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着敏锐的听力,他暴起伤人,一脚绝对犀利,如若在赛场足以一击ko对手的凌厉重劈扫向声源处,紧接着,一声清脆的骨头断裂声伴着男人杀猪般的叫声响彻仓库。
“金宝,你怎么了?”老大急忙询问。
“啊啊!”惨呼连连,“大、大哥,我手臂断了,好痛!”咬牙切齿,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想来那疼痛果是钻心难忍的。
从两人的对话,澄佑然至少知道现在的情况,他的一脚并没有踢中要害,至少没有让其中一人失去战斗力,反而有可能引起对方的凶性,二对一,兼之他无法视物,这样的绝对略势让澄佑然不得不提起万分精神。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子,敢伤我兄弟,我要你命。”怒目圆睁,凶相尽显,大哥见弟弟受伤,暴躁得犹如野兽,在杂物堆中抽出一条钢筋抡向澄,虽然毫无章法,但阵阵猎风还是让澄手慢脚乱,疲于闪躲。
“唔!”闪躲不及,格挡的右腿硬生生接下一棍,骨头碎裂似的痛楚差点没让其栽倒在地,容不得他调整,叫金宝的男人亦不顾受伤手臂,生猛地扑上来,用完好无损的手臂勒住他的脖子,拼命收紧,似乎想让他窒息而亡。
挣扎,再挣扎,强烈的求生欲让澄佑然身体以一百八十度的诡异方式扭转,绑在身前的双手陡然抬起,从两人紧贴的身体中间钻出,将对方脖颈紧紧扣住,下压。这样的动作导致对方不得不放开对他的钳制。膝盖弯曲,他用人体中最坚硬的骨头猛顶对方柔软腹部,对方遭此攻击,勾成虾米状,频频干呕,满脸痛苦之色。
“嗡砰!”又是一声钢筋破空之声,紧接着与皮肉紧密相接,原来是老大见弟弟受制,抡着钢筋前来支援,那狠狠的一棍直接抽到澄肩颈部之间,举动的力道险些让他陷入晕厥,手臂亦再无力气钳制金宝,任由对方跪倒在地,紧捂腹部喘息。
下一秒,金黄色的头发被毫不留情地揪住,在澄意识仍恍惚时,巨大的拖拽力将他拉扯到一旁,“砰!”脑袋与仓库合金板撞击在一起,震荡、混乱、酸楚,种种感觉混杂在一起让澄的意识更加恍惚。
“砰砰砰!”面容狰狞,对方嘴角噙着残酷的笑,一次又一次毫不留情地抓住澄,将他的脑袋撞向合金板。
鲜血爬满脸庞,澄阳光俊朗的外表此时血红一片,现在的他就像个没有知觉的破布娃娃般被人尽情蹂躏。
“大哥,让我来。”不知何时,已然恢复过来的金宝满眼狂乱,手中甚至握着把匕首,冷芒毕露,显然是开刃之物。“我要将他的四肢一个个废了,然后再扔进海里喂鱼。”
佝偻在地上的澄佑然狼狈至极,但冰冷的地面却让他神识获得片刻清醒,察觉到危险临近,他拼命忽视眼部的辛辣感,努力睁开一丝缝隙,模糊间,他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翘首旁观,而另一个男人正手持利刃,步步向自己逼近。
感知着身体的各个部位,当察觉到对方进入自己的攻击范围后,澄佑然倏然暴起,毫不吝啬自己所学,尽数用在男人身上,搏斗间利刃无数次划过肌肤,但他却不闪躲,依然在用所有的感官追逐着这把凶器,因为它虽有致命危险,却也有可能是他翻身的关键。
相反,对于叫金宝的男人而言,过近的距离让他束手束脚,于是,三下五除二,匕首已然易主,按照脑海中记忆的现场,澄迅速后退,直至背抵货物。
以别扭的姿势握住匕首割开麻绳,解放了双手的澄佑然信心大增。
当两兄弟再度配合着袭来,他已有了还手之力,一脸血污地笑着,对想要他命的人,他亦不会手软。一拳、两拳、三拳,拳拳到肉,一刀、两刀、三刀,鲜血纷飞,战斗到最后,没有任何招术、理法,他们似乎都在被本能驱使,像街边混混一样,扭打在一起,直到一方精疲力竭,无力抵抗,只得任人宰割。
显然,最后的胜利是属于澄佑然的,此时的他早已丢了匕首,将大哥骑在身下拼命挥舞拳头,场面极端暴力。
此时此刻,偌大的仓库里一片狼藉,被撞倒的木箱,被割破的米袋,被砸碎的座椅,空气里飘散着淡淡的血腥味,似在刺激着人的血性,又似在极力描述着这里所发生的一切。
