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上午摄影时候站累了，孙慧敏看了一会就坐在窗台前的一把木椅上。清漆漆成的木椅还散发着一种原始木的味道，这也是孙慧敏喜欢的。当然还有床、懒人沙发、电视机、电脑，就连浅粉色壁纸的颜色她也喜欢。一切都是她喜欢的，只要是喜欢，就比不喜欢强百倍。
李浩从她脸上看出来疲劳，从厨房找来一个大花瓶，然后把买来的百合插在里面。一切安排妥当，他从皮夹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孙慧敏：“有事就打名片上的电话吧，不出意外，我会一直呆在长沙……”
孙慧敏表达了谢意后，李浩装作接了一个电话，匆匆忙忙地告别了这里。
第十三章
李浩走后，房间里只剩下孙慧敏一个人。一个人就有一个人的电影，她开始顽皮起来。拉紧窗帘，打开电视。节目频道调到娱乐频道，那种哈哈一乐类型的娱乐节目。在深圳，她最爱看台湾的娱乐频道，比如吴宗宪主持的恶搞类节目。她不想恶搞别人，但偶尔会恶搞一下自己。
脱去那身白色连衣裙换上一件睡衣，光着脚丫子就兴奋地跑进厨房。刀架子上插着五把不同类型的刀，她竟然从一到五拔了出来，然后模仿庖丁宰牛，挥着刀在厨房的镜子里挥来挥去。她还不相信这个地方时牢笼，反倒觉得这个地方是游乐园。
客房墙壁上似乎缺少一副孙慧敏自己的*，于是她灵感一来，便给刚刚走出大门的李浩拨了手机。不知为何，手机一连拨打了五次，都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状态。不过孙慧敏还是离开家之后第一次这么兴奋，而这间小公寓似乎就是她的。她甚至梦想着自己变成了一只蜗牛，无论到哪都可以背着这间房子走。
打开冰箱，竟然找到一瓶红葡萄酒。红葡萄酒有些年份了，似乎是房子主人早早准备的，仿佛送给她的见面礼。她拿出红酒，然后坐在床头自斟自饮。顷刻间，她竟然喝多了，像堆烂泥一般铺散在松软的大床上……
当她醒来，眼睛微红，看什么都是模糊的。窗外的长沙已经进入夜幕，灯火通明，但万籁俱寂。她似乎一下子忘却了过去，那些嫖客在床上曾经捏着她的嘴巴往里面灌迷魂药。就在此时，她的毒瘾再一次犯了——身上的每一块皮肤都缩了起来，孙慧敏仿佛就像穿着一身紧身袈裟一般浑身上下奇痛无比。她一下子从床上滚下来，身上卷着一层白色床单。这层床单仿佛裹尸布一般将其灵魂紧紧地收在里面！
也就是梦彻底醒了之后，孙慧敏开始嫉恨自己，觉得自己不再干净，浑身上下都是那些坏男人的痕迹。她冲进浴室，拧开水龙头。水如冰一样凉，那些冷水在孙慧敏的身上似乎留下了无数伤痕。也就是梦醒了，她根本无法拒绝那些糟糕的过去——或许她还会随时崩溃掉！她从浴室挣脱出来，浑身上下滴着水，然后从自己的皮包里摸出一盒香烟，独自靠在一个角落中吸起香烟。从天堂坠入地狱，孙慧敏就连自己都无法控制！这一宿，她在新房子里失眠了，不停地吸烟。吸完烟之后就开始咳嗽，身体苍白，尤其在月色之下。
她又开始迷茫自己的新生活……一个女孩在陌生异地，住进了异地某单身花园内，甚至周围连一个打扰声都没有。如果在深圳，或许这个时候她还跟某嫖客肉体交叉在一起摆着复杂体位。也就是说，从根本上，她可能还是一个*……而这所房子或许就是李浩的，而她根本没有在意。
天色一亮，她忍不住穿上衣服出去走走，亲身体验一下长沙。当她走出那所房子的时候，那种陌生感又涌了上来。就在这时，大概六点左右，孙慧敏的手机突然响了。
“昨晚睡的好吗？”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问候声。
而折腾一宿的孙慧敏似乎还没有回过神儿来，于是问：“你是谁？”
“晕，李浩！”
“哦，有什么事情吗？”
孙慧敏像是换了一个人，说话的语气也显得很冷，似乎是昨夜的冷水把她控制住了！
“你去门口，我接你去瀚海！”
“哦……不用了，我自己去吧，反正也想走走！”
“那好吧！”
