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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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主母-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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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好在这点上,荟姬与由姬和她意见倒是一致的,赞同说:“诚如吕夫人所言,若你女儿愿意回到你身边,未免对各人不是皆大欢喜。”

吕姬连连称是。能得到大人们的首肯,也即意味能得到大人们的协助,想必除掉心头之患指日可待。这样一来,自己女儿与熊扬侯婚事上的潜在威胁,是绝对能除去了。接下来,只要让熊扬侯回心转意。

然而,她们没想到,不久宫里传来消息说。司徒勋竟是一气之下跑进宫里,向天子直言要悔婚。仲兰一听,脸色又不好看了。倒不是由于司徒勋一而再再而三地厌恶她,而是看来这个未来丈夫不是普通的执拗,很不好哄。

由姬一边听宫里传回来的回报,一边让荟姬进行实况转播。荟姬哎呀呀地叫着,对司徒勋的牛脾气很生气:“天子不在宫里,熊扬侯对太房言,否认与贵女仲兰有婚约之事。然太房示出了吾等昨夜带去之认亲之物,物证当前,熊扬侯无话可对,只能直言要悔婚。”

“父母之命可是能悔?”由姬摇摇头,“太房必是如此回话于熊扬侯。”

“是。”荟姬点头道,“因此熊扬侯扬言,要在秋猎里夺得头筹。”

“此话何意?”吕姬立马追问。

“夺得头筹者,天子会允诺其一个心愿。”荟姬解释,“此愿不能涉及朝廷国事,只关乎自己私事。”

但是,想在秋猎里一展雄风的贵族男子多着呢,司徒勋想夺得头筹,完全不是一件易事。而且据司徒以往的表现来看,凭他的箭术基本不可能。

因此只要在秋猎里给司徒点阻碍,这点小事不难办到。荟姬可以拜托自己的兄长姬晞。反正姬晞也是想在秋猎里得到天子一个允诺。

吕姬与仲兰两母女听到这里,似乎可以松口气了。即便男方再不乐意,父母之命不可抗。总之嫁了再说。

由姬能得太房欢心,在于做事慎密。这会儿歇下来回顾整件事,她不免对于此事的初始抱有一些疑惑,问起:“我记得,婚约此事是有人传于你知,吕夫人?”

“为信申君僚友,隗诚大人。”吕姬道,“他自称,也是为信申君道出心里话而已。”

“隗诚大人啊。”由姬摇头晃脑,那只撑着漆几的手沿边缘摸索,像在琢磨。

“夫人?”吕姬看她言形表示出了惴惴不安,莫非这个隗诚的话不可信?不不不,肯定是可信的,不然司徒勋面对那块【凤】不是矢口否认不成吗?

“此事蹊跷。隗诚大人与韩夫人关系甚好。而公良先生将贵女斓委托了隗静与韩夫人。”由姬顺着线索推理,“莫非,此事也是公良先生指意隗诚大人泄露,因想与熊扬侯争贵女斓?”

这事若这样追究起来,这个话,听得仲兰和吕姬都更不高兴了。季愉是什么人?不过是在乐邑一直被她们踩在脚下的人,配得起齐国和楚国两个贵族男子争着娶吗?

“贵女斓长相如何?”由姬问荟姬。

荟姬答道:“此女我也只见其一两面,貌似除了个子高,相貌自然不及仲兰。”

而听由姬关注起季愉,吕姬自是要赶紧提醒老夫人:“夫人——”

“哎。”由姬见她们一脸紧张的表情,咧开嘴露出保养得很好的白亮牙齿笑了起来,“知其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既然此女非以艳色获得男子欢心,必是有其非凡才艺。”

这话换成荟姬一听不怎么高兴了。听那天季愉在姬舞面前弹瑟,琴艺的造诣不浅,迟早会锋芒毕露,夺众人耳目,与她争其位。

幸好由姬已是帮她这点也考虑进去了,道:“此女不能留。”

由姬这个“不能留”可就比吕姬心里想的“除去”要严重得多。在座的三个女子忽然心头都一阵恶寒,看着由姬充满慈爱的笑容,背上爬上了层冷汗。

“夫人是想——”荟姬凝思道。

“事不宜迟。”由姬说,“此事待我向太房禀明,安排,汝等只需尽力尽事便可。”

即是说,要在秋猎动手。

话说司徒勋在天子面前求悔婚不成,气呼呼地出宫时,迎面遇到了进宫探望姜后的公良。

公良向他抱手,道:“熊扬侯进宫来了?”

