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今日有唐庄在,休想在此带走任何人。”
比气势,唐庄更甚,就连黑衣人也不禁要对他刮目相看。“看这是条硬汉子,不欲再与你动手。这样,今日让我带走这位姑娘,他日定还这个人情。”
我躲在唐庄身后,偷偷觑了眼杵在几步之外黑衣人,小声小气地给唐庄打着气,“小唐,一定要坚持住,等摄政王收拾完外头那个他就会回来支援。”其实不过是怕冷酷唐庄一时缺了心眼真可能会为了保会自己性命而对抛之不顾。
不料黑衣人冷笑声,信誓旦旦道:“外头时半刻还打不完,而且,我拍三招之内足以取了他性命。”
我忍不住伸出头去骂了那黑衣人一句,“他受伤了,就算胜了也不光彩。”
但我却忘了,他既然黑衣蒙面出现在寝宫,又怎么会是正人君子。他摆明了是来虏持皇叔侍妾,目标之明确,只要事情办成,又怎会在乎其过程光彩与否。
“待会儿与他交上手你就往宫外跑,切记不要大声喧哗,尤其不要喊来宫中侍卫。”蓦然间,唐庄回眸对耳语了句,他甚至没有给回味时间就劈出刀直取黑衣人。
未敢耽搁,撒腿就朝着殿门方向跑去,这时才悔恨儿时为什么只缠着皇叔教天飞来飞去功夫就不再纠缠着他教了。起码学会了,逃跑起来也方便些,不像现在,脚步堪堪迈出殿门后膝便受了记疼,整个人失了重,直直往地上扑去。
陡然间腰际紧,已被唐庄拦腰抱起飞身上了屋檐,我仍沉浸在惊惧中无法自拔,双手紧紧地搂住唐庄脖子,眼睛紧闭不敢轻易睁开。狂风自耳边呼啸而过,冷人不禁瑟缩了下身子,寻着温暖地带缩了缩身子,企图沾点暖意。
“别这么用力搂着脖子,我快透不过气了。”耳边传来了唐庄略显抑制声音,但他搂在腰上手却没有放松意思。
缓缓掀起眼睑,登时就被近面咫尺那张涨通红脸庞吓了跳,赫然间松开过于用力搂着双手,极力说道:“我刚刚不是有意跌倒的。”
“知道,那不是错,别太自责了。”唐庄面色稍缓,说完这话已在片偏僻比屋上停驻脚,左右看了看,随即便旋身跃到院子里。
“这是什么地方。”脚仍然有些麻,站立不能,倾力扶在唐庄手臂上问他。想来方才紧紧闭起双目时候又错过了飞来飞去好风光。
唐庄憋了一口气,沉声道:“西宫处久置荒废院子,平常没什么人会到这里来。”
转眼看了看四周,觉得这个地方挺熟悉,却又想不起什么时候来过,破败样子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住过人了,院子里长满了杂草,楼阁亦是破旧难堪,一阵风过还可以听到松动窗棂发出吱吱嘎嘎诡异响声。
我有点害怕,挽在唐庄手臂上手紧了紧,“这种地方阴气森森,我们还是回去罢,兴许那个坏人已经离开了。”
唐庄并没有马上应答话,只是微微晃动身子引起了注意,“诶,你怎么了小唐。”他样子看起并不怎么好,不知道是不是与黑衣人打斗时候伤着了?