挂断电话，孙慧敏像只无头苍蝇沿着马路牙子一直往前走……夏日长沙，早晨依然闷热无比。她穿着一条牛仔短裤，黑色T恤，T恤上海挂着一幅可以在太阳光下变色的墨镜。不过这一天是阴天，随时可能会下雨。突如其来的雨水就如同孙慧敏突如其来从深圳降临到长沙。
尤其其相貌吸引人，倒是引来众多路人目光。如果说长沙美女如云，那么孙慧敏就是马路美女中的*女皇。她喜欢水晶，胳膊上缠着许多条水晶珠链。路过一家珠宝行，她又给自己买了一条作为奖励！奖励自己的理由很简单，那就是感觉一宿下来仿佛是死里逃生一般。她时常这样奖励自己，在深圳，她还时常奖励自己喝一点红酒暖胃。其实她的胃都是让红酒给害的，她喝了太过红酒，甚至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微红。
大概九点的时候，她到了瀚海。瀚海真是一个美女如云的公司，上上下下都是*美女。公司里的男人似乎受到雌性传染，个个也妩媚到了极致。如果说这群男人里比较MAN的男人，那就只能说是李浩了！李浩不仅从外形还是气质，都给人以安全的感觉。瀚海的女孩几乎都喜欢这个时而热情、时而寡淡的光头男人。瀚海的大老板其实也是一个女人，三十几岁，新加坡国立大学工商管理毕业，属于改革开放后的第三代海归。这个女人同样也是美女，而且还是一个气质型美女。但是这个女人极少来公司上班，而是经营着另外一个酒店。说实话，瀚海的实际经营权掌握在李浩手中。
都说女人扎堆总要惹出是非，孙慧敏自从降临到这家公司做起平面模特，那些尖嘴利齿的女人就开始风言风语地在她背后戳脊梁骨。孙慧敏似乎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招惹这些风声，按照孙慧敏的母亲说：孙慧敏生下来命就不好……不过孙慧敏不信命，自杀两次都没有死，她就更不相信死神。在死过两次之后，孙慧敏不会再重复选择“死”这种愚蠢事，反倒想开了——她时常做梦梦到一片蓝色大海，大海上漂着一条船，船看上去很破旧，但自己坐在上面却十分安全。或许孙慧敏真的在梦中感觉到一种强大的生命力从她的心脏被巨大的压力挤向四周，尤其这一天，经过“死”之后，她反倒有了一种信念。
瀚海的美女们看似嘻嘻哈哈、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实则各自打着各自的小算盘，个个都在背后暗自较量。孙慧敏在这样的地方上班不太可能得到这些同类的帮助，相反的是，那些女人处处挤兑她，让她难受。比如昨天她刚刚到瀚海面试的时候，就有一个腿模说：“我们这里不招模特了，你去别的地方找吧！”
还有一些女人猜测孙慧敏是个*……*怎么了，*也是人，并不是所有的*都是自愿出卖肉身，相反的是，许多*比某些商业圈里的潜规则、公关强多了。瀚海是有名的时尚摄影、广告公司，模特有五十几个，摄影师还有十几名。不同的摄影师摄影也分档次，当然价格最高的都是总监拍摄出来的，据说一些明星拍摄商业摄影也找李浩拍摄，足以说明李浩拍摄水平之高。
瀚海的时尚女模说白了就是冲着李浩这个“财神爷”来的，如果换成其他摄影师或者摄影助理拍摄一般的商业照片，那么薪水也将大大减少。比如李浩拍摄的一组照片能够卖出不菲的价值，自然模特的薪水也就高。比如孙慧敏昨天拍了两个小时就赚了500多块，如果换成其他摄影师，也就是200左右的样子。所以李浩亲自给孙慧敏拍摄，也是其他美女妒忌她的重要因素。
回到瀚海，她没有直接找李浩，而是随便找了一个地方坐下，随手摸了一本时尚杂志看起来。
瀚海显得很忙碌，里面的模特、摄影师不停地忙活着。据说今天老板过来视察，所以公司上下显得比平时忙碌很多。换做过去，顶多几个人忙，那些没有拍摄任务的模特偶尔也会去别的摄影公司搞些外块，摄影师也是如此。李浩是总监，瀚海的摄影任务就足够了，偶尔他还会被邀请去电视台指导一下摄影，或者帮某些杂志社拍封面。李浩所说的潜力在于：能够登上时尚杂志的封面或者重要宣传图面上。孙慧敏就具备这样的能力……昨天所拍了几张*，图片让某某服装公司拿去做海报了，李浩还留了一张宣传瀚海用。
