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淼气恼的推了一把:“干嘛呀,讨厌!”
沈明峻再也忍不住,憋在心里多时的愉悦终于冲口而出,他狂放的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痛快,好久没这样痛快的笑过了!笑一笑十年少。姚淼,你如果不想我早死,以后就多哄哄我开心吧!”狂笑之后,沈明峻对姚淼说。
“呸呸,瞎说什么呢!什么死不死的,怎么竟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姚淼瞪着眼睛,怒啧道。
沈明峻却毫不在意,他笑着说:“你这话我就权当是你在关心我啦。好了,我也不能再耽误了,等我回去后就立刻给你回电话。当然,以后你若是想我了,也可以给我挂电话,但是只能限于晚上啊!白天不能打,我也不能接。”
这几句话说的口气很不正经,话里的意思让人也感觉很暧昧。姚淼又羞又气,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厮会如此的油腔滑调,没脸没皮的。
她跺着脚,催促道:“快走,快走!要不我叫保安啦。”
区区几个保安安能入了沈明峻的法眼,不过时间确实是不能再拖了。
沈明峻蹿上车,对姚淼招招手:“照顾好自己,我走了。”然后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才开车扬长而去。
返身上楼,看着寂静的客厅,无人的沙发,姚淼心里忽的一阵空落落的。刚才还在嫌沈明峻喋喋不休吵得她不得安宁,如今人走了,竟又觉得空虚寂寞,好像还有点想念的味道在里面。
姚淼苦笑的摇了摇头,才这么一次,就被沈明峻给整得六神无主,那以后他要是再来烦,可得怎么应付啊!
进了卧室,姚淼拉开衣橱最下面的一个抽屉,翻开上面码得整整齐齐的衣物,从最底下掏出了一个红色纸质的首饰盒。打开首饰盒,将里面的一条项链拿了出来。
坐在阳台的摇摇椅上,迎着耀眼的光线,姚淼将项链展开来。
摇曳的链坠上的金属漆依然光亮如新,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冷然的光芒。就像那颗坚硬的心,不可动摇的坚守着自己的信念,从来也未曾改变。
这一刻,姚淼想到了许多,许多与钢铁战士在一起经历过的种种。第一次相遇于球馆,她认为他是游手好闲的太子爷,他认为她是被包养的情妇。接下来的车祸,两人对彼此有了真正的认识。还有出院前后,他细致入微的体贴照顾,然后又出乎意料的示爱。还有他毫不掩饰的向自己坦承心底对父亲和事业的热爱,以及不远万里的请杜叔叔托坠传情。
姚淼发现一路走来,这些点点滴滴竟然没有因为时间的推移而消失。相反,现在再一次的回想起来,所有的一切依然是那么的清晰明朗,就好似昨日刚刚发生过的一样。
可能是感情的沙漠荒芜许久了吧,自己才会在这里像个老太太似的回想往事,嘘嗟一切,姚淼如此做想。
耳中灌进一声紧似一声的门铃响,姚淼一下惊醒过来,自己竟然就这么在阳台上睡着了。
站起身,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姚淼这才发觉自己穿的太少,身上有些发冷。环住胳膊,边走边不停的揉搓着,想要借此暖和一下冰凉的身子。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周陆抱着姚瑶进来后问。
姚淼嘘了嘘鼻子,说:“刚才睡着了。”
周陆微微皱了皱眉,伸过手摸了摸姚淼的脸和手,不悦的问道:“身上怎么这么凉,你不会没盖东西吧?”
姚淼接过姚瑶,替她脱了鞋子,换上小拖鞋。
“刚才在阳台上想些事情,谁知道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周陆拍了拍姚瑶的小屁股,“去,自己洗手去。”
说完又进了姚淼娘俩的卧室,拿来一件外套,给姚淼披在身上。
“想什么事情,不能在屋里呆着,偏要去阳台。”
姚淼裹紧了外套,缩进沙发,也不言语。因为她不知道该如何对周陆解释她和沈明峻之间的交集。
“妈妈,这是什么啊?”姚瑶手里拿了一样东西,跑来问姚淼。
那是姚淼方才睡着后,落在地上的子弹头项链。待看清女儿手里的物件,两个人齐齐变了脸色。
周陆神色阴晴不定的看着姚淼:“你刚才所说的想一些事,就是在想他?”