仅仅一个小时,对于某些人来说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原本生龙活虎的三个男人此时满身伤痕,两个毫无知觉,不知生死,一个急促喘息,到处摸索。终于,他找到了那个睡美人般陷入深深睡眠的女人。
“晓晓,我们安全了,真高兴你没事。”胸膛剧烈起伏,经过一场恶战,澄佑然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记挂着晓晓,安心地将她揽在怀中,他像拥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身体仿如被卡车碾过一样,痛楚沿着每根神经蔓延,双目依然紧闭,浓密而卷翘的睫毛不安地抖动着,鼻翼两侧扩张,粗噶地呼吸声让人不难发觉病床上少年的不安。
“晓晓,你在哪?回答我……”口中不停唤着那个名字,他额头积满细小晶莹的汗珠,逐渐,他的反应越来越激烈,包裹着纱布的双臂凌空挥舞,似想抓到些什么,也许梦中,他正面临着一场生死抉择。
章节目录 313。第313章
“唰!”一道来自现实的声响打断了他的噩梦,窗帘被拉开,璀璨暖融的阳光洒遍病房的每一个角落,驱散了黑暗与梦魇。
“啊!”惊喘出声,床上的少年浑身如绷紧的弓弦,倏然而起,一双略显迷离的瞳孔慌乱地打量着四周,洁白的墙壁,雪白的被褥,空气中还飘散着属于消毒水的味道,这里是医院,而站在窗边和自己窗前的则是麦俊海、费宁晨和黎昕。
“晓晓怎么样了?”目光逐渐清晰、明了,澄佑然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询问那一直牵挂在心的人儿。
微一沉吟,晨在麦子和黎昕相继选择沉默后淡淡开口,“她很好,谢谢你。”
“很好吗?那就好。”这个消息让他将提高到嗓子眼的心放下。
“不好的似乎是你自己。”见他如此,窗边的黎昕不由略带嘲讽地开口,努努嘴,他示意澄佑然低头打量打量自己。
如他所愿,澄佑然终于有时间检查自己,抬起手腕,右臂小臂处裹着层层纱布,左臂至肩颈部裹着更厚的白纱,让他连最基本的弯臂都做不到,仔细感觉双腿,他发现,被褥下的身体应该也是一副惨状,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都还有知觉,想来都是些皮肉之伤。
勾起唇角,澄佑然暗自摇头,“要笑尽管笑吧,没想到我会阴沟翻船,被两个普通人给收拾了。”望着眼前的‘情敌’,他觉得自己这张老脸算是丢尽了。
然而,与澄佑然预想不同,本处于敌对的他们并未嘲笑他,反而神色莫测地打量他良久。
“谢谢你保护晓晓。”终于,沉默良久的麦子开口了,语调虽是平铺直叙,但却包含着真情实感。不可否认,对于晓晓的失踪,他们惊慌失措,更暗自懊恼,他们太大意也太冒失了,以为在滨海市是没人敢动晓晓的,却忘记,这个世上没有绝对之事,这次,如果没有澄佑然……那后果他们想都不敢想。
“没想到你也会说谢谢。”眼中名叫诧异的流光闪过,澄似笑非笑地调侃着,看桀骜不逊的他赧然,真是件惬意之事。
看出麦子的尴尬,黎昕连忙从中调解,“你、你在睡一会吧,养好精神,晓晓已经醒了,现在在做检查,等她检查完身体,就让她来看你。”
“让她来看我?”惊讶的挑眉,澄不可思议地望向黎昕。他以后他们会想方设法阻止他和晓晓相见的,毕竟他的心思他们一直都很清楚,这次又救了晓晓,他们就不怕他与晓晓……
仿佛看出他的疑惑,昕眼神别扭地瞟向一边,“我们从不做小人。”昨晚的激斗,晓晓由始至终都陷入昏迷,也就是说,澄佑然为了护她所做的一切,她都不知道,当然,澄自己自然也不好自吹自擂,而如果他们也有意隐瞒,那晓晓可能永远也不知道曾经有个男人为她以命相搏。
“……”闻言,澄内心一阵骚动,似乎有什么要破茧而出。
“虽然你救了她,但她,绝不会因你而疏离我们。”骄傲如麦子等人,心中也会有各种隐忧,因为爱,因为在乎,所以他们也会怕失去,也会想将那个人紧紧抓在手中。
神情略显怔,聪明如澄,马上就猜到他话中的含义。“我……从没奢望能独占她。”原来他们强烈的排斥是因为……绽开笑容,澄佑然半靠在蓬松的睡枕上,一脸睥睨地望向三人,“也许我应该感到高兴才是,竟给你们造成如此大的压力,但你们之于她的意义我很清楚。”
