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风抬头看去,萧唯依旧动作优雅干净地喝着普罗旺斯鱼汤,若不是确实听到他的声音,这里又没有第三个人,她根本看不出他是在跟她说话。
“你说什么?”
萧唯放下刀叉,擦了擦手,看着陆小风又说了一遍:“你恨我入骨,是不是因为程冰的死?”
陆小风胸口发堵,条件反射地想要避过这个问题:“现在为什么要提这种事,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如果你想要IX,我无可奉告,如果你想要折磨我,”陆小风大无畏地笑道,“随你。”
萧唯却接着自己的话说:“那一枪是你自己打的,是他自己来不及闪开。”
“够了。”陆小风反感道。
萧唯走到她身边,抓住她的右手腕,亮出那道伤疤,用指腹摩挲它的轮廓:“那不是我的错,而这个,我可以补偿。你的戒指呢?”
陆小风跟不上他跳跃的速度,愣了愣:“戒指?”
萧唯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钻戒:“我们的戒指。”
陆小风定睛一看,恍然:“没有。”
“你扔了?”
“扔了。”
右手腕一紧,她被带到他面前,萧唯低下头逼迫陆小风与他对视:“你把订婚戒指扔了?”
陆小风感到萧唯越来越古怪。
“我以为那只是逢场作戏,你不是这么认为的吗?”
“逢场作戏是吗?”
下一秒,陆小风手腕一痛,被萧唯硬拖着走到一扇门前,萧唯打开门,大力把她甩了进去,陆小风一个踉跄差点磕到橱柜的尖角。
原来这里还有一件卧房。
萧唯把大门甩上,房间里没开暖气,和外面的餐厅差了不止十度,陆小风忍不住哆嗦了下,她警惕地看着萧唯,慢慢站直身子,问他:“你这是要做什么?”
萧唯笑着松开领口的两颗纽扣,随后把眼镜一摘,扔在地上:“你说呢,不是你要我折磨你吗?”
陆小风寒毛林立,心脏狂跳,脑中开始设想最坏的打算,如果真要她和他硬拼,以她现在的力量肯定是斗不过他的。
“这么下三滥的手段也要使吗。”陆小风回头看着身后的大床,“打算QJ我吗?”
萧唯正在解袖口的手停顿了一秒,随即大笑,笑声又戛然而止:“还有比这更下三滥的。”
陆小风敏锐地向后连退两步,可萧唯下手更快,猛地一脚扫过陆小风膝后,陆小风双腿一软,当即跪倒在地,就这一个空挡萧唯揪过陆小风的衣领把她整个人丢在床上。
床上叠着厚厚的软垫,纵使这样,陆小风的后腰还是因为冲击而隐隐作痛。
五年的空白确实让这具身体不复以往的灵敏矫健,她才刚翻过身,萧唯就欺身压下,黑暗中一双眸子微微发亮,有一种野兽的凶狠,里面深不见底,他正一瞬不瞬地盯着陆小风。
萧唯从床头柜摸出个什么,陆小风扭不过头去看,只听他靠下来贴着她的耳垂唤了一声:“蒙蒙。”
陆小风恍然间失神。
“你恨我吗?说实话。”
陆小风愣了很久,默默地摇头,复又点了点头。突然,陆小风赶到脖颈处微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抵着她的大动脉……针头。
陆小风侧过脖子:“这是什么?”
萧唯的舌尖舔了舔她的动脉,笑道:“能让你欲生欲死的东西。”
针尖就抵在皮肤上,只要他一用力,就能戳破那层隔膜,进入血液。
陆小风呼吸一窒,手下紧紧捏着被子,睁大了双眼不敢相信地看着萧唯。
萧唯抬起头,微笑着说:“只要试过一次,你就永远都离不开我。”
陆小风活生生被逼出一身汗,心底的恐惧开始一圈圈放大,可她强作镇定地反击道:“要我留在你身边做什么,供你长期折磨满足你变态的快感?”
