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脸在她眼前散成一线线扭曲的光,她无法将他看清。
「妳应该去配眼镜。」夏洛说:「妳看人总是眯着眼。」
「这样很好啊!模模糊糊的世界,反而带着几分美感,很多事情看得太清楚了,会让人更沮丧。」
艾云抬起下巴,带着挑衅的神情。
夏洛静静地喝着茶,笑一笑。
他望向窗外,一大蓬艳红的野火花漫山遍野燃烧起来。天空一片靛蓝,蓝得有点失真。这不像巴黎,巴黎的天空总是灰灰的,是那种昏暗的沉色调,沉郁郁地,让人打从心眼里发起冷来。
「我不喜欢巴黎。」夏洛说:「一直都不喜欢。」
艾云笑了。
「我也不喜欢上海。」夏洛说。
「那你为什么要留下来?」
「我是为了妳呀!」
「我不相信你。男人说为了女人都是假的,你肯为我留下来,你肯租公寓给我住,你肯买任何我喜欢的东西给我,可是你不会为我离婚的,你说,你肯吗?」
「妳知道我什么事都可以答应妳的,唯独这件…」
艾云冷笑了一下。
她知道这个男人,他在巴黎有老婆有孩子,在上海养个女人。他觉得自己怀才不遇,满脑子计画却从不实践。他的浪漫情怀让他成为自己精神上的奴隶;他想当作家,却只在脑子里打草稿;他想拥有爱情,却不想失去自由;他讨厌;上海,可是他却一直待在这里。
男人一有钱便自命风流,便犯贱。
「你是个矛盾的人。」艾云说:「还有-自私。我不喜欢自私的男人。」
「不管妳喜不喜欢,妳终归是和我在一起了。」
夏洛说。
夏洛长得其实不算难看,只是年纪有点大,头有点秃,和年轻貌美的艾云站在一起,总是有些不相衬。
好在他有的是钱,艾云偏又是个用钱便可以买到的女人。
他跟艾云第一次见面是在欢场。她化着浓浓的妆,表情却淡淡的。他点了她的台,她穿了一件紫色开高叉的旗袍,露出两条光洁修长的腿。他望着她窈窕的身影,心情有些难以言喻的激动。
欢场中的女子,竟也给他一种初恋的感觉。
他问欢场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上班?
她说:「为了赚钱呀!」
她说她是一个人过日子。
夏洛听了便有些心痛了。
欢场女子没有一个完整的家,他便想给她一个家。可是他给的这个家也不过只是个空壳,艾云像只金丝雀被他养在笼子里,他只能用物质来填满她,可是物质却填不满她空虚的心灵。
艾云对什么都不起劲,连生活也过得懒懒的。
他知道艾云的想法和一般女人不同,她对未来并没有很大的野心,她跟他在一起只是她暂时的打算,夏洛倒是清楚艾云的心思,她不过是年轻爱玩罢了。
艾云的眼睛在室内飘了一圈,墙角处坐了一个年轻俊挺的男人。她认得这个人,他的确是个漂亮的男人。他们在派对上见过面,她记得他的名字叫杰德。
他的眼光淡淡在空中和她相会,他一个人独酌。
「好了,我得去上班了。」
夏洛吻吻艾云的唇,她目送他离开。
她还坐在位置上,面前是一杯凉掉的咖啡。她觉得自己像只没有绑住线头的风筝,在空中飘荡不定,不知要荡向何方。也许有一天有人能抓住一个线头,将她浮动的心绑住。
杰德在她面前坐下来了。
他说:「我们又见面了。」
她望着他那俊秀的眉眼,心里有一根弦被挑动了。
「是的,我们又见面了。」
第 069 章 愛情鎖 8
艾云对什么都不起劲,连生活也过得懒懒的。
他知道艾云的想法和一般女人不同,她对未来并没有很大的野心,她跟他在一起只是她暂时的打算,夏洛倒是清楚艾云的心思,她不过是年轻爱玩罢了。
