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屈辱和痛苦的家,儿时的欢乐、养父的娇宠、养母的慈爱,一一在眼前闪现,为了什么就如此残酷地斩断了呢?
带着眷恋也带着解脱后的轻松,小琴再次踏上了南下的路,虽然是一样的一贫如洗,但是前方的路不一样了啊,前方,深圳效区那间租来的小屋里,有心爱的昊帆在等着她。一个崭新崭新的生活在等着她,她知道自己该怎样去走,怎样去开创。。 最好的txt下载网
45、懊悔
小时候受家庭影响天翔想当播音员,但由于声带太窄童音又重,屡屡受挫后也就放弃了这个愿望,后来她选择写作完全是因为她的经历。天翔是为自己的心而写作,写作对她而言仅仅是爱好,她喜欢用思想和情怀交流。通常女人的触角都很敏感、细腻,当然也比较柔软,一旦受伤,写出来的文章也就特真实感人。
天翔是个注重感觉的人,一切跟着感觉走。对于爱情,她特别的苛刻又对它怀有执著的信念。常常幻想有朝一日在大街上能够与某人一见钟情,两下欢喜立马结婚,就此安安心心地做个小妇人。
天翔的初恋情人是位飞行员,那时,她才十六岁,他二十五岁,他大她九岁,也比她成熟许多。天翔全心全意地想嫁给他,可他背叛了感情选择了物质,那时天翔的心很受伤。她曾经想过第一本书要写给初恋的男友,现在回想起来倒觉得是初恋给了她一笔财富,知道了现实的生活中是不存在白雪公主的,有些感情是没法成就婚姻的,对于自己最爱最在乎的人只能把他放在心灵的角落里。那样给人的感觉反倒会更眷久更绵长。
有时候,天翔对自己是又熟悉又陌生。小时候以为自己二十八岁就会按照世俗的要求结婚,现在已经二十八岁了却忘了自己是什么样子,找不到 理想的爱情就独身。天翔说自己看不清爱情,看清了就不写文章了。因为看不清才想尝试,尽管看到的都是悲剧,但不能因为是悲剧就不去爱。直到现在天翔也没有一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朋友,或者说是标准未婚夫。她认为没有一个男人够资格来享受她。
直到前不久,在一个工作场所,天翔认识了树国,树国是搞音乐的,四十多岁,事业很成功,家庭很美满,人也很优秀,身边总是围绕着一大群漂亮或自认为漂亮的女人。天翔突破了重重包围,想成为树国最亲近的人,可她能过五关斩六将,独独不能征服近在眼前的这个男人,尽管她很喜欢他。树国在天翔最灰心最落寂时候给了她很大的精神鼓励,可对天翔来说,总觉得他可以依靠但又靠不上。还是那句话,天翔喜欢优秀的男人,但征服不了他,对于树国她已没有了初次失恋后那种痛彻心肺的痛,追不到,但也不觉得受伤。天翔依然专一地爱他,即使不好,就深刻地体验这种不好,让自己知道这就是人生。这其实不算痛苦,最痛苦的就是自以为是一场真爱,最后却是一场骗局。
那是两年前,天翔任教的大学为适应市场经济,经常面向社会举办各种速成大专班,办得多的时候,就把本校的教师抽去做班主任,也就是搞搞班级的学员管理。来读大专班的人一般都是单位里的领导,素质都不错,班主任不过做些上传下达的工作,挺轻松的。
秋天,天翔被抽去做班主任,认识了成都来的家伟,他是那种举止文雅的男人,有一双看人很专注的眼睛。天翔在任班主任的同时,还给他们上“大学语文”这门课。家伟总是坐前排听她的课,下课后又爱提问题,就这样他们的关系就拉近了。有时家伟也上天翔家来借一两本书,小坐一会。渐渐地,天翔发觉自己有了一些变化,总是盼着上课那天快点到来,一看到家伟认真专注望着自己的眼神,她就有一种被幸福包围的感觉,课也上得特别棒,简直灵气飞扬,每次下课时都有热烈的掌声响起,天翔知道这都是因为面前有他在。然后,天翔就盼望着下一次课。除了上课,她还都要到班上去走走,借口了解学员的学习与生活,以前可都是天翔坐等学员们有事来找她的啊,这些变化积淀着,发展着,充盈着她日渐火热的心房。
家伟更是聪明至极的人,他好象从一开始就知道她的心事。一天,他拿着两张电影票来找天翔,是泰勒主演的《埃及艳后》老片子,并说在电影院等她。天翔的心怦怦乱跳起来,一种失落已久的,陌生又熟悉的迷惘在心头袅袅升起,还有一种不可遏止的向往。她精心化了淡妆,临出门前还站在镜前面仔细端详了一番那个被幸福渲染得楚楚动人的倩影,长发松松挽在脑后,米色套裙勾勒出轻盈的腰身,那双手细腻柔美,这样的人儿在绿叶婆娑的清秋时节会显得宁静而明媚吗?一定会的!