姚淼叫苦连天,心里暗骂姚瑶是个惹是生非的小崽子。她强自镇定的接过项链,放入衣兜里。
姚瑶又发挥出了她好学好问的本领:“妈妈,你还没告诉瑶瑶,那是什么呀!”
“是一条项链。”姚淼让自己看起来很淡定的样子说。
“我没见妈妈带过,你刚买的吗,妈妈?”小东西想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姚淼开始觉得自己的头疼得好像要炸了一般,四肢也变得酸疼绵软。她揉揉额头,皱着眉说:“妈妈的头好疼,你就不要再吵了,好不好。”
周陆一看情形,就觉得不对。也顾不得吃味了,赶紧一摸姚淼的额头,滚烫滚烫的。
“你这是发烧了,一定是刚才在阳台上着了凉。起来,我送你去医院。”
姚淼从小体质好,很少生病,可是越是这样,一旦生起病来就越厉害。
换好衣服,姚淼就觉得一阵阵的酸疼不断的袭击着她的两条腿。因为酸痛,她站立不稳无法行走,就干脆蹲在地上想等一会儿再走。
此情此景落在周陆眼里,心里又是焦急又是痛惜。他对姚瑶说:“瑶瑶,你跟在爸爸身边,记住千万别走开,啊?”
说罢,弯腰将姚淼一把抄了起来,抱在怀里。姚淼浑身没了一点力气,便顺从的依偎在他怀里。
她的耳朵就靠在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昏昏沉沉中,心脏有力的跳动声依然能够清晰可闻。人在病中的意志力最是薄弱,姚淼也不例外。她双手搂住周陆的脖子,贪婪的将脸紧紧地贴在周陆的胸口,嗅着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听着平稳有律的心跳,眼角不自觉地濡湿,将胸前的衣服打湿一片。既然不能天长地久的依赖在这温暖的怀抱,那就好好享受现在这一短暂的时刻吧。
周陆感觉到了怀里人的异常,也能听出呼吸里带着微微的鼻塞声。他没再说话,也没有低头看看怀里人此刻的状态,只是胳膊上加了把劲,将人搂得更加稳当舒服。
而小家伙姚瑶,见妈妈病成了如此模样,更是懂事的不嚷不闹,牵着周陆的衣角,乖乖的跟在周陆身旁。
医院里,姚淼神情恹恹的躺在病床上,□在外的左手背上是细细的针头。她发烧烧到了39。1℃,医生责令她先挂三天的吊瓶,如若不见好,就再做进一步的检查。
周陆将姚淼脑后的长发捋顺,全部搭在枕边,再替她把被角掩好。低声安慰道:“别担心,你只是着凉了。挂上点滴,一会儿就能发汗,只要出了汗,烧自然就退啦。”
姚淼虚弱的冲周陆微微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遂又看向姚瑶,强打精神,声音干哑,有气无力:“医院里病菌多,你快带瑶瑶回去吧。”
周陆颇为为难的看看女儿,他也晓得医院里什么样的病人都有,姚瑶人还小,抵抗力也弱,把她带在身边不安全。可是如果带女儿回去,就要把姚淼一个人留在这里,他同样不舍得。
“这样吧,我先把瑶瑶送到虹姨那里,让她再帮忙照顾一下,然后返回头来陪你。”周陆做了决定。
“爸爸,爸爸。”姚瑶用她小小的手抓住周陆宽厚的大掌,不停的摇晃着,“我不走,我要陪妈妈打针。”
周陆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温声说:“瑶瑶听话,医院里有很多病菌,要是你不小心沾上了,那可是要打针的。打针多疼啊!你怕不怕?”
小家伙当然怕打针啦,所以当下便有些犹豫:“可是,妈妈一个人好可怜!”眼睛眨啊眨的,眼眶里立即充满了盈盈的泪花。小小年纪心里就知道装着妈妈,关心妈妈啦。
姚淼被女儿感动的一塌糊涂,鼻子一酸,声音也跟着有些哽咽:“瑶瑶,你要是早些去虹奶奶那里,爸爸就可以早些来陪妈妈。你若呆着不走,万一病了,那爸爸一个人,是陪你呢还是陪妈妈?”
