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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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地风暴-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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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晓莎看天说:“哎,现在的警察啊,素质是不如以前了。” 
  烈日下,马赛在公安厅大门口徘徊了一个多小时才走进去。这一个多小时没有白费,他打好腹稿的话只说了一半,王处长就明白了他想干什么? 
  “行了,行了!马赛同志,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了。你想告诉我,你不愿意去南疆工作,你想留在乌市对不对?你的理由是,公交车爆炸,你碰巧在现场,可能还看见了凶手的面目,你是学刑侦的,留在乌市,对侦破此案会有相当大的帮助。” 

  “王处长,不单是这个,也有我个人原因。我父母年纪都不小了,体弱多病,好不容易供我去北京读书,他们对我分配去南疆非常不满,我希望组织上能体凉我的苦衷。”这是白莎设计的第二个理由,马赛尽管认为这理由很窝囊,但还是说了出来。 

  王处长一脸反感:“你这个小伙子啊,让我说你什么好呢。早前我们找过你谈话,你也表示过绝对服从组织上的分配,昨天我们又特意到你家了解,你父母的年纪并不是很大,身体也都健康,家庭条件还相当不错,你刚才的话,有点不尽不实啊!特别是,你居然拿目击公交车爆炸当借口,企图与组织上做交易,甚至可以说是要挟组织,以达到自己留在乌市的目的。 

  想不到你是这种人!你呀你,你知道南疆的同志对你寄予了多大希望,他们刚分到一辆新车,同时也分到你,他们局长说,你的价值,要超过十辆新车。唉,想不到……。” 
  李东阳碰巧经过这个办公室门口,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马赛本有点泄气了,突然又变成一副豁出去的样子:“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提个建议,我觉得,乌市更需要我,而我在这里也可以更好地发挥所学,尽我所长。我发誓!一定抓住那个凶手,一定要为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报仇,所以……。” 

  王处长好像对马赛说什么已不感兴趣了,发现门边的李东阳后,打断马赛的话站起来: 
  “刚好,南疆局李局长在这里,你们谈谈。老李,我实在是有点儿累了,我出去透透气。”说完走出办公室。 
  李东阳微笑向马赛伸出手,和他握手说:“对不起,打扰你们谈话了。不过,我很奇怪,为什么你那么害怕去南疆?” 
  马赛一怔,这个问题他从没想过,摇头道:“我没想过去南疆,也没去过。” 
  李东阳点点头:“哦,是这样!你现在的情况,就像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军官,那么你说,在哪最能发挥你的特长?” 
  “当然是前线。”马赛答完才意识到,他被这个貌不惊人的局长牵着鼻子走了。 
  李东阳笑:“那好,你就当南疆是前线吧,其实,你的问题已经解决了。我猜,留下协助破案不是你真正的目的吧?我要是你,我绝不会把这个当借口,什么一定要抓住凶手,一定要为那个可爱的小女孩报仇!说这种话的人,我建议他改行,好好想想,你是不是需要改行。” 

  马赛红脸低下头,抬头还想争辩几句,却发现李东阳已离开。 
   

  一只手在蒸汽缭绕的镜子上擦拭水雾,镜子赫然反映出与马赛在公交车站相撞的花白胡子维族男人。男人手里的剃刀在动,花白胡须一点点减少,露出一张比他的胡须年轻许多的脸。 

  这里是乌市的一间公共浴室,男人在镜子前左顾右盼了一下他的新面孔,从几个裸体的淋浴者旁边走过,走向存放衣物的一排箱子。换上笔挺的西装,眼睛漫不经心地向四周扫了一眼,左手解开一颗衬衫扣子,右手探入衣帽箱,取出一支制式手枪,从解开的衬衫插入腰间,完了,提起地上的密码箱往外走。 

  十几分钟后,这个改头换面的人,坐在一栋商厦的十八楼会客厅里。 
  会客厅布置得十分豪阔,墙壁全部用订做的红柚木板包起来,悬挂着许多巨幅的手工挂毯,还有一个维族老人与一些重要领导人会见的照片。参观过所有的装饰,他坐上靠墙的一溜布艺沙发,翻看沙发上的日报,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报纸的标题是:《公共汽车爆炸,二十九人丧生》 
  一个秘书模样的年青女人走了进来,微笑道:“对不起,海达尔先生,会长下午的预约满了,请你改天再来。” 
  海达尔不礼貌地盯着女秘书的胸脯,冷笑说:“噢,好的,好的。请你转告他,虽然我在国外久了,但还没忘记咱们的民族礼节,请他收下我的礼物。”说完打开身边的密码箱,取出一只手雷塞进女秘书手中,女秘书尖叫一声向后跳。 

