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惊心动魄的画面,最难得的是,还分析了前因后果,以及事态的走向,并对我方的不足提出了建议。太好了,这个报告我已经发给了市里的几个主要领导。”
陈漠军面露惊色,用眼睛制止了蠢蠢欲动的亚里,支吾道:“啊,啊,这个报告不是多里昆写的,他的文化不高,是、是队里的人帮他加工的。”
李东阳疑惑地看陈漠军:“我好像以前也没见过你们侦刑队,能写出这么好的报告?”
“啊,群策群力,三个诸葛亮,啊,不,三个臭皮匠,凑成一个诸葛亮,我们……”
“你几时学会说谎的?学不会就别乱说!”李东阳打量陈漠军,“是不是马赛写的?你呀,就是嘴硬,现在知道知识分子的好处了吧?”
陈漠军低头搓手,亚里暗笑,刘保山还在打他的呼噜。
李东阳低头看表:“哟,我得走了,马上要去市委开会,找个时间叫马赛到我办公室去一趟,哦,还有多里昆。”走到门口回身,指着刘保山:“在这儿睡不好,回宿舍吧。”
亚里关上门哈哈大笑,陈漠军恼怒地把他推倒在沙发上,刚好跌在刘保山身上。
刘保山大叫一声:“响了!”陈漠军和亚里都狂笑起来!
“喂,陈头,几天不见马赛了,你把他怎么了?”亚里刚才就想问了。
陈漠军点燃一支烟:“我能把他怎么,只不过叫他到局里的自留地锻炼锻炼。”
“哇,你真的搞打击报复呀?”
“妈的,你胡说什么?,我们谁没去自留地干过,他也不能搞特殊。”
刘保山半梦半醒之间,又直着眼喊了一嗓子:“报复!”
这次几个人都没笑。
*
多里昆小学生作文经过马赛的重写,拿到南疆市的几个主要领导手中,果然如李东阳所料,引起了相当大的震动。于是,就有了这个紧急的常委会。李东阳知道,想要改变所有领导以前对分裂势力的看法,不是一个报告就能办到的。在经济工作挂帅的今天,他很清楚自己面临的阻力。他做好准备,就算最后落个吃力不讨好,也要让领导们认识到,反分裂才是南疆的首要问题。
“通过以上这些事实,我认为,取缔地下讲经点,已刻不容缓。我们这么做,绝不是针对合法的宗教活动,也不是针对哪一个民族。相反,打击非法宗教活动,可以让穆斯林群众擦亮眼睛,拒绝接受分裂分子的歪理邪说,过上真正的宗教生活。只有这样,才能从根本上消灭分裂势力,从而使我们南疆长治久安,更好的发展经济,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
“我来说两句。首先我承认,分裂势力的确有的已经渗透到讲经点里,但这是极少数,而且我们也很难区别出来。如果因为这些极少数,就把讲经点与分裂势力联系在一起,我觉得是非常冒险的。这样做的结果,到最后,很可能分裂势力不仅没有被消灭,反而给他们制造了声势,扩大了影响。同时,让别人以为,南疆的投资环境并没有根本上的改善,到处都是分裂分子嘛!那将导致我们南疆这两年良好的社会治安环境,得天独厚的投资条件,蒸蒸日上的经济发展,毁于一旦!这么做,说得严重些,是在帮分裂势力的忙,我们等于不战已败!”
以赵副书记为首的反对意见不是没有道理,但这次会议,最终还是通过了打击地下讲经点提议。李东阳大大松了一口气。
散会后,李东阳特意等在停车场,他想跟赵副书记交流一下。
“老李,等一等。”赵副书记也在找他。“你走得还真快啊,我有点儿事和你说。”
“赵副书记,我也想跟你好好聊聊。”李东阳很高兴赵副书记主动找他交流。
“不,不,关于会上的事,我们以后再谈。”谁知真副书记却不谈会上的事,“我问你,你准备调去公安厅的事,怎么事先也不跟我打一声招呼。”
李东阳非常意外:“哦,这事呀,因为还只是一个提议,所以不好向你汇报。”
“唉,老李,你这个脾气误事啊……”赵副书记显得忧心忡忡,“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能守口如瓶?前几天,组织部的人来了,等我知道,已经晚了!”
