很多事情就不会如表面般简单了,这些她都不得不防着。想到秦嬷嬷心里难免又是一阵疼痛。又不愿她看出什么来伤了心神,虽说这个女子冷淡的厉害,却还是对自己关心的人会上心,赶忙掩了脸色。
“娘娘不用担心,紫衣都是尊了御医的嘱咐的,适当的吃点没有事。娘娘只要是胃口大开了,身体还不就手到擒来的好了。”
冷暖看天色甚好,太后又没有派人来找她,估计夏启轩近段时间内也不会来挽月宫了,想想日子会很清闲,便对紫衣道,“今天天气甚好,我记得楼上专门辟了间玻璃温房,这个时候坐在里面看书听琴估计惬意的不得了。”
紫衣会意,对边上的碧衣道,“你去艺阁将张奕琴师请来!”
碧衣磨磨蹭蹭的一脸难色,“姐姐,…”被紫衣瞪了一眼后面的话咽了下去,一溜烟的跑了。
冷暖看在眼里,轻笑起来,“是上次的那个琴师?他是不愿意来给我弹琴吧!倒是有些趣味!”
紫衣见她如此有兴致便道,“张奕琴师琴技极好,和娘娘一样,十五岁不到便名满天下。二十岁那年不知怎么的被先皇劝动,竟是进了宫,这一晃眼都十年了!”
紫衣轻叹一声,最后一句说的极为无力。想起在这华美的宫殿里有多少的女子就这样度过了自己一身中最美好的时光呢!除了那些貌美的嫔妃,光是万圣教的探子线人就得有多少啊!也许自己也会像秦嬷嬷一样,一呆就呆一辈子。心生感叹,尽是没有语言了。
冷暖也知她定是想到了什么,轻轻握着她的手,相携着上了三楼的玻璃温房。此刻沉默无言该是最好的吧!
这个玻璃温房建在三楼空台的一个小角落里,要说这栋楼冷暖最喜欢的便是这可以叫做平地的大阳台吧!冷暖开了东北边的窗户就能看见,却不会挡了湖景,四四方方的,像个透明的大盒子。冷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还想着里面要是种满了绿色植物会像什么?所有的植物都只能挤在一个有限的狭小空间里,而植物还会不断的生长。问了紫衣为何会将玻璃温室建在楼上,如果是现代倒是可以理解,日光浴还是很受大众喜爱的。如要是养花,建在一楼不是会方便些么?紫衣却也说不清楚,只说这处并不是为了养花,似乎是冷暖常常听说的那个传奇般的女子月妃所建。
夏国京都已经下过几场不大不小的雪了,地上积满了雪。冷暖吩咐过,除了通往外面的主干道,其他位置的雪都不要动,整个挽月宫被洁白的雪覆盖着,有种萧瑟苍凉的美。苍天古木的枝桠上也压着沉甸甸的雪,风一吹会扑簌簌的落下,忽快忽慢,忽轻忽重的击落声如一曲动听的音乐,奏出了一个人时高时低的心境。
玻璃顶上刚刚融化了雪水大多数顺着管道排到楼下去了,只余一些顽强的水滴与强大的水流做着斗争,似是顽皮贪恋玻璃的顺滑,迟迟不愿离去,沾在上面,阳光下放射出夺目的七彩光芒。
因为早先时候冷暖见了它就异常的喜欢,吩咐过紫衣来收拾,现在的玻璃室早就不像先前一般的破败,很合冷暖的意。冬日的暖阳透过玻璃照射进来,屋内摆满了讨喜的绿色植物,甚至有几株长势较好的爬藤已经攀上了屋顶,整个屋子绿意盎然,朝气蓬勃,给人春天般的温暖与希望。也有点缀在绿意中的几点白,一束紫,一抹红,美丽而不张扬,简单而不简陋,一切都是恰到好处。
冷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花香很淡,几乎不可闻。有几个小盆子里,竟是种的草,她脸上难得的露出欣喜的表情,心里道,紫衣倒还真是了解自己。
冷暖坐在贵妃塌上,轻笑起来,夸奖道,“紫衣,真是看不出来,你竟是如此会享受的人,屋子装点得这般美丽别致。”
紫衣见她高兴,心情也好了起来,另外还有种满足成就感。她脸上欣喜的表情就是皇上也不曾见到过吧!嘴角轻扬,“其实紫衣也好希望自己能布置出这么讨娘娘喜欢的房间!哎~不瞒娘娘,这不是紫衣布置的!”
