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没什么好隐瞒的。”安凝儿低道,心里因隐瞒二字再次生起怒气,她站起身对着风晗哲说:“你载大姐他们去接翰翰,顺道送他们回家。”
“那你呢?”他站起来拉住转身欲走的她,感觉她似乎在生气。
“我会如你所愿,离你远一点,跟你划清界线,让危险没机会找上我。”话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进入她的房间。
风晗哲傻眼愣住,完全没料到他将话说开后会得到这样的结果,“等等,凝儿。”
砰!一声不轻的甩门声是她的回应。
“凝儿正在气头上,你还是让她静一静吧。”安佩芯低喊住欲追上前的他。
“我还是第一次见凝儿发脾气甩门,不过大姐,她是在气什么?”安缊添啧啧称奇的问,凝儿可是他们家脾气最好的人,甩门已是破天荒的奇迹。
风晗哲亦疑惑的看成向安家大姐,“我已经把事情说开,为何她还生气?”
“当然是气你遇到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告诉她,竟然还隐瞒她。”
“我是为她好,不想她担心害怕,更不想她发生任何意外。”
“这些我想凝儿都懂,她无法释怀的是,你以逼她离开你的方法躲避危险,将她由自己身边推开,无论是什么原因,对对方都是种伤害,而且你还受了伤,凝儿在心疼你的情况下,自然更气你的隐瞒,”由于她深切爱过,格外能体会妹妹的感受。
眺望走廊那头紧闭的门扉,风晗哲抿唇无语,记起前天夜里,凝儿以为他因为安缊添的反对,打算将她推开他身边时便在意的潸然泪下,今天他又残忍的逼她离开他,她的心一定很受伤,之前她见到他手上包扎的伤,眼眶也泛红……他的心猛然一揪,他真的无意伤她,令她心里难过呀,天知道要逼她离开他,他的心里又何尝好受?
“言先生,如果是你面对康利的威胁,你会怎么做?”想了解自己是否做错,他抹了把脸坐回座位问言亦若,今天这事若换成其他人,又会如何处理?
“一掌劈昏他,将他丢进海里喂鲨鱼。”
“喂,你想吓死人家,说得这么暴力又耸动,”安佩芯瞟了眼她那话说得狠劲十足的老公。
“我是说真的,要是有人敢动你分毫,我一定把他丢入海里喂鱼。绝对要那个人付出千万倍的代价。”
风晗哲相信浑身幅射出狂狷气息的他,确实可能采取以暴制暴的方法。“安缊添,你又会怎么做?”
“我?”被点名的他搔搔脸颊,“在被威胁的第一时间,把那个姓康的揍得鼻青脸肿是一定要的,接下来会怎么样,说实话,没亲身经历过,不知道。”
他目前并无感情的羁绊,当他深深爱上的那个人出现,并可能因他遭遇危险时,他是会象言亦若那样狂霸的给敌人教训,直接铲除危险,或象风晗哲一样,忍痛斩断心爱之人与自己的牵连,使她远离危险,他真的不知道。
“这问题没有正确的答案,我向你剖析凝儿生气的原因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你想保护她的心意我们都感受得到,等她心情平静点,对你的怨气就会消了。”犹如洞悉他心里的自责,安佩芯温和低道,他对凝儿的深情,她全看在眼里。
安缊添听出大姐已赞同他与凝儿交往的弦外之音,亦明白他对凝儿的用心良苦,反对的立场已不再那样坚持,“姐夫,你要不要把康利抓起来喂鲨鱼?”
“他提出威胁那时我若在场,不介意这么做,但他现在并无不轨的举动,我们若动他,反而会留下把柄。”他望向风晗哲,“我会调派人手注意凝儿的安全,你自己也要多加注意。”
“我会的,谢谢你。”
“那么请你带我和亦基去接翰翰吧,听缊添说他好可爱,我很期待见他。”
“等一下,大姐,你忘了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还没搞清楚。”
“什么重要的事?”
安缊添比向风晗哲,“问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和他前妻分开啊。”他得弄清楚情况,才能决定是否完全摒除反对他与凝儿交往的成见。
面对众人询问的视线,风晗哲望向心上人仍未打开的房门,极希望此时她能陪在他身边,用她的温暖淡化他回忆过往的沉重悲伤。
深吸口气,他望回三人,不再迟疑地说话:“这事,凝儿已经知道,我没结过婚,翰翰不是我的亲骨肉……”
在他娓娓低诉翰翰身世的同时,安凝儿正趴在床上,心里又气又心疼的埋怨着风晗哲。
他们早已是一体的,遇到事情,两人应该一同面对,结果他都已经因为康利而受伤,竟还瞒着她,他担心她,难道她就不担心他?
