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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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地风暴-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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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有的趴在地上,四处都是玻璃的碎片,货架上的玩具东倒西歪。 

  一个磁制的存钱猪顺着货架上倾斜的玻璃滑下来,刚好掉在白晓莎的附近,她又是一声长长的尖叫,冲出玩具店大门。 
  马赛从广告牌边爬起,双手蒙住耳朵,摇晃了几下脑袋。跑出玩具店的白晓莎发现了他,一下扑到他怀里:“你、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马赛惊魂未定,痴呆地看向被炸毁的公交车,白晓莎也转头去看:“天啊!到底出了什么事?” 
  只见公交车被炸成了一个鱼网状,现场硝烟滚滚,一顶维族小花帽挂在路边的电线杆上随风摇荡,风大了,小花帽脱离电线杆,慢慢地下落……。 

第二章 

  这是一个有着鲜明风化地貌的山区,群山之间一处平缓的坡带,远远望去十分荒凉。几顶帐篷,几辆有破损的军用吉普和装甲车停在中央,制高点上有沙袋垒成的工事和哨兵,看起来是个的军事基地。 

  一顶简陋的军事帐篷内阴暗的光线中,破旧的电视机在反复播放乌市公交车爆炸的录像——燃烧着熊熊大火的公交车旁,消防警察正在紧急抢救火势,医务人员仍不时从火场中抬出伤员,急救车川流不息地来去。 

  帐篷里的几十名身穿迷彩服的人,看着画面欢呼喝彩。电灯突然亮了,有人高喊:“哈桑埃米尔到!” 
  头缠白巾、身穿白长衫、留着长须的哈桑在两个手持AK47冲锋枪武装人员护卫下走进帐篷,人群顿时安静。 
  哈桑面朝西举起双手:“奉至仁至慈的安拉之名!小伙子们,这是回国的圣战勇士为你们做的榜样。看见了吧!听见了吧!我们要让爆炸声震撼共产党,要让爆炸声唤醒我们的民族,要让爆炸声向全世界宣告,我们的独立圣战开始了!” 

  群情激昂:“独立万岁!独立万岁!消灭共产党,赶走黑大爷!(维语:汉人)” 
  一个粗壮的汉子叫得最凶。在他的带动下,群情激昂,热烈的鼓掌声和欢呼声,似乎要把帐篷撑爆。 
  哈桑又举起双手道:“小伙们,到外边去庆祝我们的胜利吧!”众人大喜过望,冲出帐篷。 
  夜幕下的基地,远近燃着几堆篝火,身着迷彩装的汉子们跑向已烤熟的全羊,不时响起喧哗之声,像是一个小规模的狂欢节日。 
  哈桑没有出帐篷,站在门边。叫得最凶的那个壮汉经过他面前时,他叫道:“巴提力克,你留下。” 
  人都出去了,只剩巴提力克一个人直愣愣地站在帐篷里。哈桑近距离打量了他一下,说:“巴提力克,今天晚上你就出发,圣战的号角已经吹响了,安拉等待着你的好消息。” 
  “我早就盼这一天了。”巴提力克脸上满是激动的神色,“为安拉而战,为独立而战! 
  ” 
  哈桑点头:“好,这一次让你带八个人回去,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巴提力克昂然道:“海达尔能炸一辆公共汽车,我们就能炸八辆公共汽车!” 
  哈桑斜眼看他:“哈,你怎么知道炸公共汽车是海达尔,回去的人不止他一个。” 
  “我、我是猜的,回国的人,海达尔胆子最大,也、也能干。”巴提力克害怕哈桑的这种眼神,上次有人给他这么望了一次,第二天便被送上战场,不知是死是活。 
  “你猜的对!”哈桑语气又变温和了,“海达尔的确胆子大,我担心他胆子太大了,与国内的人难以相处。这一次行动,居然没有提前跟国内的人通报,人家连夜发给我几次信件,威胁不再支持我们。你们回国以后,谁要是不听指挥,别怪我不客气。” 

  巴提力克频频点头,忍不住还是说:“我们、我们是不是什么都要听国内的人指挥。” 
  哈桑再一次斜眼看他:“你也想学海达尔,不想听国内统一指挥是不是?” 
  巴提力克额头冒出汗粒,颤声道:“不、不!我、我是说,我听你的。” 
  哈桑点头:“恩,具体行动,由海达尔指挥,这方面他是行家。不过要记住,国内情况你们不了解,那边有我的老师,也是我们赞助者,遇事要多听他的意见。”说完走到帐篷的门边,深情地望向远处的山峦,“你出发吧,山的那边是我们的家园,现在也该天亮了!” 