  海达尔揪住女秘书的手说:“别怕,只是个打火机,是我和你们会长做买卖的样品。” 
  女秘书花容失色,不知所措地拿着那只假手雷。 
   
  海达尔感觉自己受到严重的侮辱,原以为会得到英雄般的接待,谁知像一只狗一样被打发出门。他怒气冲冲地走出商厦,一脚三级,急促地跳下台阶。如果手头有足够的炸药,他会毫不犹豫地将这栋二十多层的大楼夷为平地。 

  一辆白色桑塔纳轿车从商厦大楼旁的停车场驶出,开上路面,追上走在人行道上的海达尔,停在路边,助手座门打开。 
  车内有人叫:“上车吧!” 
  海达尔冷冷地看了车内一眼:“他不是预约满了吗?” 
  车内人又道:“海达尔,你听我说,他现在真的没空,我……。” 
  海达尔没听完便一脚把车门踢上,继续在人行道上行走。 
  轿车再次追上,再次打车门。 
  “海达尔,你听我讲完,有重要的事情,是哈桑……,又有人回来了!” 
  海达尔这才丢掉手里的烟,钻进车内。 
  “凯日,你老实说,阿布杜拉老师,是不是不敢见我?”海达尔双脚自然地搭到挡风玻璃前。 
  “不、不是,他今天真的回南疆老家去了,我特意留下等你。啊,你看,这是他叫我交给你的东西。”开车的凯日西装革履,细皮嫩肉,看得出是个养尊处优的人。 
  海达尔接过一个包打开,里面是一部手机和一叠钞票。收起手机,抓钞票在手中抛:“这是我的工资?” 
  “啊,啊,不是,不是,你不要误会,这是你的一点生活费。你可以用这部手机给会长打电话。”凯日似乎对海达尔非常惧怕。 
  海达尔点上一根烟:“上次我说过,我要的是海事电话,你们没听懂吗?” 
  凯日又赔笑脸:“知道,知道,就是搞这东西要花时间,也快了,我会加紧去办。” 
  海达尔望向车窗外:“你现在要带我去哪?” 
  “去火车站,等下有一趟去北疆的火车。肉孜说,从北疆口岸进来的四个人已经接到了,另外四个从南边来的,也到了乌市,他都安排好了,你也坐这趟火车跟他们去北疆汇合。” 

  “肉孜现在也在乌市?” 
  “他打电话说他家有事,昨晚回土湾去了,他在土湾上火车。” 
  “这么重要的事还敢连夜回家?以后别让他干了!”海达尔眼露凶光,“回来的人住哪?带我去见他们。” 
  凯日慌了;“我、我也不知道,是肉孜安排的,他只跟我说,给他们买了十一车厢的票。” 
  海达尔不再答话,眼睛盯着火车站外川流不息的人群。 
   
  阿布杜拉阿吉朝西趴在一块花色漂亮的地毯上,虔诚地做礼拜。房门开了一个缝,闪过凯日的脸,门又轻轻合上。某个房间内因为是阴面,光线显得模糊暗淡。做完礼拜,阿布杜拉最大限度在伸直他已见驼的脊背,静静地站到窗户前远眺,远处乌市的市景尽收眼底。 

  “进来吧。”阿布杜拉早就看见有人在门外。 
  凯日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客人送走了?” 
  “走了。”凯日毕恭毕敬地垂手而立。 
  “请客容易送客难啊。”阿布杜拉的声音有怒气,“出国才两三年,胆子变得太大了,这么大一件事不但不跟我们打招呼,做完了,竟然还敢呆在这儿。是不是那个肉孜,让他找到这里来,看来以后我不能常来这里了。” 