天翔害怕拥挤的公车破坏了自己的妆容,就打车到了电影院。家伟一见到从出租车中走下的天翔,满眼都是赞赏的笑意,而天翔则为 自己的“盛装”像个害羞的小女孩,手脚都不谐调了。家伟大步迎上来,他的手轻轻一揽就环住了她的肩,很好地掩饰了她的窘迫,这个动作自然又小心翼翼,她释然而笑,不再为一个老师如此隆重地赶赴一个学生的约会而尴尬。
这家电影院远离市区,家伟特地选了这里,自有深意。还有十几分钟开演,他们决定散散步,等到走进电影院时,天翔发觉家伟的手已贴在自己的腰间,又体贴又有力量,象一块巨大的磁石,让自己情不自禁靠紧了他,他在她耳边说天翔你真性感、真轻盈。没有一丝烟火气,你真让我感动。听着这些醉人的情话时,天翔甚至能感觉到他柔软热切的嘴唇撩动了自己的耳垂。他们紧拥着坐在黑暗里,倾听着彼此的心跳,银慕上演的什么,天翔几乎一点都不知道,只希望时间就此停留,地球不再转动。
第二天上午,她思绪难耐。接到家伟的电话,说要来还书,她想了好久才说“来吧!”
放下电话,她用冷水敷了面,勾了勾眼线,涂了点唇膏,敲门声就响起了,天翔的呼吸有些艰难了。
刚一开门,家伟就猛地揽她入怀。她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激情和狂热了,欲望的召呼是强烈而不可理喻的,她在他的怀里晕眩了,可就在这时,她听到了附近一所中学做广播体操的音乐声,学校、老师、学生,象黑暗的树林中被强光突然照射的鸟,天翔惊恐得连连后退,从家伟的狂吻中挣扎出来。一口一个“不可以”,几乎是在哀求。
家伟抓起她的手紧贴在脸上,闭上眼睛一动不动,仿佛在艰难地平息内心那已然掀起的滔天巨浪,半天才说“对不起天翔,我真的好想你,我想你,我就来了。”
天翔只是痛苦地、迭声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不能,请原谅。”
家伟下楼了,她靠在门上听着远去的脚步声,任凭热泪涌流。后来,她和家伟又去过几次那家电影院。天翔在撕肝裂胆的矛盾中心力交瘁,她只知道他爱她,还知道他小她四岁,半年前结了婚,别的就一无所知,也不想知道。
两个月后,速成班结束,她和家伟恋恋不舍地分手了,家伟的眼泪让她心痛不已,家伟说,她是他一生中最最用心来爱的女人,他寻找了这么多年才找到她,却要再次失去,他说看不到她的样子听不到她的声音,他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去打发。
那一刻天翔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一次又一次拒绝他伤害他。
家伟走了,带走了她一半的生命热情,在思念的煎熬中,她度日如年。家伟走时送她一个上弦的音乐盒,打开,就有一个小人儿在《致爱丽丝》的优美旋律中翩翩起舞,每晚临睡前,天翔都把它放在床头柜上,让自己在音乐的催眠下睡去。
快过年了,天翔再也无法忍受,她要去成都,要去看家伟!几乎没加考虑,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就直奔火车站,在火车的卧铺车厢里,天翔一次又一次的在脑海里构思与家伟见面的情景,她觉得自己快被激情烧毁了,十多年来的教育赋予她的理性,驾驭人生的旅程就要出现灿烂的彩虹了!
