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归来》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王爷归来- 第6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这侍卫跟狼战了这么久,也渐渐熟悉了狼的攻击套路,除了手臂、大腿处受了些伤,好歹是支撑下来了。然而狼群数量太多,体力消耗的太厉害,动作愈发迟缓。

    不只是他,其他人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糕。

    卫望舒身上也有几处伤,虽然都不在要害部位,可伤口对体能的拖累是成倍增加的,体能的消耗在激烈的战斗初期并没体现,可越往后,初期的惊惧变为麻木之后,疲态就越是显现。

    卫望舒自觉不是个意志力薄弱的人,若非硬撑着,她都有些快站不住了,只感觉如今双手紧紧握住了匕首,不是肌肉在用力,而是整个骨骼在用力。就是这样,身体还在作出本能的反应,一刀一刀地刺入狼的身体里,而她自己身上也被狼爪撕开了,用这份疼痛在支撑着清醒。

    怎么……还没有完?

    卫望舒视线都有些模糊了,还觉得身上有些冷。

    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尖叫,她看见挽朱被一头狼扑倒了,头却拧过来望着自己,眼神十分惊恐,紧接着就觉得一股力量向她扑过来,一阵天旋地转。

    向她扑过来的是狼吗?不,是李睦弘!

    她惊恐地发现李睦弘背后是一头狼,正张开了嘴,露出了尖牙要对着他的脖子咬下去!千钧一发之际,那头狼的脖子处忽然寒光一闪,刺出了一段剑。

    狼倒在了李睦弘身上,狼血喷了卫望舒一脸,这时卫望舒才看见狼背后的侍卫。而侍卫随即就被另一头狼扑倒,为了救李睦弘,他被那头狼狠狠地撕下了一块大腿肉!

    李睦弘推开他背上的死狼,扶起卫望舒,用嘶哑的声音吼了句:“坚持住!”

    坚持,还真是不容易,这种情况容易让人陷入绝望。

    卫望舒忽然想起了李允堂,这是要天人永诀了么?有点不甘心啊,好不容易嫁了他,孩子都还没生呢……

    人这一辈子或许有很多遗憾,但什么时候的体会都没有临死的时候多。上回遇到狼没死成,如今又来一次,是注定了命里跟狼相克么?

    “望舒!”李睦弘忽然用力抱紧她,单手持剑架开一头狼,狠踢了一脚。

    卫望舒忽然扭头,挣开李睦弘,给那狼补了一刀。

    “我这辈子面对生死危机许多次了,也不差这么一次了。”卫望舒脸色有些异样的红润,喘得有些厉害,“能不死就不死,就是顶不住死在这里,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李睦弘愣了愣,笑了,“还真是,从没想过有机会跟你死一块儿的。”他娶不到她,自然绝无可能葬在一起。

    人生的际遇便是这么巧妙,这一天谁能想到?

    卫望舒也笑,绝望还不如豁达,谁知道会不会有奇迹发生呢?

    然后战斗却陷入了更加艰难的地步。

    狼群的数量持续下降,他们的体力却也都透支了,若非性命攸关,只怕都要撑不住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视觉退化,听觉退化,耳朵里都是自己心跳的声音,还有重重的喘息声。卫望舒仿佛看到李睦弘倒在了自己的面前,还捏过脸来对她笑……然后她又听见了马蹄声,那马的嘶鸣,很像逆袭……

    逆袭还活着吧?这里是草原,是它的家,想来应该不用太担心的……

    卫望舒仰面倒下了,也没觉得疼,就是感觉天空很近,白云很干净,自己也仿佛回到了小时候,躺在盛开了桃花的树底下,听嬷嬷唱一首古老的歌。

    天清清,水蓝蓝

    这是我故乡的土地

    骏马从远处跑来

    是少年郎刚打猎回来

    燃起篝火跳起舞

    这里有雪山的日出月落

    还有姑娘手里的美酒

    ……

    卫望舒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快要合上的眼里却映出了一个人影,他长着一双狼一样的眼睛。

    嗯?卫望舒轻轻地发出了一个声音,然后就没有了知觉。
第77章 俘虏
    12。

    再次醒来,卫望舒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这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她想睁开眼睛,一直睁不开,是花了好大的努力,才觉得眼前有了一些光。