“哦!那是谁布置的?”冷暖好奇的问道。
紫衣伺候冷暖舒服的躺在榻上又命人拿来了厚厚的毛毯替她盖上,冷暖本不想盖,不过屋内虽吸了阳光,气温也还偏低,和有地火龙的屋内比竟是冷多了。冷暖也不愿拂了紫衣的意,就随着她了。见她不回答又问了一遍,“到底是谁布置的?说啊!还和我卖起关子来了。”
第五十七章 玻璃温房之情缘 1
紫衣笑着打趣道,“娘娘,你怎么也这么心急了啊!紫衣可还从没有见你这样呢!如此可见这屋子多么的和你心意了。”
冷暖睁着美丽的杏目嗔了她一眼。眼眸流转,顾盼生辉,紫衣便软了下来,讨饶道,“娘娘,你再等等了!想当初,你看我笑话的时候那可是丝毫不留情的!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次,你得让紫衣过足瘾啊!哎呦!”
紫衣触不及防的被冷暖袭击,不顾形象的大叫起来,其实她哪是那么容易被偷袭的?只是见冷暖高兴,心下喜欢,不想她去想些不开心的事情,便哄着她了。
“娘娘怎么可以趁人不备呢?太不君子了!”紫衣嘟着嘴冲着冷暖嚷嚷道。
“我明明就是一女子,当然不用那么君子!再说了,古语有云:趁你病要你命。这种好时机又怎么可以放过?”冷暖又从边上拿了一个靠枕垫着躺回到贵妃榻上,神情俏皮道。
“娘娘说什么都有理,紫衣怎么说得过!”紫衣懊恼的瞥了冷暖一眼,也在贵妃塌上坐下了。伸手在她身上轻轻的按摩。
冷暖舒服得紧,闭了眼,“你比碧衣的技术更好些!”
紫衣道,“不过比起娘娘来就差远了,紫衣见了你给皇上按摩的手法,就是师傅亲自来了估计也不一定比得上!”
冷暖倒是没有遮掩,睁开眼看着紫衣笑了起来,“不是我夸下海口,要比按摩可能真没几人比我厉害!”
冷暖便又想起了衡水,那个有着干净明亮的笑,能让太阳也失色的男子。他很喜欢按摩,可是外出或者是找人来家里都觉得不安全,每次反倒是没有放松,还搞得精神高度紧张。她看不下去便决定学了。整整一年,什么也不做就为了学好按摩,后来所有的人都教不下她了,她才回家替衡水做按摩。想到这里苦笑起来,可是替他按摩过几次呢?似乎仅仅只有那一次!学了一年只用了一次!有些讽刺吧!
“娘娘?”紫衣稍稍用力的推了她一把。
“怎么了?”冷暖回过神来,闭了闭眼,收了心神,看了紫衣一眼。
“都叫了你好几声了!”紫衣露出女儿姿态的抱怨道。
“是么?”冷暖歉然的笑笑,“有事情?”
“恩!你要找的人可能有线索了!”紫衣点点头。
“真的?”冷暖有些激动的抓着她的手,眼里竟是呛了泪水,似乎有些不太习惯在紫衣面前流露过多的情感,撇过头去,好半天才回过头来,声音已然恢复了平静,“大概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紫衣集中精力,屏住气息,欲要探听一下四周是否有人。
“没有人的,你放心说好了。”
紫衣微愣,环顾一圈才点点头赞道,“这倒真是一个说话的好地方!”
“嗯!”冷暖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半个月前我们收到消息,在瓦城,有人问及虎威镖局新锦旗上面绘制的符号,不过,”紫衣看着冷暖慎重道,“那人说那是字!”
冷暖越听紫衣说,心脏越是跳得快,她觉得她一辈子也从来没有那么快过!她站起来,手握成拳,深深的吸了口气,寻着紫衣的眼神问道,“那,那个人在哪里?”