   

  吴秘书推开门,果然是电话响。过去几个小时,他记不清接了多少个电话。 
  这是一间办公室,一张很大的办公桌上,两边各放着几叠文件,中间靠前有面小国旗,座椅右首排列着电脑、打印机、传真机,另外还有一黑一红两部电话机。露出来的桌面部分,闪着蕴藉的红色光泽。 

  黑色电话在响,吴秘书快步走近抓起话筒。 
  “你好,厅长办公室。啊,向厅长正在开会,你再打来吧……可能快结束了,没准儿。 
  或者你有什么交待,我转告他……嗯,好,再见!” 
  刚放下电话,又响了起来,吴秘书重新抓起:“你好,厅长办公室。啊,是党委办呀? 
  我是向厅长的秘书,他正在开会。好的,好的,散会我马上告诉他,让他给书记打过去。”再次放下电话,长吁一口气,刚转身,电话再次响声大作,吴秘书摇头又把话筒放耳边,这才发现铃声稍有区别,是那部红电话在响。 

  “您好,厅长办公室。啊,是、是北京……首长您好,我们厅长在开会,我马上叫他来!” 
  轻轻搁下话筒,吴秘书匆匆走到门边,对门外说:“快叫厅长接电话,国务院的!快、快!” 
  “我们的有关部门,对爆炸物的管理十分松懈,就说做鞭炮的吧,随随便便就能买到整卡车火药,在别的省份,类似的爆炸事件屡见不鲜,现在我们也碰上了。我认为,把责任全部推给公安部门是不公平的!想从源头制止此类事件的发生,其他部门更应该加强把关,爆炸物不是我们公安生产的,也不是我们公安销售的,可是出了事,人人都把公安推出来当挡箭牌,这是一种不负责任的做法!” 

  “对!现在买炸药跟上街买烤肉差不多,我老家有个开矿的老板,买炸药除了开矿,还拿炸药去炸鱼呢!我就碰上好几次。依我看,这次爆炸,就是这类人拿爆炸物上公交车,可能是天气热,也可能是人多车挤,导致爆炸了。唉,多少无辜的人啊,还有几个小孩子。” 

  “你们等于把这次爆炸定性为一次意外事故。当然了,这种可能性也有,但是,大家有没有想过,还有另一种可能,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爆炸案件,或者说是一起恐怖案件,幕后指使是分裂组织。” 

  公安厅会议室里,十几个人坐在椭圆形会议桌旁,一个会议正在进行,最后一个人的发言引起全场交头接耳地议论。 
  向明这个时候离开会议室去接电话的。等他再次回到会议室,如坐针毡。当然,与会的人看不出他的不安。他有一张与众不同的笑脸,他的喜怒哀乐,似乎都是用笑脸来表达的。虽然这时候他一点也不想笑,特别是去看公交车爆炸的现场,他是擦干净眼泪才下车的。第一次在全疆公安高层面前露面,他把今天当作他上任公安厅长的第一天,谁想二十四小时前的公交车爆炸,把他的就职演说会,变成了案情讨论会。 

  向明把目光投向南疆公安局长李东阳,这是他就要上任的副厅长。李东阳一直没有发言,像是在认真听取别人的意见,看了李东阳镇定自若的神色,他也稍感平静。 
  会议继续进行。 
  “不排除这一是起恐怖事件,但我觉得可能性微乎其微。我承认有分裂组织存在,但长期以来都盘踞在南疆、北疆的边远地区。乌市是首府,群众的觉悟性高,分裂势力在乌市根本找不到市场。而南北疆这两年打击分裂势力的力度非常大,也非常见效,就是在以前最猖獗的南疆也有一年多没发生过爆炸事件了。目前,分裂分子大多逃出国外,剩下的也基本上在我们的掌控之中,如果有分裂分子进入乌市,乌市公安机关一定最先知道。所以,我们不要太过于敏感,这次爆炸的确很惨重,让人不自觉联想到中东的恐怖事件,但这是在中国。” 

