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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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地风暴-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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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打断一下,这笔款项,现在还清了吗?”江组长吸完了一支烟。 
  “大部分还清了,有一两个比较困难的县,还拖欠一部分。” 
  “好,那么,你们又从哪里找到钱来还这笔帐呢?请各位解释一下。” 
  调查组虽然不是每天都来,但只要来了,这一天就别想再做其他的事。令李东阳最头痛的是,这好像仅仅是开始,还没有调查到个人,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同志,我真的有紧急案情,你不让我进去,你帮忙叫一个领导出来好不好?” 
  赶回到局里的陈漠军被在会议室的楼梯口下,一个调查组工作人员吵了起来。 
  工作人员无动于衷:“你冷静一点!调查过程中,外人不得入内,这是纪律,我帮不了你。” 
  “陈队长,出什么事了?”刚好,赵副书记路过。 
  陈漠军像看见了救星:“哎哟!太好了,赵副书记,你帮忙进去说一声,我有十万火急的事要见局领导。” 
  赵副书记一脸为难:“这可不好办啊。我也是被叫来问话的。哦,你说说看,怎么个十万火急?” 
  “是这样,赵副书记。”陈漠军已心急如焚,“我们发现了分裂组织兄弟会的一个窝点,有十几个人聚在那儿。这个机会我们找了很长时间了,费了很大的力气……唉,就是说,要组织人去抓捕!需要调动的人多,没有一个局领导不行。” 

  赵副书记踱了几步:“既然是这样,事不宜迟,你马上去集中办公楼里的人,我再找法院检察院支援。” 
  “办、办公楼里的人怎么行?还有……”陈漠军吃了一惊。 
  赵副书记打断道:“我说你这个同志呀,怎么这么呆板呢?办公楼里的人不是警察了? 
  现在你们局领导抽不出空,这事既然我碰上了,就由我来负责处理,你听我的命令行事,知道吗?” 
  没等陈漠军分辩,赵副书记已拿出手机自顾自打电话。陈漠军只遵命行事。跑到办公楼走廊,怀里的手机响,以为是李东阳,叫道:“局长呀,我……。唉,你有什么事?我现在忙着呢,过一会现打来来。” 

  “爸,我考上舞蹈学校了!”来电的是女儿维维。 
  “啊,啊,考上就好,等我回家再说!”陈漠军没给女儿半句好话,收起手机,一个个办公室去敲门。 
  “别傻看着我,赵副书记的命令,五分钟内集合完毕!帮忙通知一下,我跑不过来。” 
  “嗳,陈队长,女的也集合吗?”后勤的小胡问道。 
  陈漠军态度恶劣地答:“女的干吗不集合,女的不是警察了?” 
  * 
  手表的夜光出现了,虽然天黑后气温骤降,马赛还是浑身冒汗。毕竟第一次参加真枪实弹的行动,紧张的心情难以抑制。他把紧张归究于手里没枪,其实,被安排去种地,他的手枪早就上缴了。 

  “陈头怎么搞的?说出发都半小时了,连影儿都不见,跑步也该到了呀?”亚里靠在排碱沟里埋怨,嘴巴嘟哝几句维语,像来是脏话。 
  马赛双手垫下巴,眼睛探出沟外,盯着院子大门。小胡子困了,早就回到院子里,不再有人放哨。等待的时间越长,马赛心里越发看不起陈漠军。这种人怎么能当领导?头脑简单,四肢发达,除了有几斤蛮力,看不出还有什么可取之处。 