萧唯不答,反倒握起她的右手,低头在伤疤处印下一吻,这一吻极为虔诚,犹如赎罪。陆小风错愕不已,迅速意识到什么,可想想不可能,于是自嘲道:“还是留着我做你的地下情人?”
萧唯冷冷地看了她一会,倏然放开手,坐起身,走下床,手中的针筒被他扔到一边,背对着陆小风沉静了许久。
正在陆小风疑惑的时候,她听他说:“在你心里,我永远是一个变态的恶魔,永远是玩毒的疯子,永远没有程冰阳光,也没有苏致若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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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致若找到辛梓家的时候,浅深感到很诧异,但他没时间多解释,立刻拉着辛梓进到书房。
辛梓好笑道:“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还要瞒着浅深。”
苏致若面色严肃,辛梓也逐渐收起笑容:“出什么事了?”
苏致若在原地来回转了三圈,终于准备好如何开口,紧接着他把这一系列的事尽可能简明扼要地跟辛梓叙述了一遍。
半个小时过去,辛梓从开始的惊讶回过神后,试着总结道:“你的意思是,我现在的合作伙伴萧唯是个不法分子,他扣留了你的女朋友,为的是从你女朋友也就是那个女警口中套出话,而他之所以要开发那块地是因为那里可能藏着一种毒品以及那个毒品的配方,你需要我监视住他的动静,并且试图寻找那个东西?”
苏致若点头道:“对,情况很紧急,我必须尽快抓住他的把柄……我知道突然这么拜托你很不妥,但这件事我不想让我哥插手,他们都是利益为先的商人,不会理会我的话,但我相信你不同。”
很少在苏大少脸上看到这般严肃急切的神情,那么漂亮的一张脸全是倦意,但还在那强打精神,想必事态一定很严重了,不然他也不会找到自己。
辛梓当下做了决定:“小乖,你对于我和浅深的恩情我是永远不会忘的,就算没有这一层,就凭你是浅深的表哥,我也一定不会袖手旁观。这件事我会着手处理。”
苏致若突然蹲倒在地,大大松了口气,扯了扯衣领,笑道:“谢谢了。”
看他这么个反应,辛梓素净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忍不住问道:“怎么,你怕我不答应?”
苏致若有些不好意思地拍拍辛梓的肩膀:“哪有的事,我妹夫的为人我最信得过了。”
辛梓笑而不语。
苏致若很快就赶着离开,浅深切了水果,可怎么都留不住他。看他憔悴的样子,她不由有些心疼:“喂,案子固然要紧,可身体是自己的,该休息的时候还是要休息,看看你的脸,丑死了。”
苏致若磨了磨牙,不跟孕妇计较:“放心,你就安心待产吧。宝宝出生了我来看你,走了。”
苏致若一走,梁浅深就把辛梓拉到跟前,紧张道:“有没有危险?”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她,辛梓宽慰道:“没事。”
梁浅深无奈地说:“我知道肯定有事,小乖的事怎么样都是要帮的,但你自己要小心。”
“知道了,好了,别皱着眉头了,会影响宝宝的。”辛梓笑着揽过浅深往里走,在梁浅深看不到的角度轻轻蹙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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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很冷,陆小风坐在地上把全身缩起来还是微微发抖,这个时候她突然想到苏致若。在家里的时候她老不肯开暖气,苏大爷怒了好几回终究是拗不过她,只好找来大衣披在两个人身上裹着,跟她一起缩在沙发上玩游戏,末了发现她的脚丫子冰凉还不乐意穿袜子,气急败坏地把自己的袜子脱了硬是给她套上。袜子上有他的温度,脚丫子一下子就暖了,然后身上也暖了,这点热度一点点渗透了皮肤,进入血液,然后供给到心脏。
黑暗中陆小风不禁笑了笑,忽又想起那天他离开时看自己的表情,那点笑意很快落寞下去。
不知道他看没看懂那张纸条,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很生气,不知道再见到他后他还愿意跟她说话吗?她的那些话任谁听了都不可能毫不在意吧,更何况是他那样一个爱钻牛角尖,总小心眼,还很没安全感的男人。
萧唯走了,也没人再来,她孤零零坐着,手里拿着那支针筒。胡思乱想了一会,陆小风叹了口气,摸索着打开床头灯,就着灯光屏气凝神,小心翼翼地从针管里挤出一点液体,看上去无色,闻上去无味。
陆小风心惊,IX?