“他们……”
冷暖突然挥手制止了她,背过身去,一只手摸着玻璃,食指比划着,顺着外面的水流一路向下,另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将目光投向那寂静无波的月湖,最后索性开门跑了出去,站在雪地里。
紫衣拾起她掉落的披风,跟着走了出去。
冷暖无奈的闭上眼,她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接受此刻得到的消息,虽然她是那么盼望衡水能和自己一起回来的。时间越久,她就越发的不想背负杀害衡水,夺取他性命的事实。可是杀了他,她,是不后悔的!她抱着双臂蹲了下来,低低的抽泣着。
“啊!!!!!!”冷暖猛的站起来大喊着往栏杆跑去。
紫衣见她突然起身往边上跑去吓了一大跳,这可是三楼啊,跳下去不死也该残废了。只是她们之间的距离过远,就是真的过去也救不上来。紫衣的心一下子变得空了起来,呆愣原地,看着那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水红色身影,手中的火红披风滑落,融了一地的雪!
一个白色身影从紫衣右后方的古树上略来,在冷暖停下后,定在了她身后两公分的位置,脸上划过一丝不可置信,确定她不是寻短见后,飞身一掠又消失在白茫茫的天际中。雪地上没有他的足迹,刮起的风里亦没有他的味道。似乎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仅仅是紫衣的一个幻觉。
冷暖不管不顾的对着月湖大声的喊叫了起来,声音尖锐,略带沙哑,“你就是真的来了,我也不后悔!我不后悔!你听见了么?我对我当初做的决定不后悔!!!!”
紫衣苦笑着拾起沾了雪的披风,轻轻的走过去替她披上,退在后方静静的看着她。为什么呢!那个她从来没有提及过的,努力寻找的人才是她真正在乎的人吧!他能让她失去理智、心痛和不安;能让她不再优雅从容,脸上无法保持那若有若无的不真实的浅笑;能从那双冷淡的眸子里读出感情:能让她哭泣、尖叫,不顾一切!
女子脸上被北风刮得红扑扑的,紧抿着的唇带着坚定的笑。那一袭玫红色的锦衣矗立在挽月宫的楼台上,寒风中瑟瑟作响。那双眸子漆黑明亮,晶莹的泪顺着长长的蝴蝶翅膀般的睫毛流出来,温暖的泪浸湿了柔顺的翅膀,挂在那睫毛上的泪珠一颤一颤的滚落,掉落的一瞬间迅速的结成了冰,继而打在雪地上,清脆的响声淹没在雪地里,与洁白美丽的雪化为一体,再也辨不出哪是泪,哪是雪了!
冷暖裹紧披风,走到紫衣面前,淡然道,“你说吧!我听着!”
紫衣抬起眼帘,看着那张算不上非常精致的素脸上一滴泪也没有,亦没有痕迹,要不是那湿湿的睫毛,定是不知道她刚刚撕心裂肺的哭过了!
心疼的伸手揽过她的肩膀,一手握着她那冻得通红的手,和她一道回了温室,替她盖上了毛毯,轻叹了口气才说道,“这条消息收到好久了,不过为了确保它的真实性,紫衣顺着查了很多,当天在瓦城询问这件事的是潇王爷和李堇风,大概是一个月前了。”
紫衣怕冷暖不知道,继续解释说,“潇王爷开战后,皇上就派他到离国去求和了,在瓦城被当地的太守扣下。李堇风和潇王爷是好朋友,王爷有事情常会找他帮忙。而这件事也是潇王爷拜托李堇风去查的,李堇风当天见没事就拉着王爷立马去了,当时的总镖头不在,他们向门房询问了些事情,后来李堇风又派人去过,而潇王爷也单独派人去过。”
冷暖仔细的想了想,确定自己是没有见过夏其潇的,看着紫衣道,“你是说潇王爷在查锦旗上的字符?”
“目前来说就是这样的!”
冷暖那双冷冷的眼里似乎变得更加冷了,一丝阴霾闪过,随即被脸上浅浅的笑容掩去,寻不到丝毫踪迹。
紫衣被她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气息所骇然,如第一次醒过来在自己面前发威的她,如此的陌生,这时候的她是自己所不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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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张奕琴师带到!”碧衣走进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冷暖抬头望去,玻璃温房外站着一修长男子,还有一个着灰白衣裳的小厮,抱着琴低眉垂目,恭恭敬敬的站在男子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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