最让她生气的是,他居然想让她以为他不爱她,以此逼她离开他,只因他怕两人的牵扯会为她招来危机,可他有没有想过,万一她对他的爱不够坚定,因他刻意制造的误会伤得无法再爱他时,他们将会遗憾的分手?
她了解他想保护她的心,但他一味的隐瞒,认为将她从他身边推开才是保护她的方式,仿佛她是他的累赘,要她怎能不气?
她想当的是他的心灵支柱,是能与他祸福与共的伴侣,而非累赘他懂不懂啊?
“笨晗哲,老是说人家呆,你自己才呆。”她喃喃抱怨,把枕头当成他,用力打好几下。
她决定不理他几天好处罚他,让他明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再有与她划清界线的念头。微噘小嘴打定主意,她却忍不住偷偷担忧,不晓得他的手伤得如何,被缊添打的那一拳还痛吗?
两天后,风晗哲决定主动去找康利,要他签下不能伤害他最亲近之人的切结书,这两天,翰翰有言亦若照顾很安全,凝儿早晚有人接送也很平安,然而与其提心吊胆担心他不知何时会找他们麻烦,几经思考,他决定找他把话挑明,要他保证永远不会对翰翰和凝儿不利。
只是在这之前,他要先到安家一趟,希望能由安家窗口见到凝儿一面。
她还在生他的气,这两天完全不接他的电话,他只能夜晚开车到她家楼下,看着她偶尔经过窗边的身影,在外头守护她,等安缊添下班回到家才离开。
前些日子他听她提过,她这期的小提琴课昨天告一段落,今天她应该会在家,他想见她一面,稍稍填补这两日想她想得紧的渴望,再去处理康利的事。
车子快到安家巷口之际,风晗哲顿时察觉出不对劲,后头那辆黑色轿车似乎从之前就一直跟着他,猛然意识到跟踪者是谁,他迅速在巷口前横打方向盘,车子以惊险但漂亮的弧度横身阻挡住后头的车。
黑色轿车紧急煞住,他则已下车走到黑色车子旁。
“果然是你,康利。”他瞪视驾驶座上的人,心中暗怪自己太大意,竟让这家伙跟踪到这里来。
“呿,没想到会被你发现。”康利撇嘴低啐了口,下车语出嘲讽,“怎么?怕了吗?怕我跟踪到你正要和什么重要的人见面,拿对方来要胁你?”
风晗哲冷声回道:“你休想伤害我身边的人,原本我想晚点去找你,既然现在碰面,就在这里把事情解决,我要你签下不能伤害我最亲近的人的切结书。”
他嗤笑,一把揪住他的领子,“你不顾我的请求解聘我,更四处散播我强行收取红包的消息,让我在这行混不下去,现在竟敢妄想逼我签切结书。”
风晗哲用力挥开他的手,“散播你令人不齿行迳的人不是我。”
“若不是你,我今天前往毛遂自荐的两家大医院,怎么可能知道我私下收礼的事,拒绝让我在他们医院服务?”他怒声反驳。
以他在唐氏医院待过的亮眼资历,到任何医院谋职都不是难事,谁知居然遭到拒绝,这不是风晗哲搞的鬼还有谁?
颜面尽失的他气愤的欲找风晗哲算账,前往他的住处时凑巧瞧见他要出门,便尾随他,打算查出他想见谁,再将报复转到那人身上,让他的痛苦加倍。
现在这家伙死不承认对他落井下石,更想要他签下切结书,他想得美。
“那肯定是有人早看不惯你既没医德又没格调,出来仗义执言,给你该有的教训罢了。”
“可恶,你还敢说风凉话。”怒火攻心的他,伸手往口袋抓出利器就扑向他。
风晗哲眼光在的瞥见他手中闪过的亮光,警觉的闪过他右臂的挥刺,不料他左手亦暗藏一把小刀,他闪避不及,脸颊被划出一道细痕。
“晗哲!”一声惊唤随风传进他耳里。
他心惊的转过身,“凝儿,”看见他惦念的人儿惊慌的就要跑向他,他长腿踢开朝他再次展开攻击的康利,紧张的奔上前揽住她,“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要去买东西,没想到会看见康利袭击你,天啊,你受伤了。”
她急忙拿手帕拭去他右颊上的血痕,眸里满是担忧,晗哲为了让大家提防康利,将他的档案照传给大姐和云天他们,缊添拿给她看过,她认得他。
风晗哲一句他没事的安抚还未出口,康利不怀好意的声音已响起,“想不到这位美人认得我,你是我喜欢的型,不如当我的女朋友你觉得如何?”