“怎么了?”李东阳警觉起来。
“现在有点儿麻烦了!还记得前年你挪用罚没款的事吗?那封举报信,组织部的人看到了,而且还有人越抹越黑。”
“这件事情不是有过结论了吗?当时整个南疆公安局,已经五个月没发工资了,连给车加油的钱都没有,还欠了一大笔外债。我那么做,是得到高市长同意的。赵副书记你也知道啊。”
“你我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我们同一个班子,是一条船的人,组织部的人哪肯听我的解释。最要命的是,高市长早就调到了外省,现在跟死无对证差不多。”
“这件事,知情人不止高市长一个,那笔罚没款当年我们就补上了,我相信会搞清楚的。”
“问题是,有人并不想让你搞清楚。我问你,你去年是不是把你们市局的会计开除了?
”
“有这事。这个人私开发票报销,中饱私囊。但并没有开除,只是勒令他调出公安系统。”
“这和开除有什么两样?你也不看看人家的后台,就为那千把块钱,处理得太重了。”
李东阳虽然还相当镇定,但像刚吃下一块变馊的羊肉一样,而着性子说:“会计人员这样做,是非常严重的纪律问题。当时是想给他留条后路,已经是从轻处理了。”
“不是我说你,你这个脾气真得改改。”赵副书记还是满面愁容,像很为他担心,“你知道人家现在干吗吗?晃身一变,成了反贪局的人。本来这话我不该说,作为老朋友,我提醒你一下,举报人就是他。知道组织部来人考核你,人家又给你加码,据说你们家属楼招标有猫腻,矛头又是指向你。你看看,又够你喝一壶的了!”
“谢谢你,赵副书记。”李东阳隐约感觉到,再谈下去只会把事情更复杂化,“不管什么问题,我一定如实向组织部的同志汇报。”
赵副书记叹息道:“唉,没这个机会了,组织部的人认为你问题比较严重,人事考核还为时过早,今天一早就返回乌市了。”
李东阳这才面露惊色。
第五章
走进这个家,多里里感觉自己很危险,倒不是担心牙生会在这里偷袭,他是害怕这个女人。尽管他有一万个理由不来,可他最后还是来了。不过,进了门他就后悔,佯装醉酒,躺到炕上。
危险降临了,女人的酒醉可不像是假装的,三两下扯开了衣裙,向多里昆抛个媚眼,衣裙剥落而下,接着是乳罩和内裤,最后哼起节奏,舞动四肢,最大限度地展示她的胴体。
像个印度或巴基斯坦女人,丰乳肥臀,毛发茂盛。这是多里昆见过的第二个女人裸体,也是这几年来见到的第一个女人裸体。老婆生了两个孩子后,腰粗得像澡盆,就算熄了灯,也不会脱干净。这一会,他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想把头歪不看,可是他感觉像有人拼命撑开他的眼睛一样。
那对诱人的乳房压过来了,打在他的脸上,他双手不由自主地握住那两个颤巍巍的大乳头。忍轻吟了一声,女人的红唇印上了他的嘴巴,舌头灵巧地钻入他口中,双脚像蛇一样盘在他身。女人的舌头在他口腔里不停地搅动,他几乎要窒息。可能是从没有过这种热吻的经验,也可能是他真的喝多了。突然间,胃里像翻江倒海。
“哎呀!你怎么了?”女人被掀翻在炕上。
多里昆双掌捂口,冲进卫生间,大声呕吐。
“他妈的,喝多了,老胃病又犯,我、我要回去吃药。”从卫生间出来,多里昆脑子清楚了,不敢转头看女人,直接往门走。
女人跳下炕从后面抱住他撒娇道:“我帮你去买药,我要你陪我。”双乳贴在他背上搓。
多里昆又给搓得浑身以热,深吸了一口气,粗暴地丢开女人说:“我的药全市都买不到,再不回去,老子要死的。”
“那你明晚来陪我。”女人不敢再阻拦,跺脚。
多里昆不置可否在哼了一声,快步出门。
*
“轰隆”一声爆炸,戈壁滩上一间破烂的屋子被炸得土崩瓦解。
陈漠军与亚里、刘保山从一条排碱沟里露出脑袋,大张的嘴一时合不拢。
“妈的,想不到这震源弹有这么大威力!”陈漠军脸色微变地望着那堆废墟。
“好在那家伙只想着去炸羊,他要拿这玩意儿去炸人,那可惨了!”刘保山似乎对这种炸弹的威力早有预料。
“这是哪个单位的房子,人家要是知道,我们才惨呢!”亚里关心的是被炸毁的房子。
三人从沟里跳出,走向烟尘未消的爆炸现场。
“惨什么惨?”陈漠军“这种房子到处是,以前地质勘探的临时住所,丢了好几年了,让沙子埋的不知道有多少?”
