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错了的感觉,面前的公主明明单纯无害,刚刚自己是不是错觉?
夏初萤了然,水盈盈的大眼弯成了月牙,“使臣北申誉你好,以后本宫便要麻烦你照顾啦。”语调依旧欢快。
“不敢,不敢,能服侍金玉公主是臣的荣幸,臣愿竭尽所能保护公主安全,照顾公主周到。”北申誉立刻郑重宣誓一般。
初萤点了点头,对龙椅上的夏胤修道,“皇兄,既然此事已定,臣妹就退下了,若有什么需要,唤人再召来臣妹便好。”软糯稚嫩的声音,轻松的语调,哪能想到刚刚被定了她的终身事?
夏胤修叹了口气,“下去吧,皇妹辛苦了。”
“一点不辛苦,反倒还觉得很好玩呢。”说着,翩翩而去。
初萤红色的宫装金色的锦绣花纹,一个转身熠熠生辉,整个人在这暗沉压抑的大殿中如同一枚宝石般夺目。
夏初萤的身影从大殿内消失,整个金銮殿都好像松了口气一般,这天大的难事解决了,剩下的调兵遣将却成了轻而易举之事了。
出了大殿,夏初萤脸上再没了少女的无忧,眉目间浓浓担忧。
“母后回千慈宫了?”一边向千慈宫疾走,一边快声问身侧跟随的宫女。
离初萤最近的宫女名为秋云,是去年刚刚入宫,因长相讨喜性子单纯,被太后喜爱,如今夏初萤搬到千慈宫住,太后便将秋云安排来伺候,太后知道自己的女儿不喜欢心思深沉之人。
“回公主的话,太后娘娘被拖着……不对不对,是向千慈宫方向走了。”秋云暗暗咬了自己舌头,又说错话,要是公主生气了,自己就惨了。
夏初萤却没生气,不知是因经历的一切还是其他,她对这种单纯无心机之人有很大包容。
秋云身后走着的两个宫女名为彩蝶和彩霞,是在公主府伺候的,如今跟随夏初萤一同入宫。年长的彩霞暗暗翻了个眼白,伸手将秋云拽了回来,拖到身后。
秋云知道自己闯祸了,乖乖低着头,一边谴责自己,一边不停用左手掐右手手背皮肤,好像是在惩罚一般。
千慈宫。
“奴婢见过金玉公主殿下。”问候之声时起彼伏,宫女太监们纷纷福身见礼。
若是平时,初萤少不得欢快地让他们起身,高兴时还要开开玩笑,但今日,她只是沉着脸冲了进去。
“母后,母后您在哪?”初萤一边寻着一边高声道。
平日里太后最喜欢的花室无人,后宫嫔妃们晨起请安的厅内无人。
就在这时,在太后身边伺候的张嬷嬷前来,恭敬道。“公主殿下,太后娘娘在寝室。”
初萤二话不说,急忙赶了过去。当见到太后时,终于松了口气,因太后没哭没病倒,只是坐着生闷气。
站在门口的夏初萤唇角勾了一下,一张俏脸上的焦急立刻荡然无存,换成了平日里的调皮可爱。“母后,您原来藏在这啊,让女儿好找。人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但女儿这一刻钟不见就如同十秋呢。”说着,亲昵地挽起了太后的胳膊。
太后气急败坏,推了初萤一把,“你还有心思和哀家贫嘴?你说说,这可如何是好?这几日哀家还想在朝内寻个家世干净的年轻官员,你呀你呀,在这节骨眼你惩什么英雄!”用手指狠狠戳了夏初萤的额头,戳了一次犹不解恨,又戳了一次。
夏初萤脸上是被宠溺的甜笑,但垂下的眼帘却将眸中的淡漠掩盖了去。“母后,女儿并不是逞英雄,难道您看不出,皇兄再无办法了吗?”若是有办法,怎么会将自己亲妹妹舍了去?
