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细致的眉心逐渐拧紧。“公主”?怎么可能?!我在学校基本上不说话。
“难道你不知道吗?”雨谙瞪大眼睛,摇头晃脑,“本校有两个公主,一个女王,声名远播,传遍学校。呐,你知道她们是谁吗?”
“不知道。”我皱着眉头挑起一块蛋皮,塞进夹着火腿的三明治里,心荷、含烟、湜荫都呆住了,愣愣的看着我,好像因为我的“新式吃法”而受到了惊吓。
“不知道!”雨谙惊讶的长叹一声,“作为当事人你竟然说‘不,知,道‘,你知道你多对不起那些追求者吗?原来你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人家!”
看着我茫然的神情,雨谙差点儿发飙,最终她还是拍拍我的肩膀为我指点迷津:“‘公主’是你和纪澜晞,‘女王’是尹初晴。”
心荷、含烟,湜荫上下打量我一番,好像我是一个可以的外星生物。
我依然是茫然而迟钝的说:“那……”视线停留在心荷的脸上,她的面容显得深邃而忧郁,我猜想这世界上没有人能够真正了解她,也能为她拒绝同情,拒绝怜悯,更重要的是,她拒绝被人了解,拒绝与别人交流。
“嘀——”手机突然响了。满桌子的人都抬起头来看我,目光非常惊诧。
“你什么时候买的手机?”雨谙惊讶的问我。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意思,只好随口如实答道:“去年。”
其他人都愣住了。
雨谙偷偷过来一看,看到了频幕上的三个字“尹初晴”,顿时张大了嘴巴,转过身去严肃的通知了其他人这一消息。我则呆若木鸡的接起了电话。刹那间,天籁之音传遍整栋别墅。
“冰旋,澜晞今天又放我鸽子,害得本小姐现在只能委屈自己的胃将就一顿法国大餐——”这声音虽然非常动听,却依然结结实实的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法,国,料,理,很,贵,的。”雨谙愣愣的盯着一块面包,双目呆滞,一动不动。显然,她是被那一句“委屈自己的胃将就”给吓到了。
“还有你,好像也把陪我吃午饭的事情给忘了吧!说吧,你现在在哪儿,好吃的是朋友就应该一起分享嘛——”
我听见这句话,立刻不屑的说:“你猜?能找到我就和我一起吃饭咯。”说完,我把电话给挂了。
“你竟然敢挂‘女王’的电话,”雨谙瞪大了眼睛,“你还是赶紧逃亡吧,尹初晴明天一定会杀到教室把你剁了的——”
“嘀——”手机又响了,毫无疑问是初晴打来的,雨谙胆战心惊的看着我,我毫不畏惧的拿起电话。
“冰旋,我看到澜晞了——”初晴的声音听起来十分诡异。
“呦,您千里迢迢跑到了新月路啊,通知你那个当刑警的哥哥了吗?”我自顾自的拿起餐巾纸擦嘴,“你怎么不干脆直接告诉我,你被澜晞绑到了地下仓库,好让我放下满桌美食,冒着生命危险赶过去救你啊?”