    卫望舒觉得喉咙像要烧起来了一样,才刚张了一下嘴,就有一股清冽的液体流入了口腔里。卫望舒饥渴地长大嘴,那人似乎也配合,又多给她喝了几口。

    到了这会儿,她才睁开眼睛。

    这该说是算幸运么,她躺在一个典型的蒙古包里,看来是没死成。喂她喝水的是一个老婆婆,满脸都是皱纹,只是脸色十分麻木,看不出喜乐。

    见她醒了,老婆婆一言不发,转身离去。

    卫望舒浑身疼得厉害,好半晌才拉开被子坐起来,见身上很粗糙地被打了绑带,还换上了一套灰不溜丢的男人衣服。

    她想下床,但挪了半天,也没能下来。

    “这样都没死,命也真是大。”熟悉的声音从门边传来,卫望舒心里一惊,才有的那么一点劫后余生的侥幸感,瞬间被冻住了。

    才从狼群里逃生出来,又陷入了贼窝。

    卫望舒苦笑:“你救了我?”

    阿木尔站在门边,双手环胸,直直地凝视着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么对视了好半晌,他才说:“我此生杀人无数,救人这种事情……还真是屈指可数。但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救你了。”他拧了下眉,更显出脸上的戾气。

    一个人,无论长什么样子,杀人杀多了身上就会带有血气。

    卫望舒很少怕什么人,但是她一看见阿木尔,就会害怕。这种害怕发自灵魂深处,就像是对死亡的本能恐惧一样。

    “其他人……”卫望舒不得不去问,自己不死已是侥幸,阿木尔不救别人是情理之中的,可一想到李睦弘死了,国家完蛋了,卫望舒就觉得心头一阵绝望。

    阿木尔自然看得出她脸色的变化,嗤笑了一声,“带回来了,丢着呢,死没死就不知道了。”

    卫望舒眼睛一亮,但想到当时的受伤情况,又不乐观了。

    阿木尔低声道:“狼有毒的,你没听说么?”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脸色变了又变。

    “我要见他们!”她嘶哑着说。

    阿木尔不知该生气还是该笑,“你脑子没坏吧?搞不清楚状况呢?你以为你是来做客的?”

    卫望舒只是愣了一下,就马上明白过来,她是来做俘虏的么?

    她看着阿木尔,阿木尔也看着她,她勾了勾嘴角说:“我们来做一个交易。”

    “哦?”阿木尔挑眉。

    “三国交战,这些情况我不说你也知道,在这场战争中,你想要的利益是什么?”卫望舒费劲地说。跟阿木尔这种人谈交情完全是扯淡,能打动他的只有利益。

    阿木尔笑起来,“你不知道土匪是干嘛的?战争关老子屁事!”

    “若非借由战争,你怎么可能圈地?”卫望舒也笑,虽然这会儿她很虚弱,但必须强打起精神来,“你占了城市,你烧杀掠夺,若非疲于应付战争,你当蒙古大军都是吃闲饭的么?不管你?”

    阿木尔收起了笑意,直直地看着她。

    “所以,前方蚌埠相争,你是在后方渔人得利……”卫望舒咳嗽了两声,见床边的矮几上有碗水,要伸手去够,够了两次也没够到。

    阿木尔冷眼看着,哼了一声,走过去在床边坐下,把水递给她,“你想说什么?”

    卫望舒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水,缓了口气,才抬眼看着他说:“你没有更大的野心吗?”

    阿木尔失笑,“我应该有什么野心?争权夺利?自己当皇帝?”他有些狠戾地看着她说,“我只是一个土匪而已,要什么抢什么,这才是土匪的规则。”说着伸手摸了摸她的下巴。

    卫望舒强忍着才没向后缩,回望他的视线,说:“这样的日子,没过腻么?你就没想过把天下人变成你的子民么?”

