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们谢来谢去的,倒是让我坐在这里打瞌睡了。不是说今日没那么多讲究,没那么多规矩吗?我看最好还是别提那些什么大事小事天下事,你们都得给自己放放假,说说笑话,聊聊有意思的事,喝喝小酒,痛快的玩耍一天不是更好?”
离忧见状,索性提议不再说那些正事,过了的也好,没过的也罢,成天谈这些他们也不腻歪吗?
黄天泽与江一鸣一听,顿时不由得笑了起来,随后应离忧所言,不再谈那些大事小事天下事,转而闲聊了起来。
不过,这场聚会自然也没有太久,黄天泽毕竟是皇帝,哪里真可能真那么轻闲,小半个时辰后,宫里面便来人了,看上去有什么急事。黄天泽听完来人小声回禀之后,略带抱歉地看向江一鸣与离忧道:“宫里有些急事得马上回去处理,今日这酒,朕只能提前退席了,以后另找时间,咱们三人再痛饮一回。“
皇帝的话自然没人会反驳,更何况与皇帝喝酒也不见得是多么轻松的一件事,之前那般说不过是反正要喝,索性就喝痛快一点,这会见人要走了,倒正好她意。
黄天泽走之前,递给离忧一块腰牌,说是拿着这个,日后要有什么急事,不论什么时候,都可以直接入宫,没有谁敢拦阻,并且见到这令牌,宫里的人第一时间便会带路,绝对不会误事。
离忧见状,倒是收了下来,一方面皇上给的自然不能说不要,另一方面估计着这也是黄天泽对于他们的一种赏赐,意思明白得很,日后他们有什么事都可找皇帝帮忙,有皇帝撑腰,怎么说都算是一件好事吧。
回去的路上,离忧拿着这块腰牌看了半天,突然将腰牌递到江一鸣手中,而后说道:“一鸣,你说这个东西是不是很容易伪造呀?”
江一鸣见离忧突然这么问,一时也想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反正离忧这脑袋里成天都装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渐渐的,他反倒是习以为常了。
“这个并不好伪造,宫中的东西,特别是这些御用的又特别的东西都是御造办找专人做的,从玉质材料到做工都是一流的,一般民间很难有人能够做出来,况且这东西上头还都有御造办人之前专门设定的防伪的手法,旁人是很难知道的。”
“嗯,明白了。”离忧点了点头,江一鸣说得倒在理,这个时代不比现代社会,造假技术没那么先进,只不过这些御用的东西不好造假,但是其他东西就难说了。
“好端端地怎么提到这个?难道你又有什么新的想法了?”江一鸣非常了解离忧,这丫头从来都不可能无缘无故的说些不相干的事,之所以突然提到这个,怕是又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果然不出所料,听到江一鸣的问题,离忧这才又道:“一鸣,我在想,日后江家的钱庄开遍天下,而银票则都是统一使用的样版,只要有银票在手,那么走到哪里都可以取到银子。而如此一来便有可能出现一些很大的漏洞,比如说在京城存的银子,只有京城才有底帐,出了京城,去其他地主的钱庄取银子的话除了银票以外,根本就没办法对帐。银票这东西可跟你手中的进宫腰牌不同,伪造起来容易得多,况且也不容易当面查核,万一到时有不法之徒伪造大量的假银票去其他各地的银庄取银子的话,那岂不是成了**烦了。”
江一鸣一听,顿时马上警觉了起来,离忧刚才所说的话的确十分有道理,要想做到汇通天下的话,那么这个问题就得必须解决好,否则的话只怕是什么都办不成,还得一团乱,甚至整个江家都有可能因此而陷入困境。
“此事你说得极为在理,我们得先找出一个安全而完善的对策来。”江一鸣点了点头,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离忧见状,知道江一鸣此时正在思考,因此也没有再马上多说什么,而是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而后自己也跟着为深思起来。
要是现代社会的话,那这个问题就不算是什么难题了,有电脑,有网络,根本就不怕,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两地间隔得远的话,最快的交通工具也只是马匹,来回光路上都要耽误好多天的路程,更别说其他了。