孙慧敏的靓丽风景吸引了一个名叫孙晋东的摄影师，这个男孩也是二十出头，是李浩的灯光助理。他一眼就认出孙慧敏，于是卸下灯光架，同孙慧敏打了个招呼。
“你是孙小姐吧？”他打了个招呼。
孙慧敏点点头，似乎也认出了孙晋东。“你不是昨天的摄影助理吗？”
“呵呵，你认出来了？”
孙晋东搞了一个爆炸式的发型，并且将头发染成红色，看上去有点像灌篮高手里德樱木花道，模样长得也有点像，笑起来有点憨憨的感觉。孙晋东的穿着也很时髦，牛仔裤上有许多窟窿眼，右耳上打了一个耳钉。不过从他打招呼的神态看，孙晋东似乎对孙慧敏有点感觉。翻看八卦进行配对，孙晋东的名字一共20画，孙慧敏的名字有31画，差了11画。11画就意味着一心一意的意思，或者是两个人合适的意思。如果按照星座配对，孙慧敏是巨蟹座，而孙晋东是射手座也恰恰是一对。
总之，老天爷此时安排了一个孙晋东与之见面，必然是在考验孙慧敏。此时她觉得很轻松，就像一个女白领准时到公司，然后拿出化妆盒修了一下眉毛，画了画眼影。
孙晋东除了帮助李浩打灯光之外，偶尔也会客串一下化妆师。别看这小子有点不正经，一旦谈起美容、化妆、服装搭配就头头是道，水平不亚于一个资深美容专家。
“你的皮肤很干，应该补水了……”孙晋东走到孙慧敏身后，竟然从镜子中发现了孙慧敏的脸蛋上角质层有轻微脱落。
“我一直补水呢！”
“我的意思是，补水又很多种，睡眠不好也会影响皮肤！不信你看！”孙晋东像个娘们似的伸手指了指，“你看看，这一片就像沙漠！”
孙慧敏惊奇地睁大眼睛，“沙漠？”
“看来还是撒哈拉。”
“撒哈拉？你的话我有点听不懂……”
孙晋东转过来，面对着孙慧敏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其实，你的皮肤不太好！”孙晋东指了指正在化妆的一个模特露露说：“咱们瀚海皮肤最好的就是那位露露小姐，她还为化妆品做过广告呢。”
“这么厉害？”
孙慧敏投眼过去，果然是一个皮肤细腻如脂、举止优雅的女孩。这个名叫露露的女孩在孙慧敏来之前是瀚海的头牌！说是头牌，其实也是李浩的“杰作”！这个女孩是地地道道的杭州美女，瀚海的美女，本地的不多，大多数都是来自外地。说起美丽古城凤凰，美女出的并不多。“好山好水出美人”这句话似乎也不那么确切。不过依此时的孙慧敏想要抢下头牌，恐怕不那么容易。当然孙慧敏不是一个争强好胜的人，如今摆脱了“牢笼”，她还要感谢李浩以及瀚海。
“相信自己，怒会超过她的！”孙晋东鼓励她，不过刚刚说完这句话，女老板就过来了。
女老板叫杨艺，长沙本地人。这个女人一进瀚海就有一种无法比拟的气势，这一点孙慧敏以及其他模特根本没法比！她穿着一条紫色连衣裙，像只蝴蝶一般从大门口飘进来。乱哄哄的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那些穿着打扮十分得体的模特以及摄影师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有的问好，有的鞠躬，也有的亲自给老板腾出地方以便她的视野不受干扰。孙慧敏也站了起来，靠到边上，后面则是一个书刊架，上面摆满了时尚杂志。其中一本时尚读物的首刊封面女郎与杨艺很像，手上戴着一块瑞士浪琴的女腕表恐怕价值不菲。唯独李浩没有出来，他还在摄影棚里忙碌。
“BOSS不知道这次又要炒谁了，反正她每次来都有人倒霉！”后面几乎年轻女孩偷偷嘀咕道。
杨艺没有照例先去总经理办公室，而是直接去了摄影棚。
见李浩还在给一个模特摄影，杨艺没有打扰他，而是像个情人一般站在旁边认真看着。在新加坡，杨艺一边打工一边上学，她曾经做过洗碗工和平面模特。与孙慧敏相比，杨艺的生活轨迹似乎还要曲折一些。在新加坡，中国女人地位很低，在这个华人国度随时可见排斥华人的场景。后来杨艺认识了一个新加坡的大老板，广东湛江人。杨艺一度成为那家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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