    一个土匪是永远不可能当皇帝的,就算靠暴力当上了皇帝,也很快会被推翻的。皇位的基础永远是百姓,可以暴力开国,但绝对不可能暴力治国。然而要活命,要回大晋,就一定要给阿木尔一个需要她的理由,所谓交易是双方的利益交换,否则卫望舒自己都想不出来阿木尔会放过她的理由。

    落在他的手里会是什么后果?大致跟别的女俘虏不会差太多:被他侮辱,他侮辱完了给他手下侮辱,最后含恨而死。若是只有这样一个结局,还自然是死了痛快,但卫望舒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而阿木尔对她,似乎也有点不一样。

    阿木尔的粗糙的手指抚摸着她脸上的一道伤口,低声说:“我生来过的就是这样的日子,在你眼里有多不堪?”

    “你……生来?”卫望舒愣了愣,“你是生在七丘的?”

    阿木尔笑起来,“是啊,我就是土匪窝里出生,长大的。当年我娘在路上被抢,后来……到死也没离开过七丘。”

    卫望舒看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眉宇间并不见得有什么悲伤,可她却忽然觉得是命运给他铺就了一条血腥的路。他残忍得那么理所当然,是因为成长的过程中,经历了太多的杀戮吧。

    仔细看,他从衣领里头露出来的脖子上,还留着旧伤痕。

    卫望舒轻声说:“七丘,这名字听起来真美。”

    “美么?”阿木尔挑眉,仿佛也想起了过去的一些事情,唇角微微扬起,笑意却没传到眼里。

    卫望舒轻轻地笑了笑,说:“出生是无法选择的,世上所有人都觉得我该是骄傲的掌上明珠,可谁知道,我还羡慕过街边躺在母亲怀里的小乞丐。”

    阿木尔看着她,没说话。

    卫望舒问:“你母亲抱过你吗?我的母亲,从来没抱过我,她是当地部落首领的女儿,有一个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而我父亲是当地驻军,首领,也就是我外公,便将她嫁给了我父亲。我母亲是个性子很强的人,外公为了让她死心……那个男人没过多久就死了,而她至今也放不下这件事。”

    阿木尔嗤笑一声,却未做评价,“所以你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幸的人了?”

    卫望舒摇头,“不,我只是想说,出生是一种命运,我们无法选择,但未来怎么选择,却全在自己的手里。”

    她定定地望着他,他只是扬了扬唇角,十分不屑。他伸手卷起她落在肩上的一缕头发,说:“你想蛊惑我什么?你的未来在你手里?不,是在我手里!这个世界永远都只在强者的手里!”

    阿木尔说完,站起来往外走去,卫望舒在他背后高声说道:“所以你不想更强大吗?你不想强大到别人用举国之力也无法摧毁你的程度吗?!”话到此处,阿木尔已掀起帘子走了出去。

    无论是说童年来拉近两人的距离还是说这些蛊惑的话,卫望舒确实都是故意的,他有句话说得没错,她的命运如今是在他手中。不只是她自己,还有李睦弘,还有大晋。

    这会儿她闭上眼睛,只觉得身上又开始烫起来,呼吸的时候肺就跟风箱似的“呼呼”直抽。很快就又陷入了沉睡中。

    这次她似乎昏迷了很长时间,一直是半梦半醒的状态,一会儿觉得身上冷得发抖,一会儿又觉得全身滚烫像要烧起来了。

    阿木尔似乎来过很多次,他粗糙而干燥的手掌抚上她额头所带来的战栗感觉,就是昏睡着她也能感觉到。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可还是害怕着被他触碰。这是一种本能,一想到他就会汗毛树立。

    昏睡中她做了许多梦,又看见了她第一次被这土匪绑起来时看到的场景:土匪们围着篝火吃肉喝酒,女俘虏尖叫着被扒…光了受尽凌…辱。想撞柱子自杀的,被人砍去了脚,想趁机拔土匪刀的,被放在火上活活烤死。俘虏的尖叫伴随着土匪们兴奋的笑声,构成了一副地狱的画卷……

    恍惚间,卫望舒有点想笑自己,跟这样的恶魔谈童年来增加感情?

    呵呵……

    这烧反反复复地发,多少次她都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但最后还是挺过来了。

    再次清醒过来,睁开眼睛,是深夜里。

    卫望舒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坐起来的时候有些无力,但高烧已经退下了。之前见过的那个不说话的婆婆在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