“哈哈,你倒会找地方,用人家没爆的炸弹炸人家的房子。”亚里总是想办法唱反调。
刘保山扔掉一块弹片,手搭凉蓬看天:“走吧,今天的太阳可真他妈毒辣!”
三人走向不远处公路上的越野车,这是市郊的一条小路边。
“哎呀,快点走,局长交待,今儿召见马赛和多里昆,马赛还不要紧,多里昆这家伙这会儿不知道在哪儿?”陈漠军上车叫了起来。
“谁叫你不给他配个手机?”亚里坐进驾驶座,“把我的给他好了,妈的,这手机像催命鬼一样,我老婆迟早要把它扔掉!”
陈漠军吼道:“局里配的手机,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了?”
刘保山笑:“刚拿上的时候还不当个宝似的。那时刚离婚,恨不得搂着手机睡,现在不同了,搂上老婆就恨手机叫唤。哈哈,哪天说什么手机坏了,肯定是在床上办……哎呀,妈的,手这么重!”举手要还击。
亚里在刘保山身上打了一掌,场声吐气地开动车:“最好你也打我一下,大不了翻车,看谁先死。”
刘保山只好把手放下,转话题说:“喂,多里昆这家伙搞什么鬼,经常看不见人?”
亚里也瞅陈漠军:“我们这可是军事化管理,对吧,陈头?人家马赛去挖地,多里昆连班都不用上。哼哼!”
陈漠军白眼道:“说什么怪话!他现在有特殊任务,过了这段儿,一样军事化。”
亚里冷笑道:“好啊,就怕等下马赛见了局长,告你个打击报复,看你还搞不搞军事化?”
陈漠军一怔,骂道:“妈的,怎么这么多话,不想开车一边去,我自己来!”
亚里一脸坏笑:“着什么急,马赛在刨地,能跑去哪?多里昆我早上就跟去见局长了。
哈哈!”
*
要说南疆是沙漠的海洋,是戈壁的海洋,一点不为过。其实,对缺少土地的口内来讲,这里还像是土地的海洋。毕竟,南疆的人口与面积相比,还是太少了。几年前,南疆财政出现困难,公安局连工资也发不起,还因为新建办公楼,拖欠了一屁股债务。刚上任的李东阳一筹莫展,百般无奈之下,发扬起南泥湾精神,带领干警们在郊外开垦了一大片荒地,种植经济作物。这也是公安局自留地的来历,马赛的新工作就在这块地上。
堂堂一个公安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有朝一日会千里迢迢跑到南疆挖地。马赛想起知青,想起黑五类,甚至想起劳改犯。连续几天夜里,他都有一走了之的念头。什么狗屁军官,自己是来当家民的。他感觉受骗上当,还被人肆无忌惮的羞辱。可是,这么不明不白回到乌市又能怎么样?再让爷爷痛打一顿,再去求白晓莎?白晓莎说不定已经属于别人。回去更加丢人现眼,自寻烦恼。想起白晓莎,他犹豫了。不如留下赌一口气,输给陈漠军,自己还像什么男人?
骄阳似火,马赛头戴草帽,举着坎土曼在刨地。T恤衫已经湿透,紧贴在身上,脸上的汗粒汇成小河,从下巴上往下淌。远处几个刨地的人纷纷离开,走进边上几间简陋的小房子,乘凉喝水,最后只剩马赛一个人。离马赛不远的几棵小树下,一个长者用草帽扇凉,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长者看不下去,怜惜地叫道:“小马,歇一会儿吧,日头太大了。”
马赛擦了一把汗,回头向长者笑:“老政委,我今天的运动量还没够呢!”
“行了,听话,会中暑的,过来吧。”老政委曾经是李东阳的第一个搭档。
马赛口中数数又了刨几十下,才拖着坎土曼走到树底,接过老政委递来一只水碗,边喝边说:“老政委,咱们局这块地,每年的收成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