“你别得意,快给我到‘莞尔天使’来!”初晴女王把音调提高50背,几乎是吼了出来。
“怎么回事?她不会要杀了你吧?”雨谙试探着问我。
“没什么,大概有急事吧。”我淡淡的把手机放下。
“小姐,这顿晚饭您只喝了一杯果汁,不会饿吗?”张姨还是忍不住提醒道。
“既然是去‘莞尔天使’,初晴怎么会好意思让我饿着肚子回来呢?”我十分镇定潇洒的换着鞋子。
雨谙崇拜的看着我:“极品啊……”
“你怎么了?”我理理头发和裙子,优雅的坐下。
“钢琴比赛,澜晞拒绝参加。”初晴叹了一口气,显得很忧郁。
我的目光也暗淡了下去:“你知道那件事情……给澜晞带来了很大的影响。我喜欢画画,但其实我也无法预料自己有一天是不是会放下画笔,这都是未来不可预料的事情。”明明是那样幸福的一个家庭,却被那个女人给毁了。
“你呢,你参不参加美术大赛?”初晴期待着看着我,随后她又说了一句话,“我已经替你报名了。”旁边的几个“跟班”不停地往桌子上摆吃的。
“你怎么不吃?”初晴叉起一块糕点。
我正在想澜晞的事情,想得出神,没工夫吃饭,不由自主的回答道:“我不是饿死鬼投胎……”
“啪——”一个盘子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那个小跟班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不敢直视初晴:“大小姐……对不起……”
初晴眼角隐隐抽搐,柳眉倒竖,“回去再跟你算账!”可怜的小跟班,低垂着头,我看他都快哭了。
“比赛的那天,是澜晞母亲的祭日。”我说。
澜晞是一个钢琴天才,不,她就是一个全能的天才,可是无论周围的人怎样哀求,她都无动于衷,不肯去参加钢琴比赛,我甚至没有见她弹过钢琴。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她毁了澜晞的一生,也破坏掉了钢琴界历史被改变掉的一个机会。澜晞手指细长,仿佛钢琴家一般,她也确实是一个钢琴家,她才华出众,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名声早已遍布国际了。
“明天我要见见那个女人,冰旋,你陪我去。”初晴当机立断,斩钉截铁的说。
“初晴,我认为,我们应该找澜晞的父亲谈,而不是找澜晞的继母——”我顿了顿,“澜晞是很有孝心的孩子,你我都明白,她之所以离开纪家,是因为不想让父亲为难,更是为了不想让她的父亲和那个女人的孩子为难。”澜晞太过于善良,可她擅长于将这一点隐藏起来,每次见到父亲,总是板着脸,不说一句话,更不会叫他“爸爸”,即使所有的人都说她不懂事,她也依然坚持自己的原则——不让父亲为难,不伤害那个无辜的孩子。
她真的太过于善良。
“假如那有用的话——”初晴犹犹豫豫,搅着杯子里的咖啡。“女王”办事一向利索,但事实上,她也是孩子,她需要朋友,有时考虑事情也会犹豫。
“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途径。”我看向窗外,幽深的夜已经降临了,静寂,悄无声息的降临了。
“假如澜晞知道,说不定她会生气,甚至起到反效果——”初晴深思熟虑着。
“是吗?”双眸一闪,似有东西破碎,“作为她的朋友,我不能允许她这样下去,你清楚,因为那个女人的摧。残,澜晞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如果不让她的父亲知道真相,那么那个男人只会一直被蒙在鼓里,澜晞可能会死掉。”
“那个女人——”初晴的目光中满是怨恨,她握紧双拳。
第四章 见到若晗
{冰旋}
在含烟特地为我准备的画室里,我拿着画笔边在画板上画画,边想着明天见澜晞父亲的事情。我实在是想不出,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残忍的把自己的女儿丢在外面,让她独自一人生活,还打着为了自己与现任妻子女儿的旗号,与澜晞的母亲离婚。
太难太难。接受这一切,实在是太难太难。把所有的灾难隐忍在胸腔中,怎么会不形成巨大的悲痛?澜晞这样的一个孩子,该怎么样活下去?我想要知道一切,我想要知道过去,我想帮澜晞。她的手手指细长,那是一双钢琴家的手,即使不费劲也可以成为钢琴家的手。
澜晞的母亲在音乐学院毕业,我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澜晞继承了母亲全部的音乐细胞,甚至更胜一筹;澜晞原本是那样一个有才华的孩子,有着光辉的未来,而这些却因为那个女人的出现毁于一旦。