“你给我离凝儿远一点,别打她的主意。”他护卫的揽紧她。
康利了然的眯眼看他,“她是你的女友吧,有这么标致的女人,难怪你会这么紧张,要我签什么切结书。”
安凝儿暗吃一惊,风晗哲他签切结书?
风晗哲神情一凛,附在她耳边交代她上他的车,随即走向康利,“你如果签下切结书,我就不向媒体公开你收黑心钱的行径。”
“你搞清楚,现在有筹码跟你谈判的人是我,你要是想你的女友安然无恙,就答应让我回唐氏。”
“办不到。”
“你竟然无视女友的安全,连点个头就可以成交的条件都拒绝?”
“晗哲要是答应,才真是不智之举。”安凝儿骤然插话,让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回唐氏,对医院及病患不知会带来怎样的负面伤害。
“凝儿,赶快进车里。”风晗哲急声催促,不想任何危险波及到她。
“我就让你这位有胆识的女朋友受点伤,看你是不是真那么嘴硬,对我提的条件无动于衷。”咬牙切齿落下狠话,康利将矛头转身乔灵儿,面目狰狞的冲向她,这两天他的签赌全输了,换工作又被封杀,跟风晗哲谈条件竟被一口回绝,不让他吃点苦头,他还当自己跟他是说着玩的。
“有我在,你休想伤她。”
风晗哲一把拉住他,无惧他手中的刀,在挡守间击落他左手的刀子,且还他一拳,趁他连退几步时弯身捡起掉落的刀子,没注意到他目露凶光的举起右手另一支小刀就要刺向他。
“你不可以伤他。”
安凝儿大喊着跑向他,用手中的防狼喷雾剂使劲喷向他的脸,他手中的刀子在他捣面哀号中掉落地上,然而他在双眼刺疼之余仍用力推了她一把。
“凝儿。”风晗哲奋不顾身的扑抱住她,及时护住她,没让她撞上他停在一旁的车子,但他的头却结实的撞上车身。
“晗哲,你没事吧。”安凝灵儿在他怀里着急追问,她听见好大一声撞击声。
“没事,你听话,待在车子里。”
顾不得头上的疼痛,他将她抱进车里,转身逼近康,二话不说便给他一记狠踢,仍在眨眼减轻眼睛刺疼康利顿时狼狈的摔跌在地。
“你给我听好了,要是你敢再动凝儿一要寒毛,我绝对会让你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眼前的风晗哲仿佛变了个人,浑身的凛冽气势宛若想取他性命的罗刹,令他从头到脚打起寒颤,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听过言帮吗?”风晗哲冷冷开口。
康利颤巍巍的扶着车子站起来,身子顿了下,“你指的是江湖上传言的那个黑白两道敬畏的神秘帮派?”他曾听一同签赌的同好提过。
“你听过最好,言帮的少帮主我跟凝儿都熟识,聪明的话。你从现在起就离我身边所有的人远远的,他们任何一个若有任何差池,你的下场绝对会很惨。”为杜绝这家伙兴风作浪,危及灵儿的安全,他不得不拿言帮来吓阻他。
康利的脸色更加泛白,“你认识言帮少帮主?”
“没错,他正是我们言帮少帮主的朋友。”一道厚实嗓音佐证般抛来。
“亦若。”风晗哲讶异的瞧见阎翼飞和两名男子朝他们走来。
他对他笑笑,“是凝儿打电话叫我来的。”
“姐夫,辛大哥,游大哥。”安凝儿的声音跟着响起,见到言亦若与他的朋友游可和戴艺于赶来,她下车来到风晗哲身边,挽着他解释,“我之前看见你时,怕康利伤害你,就打电话请姐夫来了。”
“你们,你们都认识言帮少帮主?”康利惊讶地问,不由自主的打着哆嗦,眼前出现的三名男子,看起来一个比一个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