对于公良的客气,司徒勋总觉得这个人很阴毒很虚伪,也就没有礼节地回复:“是。已见过太房,正欲回去。”

“可是为婚事前来?”公良像是听闻了消息,表示疑问地探问。

司徒勋满腹子闷怒,心想这人真是多事,莫非想要用传得已宫中皆知的丑事来取笑他,因此回道:“是又如何?”

“我是羡慕熊侯。”公良说。

公良这会儿来说羡慕他,不是变相表明笑他可怜吗?司徒勋冷冷地客气地驳回去:“据闻先生能娶自己心爱之人,我羡慕先生方是。”

“不。”公良慢慢地摇一下头,“我羡慕熊侯非熊侯婚事,乃熊侯直率之风。”

“我鲁莽之举,已是招众人笑之。”司徒勋没心思和他玩口头文字游戏了,愤怒地说完,摆头就走了。

公良望他离去的背影好一阵,才掉过身去。前面,见先进宫找到人的端木带乐芊站在那里,明显,两人都已听见他与司徒的对话。

乐芊认得司徒。公良也就不需多做解释,直走过去,笑道:“让夫人看笑话了。”

“先生,我以为先生刚刚所言是诚实,不过熊侯无法沟通而已。”乐芊屈腰向他行礼,边说。

这个老夫人与季愉一样,确实是了解他的。公良心头不免一热,扶起乐芊在其耳边说:“有你看着季愉,我安心。”

乐芊从他话里听出事情的严重性,马上让路:“先生是要见姜后吧。姜后正与舒夫人在屋内等候。”

公良答:“我要见姜后,也与你有言相告。”

“先生有何事吩咐?”乐芊问。

“夫人,我想让你在秋猎之时陪伴季愉。”

“此事——”乐芊表示出犹豫,在于自己还是舒姬的人。姜后这次也是要出席秋猎典礼,自己可能需陪舒姬出行。

“此事我会与姜后及舒夫人提起。”公良这话算是帮她什么都打点好了,又道,“夫人不是且有何事需要向天子进言?”

乐芊知道他消息灵通,怕是季愉一让人传话过来,他就让人去打听了,便笑笑地直接承认:“主公为九只编钟费尽心血,我怎可让与小人利用登上上位?”

“夫人若有安排,我不插手。”公良见她脸上显出胸有成竹之色,直率道。

“吾答谢先生为先。”乐芊屈身婉拒他援手。这个事属于乐邑内部的争斗,不能借外人之力,她会亲手解决掉乐邑的祸害。

公良明了她意思,不再议论此事。

两人一块向姜后接见客人的明堂走去。乐芊低声过问季愉的情况:“如今她可好?”

公良诚实地对她说:“她病了。应是小病。有医工与亲人去看她。”

“亲人?”乐芊语中不免露出惊喜。

“她为子墨阿姊。”

子墨是什么身份,乐芊在宫中呆了这么久可能不知道吗?因此,乐芊瞬间被震到了,胸口起伏,呼吸有点促。这么一说,季愉的真实身份是宋国的女公子了。这不是件值得高兴的事,因为危机四伏。

“此事知情人有多少?”乐芊因担心而哆嗦着问。

“子墨,信申君及宋国几位臣子,且有你我。”公良道,“天子也略知。太房不知。”

“天子为何不知会太房?”乐芊听出最令人疑惑的一点。

“不排除天子另有用心。”公良漠漠道。周满这人他很清楚,最喜欢借女人之手除去女人。所以,对于后宫的事,周满一概不管,才有了姜后流失孩子这个悲剧。

“天子莫非是——”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他择其不得,便任其优胜。”公良道。周满渔翁旁观得利的这步棋,他早当着周满的面揭穿了。但周满这个人赖皮,你揭穿就揭穿,我不怕照着做。

“先生可有法子应付?”乐芊是真正的着急。若起战争,苦了的是老百姓。

“法子唯一是,只要信申君否认他阿妹非宋国女公子。”公良心里明白,为了让季愉顺利嫁到齐国,只能委屈掉司徒勋的婚事了。

“信申君啊。”乐芊感慨道,“我知道他对于季愉尽心尽力。”

公良至今还是对信申保留态度。

关于对此事唯一靠信申君的这个想法,季愉与公良想的是一样。仲兰那个事错就错下去了。错了更好,她与楚国的婚约可以推到仲兰身上。况且,以司徒勋的性情,仲兰想嫁过去当楚后,不是件容易的事。所以,她急着找信申,为的是探信申的口风,担心有一二,一是楚侯是否知道自己婚约对象是宋国女公子,现在看来,司徒勋似乎不知情。二是,在这个基础上,更不能把信申阿妹实则为宋国女公子之事公布出去。而且这事唯一的人证物证,可能都在信申手中。能命令信申这么做的,不是她,只有宋国公。只因信申做人,得的是一个忠字。

叔碧与阿采陪阿突出去拾药。室内,唯季愉与子墨对谈。

季愉对子墨道:“先生转我之言,你可是听了?”