太后哪能不知?但依然心疼自己女儿。
初萤继续道,“其实对于女儿来说,在鸾国生活与在齐兰国生活没有什么区别,唯一遗憾的便是不能时常回来见到母后与皇兄。”
太后一下子不乐意了,“没区别?你来与哀家说说怎么个没区别法。你知道你要嫁给谁吗?七十多岁的齐兰国盟主,年岁比哀家还要大,你知道吗?”
初萤噗嗤一笑,眨了眨眼。“知道啊,如果盟主像母后这样疼我,那多好?”
太后被气笑了,笑着笑着又哭了,“你呀,你何时才能让母后放下心来?”
夏初萤心中也是一酸,语重心长道,“经过了和离一事,如今女儿在鸾国已是声名狼藉,即便母后真找到愿意娶我的年轻官员,怕也是威慑于皇威,如此,女儿便是嫁过去又能得到什么幸福?若母后听女儿的,便让女儿去齐兰国,一来,是解决我们大鸾外忧,二来,随着时间的淡忘,待几年后女儿归来,再找一好人家寻幸福,岂不是更好?”
太后哭得更伤心,“傻孩子,你去了,还能回来?”
夏初萤嘟起嘴吧,“哼,本宫要回来,谁还能管得着我?母后您真以为老盟主喜欢我?他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保障罢了。既然保障给了、目的达成了,老盟主巴不得让我回来呢,毕竟我可是代表鸾国的一尊大佛,在那压着,他那盟主当得也不痛快,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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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一只玉镯
夏初萤真的打算若干年后回鸾国?不,她不会回来。
她在鸾国的包袱太重,一举一动都代表皇室,这种无形的束缚让她窒息,她只想离开这里,去一个无人认识之地,安静度日。
太后被她骗住了,因为夏初萤的演技太好,只要她想演戏,无人能看出真相。
哄了太后好一阵,又陪太后午睡,待太后睡着后,初萤坐起身来,对周围嬷嬷宫女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而后悄悄披上外衣,向一旁自己的寝宫而去。在旁伺候的除了太后身边的嬷嬷宫女,也有初萤身旁的三名宫女,赶忙跟随而回。
当回到初萤自己的寝宫后,彩蝶彩霞两人赶忙取来水果和茶品,供初萤享用,而秋云则是守在一旁,脸上有着按耐不住的笑意。
初萤看了一眼,有些奇怪,“秋云,你在笑什么,有什么开心事说来给本宫听听。”
秋云赶忙摇头道,“不不,公主殿下,并不是什么开心事……不不,是开心事,对于秋云来说是开心事。”
“……”初萤一头雾水,“无论是不是开心事,说来听听。”
秋云点头如捣蒜。“秋云开心的是,公主殿下实在太聪明、太英明、太圣明了!竟然能想到先去齐兰国解决皇上的烦恼,而后待将北秦国狠狠打回去后,再回来,这简直就是皆大欢喜的结果,太棒了!公主殿下,秋云真的是佩服您到五体投地!”
彩蝶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秋云,彩霞则是微微摇头叹了口气。
夏初萤听后一愣,而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摇头,伸手在碟子里拿了一粒葡萄,“秋云,过几日本宫去齐兰国,你便留下吧,再回去伺候母后。”
秋云面色一变,噗通跪了下来,连连磕响头,“公主殿下,是奴婢错了是奴婢错了,奴婢罪该万死,但请公主殿下别抛弃奴婢。”
夏初萤闻此,失笑地将那粒葡萄又放回了碟子里,“本宫不是抛弃你,本宫是在救你的命。”而后又叹了口气,“你这样单纯的性子,去了齐兰国,也只有死路一条。”
满脸泪痕的秋云不解,“公主殿下,您为何会这么说?”
初萤微微偏过头去,“彩霞,你来说。”
“是,公主殿下。”彩霞福了下身,而后对跪地的秋云道,“刚刚公主殿下所说的一切,都是哄太后娘娘的,公主殿下不会回来了。”
秋云面色惊讶,“为……为什么?”