唐庄提起口气艰难说道:“他们二人非等闲之辈,此刻必定在四下找寻,先扶我到里面去,等到天亮了咱们再出来。”
踩了踩渐渐起知觉的脚,托着唐庄倾来半身气力有些吃不消,不禁嘀咕了声,“这是什么御前侍卫,在护驾之前自己就已经受了伤,这还怎么保护朕安危。”
于是在唐庄指示下,我们甚至连升堆火取暖也不行,他说这样很容易将刺客引来。说冷,不能升火取暖就教他把自己外衣脱下来给加身。唐庄说他受伤了,没见过这种坏心肠女人,连受伤之人也欺负,他说他现下需要调理生息,不可妄动,等他调息二个周天后定不会吝惜自己外衣,让好好等着。
我当时真想搬出自己皇帝威严来喝斥喝斥他,御前侍卫竟还敢同这般叫板,简直就是史上最嚣张侍卫。也就是我好相处,为人善良,否则碰上皇叔这种,还不把他给毙了才怪。
这绝对是个令人终身难忘日子,比之与皇叔在起那晚还要刻骨铭心。在困乏与寒冷双重压迫下,不得不相互揉着自己手臂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每时每刻都是煎熬。偏偏这个夜出奇长,天迟迟不亮,灌入破旧门窗夜风倒是一点也不含糊。冷飕飕,令人毛骨也要为之悚然。
唐庄自从打坐开始就不曾开口说过一句话,就连眼睛也是闭着,根本就打扰不到他,不论发出多大响动,他依旧如化石盘坐,不动亦不摇。
后半夜时候彻底扛不住了,非但没有碳炉取暖,就连个说话人也没有。想当皇帝已近二十载,从来就没有过这种人生经历,史官若是探悉了这事,真不知道他该怎么记。
抱着角落根柱子迷迷糊糊地阖上了眼,实在是困乏紧,这会儿让站着估计也能睡着。可唐庄就是见不得别人比他好,就在要睡着时候突然被飞来根木枝敲醒过来,随即便听到唐庄说:劝你最好别睡着,免得生病了就不好。
懒得理他,眨了眨眼,呵欠连连,抱着柱子双手松懈着垂落下来也不自知。
*
当醒过来时候才发现,外头早已日上三竿,而唐庄在调息完二周天后连个招呼也不打再次消失无影无踪,只是身上披了片破旧纬布让我不敢想象这是唐庄的好心。
但终归是娇生惯养长大皇帝,这觉睡起来恍如去观光了次阿鼻地狱,浑身上下泛着微微酸疼,嗓子发哑,目眩不已。
没过半晌,就听到院子外头传来了些人声,听着像是在找人,就不知道是找皇帝还是侍妾。现在这身模样,若是以皇帝身份出必然是不合适。隐约中,听出是在唤小惹姑娘。心下喜,扶着残墙就外屋子外走,猜想这定是皇叔命人这样做,这样来也不至令尴尬。
屋子外,刺目阳光让人睁不开眼,却也令人温暖了不少,身子微微泛起懒,跌坐在地上便就起不来。不禁在心里腓议了唐庄这个无有道义不尊操守侍卫,且不说没有护好驾,就是面对着这样个弱质女流是个男人也该泛起怜悯之心,那黑衣人不也唤了声小美人,他怎就能如此铁石心肠,倘若要是病倒了,非教人把他揪出来给煎药不可。
急促脚步声飞快行到跟前,还未来得及抬起眼,已听到皇叔焦切呼唤,“晔儿!”
我舒了口气,“皇叔,怎么到现在才来。”
其实还想问他昨晚有没有好好教训顿那个黑衣人,毕竟三百招可以教训人好多顿。可终究没有气力再去啰嗦这些,嗓子发干发痒,口燥非常。
温暖手掌覆在脸颊上轻轻揉,同时传来了皇叔温柔声音,“现在没事了,放心。”说着将揽进自己怀里,再绕手就将抱了起来。
于是这夜将折腾又是受寒又是发烧,使得皇叔足足在榻前照料了好几日。而这,让母后愈发寝食难安了。
当然,母后若是知道了与皇叔前时在承德宫发生事情,想必连想死心都会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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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来,大伙乐呵乐呵~~~
正文 皇叔37
皇叔前脚堪堪踏出房门,母后立刻就上门来看望我。
“晔儿,你觉得怎样,可还有哪里不适,母后令人再给你添一床缛子,要不再加一个炉子。瞧你,这手还是这么冰凉。”母后有些心疼地执起我的双手捧在自己的手心里揉了又揉。
我反握住母后的手,展颜一笑,“母后,您别担心了。喏,您看,寝宫里已经放置了两个炉子,就连缛子也加了一层。皇叔细心,不会让晔受寒的。”从小到大,我与皇叔之间的亲厚胜过与母后之间的母女情,更何况我们同吃同住了十几载,对彼此的情意自然非同一般。
而这些恰恰是母后所担心的问题。越长大,我的姿颜容色也越发的掩饰不住。纵使素颜以对也时常让我发现一些年纪较轻的朝臣在朝上商议国事的时候盯着我的面庞游神失态久久不能自已,我虽跟皇叔说过这事,但皇叔只是让我少些笑容多些肃颜。然而我天生喜乐,让我成日在人前绷着一张脸我自认做不到,这也导致了近来时常有关于我的诸多蜚语不胫而走。大抵是些臆测的言词,虽未经证实,但底下早已开始人云亦云。