姚瑶虽小,却不是任性不懂事的孩子,听了妈妈的话,她只好恋恋不舍的跟着周陆走了。
旁边病床上的一位病患,也是重感冒进来的,已经打了两天的点滴,情况看起来不错。她羡慕地对姚淼说:“你老公对你可真好,孩子也这么懂事听话。真是有福啊!”
姚淼勉强笑了笑,没有接话。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会儿。
临床那位的老公酸溜溜地说:“我对你也挺好啊!你生病都有我陪着,可你咋就老说嫁给我是倒了八辈子霉呢!”
姚淼躺在那里,不由偷偷地一乐,这人还挺有意思,当着外人的面就和老婆打情骂俏上啦,想必两人的小日子过得挺不错。
临床脸一红,害羞的啧道:“我又没和你说话,你插什么嘴。”
这会子流进身体的药液起了作用,姚淼身上头上开始冒出层层密密的汗珠,浑身也感觉轻松了一些,不再是酸痛酸痛的啦。
“喂,你和你老公是怎么认识的?我看他好像比你大很多呢。不过,找老公就是要找个比自己大的才好,知道疼人。”临床继续闲聊。
“他不是我老公。”姚淼闭着眼睛,坦白道。
两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还是男的最先反应过来:“对不起啊!我们听那小姑娘喊你们爸妈,就错把你们当成夫妻啦。实在不好意思哈!”
“可,可是……”,女的还想要说话,被她老公一记目光瞪了回去。
苦涩
周陆送下姚瑶再赶到医院,吊瓶里的盐水才刚过半。看到姚淼出了一头的汗水,周陆忙用纸巾给她擦拭着。
“出了这么多汗,有没有感觉好点?”周陆关切的问。
姚淼点点头:“嗯,好了很多。你来回跑了这么多趟也累了,坐下来歇一会儿吧。”
“不累。能为你多少做点事情,我心里高兴着呢。”周陆拨开挡着姚淼眼睛的一缕头发,双目含情脉脉,声音低沉温和。
姚淼笑了笑,说:“别说得跟遇见了什么好事一样。我呀,宁可你什么都不为我做,也不想来这讨厌的医院。”
周陆也笑了,搬过凳子坐下。他握着姚淼没有打针的手,说:“怎么听着好像是我在咒你生病似的。好吧,为了向你证明我的清白,我答应你,等你病好了,你可以要求我去做一件事情来弥补刚才的过错。”
“真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吗?”姚淼眨眨眼,似笑非笑的问。
“嗯,任何事情。”周陆保证道。
临床的那两口子拿眼角偷偷地观察着这边的情况,又互相对视了一眼,抛给对方一个惊奇地问号。这两人不是夫妻,可看起来怎么就那么恩爱。如果说是恋人,看那男的年龄又不像,还有刚才送走的那个小孩,竟然会对他们叫爸爸妈妈。难道是,二婚?然后两人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原来如此啊!
周陆不知道旁边的两个人是怎么想的,他对他们的想法也不感兴趣。此时他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姚淼身上,发烧要多喝水,周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给姚淼喂上一小杯白开水,以此来增强她身体的排毒能力。
摸摸姚淼的额头不像是先前那么热了,周陆这才放了心。他低声对姚淼说:“睡一会儿吧,等打完针我叫你。”
姚淼也确实被折腾的乏了,便闭上眼睛浅浅的睡着了。
周陆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两只大掌之中还握着姚淼的柔软的小手,他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姚淼,望着她浅睡中恬静的面容。趁着他现在还能看就赶紧看看吧,将她所有的表情所有的模样都深深地印在脑海里。等到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看的时候,他也可以靠这些记忆去回想他们所处的每一刻每一天。
姚淼挂完点滴,已经是月上柳梢头。从病榻上下来,周陆持意不肯叫她自己下地。就像是来时,周陆依然把姚淼抱在怀中,抱出了病房,抱到了停车场,抱进了驾驶室。
这一亲昵的动作,惹得临床那女的冲着自家老公直嚷嚷,等她挂完了点滴,她也要老公抱着她这么出病房。
把姚淼抱上楼,抱进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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