清晨六点,天翔下了火车找了家旅店住下,开始梳洗打扮,然后直奔家伟的单位。她没有打电话,她要给他一个惊喜,她要让家伟以为她是从天而降,那种惊若天人的神态一定很好看,这样的重逢该是怎样地惊心动魄啊!家伟没上班,他的同事告诉了天翔他在家里,并给了她地址。没关系,好事多磨嘛,天翔终于找到了一幢有个优雅小院的二层楼。她象小时候收到礼物想拆开又舍不得,不拆开又看不到,想把那份神秘的惊喜延后,又迫不急待地想看到礼物时那种复杂的心情一样,她几次抬手又几次放下。终于还是敲了门,门开了,开门的正是家伟,她努力想控制住战鼓一般咚咚作响的心跳,尽量笑得可爱、自然地迎接他。
谁知道家伟的目光在她的脸上猛地僵住了,他像不认识她一样,半天才说“你你来干什么?”
“天哪!我来干什么!我魂牵梦系于他,我心驰驰神往于他,我抛开了一切来看他,他居然问我来干什么!一个月前,他还眼泪汪汪地说我是他最用心去爱的女人,还说他不能过没有我的日子,现在他却问我来干什么!”
天翔喉头梗塞,说不出话来。家伟身后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女声:“家伟,你在和谁说话?”
一个年轻的女子走了出来,她很漂亮,高腰毛衣,牛仔裤,青春气息扑面而来,长得有点像正红透大江南北的范冰冰。家伟慌忙向这年轻女子介绍:“这是我读大专班时的王老师,能顺利结业,多亏了王老师,王老师这次来成都出差,顺便来看我们。
天翔听到“王老师”这三个字,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年轻女子赶紧推开家伟来扶她,说王老师不舒服吧?天翔说夜里坐火车受了凉,没什么事。家伟贴在大门上怔怔地望着眼前的两个女人,不知所措。
她记不得是怎么寒喧了几句后就走出来的,只记得那个年轻女子说:“家伟去送送王老师啊”。
家伟追出来,小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要来,我没有思想准备,她回来了,我们感情很好,天翔,有些事是我们都无法把握的,可是我当时真的很喜欢你,我不骗你,我是真心的,那时我刚结婚,妻子就跟人跑了,我正在人生的低谷,我一直把你当作最知心的大姐……”
他一口一个“我我我”,天翔越走越快,几乎要跑起来了,脑子一片空白,难堪、尴尬、痛苦、绝望,她觉得自己是只苍蝇,让人恶心,家伟更是只苍蝇,更让人恶心。她急急忙忙拦下一辆人力三轮车,逃也似地跳上去,皮包落在车上都没有察觉。
回家后,她把床头那个音乐盒找开,再听一遍《致爱丽丝》,心如止水,然后用报纸包了,塞进了小阁楼的杂物堆里。
天翔现在一家广告公司做文案,业余写小说。她说自己是以身写法,写小说纯粹为了*,她写作的最高境界是从容,写一些悲剧,把自己体验出来的深刻写出来。对于自己不可避免的性需求,她宁可靠看有色碟,自己解决,也不轻易去找男人,她真的是害怕了,但在她的小说里,人们看到的男主角却常常是潇洒浪漫,又憨厚善良了,这么矛盾的组合,常常让人们忍不住想问她:“你咋想地呢?”
46、情人
如云的情人竟然会是大卫!
大卫何许人也?若云的丈夫,那若云又是谁呢?如云的妹妹。
说来说去,如云爱上了自己的妹夫,他们有这种关系将近一年了,这么讲,读者或许会以为这又是哪部港台言情电视剧的剧情,可惜它不是,如云倒经常这么希望,那样的话,她这颗愧疚的心就得到解脱了。
这些日子,妹妹若云小鸟依人的样子经常浮现在她眼前,可大卫那健美的体魄、热情如火的激情总是在妹妹的影像上叠现,每当这个时候,如云的心都一阵阵的刺痛,仿佛自己是梦里常出现的那只鸟──羽毛被一根根地拔掉,光秃秃的小身子里藏着那小小的滴血的心;又有时,那小鸟化作了若云妹妹的样子,自己则成了那双罪恶的手,一根一根羽毛飘零在风里……
如云是个生意人,自己经营一家电器行,今年二十八岁,已经有了未婚夫,却和自己的妹夫相恋了一年,那是怎样的一年啊,她经常对自己说,忘了他吧、忘了那激情的缠绵,忘了他吧,就让彼此轻松一点,可那铭心之痛,久久萦绕,挥之不去。
如云在延边州长大,父母都是延吉市的小学教师。别说是这种在世人眼里畸形的恋爱,就连敏感一些的生理知识都是在长大住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