彩霞刚要说,却又好像碰到禁忌似得,面色难堪不敢再说。
“你说吧,将你心中所想都说出来。”初萤没了吃水果的兴致,纤纤玉指端起金纹白釉茶碗,吹了吹热气,慢慢抿了口香茗。
彩霞见公主命令了,便一咬牙,道,“公主殿下因为和离,如今在鸾国引起轩然大波,若公主再和离一次,在鸾国怕是……呆不下去了。”
夏初萤一愣,噗嗤笑了出来,好在口中无茶,否则非喷茶而出不可。
三人惊讶地看向夏初萤,初萤放下茶碗掩唇笑着。“彩霞啊彩霞,平日见你稳重老练,如今一看,你也只是一名普通女子罢了。”
彩霞一惊,也跪下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失言,求公主殿下严惩。”
彩蝶见此,也噗通跪下,希望能通过下跪让公主消消气。
初萤的面容依旧可爱稚嫩,但此时脸上只有优雅的淡笑、和淡漠的眼神,这历尽沧桑的淡然与她那娇俏绝美的面容丝毫不搭配。
“你们三人都起来吧,”软糯的声音慢悠悠说道,语调很低,“人人都以为本宫无忧无虑,却怎知,在这个位置必须考虑之事太多。你们都知道,本宫喜欢秋云,是因秋云的天真无邪,这是本宫所憧憬却永远做不到的,若本宫也天真无邪,那便会……尸骨无存。”
三名站起来的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满是惊讶和疑惑。
初萤将茶碗放下,小小身子卷缩在庞大的太师椅上,一只胳膊支在椅子扶手,扶着头。她远眺门外,看着院内开得正艳的海棠花。“齐兰国盟主娶本宫、本宫嫁给齐兰国盟主,我们之间不是婚姻而是和亲,代表着双方利益的合作与融合,其内关系错综复杂,一旦有个微小差错,都会出现很多问题,轻则、双方互不信任,重则、合作决裂,而作为只身前去的本宫,怕也是有着生命危险。”
秋云忍不住问道,“公主殿下,但……但我们鸾国也有很多和亲啊,例如菊妃、例如甄妃。”
初萤道,“那是因为我们鸾国对外和平,并未开战,但一旦打起来,这些妃子怕是落不得好。”见三人依旧一脸迷茫,不懂这危险何来,初萤笑笑,为其继续解释,“齐兰国部落、村落之间矛盾重重,这矛盾存在千百年,不是一时半刻或一代两代人能解决,而本宫到盟主所在的金龙部落,不仅代表鸾国对齐兰国的支持、也代表鸾国对金龙部落的支持。与金龙部落有着世代恩怨的一些部落哪肯善罢甘休?定会对本宫不利,甚至会要本宫的性命。”
三人都若有所思,倒是彩蝶忍不住了,“公主殿下,恕奴婢愚钝,他们部落之间的矛盾与我们鸾国何干?怎么会对我们公主不理?”
夏初萤坐直了身子,挽起袖子,从自己手腕上取下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镯子,伸手,递给了彩蝶。
彩蝶莫名其妙,却也是伸手接了,双手捧着镯子,不知公主殿下意欲何为。
初萤慢悠悠道,“你们都知令牌吧?除了令牌,也有一种利用信物下达命令的做法,正例如,本宫将自己的镯子给彩蝶,让其为本宫出外办事,而彩蝶空口无凭无人信服,于是便将本宫的镯子亮出来,以示证明。”
三人静静听着,都盯着那晶莹的白玉镯子看。
初萤继续道,“如今,本宫交给彩蝶个任务,便是以镯子为信物,命令彩霞自尽。”
三人大吃一惊,彩霞吓得满脸苍白。因为主子们是很少开这种生死的玩笑,就算是开玩笑让奴婢死,奴婢也必须要死。彩霞料想自己刚刚提出和离之事刺了公主痛处,公主是想要自己的命了。彩霞虽然不想死,但在宫中冒犯皇族,能不牵连宫外的家人已是万幸,哪敢狡辩。一边想着,双腿一软,便要下跪。
夏初萤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正欲下跪的彩霞,好笑道,“彩霞你先别急,本宫的话还未说完。”
苍白面色的彩霞惊讶地看着夏初萤。
初萤道,“一般用信物行使任务时,主人并不在旁。彩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