  “你们听?”少言寡语的多里昆竖起耳朵。 
  三个人都不出声,静静地听,突然密集的警笛声由远至近传来,视野内出现了数辆闪着警灯的车。 
  “我的妈呀?还着拉警笛来,怎么不用广播通知人家逃跑?今天什么日子,每个人都不正常。”亚里摇大其头。 
  “有人出来了!”马赛没有忘记监视院子。院子大门打开,走出了几个人,天黑看不清脸。 
  亚里拉枪上膛:“管不了那么多了,挡住一个是一个。”说完连开两枪,一个也没打中,出门的几个人吃了一惊,全趴在地上。 
  “给我试试!”马赛手里早就痒痒,枪一响,紧张也跑了。 
  亚里顺从地递过枪:“好啊,看你打架有一手,不知道打枪怎么样?” 
  院子外,趴在地上的几个人见没了动静,战战兢兢站起身。马赛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第一枪便打倒小胡子,其余的人连滚带爬地退进大门。 
  “哈,不愧是公安大学毕业,有这么好的枪法,都不用叫支援了。现在……”亚里高兴地跳出排碱沟,马赛也跟了上去。突然,几声枪响,子弹把他们身边的土打得弹起。 
  多里昆大叫:“快下来!”两手伸出各扯亚里和马赛一边脚,把他们拖下排碱沟。随即响起了爆豆般的枪声,把排碱沟周围打得尘土飞扬,烟雾弥漫。 
  在亚里“哇哇”乱叫中,枪声总算停了。 
  十几辆警车冲到院子前肢十几米处停下,满身着警察、武警、法官、检察官制服的人,跳下车,纷纷拿出枪,对着不远处的涝坝瞄准。 
  陈漠军推开两个持枪的武警,从人群后跑出,悲愤地叫道:“你们怎么乱开枪?老天爷啊!那是我们的人!”说完和刘保山快步跑向排碱沟。 
  一副总指挥模样的赵副书记在人群中张大嘴巴,紧张地看向排碱沟,只到看见陈漠军、刘保山带回来三个人,嘴巴才合上。 
  “陈头儿,你是给我们找支援,还是给牙生找支援?”满脸泥土的亚里一屁股坐下地。 
  赵副书记喝道:“不要埋怨了,这是误会,先到的同志听到枪响以为你们是敌人。没伤到就好了,现在最重的是抓住敌人!”说完向前头走去。 
  亚里直瞪垂头丧气的陈漠军,还想说什么,刘保山抢道:“你他妈少说两句,你以为陈头想这样啊,局长又不在,这些人是赵副书记叫来的,他已经够烦了!” 
  亚里这才扭转视线,掏出烟递给多里昆和马赛,边点烟边扫了一下周围的人:“妈的,领导重视好办事啊!该来的都来了,咱们公安抓人,检察院直接批捕,法院马上宣判,最后由武警押赴刑场。哈哈,这是为分裂分子准备了流水线处理,一条龙服务!” 

  几个人都被亚里的话逗笑,陈漠军想笑又笑不出来,脸色怪异。 
  这时,一辆车飞驰而至,车上下来了李东阳,陈漠军几人马上围了上去。 
  李东阳边往前面走边问:“情况怎么样?“ 
  “刚才……刚才耽误了一下,恐怕人跑得差不多了,唉!我没找见你,后来……”陈漠军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 
  “你不用解释,我都知道了,咱们还是进去搜一搜。”李东阳看清阵势,朝赵副书记加快步伐,伸出手迎上,“辛苦你了,赵副书记。” 
  赵副书记笑:“唉,辛苦什么?老李,你来得正好,我这个外行还真的不会指挥打仗,你看,怎么包围,大家意见还没统一呢!”向乱哄哄的人群高声叫道:“大家注意,李局长来,听他的指挥!” 

  李东阳点头高声叫道:“把车灯全部打开,照向院子!” 
  十几辆车的车灯打开,整个院子犹如白昼。 
  几个手执冲锋枪的武警冲了进去,里面空空如也,几个房间也踢开,一个人也没有。 
  “谁打中的?” 
  陈漠军站在一条旱沟旁,用手电筒往下照,小胡子的尸体趴在下边。 
  亚里看马赛:“我的枪法你知道,多里昆的估计也不怎么样?只有大学生了!” 
  陈漠军朝马赛歪头:“你下去,把他弄上来!” 
  “我、我下去?”马赛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你打中的,弄上来才算完事。”陈漠军的样子像是找人出气。 
  多里昆不忍地说:“陈队长,我下去吧?”说完就要往下跳,被陈漠军拉住。 
  马赛瞪了陈漠军一眼,跳下沟里。 
  亚里也看不下去了:“陈头儿,人家是第一次,打中就不错了,你通触一点行不行啊? 
  ” 
  陈漠军斥道:“你滚一边去!这是为了他好。过了这一关,以后就不会害怕了!” 
  黑暗里,有个人打燃火点烟,火光映出李东阳的脸,默默看着马赛从沟里扛出尸体,走向警车。 


  一间小屋子旁,几棵沙枣树下,一个青年表情凶恶地击打悬吊在树上的沙袋,赤裸的上半身密布着豆大的汗粒。旁边另有几个青年也在锻炼,有的在举石磨做的土制杠铃,有的在炼哑铃,有的在做俯卧撑。 

  击打沙袋的青年累了,停下手去拿起一碗水,拿到嘴边,眼睛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水了忘了喝。 
  只见阿迪力踩着自行车摇摇摆摆地进入村口,脸红扑扑的,眼睛半睁半闭,口中念念有词,八成是喝醉了。也没看清前头有个牧羊人,自行车照牧人撞去,自己也飞了起来,掉进羊群中。 