对于现在这个世界制造的技术,防伪的技术等等,她都完全不清楚,所以也帮不上什么忙,一切还是得让江一鸣去想办法。这发现问题倒不难,难就难在如何完美的解决这个问题。
第二天一早,江一鸣与离忧一并用过早膳后便出去了,离忧知道他是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去了,因此也没有多问什么。
昨晚江一鸣倒好象是有了些头绪,不过却并不确定,因此今日一早才会立马出门。离忧只知道他是想让黄天泽帮忙,让御造办的人设计出一种全新的统一使用的票据来,毕竟御造办的技术与防伪的手法最为独特,也最难被人模仿。即使外在可以模仿得很像,不过总是会设计出一些隐藏的独一无二的识别方法来。
但光在票号上下功夫,这一点还远远不够,毕竟日后还得牵扯到一个盘大的现实交易的网络问题,如何尽量缩短各点之间的信息盲区,如何更好的加强各点之间的联系,如何更好的掌握整体,这才是一个更难也是更急于解决的问题。
而江一鸣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这事并不好解决,难度可想而知。
江一鸣出门后,离忧让绿珠准备一下,一会出去去趟庄子,这段时间一直事情多,不是这就是那的,都好久没有去过庄子了,庄子里的事她倒是放得下心,就是想去看看郑小西,顺便还有妞妞父亲。自打上次妞妞跟她谈过之后,她也不清楚现在这父女两到底怎么样了。
当然,说实话,她也是想去看看妞妞所说的那个寡妇,看看那个女人心性如何,毕竟再怎么样也要当妞妞的后母,她并不希望是个人品太差的人。
刚刚收拾妥当,正准备出门之际,却见二丫过来通报,说是门外有一个小丫环,求了半天说是一定要亲自面见离忧郡主。问那小丫环有什么事她也不肯说,只道必须当面跟郡主说才行。
离忧听二丫说是一个没见过的小丫环,又不肯直说找她有什么事,一时自是猜不出到底是什么,不过既然人家指名有重要的事要见她,那她行见见再出门也无妨。
“去把她带进来吧。”朝二丫吩咐了一声,离忧让她将人给直接带进来,左右也没什么急事,倒是先看看到底是什么事再说。
二丫一听,自是领命,很快便出去了。没一会的工夫,二丫便将那个要见离忧的小丫环给带了进来。
离忧朝那小丫环看,顶多十三四岁的样子,长得还算清秀,特别是一双眼睛很有灵气。只不过怎么样也想不起这小丫环到底在哪里见过,觉得有点眼熟,便又不太肯定。
而就在离忧打量那小丫环的同时,小丫环也不由得看着离忧,不过显然那小丫环颇懂礼数,因此见离忧瞧她时,马上便收回了目光,微低着头不敢再去正视。
“是你要见我?”离忧见状,便朝那小丫环问道:“你是什么人,我怎么瞧着你有些眼熟呢?”
那小丫环听到离忧的询问后,连忙行礼回道:“回郡主话,奴婢叫小草,原本是王夫人身旁的奴婢。”
“王夫人?”离忧一听,这才明白原来是郑远黛身旁的人,怪不得瞧着有些眼熟:“我说怎么瞧着有些眼熟,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说起送远黛,离忧倒还是对她最后的结局不有些微微的同情,孩子被自己的夫君亲手杀死后,她没过多久便疯了,甚至于还没等到朝庭的人宣布对她们这些人的处分,便早早的结束了生命。
有人说是自杀,有人就是疯过了头,不小心掉到了井里,倒不论怎样都好,这人还这么年轻便就这么没了。
对于郑远黛的一生,离忧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虽然觉得这样的人是有些可恶,可却也觉得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但人都已经走了,再想这些也无益处,离忧很少会去想这些,只不过正好今日这小草来了才会又想到这个人罢了。
“回郡主话,我家夫人死前,曾托负奴婢带一些东西给郡主,她说郡主是个好人,希望郡主能够看在郑家五小姐的份上,帮她把这些东西带回郑家,送到她母亲手中。”
小草边说边将身上的一个小包袱双手呈上:“夫人说了,她之前做过许多不对的事,但还请郡主莫怪一个死人,恳请郡主能够帮她完成这最后的心愿。”
“原来,你家夫人并没有疯。”离忧听罢,边示意二丫接过东西查看一下,边道:“既然没疯,那你家夫人到底是如何死的?”