艾云的眼睛在室内飘了一圈,墙角处坐了一个年轻俊挺的男人。她认得这个人,他的确是个漂亮的男人。他们在派对上见过面,她记得他的名字叫杰德。
他的眼光淡淡在空中和她相会,他一个人独酌。
「好了,我得去上班了。」
夏洛吻吻艾云的唇,她目送他离开。
她还坐在位置上,面前是一杯凉掉的咖啡。她觉得自己像只没有绑住线头的风筝,在空中飘荡不定,不知要荡向何方。也许有一天有人能抓住一个线头,将她浮动的心绑住。
杰德在她面前坐下来了。
他说:「我们又见面了。」
她望着他那俊秀的眉眼,心里有一根弦被挑动了。
「是的,我们又见面了。」
他拾起她的手送到唇边吻了一下
艾云说:
「带我走吧。」
「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我反正不喜欢这里。」
他们付了帐,招了一部人力车沿着黃浦江畔往前走。他们坐在车里并不说话,他便握住她的手。那手渐渐不安份起来,她的心也给逗热了,觉得心里有股热想要发泄。
她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两个人亲亲昵昵谈些体己话,她便跟司机说了街名。
她跟他进了一间房,墙壁是粉红色的。
房里有两张沙发椅,和一张床。那床罩也是粉红色的。天花板垂下来的吊灯,床畔的座灯也是暗红色灯光。
杰德用嘴唇轻轻厮摩着她的脸颊,艾云心底的热一点一点地加温。
他仿佛嗅到她身体里有一股幽香,清清幽幽地荡入鼻子里。那股幽香挑动着他的情x。
他慢慢地逗著她,用舌头缠着她的舌头,身子缠着她的身子,她渐渐不安起来。他一点一点地解开她,在她身上厮摩着,任她的思绪在一片欲海内浮沉。
艾云抓紧了他的头发,轻咬着他的臂膀。
她和他如此亲蜜,亲蜜到不须交换一句言语。他的嘴攫住了她,她便也痴缠住他,她的心紧了再紧,在他身下,极力按奈住咬紧了牙关不出声,忍耐着这甜蜜的折磨。
「說妳爱我,说呀?」
爱是什么艾云已经不知道了。
她的爱和欲夹杂在一起,幻化成如醉如痴的情愫。
她在男人身下哑忍着,呻吟着,闭紧了双眼那思绪瘸随着**震动起来,她再也无力抗拒了。思绪飞到天上又从云端跌落下来,她和杰德同时舒了一口长气。
她睁开眼,他正侧着脸望着她,用手撩拨着她的头发。
杰德的眼里含着一抹冷笑说:
「妳,很不错。我该给妳多少钱?」
艾云坐起来,叼起一根烟。
她斜睨着杰德,想回手给他一巴掌,终究隐忍住了。
「你听了什么闲话?」
「他們說妳用钱可以买得到?」
艾云冷哼一声。
「那又怎样?她們还说我是夏洛养的金丝雀吧!」
第 070 章 爱情锁 9
9
他们沿着南锡市立公园的小径慢慢走着。天空没有飘雪,地面却仍有残雪痕迹,薄薄的一层白,凝固在一片冰冻住的世界里。
葛洛说:「妳对她的模样很好奇吗?」
罗薇点点头。
葛洛从皮夹里抽出一张照片。
那是个很野性的丽人,她有一头蓬乱的金发,五官精致迷人。她的笑容璀璨,眼眸晶莹明亮如水晶。
罗薇将照片还给葛洛,他凝视着她的照片,不自觉地叹口气,然后将照片收进他贴身的皮夹里。
这一些小动作她都看在眼底了,她心中若有所悟。
她的祖母的贴身品也放着一张男人的照片。
她问祖母 ;:
「那是谁?你为什么保留他的照片。」
祖母只是笑一笑,说
「有一天我会告诉妳的。」
祖母的贴身物品里还有一把锁,她告诉罗薇,这叫「爱情锁」。
她问葛洛:「你很爱她?」
「我?」
葛洛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
「妳怎么会问这种问题?」
「因为你贴身保留她的照片。」