午后的阳光和煦而温暖,偶有几缕清风从敞开的窗户吹入,带来一阵植物特有的清新味道,用尚能弯曲的右臂擎书,澄佑然神识略显飘忽,书上的内容显然没能进入他的头脑,因为他内心正焦躁着,时不时地瞟眼房门,猜测着‘她’为什么还未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外传来纷杂的脚步声,是晓晓。竖起耳朵,那稍显虚弱的女声钻入他的耳朵。
“吱嘎!”门被推开时,澄佑然已调整好表情,与往常一般的潇洒自若,与往常无二的笑意盈盈,只是他忘了自己现如今的木乃伊造型和青紫的脸孔。
“噗!”站在晓晓身后的昕见状忍不住笑喷,然后在晨冷眼下好不容易止住,将晓晓向前推推,昕、晨和麦子并未跟进,反而退出病房,将这偌大的空间留给他们。
仿若夜空上闪烁的明星般的眼睛在望见澄佑然的惨状后逐渐浮现一层水雾,噙着两泓清泉,晓晓樱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话来。昨晚的事,她已从麦子和爷爷手下处打听了,虽然大部分是他们勘察现场后的分析,但依然将整个事件还原得八九不离十,由其是他们冲进仓库后,看到一身狼狈,神识恍惚地澄仍将她拥在怀里,不断安抚的时候。
心在颤抖,他浓烈的感情像潮水一般扑来,将她淹没,让她无法挣扎、抗拒,也不想再挣扎、抗拒。眼泪扑簌簌流下,止也止不住,洁白的贝齿紧咬下唇,晓晓飞扑到床前,紧箍住他,仿佛怕他消失一般,精致的小脸埋首其怀中不停颤抖。
“唔!”巨大的冲击力让澄闷哼一声,然后不可思议地望着怀中的她,两只手臂好笑地擎在半空。表情从惊诧逐渐转变为温柔似水,感觉到胸前的湿润,他宠溺地摇摇头。
“不要哭了,我不是没事吗?”他柔声安慰着。
小脑袋在他怀中摇了摇,晓晓逐渐仰起头,一脸梨花带泪的小模样煞是怜人。
这样的她让他神色痴迷,两人的视线相接触,周围的气氛像起了化学反应似的迅速升温、灼热,身体前倾,无意识地垂头,他弧度优美的薄唇将她颊边晶莹的泪水吮净,一啄又一啄,仿佛春风拂面。
章节目录 314。第314章
鼻息逐渐粗噶,澄额畔的青筋微鼓,右掌也不自觉地滑动到她的后脖颈,修长的指尖感受着她大动脉跳动的频率。“傻丫头,在不阻止我,我会失控的。”沙哑的嗓音在晓晓耳畔响起,晓晓这才猛然惊醒,回忆他们方才紧密的举动,红潮从脖颈一直蔓延到双颊。
“我、你……”晓晓手足无措,半晌后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理智,“你的伤口还疼吗?”
望着她满脸的怜惜与心疼,澄心情大好,“不疼,一点都不。”男人似乎总在顾全自己的面子,明明疼得想要呲牙咧嘴,表面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看出他的逞强,晓晓忍不住嗔怪地瞪他一眼,“对不起,都怪我。”夏菲菲追来,她如果不是逞一时之气,想让其死心,也就不会将澄拉进来,更不会发生后面的诸多事端。
“不,怪我。”夏菲菲的举动恐怕更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入晓晓心窝,她已是伤痕累累,他不能让她再背上心理包袱。“是我激怒了她,而且,你不是曾经说过我是蓝颜祸水吗?事实果真如此,你再次被我连累了呢。”笑,那个下雨天,他们在酒吧外被妹妹千娇的保镖追赶,她就曾如此说过。
“总之,谢谢你。”他对她的好,她铭记在心。
“呵!”温柔浅笑,澄绑成木乃伊的手臂擎起,缓慢地摩挲着她的脸颊,“晓晓,永远不要跟我说谢谢,因为一切都是我愿意为你做的。”
视线焦灼,晓晓在他迷人黝黑的瞳孔中望见自己的倒影,那是种奇妙的感觉,仿佛他的眼中、心中只有自己,再加上他的呢喃,她仿佛受到迷惑般,蜻蜓点水地在他唇瓣上印下一吻,阳光穿透玻璃洒在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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