小草见离忧问起这个,便一五一实地说道:“我家夫人并没有疯,不过情绪一直很差,那天她是自己投的井,死前特意将奴婢叫去,吩咐完奴婢后,便让奴婢离开了。”
二丫查看了一下,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郡主,是几封书信,还有些银票。”
离忧听说是书信与银票,倒也没有多问,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后这才朝那小草说道:“虽然我与你家夫人并没有什么交情,甚至关系也不怎么好。不过,死者为大,她的遗愿我会替她完成的。这些东西先放在这里,过几天,我会安排人送回她的老家,送到她母亲手中。”
“奴婢代夫人多谢郡主大恩大德。”小草见离忧果真答应了下来,当下便高兴不已,边说边跪了下来,替她家主子向离忧叩头。
“起来吧,你不必如此。”离忧见状,挥了挥手,示意二丫将小草扶起来,而后继续说道:“我与她也算是有些缘,好不好都是过往了,最后能够替她完成遗愿也算是了结了与她之间的一些事情。”
小草起来后,一脸感激地说道:“郡主向来宅心仁厚,奴婢十分钦佩。”
听小草这般说,离忧顿时笑了起来:“小丫头倒是挺会说话的,你怎么知道我向来宅心仁厚?要知道,在京城这么多人中,可数我的名声最不好听了。”
“郡主千万别这么说,这京城不知多少百姓都记着郡主的恩情呢。”小草所指自然是医馆的事,不过对她来说,除了这个,还有一件更加让她有切身体会的事。
想到这,她壮着胆子朝离忧说道:“郡主,奴婢还有一件私事想要借这个机会,亲自感谢郡主。”
“私事?感谢我?”离忧这回倒真是不明白了:“我与你素不相识,能够有什么私事值得你感激。”
小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回答:“回郡主,奴婢有一姐姐名叫珠儿,原本也是夫人娘家的丫环。奴婢家里头人多,十分困难,加上爹爹也去得早,所以无奈之下母亲想要将奴婢卖掉,好减轻家中负担。“
“姐姐知道后,自是不舍得卖掉奴婢,于是想着办法让母亲别卖掉奴婢。”小草看着高忧,一脸的感激:“可能郡主早就不记得了,但是奴婢还有奴婢的姐姐一直都记着郡主当年的恩情。当年郡主不但帮忙免费替姐姐写了一封信回家劝母亲,而且还把自己一个月仅有的工钱也全都给了姐姐,还说虽然这点钱不够,但却是您的一点心意。”
“原来是她”离忧听到这,才想了起来,难怪觉得得这小草有点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一开始还以为是以前跟在王夫人身旁,所以才会有点印象,原来是因为那个珠儿的原因。
那个珠儿,她倒还真有那么一点印象,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她们竟然还记着当年那么一点小事。而珠儿的妹妹,这个叫小草的丫头竟然也还记着这个事。
“那不算什么,没想到你们还一直记着。我也没帮到你们什么,若是当时有现在的能力就好了,看样子,你母亲终究还是将你……”离忧没有再说下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运,其实哪怕是现在,她也不可能帮到所有的人。
“不,郡主过谦了,若不是郡主当时那封信,还有这么无私地帮忙的话,我娘是不可能心软的。”小草一脸真诚地说道:“虽然还是被卖到了郑家为奴,但最少还有个期限,最少比起原本的去处要强上百倍。”
第一百五十章:被劫
第一百五十章:被劫
小草的到来,对离忧来说真的是个十分突然的事,也许这也能够印证那句话,匆以恶小而为之,匆以善小而不之。也许当初她并没有能力足够完全改变小草的命运,可那一念之间的善良与同情却最少让她的路没有那么的凄苦。
正好小草所说,或许当初她没有写那封信,没有给那几十个压根也帮不上什么忙的铜板的话,自然是无法激起小草母亲与亲人心底深处的那最后一丝的因贫穷而几乎失去的亲情与良知。
而正因为一个外人都能够如此在意自己的孩子,做为母亲自然多少也还是被触动了一些心底的愧意。因此,当时她们并没有将小草卖到那些下作的地方,也没有为了换更多的银子而让小草陷入更大的悲剧之中。卖到郑家为奴再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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