  凯日:“我看不是肉孜告诉他的。海达尔精明得很,而且他已经在乌市待了一段时间,他想知道会长在哪儿并不难。” 
  阿布杜拉点头:“也是。现在应酬越来越多,真是不胜其烦啊,连那些媒体的记者都能找来,更不用说他这样的有心人了。” 
  “还有,客人说曾经做过塔里甫(宗教学生),你是他的老师。” 
  “哦,怎么哈桑没向我提起?唉,有这样一个学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依我看,也不算坏事,这人比我以前见过的要能干得多。反正他们想干什么,都离不开您,脏活就让他们去干好了,将来体面的事还得由您主持。” 
  阿布杜拉再次望向窗外:“唉,体面的事,恐怕我等不到有体面的事可做了。不过我相信你们是可以等到的,为了这个民族,为了有朝一日的独立,这些我都不在乎了。” 
  凯日附和道:“您会等到的,就算时间长一点,到了那一天,整个民族都会记住您,感激您。” 
  阿布杜拉脸色已缓和,说:“好了,现在咱们还是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回到南疆,我心里才安稳,” 
  土湾县县城是个交通枢纽,要想从北疆去乌市或去南疆,无管火车、汽车这里都是必经之路。 
  几辆警车停在一个修建颇为精美的维族院子门外,几名警察从院子里搬出许多纸张和印刷品,还有一台电脑和一套简陋的印刷机械,一些过路人和邻居远远向这边张望。 
  林建北从院子内走出:“你还真快,才两天就查到这个窝点了!” 
  努尔坐在一辆吉普车的保险杠上吸烟,得意地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我们刑侦队的人只要全部动起来,查这种事就像大炮打麻雀。你不是领导,所以你不知道。我还感觉慢了呢!” 

  林建北笑:“噢,原来因为我不是领导!” 
  “少废话。再拿根儿烟。你不想在这儿看他们搬东西吧,走!抓人去啊,不抓到人这案始终结不了。” 
  “人不是跑了吗,去哪抓?” 
  “跑了不会追呀?他老子说他去乌市了,我们去追班车。” 
  “喂,他早上走的,现在可能都到乌市了。你……” 
  努尔没听讲完已走向身后,打开车门。重重坐上助手座,向后靠去,双腿自然地搭上前面板,登在挡风玻璃上。 
  “有必要去乌市吗?”林建北不情愿地上车启动。 
  “废话!反动传单肯定不是这小子写的,他后面没有一个组织才怪,说不定就在乌市。 
  ” 
  林建北开车上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这么追,追不上的,白费力气。” 
  “谁说追不上,我感觉今天一定能抓到他。喂,你小子好像很怕去乌市一样?” 
  “怎么不怕?今年几次去乌市的差旅费,你都说没钱报销,害得我老婆以为我在外面有女人。” 
  努尔大笑:“你小子不是怕去乌市,是怕老婆。哈哈,我的也没报销,我老婆一句不敢说。 
  林建北叹息;“我要是维族人就好了。” 
  努尔翻了个白眼;“你什么意思?想说我们维族人歧视妇女呀?我们维族人照样有怕老婆的,还有给老婆打的呢。哈哈!” 
  林建北正色道;“我的意思是,我要是维族男人,我就跟你抢老婆!哟,快没油了。 
  “早上不是刚加满的吗?这么快就没油。” 
  “大哥呀,我们从北疆到这里,已经跑了四五百公里,骆驼也该喝水了。 
  “不怕,前面有加油站,最多十公里。” 
  “就怕备用油跑不到加油站。对了,你有钱加油吗?” 
  “我有十块。” 
  “难怪你老婆不说你,你的工资看来全部上缴。” 
  “是啊,我要钱没有用。还有烟吗,再给我一根。” 
  林建北瞪大眼睛。 
  前方不远果真有个加油站,一辆出租车开到加油机旁,等候加油。、 
  加油工拿起油枪,伸进出租车油箱,打了几下油没出来,自言自语道:“怎么搞的,停电了?”回身去加油机察看。 
  出租司机在车内大喊:“喂,师傅,你快点行不行?我要赶去接火车呢!” 
  后边坐在吉普车里等待加油的努尔大叫道:“掉头、掉头!快、快!” 
  刚打火准备开近加油机的林建北忙乱地扭转方向盘:“又怎么了,不去乌市了?” 
  努尔道:“我突然觉得不对头,肉孜可能骗他老子,要不老子骗我们。邻居说他昨晚才从乌市回来,不会今早又赶去乌市。回土湾,快,这小子最有可能坐回北疆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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