白色的纸张勾勒出淡黄的朦胧轮廓,画上的月光似乎在缓缓流动,像是乐曲倾泻而出的样子。这幅画画得十分艰难,我要传达我的所思所想,记载生命的信息,要让它富有独特的生命和内涵,要让它能把人带到月光下的音乐仙境,要让看到这幅画的人在月光下与动人的音乐邂逅;我还要展现月的冰冷柔和,苍凉孤寂,纯洁无暇;我要在画中展现音乐的美丽,更重要的是,要让看到这幅画的人隐约感到音乐背后的灾难;看着一幅画,也是在看着一个故事,体验一个人的思想;我想画,我想画下去,我要把这幅画完成。思想的流动偶尔会静止下来,而我也会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画出神,然后继续思考,下一笔应该画在哪里,该怎么样去衬托、去表现,我好像是一个小说家,在考虑如何把一个故事的内涵表达的更完整独特,更含蓄内敛,又能给人深刻的体会,也在思考一个故事的高。潮部分应该在哪里写,在那之前是否需要铺垫一些什么,怎么样才能做得更好……我用画笔创造故事,在没有语言文字的世界里,懂美术的人们仅凭着一幅淡雅的画,便可以进行交流。心如止水,停下便是永恒,思想凝固起来,任凭月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洒在纸面上,也洒在我的身上。抛开无数缠。绵悱恻与惊心动魄,流绕下纯洁的心灵与淡淡的哀伤,做到这一点,何其简单,又何其艰难。更何况,这幅画,还牵扯到我的朋友。
幼童固执而倔强,天真而懂事的心灵,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加以描绘、描述的,要把它展现给他人就更加艰难了。展现人性格的各个方面,欣拖出摇曳月光后美丽、优雅、动听的琴声,还有一场模糊不清的灾难,透着淡淡的哀伤,倔强,与不屈服——这就是我正完成的这幅画,我不清楚这幅画的内涵是丰富还是单薄,我只想为澜晞而完成这幅作品。
我想听澜晞弹钢琴,我想看到澜晞坐在椅子上、十指搭在钢琴上微笑着弹琴的样子。而现在,我在一旁,什么忙也帮不上,澜晞整日冷若冰霜,从不弹琴。我该怎么去帮她?她的固执善良成为了那女人的工具——那女人把握住澜晞的性格特点,肆无忌惮的加以威逼利用,甚至凶狠的虐待袭击,我猜想,那女人对自己的孩子也不会有多好。凶狠毒辣,阴险蠢笨的无知女人,她竟然不知道一直以来“自作多情”的其实是她自己,澜晞根本懒得与她争斗。
我在回忆中画画,我在对未来的思考中画画……我想念着澜晞的笑容,我看着从指缝间流泻洒下的月光,我的心灵逐渐被思考中的音乐流绕包裹,同时掺杂着对那个蠢笨无知女人的埋怨与同情……
画完成了。
“吱呀”。门适时的开了。“小姐,已经十二点了,您还不休息吗?”张姨从门外探出头来,“虽说明天不上学,但我认为您还是早些休息比较好。虽然年轻,但有的时候还是要多注意一下自己的身体。就算春天到了,也要小心感冒着凉,万一得了传染病的话就不好了,夫人一定会很心疼的,夫人一心疼,先生就会跟着心疼夫人……小姐,您去休息好吗?”张姨这才发现我一脸无语惊诧的看着她,而对于张姨的唠叨,我真的算是见识过了,以后一定要躲着张姨,免得受到惊吓。
“好,我这就去休息。”我急忙走出画室。搓搓自己沾满颜料的手,连衣服上都沾上了颜料;而我之所以发现这一点,是因为走出稍微暗的画室以后,张姨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看得我全身发毛,接着,她的眼神更疑惑了,这一次,她从头到尾打量了我3分钟,直到我“自觉”的低下头,发现自己一身都是颜料。
“小姐,如果先生看到你这个样子的话,他一定会说‘一个女孩子,应该把自己收拾的干净点儿,否则将来只能被田鼠抓去当新娘’,小姐,您可以换一身好看的衣服啊,为什么一定要穿这个呢?多脏呀。您房间的衣柜里应该会有很多的衣服呀,您应该去洗个澡,然后准备好明天要穿的衣服——也可以让我为您准备,另外,把身上这件衣服换下来给我,让我给你洗了。这样不是更好吗?对了,假如你现在想吃东西或现在就想要准备明天早餐食物的话,我可以——”
我长叹一声,摆摆手:“不用了,不用了,我现在就去换衣服。”原来在孤儿院,整天耳边特别清爽,到了这里……我一定会得耳鸣的!
这栋别墅太大太冷清,如果不是张姨在前面带路,我想我一定会迷路;不过我很适应这里冷清的环境,我的心灵不会感觉到寒冷。这里的服务人员,说话时礼貌用语和废话占了一半,才真正令人望而生畏呢,唠叨到了极点,简直就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少爷,您还不回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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