母后叹息了声,将我的双手放回到缛子内,撩指将我垂在身前的发丝往耳后挽去,“摄政王虽待你如已出,但……”母后顿了声,似乎不太愿意说出口,在我再三的注视下,终于是道出口来,“但你们终归是男女有别,再这般相处下去,母后怕你们早晚会闯下大祸。”
“可是,晔儿喜欢跟皇叔在一起。”我想也不想就回应了母后的话,毕竟这是我的真心话。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母后极力阻止着我的想法,“你想想看,摄政王这么多年来一直就不近女色只跟你这个人事不知小丫头处在一块,他若无所图谁人会相信。”
我却不信母后所说的,谁说皇叔不近女色,之前他还不是近了我这个女色。更何况我们同吃同住了这么多年,皇叔不是时时刻刻与女色亲近。只是外人不知才妄自揣度罢了。可母后是知道的,她不该到了这个时候再来对我说这样的话,倘若皇叔与我亲近真的是另有所图,那她现在才来阻止也是为时已晚。
见我不服气,母后再接再厉,“听母后的话,疏远摄政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不,皇叔只会保护晔儿,爱护晔儿,他绝对不会伤害晔儿的。”我信誓旦旦地回应着母后的话,皇叔不仅仅是我的依靠,他更是我心目中挥之不去的神?。每当我被梦魇缠绕的时候皇叔总是会在身边呵护着我,每当我做错了什么事皇叔都会出面帮我担当,就是每年的生辰也都是皇叔陪着我度过,试问这样一个人又怎么会对我不好。
“你……”母后被我所说的话气得登时噎了声,“你,你怎么就听不明白母后的意思,母后是怕你们二人日久生情,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情,到时候后悔就来不及了。”母后颇为气馁,一口气便就将压抑在心中的话通通都说出了口。
“日久生情!”我反复咀嚼着母后说的这句话,恍然间明白了自己先前为何会有患得患失的感觉,那便是所谓的男女之间的情义。唯不知皇叔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否也如我这样,脑子里、心里想的念的通通都是他。就是在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后,皇叔也不曾对我表示过什么,只说事情交给他,其他的我却一概不知。包括他有没有喜欢我,抑或是娶我!
“……”张了张口,我没敢将与皇叔发生在承德宫那夜的事情说出来,他曾再三叮嘱不可将此事透露给任何人知晓,包括母后。我改了口,道是时候久了我也该有所出,这让我与陶晚、香君这样的同类如何生的出孩子,到时候可就很难交代了。
母后却笑了,“这事母后早已替你设想周到,过几日你便去宠幸她们。放心,母后已将一切都安排妥当,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不论母后如何盘算,她似乎把我给遗忘了,我眼巴巴地看着她问,“那么晔儿呢?母后可有替晔儿设想过,晔儿到时候又该如何摆脱皇帝这个身份。”
母后面色一滞,颇有些为难的样子,尴尬地笑了声,“容母后再去斟酌斟酌,若无万全之策切不可妄为。你且再忍耐忍耐,母后一定会想到让你脱身的法子。”
我郁卒不已,原本母后来探望我很开心,但此刻我却觉得心闷非常,滑入被窝内背对着母后,“儿臣乏了,就不送母后了。”
“晔儿……”母后轻唤了声,口气有些懊恼,想要挽回却又怕我不领她的情。我俩的隔阂也非一日两日,想要如同寻常母女般相处怕是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磨合。
虽然我还能感受到那道温暖的目光,可我怎么也扭不过头去与她再把话来说,倔强地以背相对直到她悄悄地退出寝宫。
*
“既然这么在乎,为何不试着主动些。”
蓦然间,寝宫内传来了皇叔的声音。我猜他一定是知道了母后要来,所以才故意离开。
我闭上眼,一动不动,“我睡着了。”
身后传来皇叔忍却不住的笑声,有手搭在肩上轻轻将我的身子往外扳,“睡着了还能说话!”
“我说梦话。”我就是不睁开眼,依旧闭目说着。
唇上一软,是皇叔的唇瓣覆在上面,只浅尝了口,并没有过多的留恋,说话的口气仍透着笑,“做什么梦了,可有梦到我。”
我转了转眼珠,终于还是忍不住睁开了眼,看着俯身相望的人偏了偏头,讷讷问道:“皇叔,晔儿漂亮吗?”
皇叔一愣,随即撇了撇嘴,捻指在我鼻尖上捏了捏,用最温柔的语气对我说:“漂亮,晔儿在我眼里是最漂亮的女人。”
“那,倾尘姑娘呢?”我眼睁睁地看着皇叔问,多么希望能从他的口中说出一句哪怕只是哄我的好听话。毕竟那样一个大活人大美人摆在他宫中,就算看不到也让人觉得扎心。
“怎么,难道晔儿也学会了吃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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