  “我同意,在没有破案之前,最好不要把案子的性质靠向政治案件,那样容易造成恐慌,搞得人心惶惶,影响安定团结。尤其是,现在我们首府,乃至全疆,都在大力招商引资,大力发展旅游服务业,谁也不愿意到一个有恐怖活动的地方旅游,更不愿意到这种地方投资。” 

  随着两个人总结性的发言结束,会场安静下来。向明又一次把期待的目光投向李东阳,可李东阳却没有发言的意思。这时,他才感觉到原来李东阳也非常不安,如果胸有成竹,是不会在这么大的事件面前保持沉默的。 

  与会的人目光统一地望着向明,似乎在等待他的演说。向明抬腕看了一眼手表,清了清嗓子,说道:“哟,已经很晚了,散会吧!” 
  与会的人似乎有点奇怪,相互对望了一下,才起身离桌。 
   
  “李东阳同志,老李,你等一下!” 
  听到有人叫,人群中的李东阳返身走出,向明手拿眼镜站在会议室外。 
  两人有好几年没见过面了,最后一次向明是北疆一个州的副书记。李东阳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认识是在十几年前的一个会议上,同在一间房住了三天,那时李东阳是机关干部,向明是一个警察,两人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很投机,但一直没机会成为朋友。有意思的是,再次见面,李东阳成了警察,向明变成了机关干部。而现在,向明又回到公安系统,成了李东阳的最高首长。 

  “向、向厅长。你找我?”李东阳没适应过来,以前的两任厅长都是长者。 
  “走,到我办公室坐坐。哦,今天我好像没听到你的声音!”向明一点不显老,依然保持他当年灿烂的笑容。 
  “厅长,案情还不是很明朗,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乌市的同志应该最有发言权。” 
  两人边走边说,向明似乎察觉到李东阳有所拘束,有意思岔开话题。 
  “不,不,不单是这个案子的事情。南疆的综合治理做的非常好,社会治安明显好转,我听说针对分裂势力,你还专门搞了一个定期敌情通报,这段时间我特意叫人找来看,感觉很有新意,我自己也获益非浅。你在南疆的许多经验,值得向全疆推广啊!” 

  李东阳苦笑:“我的那些经验,也只限于南疆范围。而那个通报有很多欠妥之处,曾经有领导批评用词不当,敌情二字,耸人听闻,有惟恐天下不乱之嫌。” 
  “哦!那你不至于取消这个通报吧?” 
  “现在我们改叫内部信息交流。” 
  “哈哈,内部信息交流,有创意!” 
  “厅长不是在批评我们偷梁换柱吧?” 
  “你怎么会这么想?老李呀,现在不是谦虚的时候!全国要稳定,稳定看我们,我们可都在看你呀!” 
  “厅长,你这话像是往我身上扣一座五指山,不怕把我压成孙猴子啊?” 
  向厅长感到李东阳不是一般的顾虑,两人甚至有隔阂。他叹息道:“唉,只怕我们没有七十二般变化,镇不住妖魔鬼怪。现在不单你是孙猴子,我也是孙猴子。压过五指山,才能学会保驾护航。实话说吧,这次公交车爆炸,惊动了中央,刚才国务院的电话都打到我办公室了!” 

  李东阳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停住脚,眼中流露歉意。 
  向明拍他的肩笑道:“实话告诉你,你别想跟我生分,我来这里上任,副厅长人选,第一个点的就是你。” 
  李东阳更是震惊,跟随向明来到厅长办公室,神情中很不自在。坐在沙发上换了几个姿势,连喝了两次水。 
  向明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他,亲自给他已经喝光的杯子添上水,微笑道:“看你这个样子,是不意愿离开南疆,不愿意给我当副手,不愿意跟我压五指山了?” 
  李东阳又喝了一次水,说道:“这么说吧,厅长。维族有句谚语,‘看得见的山,不会太远了’现在我们看不见山。这次公交车爆炸,我联想到前两天南疆恰克乡政府被围攻、派出所遭冲击,以及北疆出现反动传单。摆在面前的是一座山,还是几座山?什么也看不见。不知道路途是近是远,也不知道应该从哪起步?所以,我很心虚啊!” 

  向明还是望李东阳笑:“今天是我正式上任的第一天,三把火没烧成,倒是给炸得一塌糊涂。你再跟我这么说,不怕把我吓坏了,明天也撒手不干了?” 
  李东阳也回以一笑。向厅长拿出一根烟点燃,表情已变严肃:“我有个问题,据我所知,南疆,甚至可以说是全疆的分裂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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