「那并不表示什么。」
「至少-那象征着某种意义。也许是爱,也许只是回忆,但总不至于毫无干连。 」
葛洛沉默了半响,才问:
「妳相信爱情吗?」
罗薇叹了一口气。她想起那个黑色九月,她相信爱情,可是-她的爱情却永远地离她而去。
「妳在叹气?」
「生命中有很多的无奈,是我们无法预期的。」
「妳指的是爱情?」 葛洛说: 「我认为爱情只是一种生活历练。」
「你真的这么想吗?」
「是的,对我来说,爱情只是一种成长过程。会让人喜,会令人悲,但多半的爱情都是虚假而没有结果的,有时还会令人恨。」
「 ;葛洛,你没有真正爱过。」 罗薇冷静地望进他的眸子里:
「爱情不完全是这个样子的。真正的爱情是一种心意交融的相知与喜悦,真正的爱情不含有恨。」
「可是-爱情却能够将人毁灭。 葛洛叹了口气:「 比如-葛狄。」
这是罗薇第二次听到葛狄的名字。
她察觉葛洛对照片里的金发美女的爱,深刻而悲哀。那该是对爱情最无
怨无悔的付出了。可是他却不承认。
但她也隐隐察觉葛洛对他的兄弟有一种说不出感觉的敌意,是为了什么呢?
「妳还没告诉我妳为何来到法国。」
「我来找一个人,也来散散心。我在婚礼前夕失去了我的爱人。」
罗薇说:「失去爱人的那一种感觉,我不知道你曾否有过,像是整个世界突然被掏空了。好长一段时间,我的脑袋里都是空白的。我的家人寸步不离地守着我,他们把所有关于婚礼的东西全收了起来,锁在一个箱子里。他们不让我看到他的照片。我偷偷藏了一张,每次看了就掉泪。他的葬礼过后,我常常到我们经常散步的河边,望着河水发呆。我在想,这世界多么奇怪,一个生命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他走了,却把我单独留了下来,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往后的人生。我们一切都计画好了,组成一个家庭,养两个孩子和一只猫、一条狗,我要的只是一份平凡的爱情而已,可是,对我而言,这却是一种苛求。」
第 071 章 愛情鎖 10
10
客厅里,除了威斯夫妇和葛洛外,还有一个陌生的金发男子,他身旁傍著一個美艷的法國女郎。那是个豪放不羁的美男子,浑身漾满野性的浪漫。他的轮廓分明,眼睛深邃,金褐色的头发留得很长。这是个有棱有角、十分俊美的男人。罗薇想這該是葛洛的兄弟葛狄了
威斯太太一看到罗薇,立刻亲昵地把她拥住,口中叽叽咕咕迸出一串法语。
她征询地望向葛洛,他很快地说:
“我妈问妳今天玩得怎么样?”
“好极了。这句话法语怎么说?”
“tre ;bien!”
罗薇立刻同步发音地把这句法语传进威斯太太耳里,她高兴地笑着,又迸出另一段法语。
葛洛说: ;“我妈說妳非常聪明,才来没两天,就会说法语了。”
“merci ;beaucoup!”罗薇迅速接口。
一时间,屋里的人都笑了。
葛洛的眼里有几许嘉许神色。她发觉这是个很容易讨好法国人的方式- ;说法语 ;。
“ ;嗯!你们的默契搭配得很好。” 葛狄说:” ;非常好。”
罗薇看了他一眼,葛狄的话微微带刺,不全然是赞美,却隐含着一点儿吃味。
可是-为什么呢?
葛狄,这位是-
葛洛的眼光征询地投注在那个女孩身上。
那是个美艳的法国女郎,微卷的褐色短发,眼睛大又明亮,穿着一件黑色紧身洋装,充份展露出她玲珑的身裁。
” ;她叫米娜,我的新伴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