对着那液体看了足足十分钟,陆小风手脚冰凉,拳头握紧了又放开,比刚才萧唯拿针筒抵着她还紧张,这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就是一条死路。
“在你心里,我永远是一个变态的恶魔,永远是玩毒的疯子,永远没有程冰阳光,也没有苏致若干净。”
这句话响起在耳边,陆小风一遍遍不断回想,终于鼓起勇气,用舌尖轻轻沾了点那透明的液体。
第六十三打 。。。
第二日,陆小风醒来的时候屋里仍旧漆黑,这儿没有窗户,墙上挂着摆钟,已是早晨。她神智恍惚了会,随后立马清醒,侧头看去,床头柜还放着那支小小的针管,透明的液体在管壁里安安静静地躺着。
她回想起昨夜的惊险试探,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手臂,似乎没有问题。没有不良的反应,也没有什么醉生梦死的快感,她等了很久等到睡着都没有等到。陆小风举起针筒仔细又瞧了瞧,看来这真的只是普通的纯净水。想到昨晚萧唯拿着这个东西恐吓自己,陆小风不由一笑,可很快又陷入沉思,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萧唯又接连着三天没有出现,而陆小风被变相软禁在这个房间里,到点了会有人叫她到外间的餐厅吃饭,然后没事的时候她就躺在床上发呆、睡觉,期间她尝试着要求见萧唯,或是探寻外面的情况,但这里所有人都跟吃了哑药,一句话都不回答。直到第三天下午,外间突然传来争执的声音,陆小风奇怪,正起身朝门口走去,门被人从外面撞开,然后一脸怒容的廖可岩站在门口。
白非脸色难看地挡在廖可岩身前:“表少爷,请回吧,不要让我为难。”
可此时廖可岩已经看到了陆小风,眼中气焰更甚,陆小风很少看到廖可岩动怒,不免吃惊,更无暇思考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要和陆小姐聊一会。”
白非僵硬着身子半步不肯让,廖可岩怎么说也是萧家的人,萧唯对他也很爱护,但是……
“你可以在外面等着,只要十分钟。”
白非犹豫了片刻,又看了看这间密不透风的房间,沉着脸走了出去,廖可岩立刻把门关上,转过身面对陆小风。
两个人似乎都有很多话要说,但一时半刻又都不知道从何说去。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半晌,陆小风在床沿坐下,平静地问道。
廖可岩回视她,只说了两个字:“夏琪。”
“她还好吗?”那小妞想必是担心害怕极了吧。
廖可岩在她身旁坐下,说:“她来找我的时候眼泪没有停过。”
“你什么都知道了?”
又是一阵沉默,廖可岩调整好情绪,侧过头看着陆小风平静的侧脸,这张脸是熟悉的,更是陌生的,眉眼算不上漂亮,却清楚分明,通透明净,他略一点头:“没想到你就是蒙纱,我很震惊。”
廖可岩顿了顿,低声道:“蒙纱是我表哥唯一动过真心的人。”
陆小风一愣:“是他跟你说的?”
“嗯。”
陆小风摇了摇头:“不要受骗。”
“如果耳听为虚,那么眼见为实。在你眼里他是坏人,但在我眼里,他没有那么复杂。我是不知道他为什么无缘无故买下一间餐厅,每年5月9日都会坐在同一个位子一个人品酒,对着一枚戒指发呆,不仅如此,听说旧城区游乐园要被废弃变成垃圾填埋场,他周旋了很久才把那不被看好的地买下来,外公不赞同,不肯出资帮忙,他找到曾家商议很久才让对方答应一起开发那块地,而风险则由他一力承担。你知道为什么吗?”
廖可岩说完,却看到陆小风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地板,不知在想什么,也不知有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过了会,陆小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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