“是。”子墨答。

季愉的手伸出去,在他手上握了握,充满羸光的眼睛望着他说:“我是否为难你了?”

“不是。”子墨摇头。

“我信你。”

她把他的手握得很紧。子墨感觉有一股暖流从她掌心里流了过来,自己心窝里便也是一股沸腾,想把心里的话都吐出来。然而,她的指头轻轻地贴住了他张开的口:“先生应教过你。有谋心里藏着。”

他望着她乌黑缄默的眼珠,蓦地抽出了腰间匹配的短刀,捧至她目前:“此刀,便是我。”

因改为女装之后,原先乔装为武士时的那把刀归还给了端木。如今又有人给了她刀,她并不畏惧。她双手虔诚地接了过来,道:“我会将它用至需要之处。”

子墨嘴唇咄咄,对她此举,心里一边为自己有个这样的阿姊感到骄傲,一边其实想说:我希望你永远都用不上。

78、柒捌。再见

“斓贵女。”为了约定,子墨决定暂时保留住阿姊的称呼,一表正经地对季愉道,“射礼时,我会夺得头筹。”

“勇气可嘉。”季愉淡淡地说。

子墨哼一声气,就知道她不稀罕他得什么名次之类。在她眼里,大概所谓的贵族荣誉,大都等于狗屁,无实用价值,不如握有实权实在。

季愉实则是怕他为了争名次,最后闹出事来。比如,与阴险使诈的人争执,以他易冲动的个性最容易得罪人了。她便是再言:“你切不可鲁莽。若受伤,伤心之人大有人在。”

“我知道。”子墨打断她话,“如今我心中大事,应是如何回宋国。”

“不必为了夺得头筹,得到天子允诺方能回宋国。”季愉咬咬唇,大致能推敲出天子的想法。天子迟迟不给子墨行冠礼,便是想让此事拖着,好让他自己本人以监国之名继续控制宋国朝政。但天子自己也清楚,这个不是长久之计。在天子未变卦之前,子墨要有主动出击的计划,促使天子下决心让他成为宋国公。而不能一味让天子拖延,也会让天子对子墨控制宋国国内失去信心,保不准会废掉子墨。

至于什么在大射礼上夺得头筹然后获得天子一个允诺之类,并不适合子墨归国的理由。对于这种狡诈的天子,必须威逼,而非妥协。

子墨听她这句,目中闪过一丝亮光,好像是早有此想法,却仍绷着脸皮道:“此事我自有安排。”

季愉看他闹别扭的样子,不由又想失笑了。

两人谈完话等了会儿,阿突始终没有回来。子墨叹道:“时辰不早了。”

“你先回去。”季愉遣他走,怕他逗留太久,会引起他人注意。

真是要走,子墨在她腰间上插着的他送她那把短刀上又看了看。

季愉猜得出他会说的话,把他推走了。这把刀,她可得留着,有用。

子墨离开不多久,和阿突一块出去的叔碧返回来,与季愉说:“突先生有事,见子墨大人出来,便与其一齐回去了。”

“哦。”季愉喝着一碗阿采端来的药汤,眉头几乎皱成了一齐。阿突的药苦向来不堪受,这一回味道更浓。说不定是由于听见了她针对他说的话,连再见都不想和她多说一句。很好,今天不幸被毒舌医工听见她不敬的一段话,她今后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于是她自嘲地撇撇嘴,取巾擦掉嘴角的药汁。

“突先生言,你病在体内毒物未清泄干净,再犯风寒,需坚持服药多日。”叔碧没看出她异样,只是顾着一五一十转述阿突的话,要她多休息养好病。

季愉搁下总算喝完汤药的药碗,擦完嘴巴,道:“我想,我身体健朗,此病过几日便好,不会有大碍,正好可以赶赴庆典之际。”

叔碧举高袖子,帮她擦掉额头一点汗珠,劝说:“身体要紧,不能出席盛典不能观看,下次有机会也可以。”她想的是,下次嘛,下次就不是这样低人一等的身份出席了,而是贵为夫人。虽然好奇,但不必拿自己身体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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