  “他妈的,在路上放羊!”阿迪力跌了一身羊粪,恼羞成怒,揪起牧羊人,就一是一耳光。 
  沙枣树旁的小屋子内,光线昏暗,十几个八九岁到十一二岁不等的小男孩围坐在一起,眼神惊恐,表情痴呆。这个教室不像教室,托儿所不像托儿所的地方,就是让李东阳深恶痛绝的地下讲经点。外边的青年也是讲经点的人,他们除了学经,还要习武。 

  讲经点中间的一把椅子上,买买提闭目轻轻摇晃,身边的一个小男孩在背颂古兰经,不时地皱眉思索,背颂的声音越来越不连贯,越来越小。 
  买买提的眼睛睁开了:“背了一早上,还是这么结结巴巴。听从安拉的旨意,午饭就不要吃了!还有呢,昨天布置你们背圣训经第六条,接着背!” 
  小男孩嘴巴一张一合,却没背出一个字,看难子是难住了。 
  “好啊,一个字背不出!哈力达!”买买提跳了起来。 
  一个在门外击打沙袋的青年闻声跑进,小男孩流着泪脱下裤子,趴到椅子上,屁股蛋上还有没消褪的鞭痕。 
  “十五鞭,今天只许他吃一顿,喝两次水。” 
  买买提下命令,哈力达鞭子高举,每次落下,便响起小男孩撕心裂肺的哭喊。周围的孩子如惊弓的小鸟,纷纷闭上眼睛。 
  这时,有人在门边探头,买买提走了过去:“出什么事了?慌里慌张的?” 
  “阿訇,阿迪力喝得醉熏熏的,骑车把人撞了!”来人是打沙袋的青年。 
  “哪一个阿迪力?” 
  “就是镇里那个酒鬼,他、他有个相好的在咱们村。” 
  买买提明白了,脸上露出一丝奸笑:“哦,原来是他,喝酒是要受到惩罚的,我们是安拉忠实的仆人,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 
  浑身肮脏的阿迪力进了小院子,扔下自行车,跌跌撞撞往屋子走,屋子门口出现一个戴面纱的女人。 
  “帕夏,我的美人儿,我、我来看你了!”阿迪力张开双臂扑过去,把戴面纱的女人推进门,两从一起倒在坑床上。 
  帕夏是个苦命人,嫁到万喀村不到三个月,丈夫就病死了。寡妇门前是非多。这句话虽然是汉人说的,但似乎哪个民族都适用。守寡两年,只要她出门,总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跟在身边风言风语。有一次,在镇里巴扎上,被几个小青年动手动脚,阿迪力把她带进家里躲藏。就这样,两人开始好上。可是,阿迪力母亲知道她是寡妇后,坚决反对。 

  “又摔跤了,以后你喝多了,不要骑车来。”帕夏将阿迪力沾满羊粪的外衣脱下。 
  阿迪力搂帕夏的腰,手伸进她怀里,不停地摸弄:“我太高兴了,我、我今天,赚了二百块,你等我……攒够钱,我、我接你去镇里,我妈不要你,我要……我、我就爱……爱寡妇……”说着说着睡着了。 

  帕夏幽幽地叹息,把阿迪力的手抽出衣襟,又把他吊在炕边的双脚抱上去,往他头下塞了一个枕头,完了坐在坑边轻轻抚摸他的脸。这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她刚站起身,又听到门被踢开的声音。 

  院子里传来买买提的声音:“阿迪力在哪?” 
  “阿訇,他、他……”帕夏走到屋门,买买提已带着几个青年进来。 
  “睡着了?”买买提望炕上阿迪力,“万能的安拉,宽恕这个有罪的人吧!哈力达,把他带走!” 
  帕夏像要挡住阿迪力,被哈力达推倒在地上。另三个青年一个抬头两人抓脚,把阿迪力整个儿端走。帕夏从地上爬起来,又想要冲出屋门去阻拦,却被买买提拦住不放。 
  看到三人出了院门,买买提回过身来,一步步逼近惊恐的帕夏,眼睛盯向她敞开的衣口,那是阿迪力扯开的,一条白皙的乳沟露在外边。 
  “阿訇,你、你要干什么?”帕夏发现了买买提目光所指,急忙合起衣口双手挡抱在胸前,颤抖地退到炕床边: 
  买买提道貌岸然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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