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不忍睹- 第14部分

　　　　“石总！哈哈，见到你可真不容易啊！老是那么忙！”说着递出烟来，石悦笑着接了。

　　　　“嗨，还不是瞎忙。”石悦一边说着一边将车钥匙交给李工，示意让他先去车里等他。

　　　　“忙这个投标吧？”林驰问。

　　　　石悦呵呵笑着：“现在有点实力的公司，谁不想伸手够这条大鱼啊？你们这不是也活动心思呢！今儿过来考察众位投标者？”

　　　　“哎！您这话我真受用不了。是你们投标者考察我还差不多。前阵子你们景龙不就是把我考察下去了嘛！”

　　　　“你们价格相对于市场价偏高，我们做起来有困难啊，您也知道，现在这投标，技术含量都差不多，还不是要拼价格。”石悦说个不痛不痒的理由。

　　　　“哎，这话可不对！今儿开标会上，你们竟然用了密孚技术，这可不是其他供应商能比得上的啊！看来贵司这次是大手笔了？”林驰旁敲侧击着。

　　　　“您消息可够灵通的，散了会就都知道啦？该不会是……开会前你们就知道啥了吧？”石悦笑着讽刺道。

　　　　林驰忙摆着手：“这话可不敢瞎说啊，可不敢！”然后他笑呵呵的话锋一转：“说到价格，我们也不算太高吧！就算高点儿，但换来的是您的踏实放心啊！您上次给泽泰公司做的标，采购价格倒是低，出问题了不是？当初我们就觉得您那个供应商不靠谱，呵呵，您是真敢干！”林驰笑着，这笑声，说不准是同情，还是挖苦。

　　　　林驰见石悦不说话，又颇有焦虑的小声说：“我就是特好奇，你们用哪家替代了我们呀？普瑞科？方美？”

　　　　石悦瞅瞅他，林驰又道：“我不是吓唬你，普瑞科就是个花架子，外强中干，我们预计，他们挺不过明年秋天！还有那个方美，好多材料都是外采的，他们去年把工厂卖了一部分，现在一心一意想转型呢！您可要擦亮眼啊！要是其他人我还不告诉呢，这不咱两方合作时间长嘛，我可是为你们考虑啊！”

　　　　石悦将烟头掷到地上，用脚尖轻轻捻灭：“我们选的不是普瑞科，更不是方美。这个我们心里有数。就不劳你费心啦！”然后又礼节性的笑道，“我公司里还有点事儿，先失陪了，改天，咱们改天再聊！”

　　　　林驰见他这样的态度，也就不再纠缠了，只得点头摆手笑呵呵的告别。

　　　　石悦转身离开，林驰心里忍不住窜起无名之火。他望着石悦背影，不禁心里骂着：臭小子，口风还挺严。别急，咱们有的是时间和点子，慢慢斗吧！他脸上显现出几分阴森的笑容，然后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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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再次中标反而让许刚更加担心
　　　　下午佳益公司的专家组进行了评标，到傍晚时分，石悦通过熟人关系打听到，自己公司中标的希望很大，基本是板上钉钉了！他心里非常激动和兴奋，第一时间就拨了肖敏的手机。肖敏也是高兴的不得了，听石悦说要给她庆功，她却将功劳推给了许刚，她认为如果不是许刚安排她回来，他们是不能中标的。石悦嘴上嗯啊同意着，心里却如泼了凉水般不得劲儿。

　　　　景龙公司顺利中标，泽泰公司觉得再将许刚“软禁”在公司里也没多大意义，于是在许刚拿出修改方案后，也就借着这个台阶下坡了。

　　　　在开标后的第三天，许刚回到了公司。

　　　　“怎么样，泽泰那边？”石悦问。

　　　　“损失是一定有的，但没理由让我们弥补。都是他们人为造成的。”许刚说到这里还不免有些气咻咻的。

　　　　“这我也知道。但如果钉是钉铆是铆，只怕要丢了这个客户。”石悦有些为难。

　　　　“丢是一定的，”许刚解释着，“通过这次发生的事情，我才知道，泽泰和佳益就像姻亲的关系一样紧密！咱们这次投标侥幸拿下佳益的标，那泽泰一定不能给咱们了。本来林驰他们想着，一个都不让我们拿到！”

　　　　“林驰这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好好的市场让他搅合的乌烟瘴气。我真不懂，他怎么就对我们那么大仇恨？！开标会上我遇着他了，还给我讲普瑞科和方美都不行，那意思，不选他的话，我们立马完蛋。”石悦提到林驰，就气不打一处来。

　　　　许刚也恨的牙根痒痒：“普瑞科和方美还不是林驰用卑鄙的手段给打压下去的？他现在不知得了什么后台势力，拉拢好几个关系密切的材料供应商，组成一个小垄断组织，把他看不顺眼的竞争者都排挤了。现在看来，他不满足于给我们这样的中间者供货了，可能想直接跳到终端客户那里，比如泽泰、宏鹏、佳益，这几个月来，他在这几家公司里走动的很频繁，我想他是变着法想把我们踢掉，然后替代我们。”

　　　　“他的硬件条件在那儿摆着，咱们这行也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他连个框架和资源都没有。”石悦觉得自己的公司前途很保险似的。

　　　　“哎，石悦，你可不能小瞧他啊！”许刚提醒他，“当初他是怎么弄到我们公司内部信息的？我们不是都没防住吗？他除了把我们信息提供他人，最重要的是留给他自己啊！咱们这不就是现成的框架吗？”

　　　　一语惊醒梦中人，石悦开始有些担心了：“哦……好在咱们发现的不算太晚，不再用他了。”

　　　　“或许咱们该注意内部了……”许刚脑海里逐一掠过每个员工，是谁往外递的信息呢？

　　　　石悦倒是很放心内部的员工，于是不继续和他探讨工作的事，转了话题：“肖敏还说呢，等你回来就开庆功宴。”他边说边观察许刚的表情。

　　　　许刚正好想到肖敏会不会今后往外透露信息，石悦一提名字，许刚便一怔，哦了一声，又继续沉思了。这让石悦顿时狐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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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庆功会后，肖敏震惊并愤怒了！
　　　　许刚回来后的第二天，下班后，公司全体员工在饭店举行了庆功宴。大家吃吃吃聊聊喝喝，主角除了肖敏和许刚，自然还有石悦这个老总，有爱拍马屁的员工，说那些恭维和祝贺的话，向他敬酒。不消一个时辰，石悦的脸就被酒熏红了。许刚赶紧打着圆场：“哎哎，没上下级之分了啊，不像话啊！怎么能这样灌领导？”

　　　　大家哈哈的笑，石悦站起来阻止许刚：“这你就不对了啊，扫大家的兴，我喝的越多，咱们财气就越旺，大家说是不是？”石悦举着酒杯，眼睛却直愣愣冲着许刚。许刚知道他有点醉了。

　　　　李工适时地岔开话题：“哎，张姐不是给安排了个游戏吗，赶紧玩啊，都多老晚了！”

　　　　大家开始活跃起来，这个游戏很普通，就是类似击鼓传花一样，只不过传的是一个气球。石悦有意让许刚来喊停。许刚平日是个严肃的人，除了说工作的事，娱乐和开玩笑基本没有。但老总指名了，他只好破例。

　　　　首先由人力资源部的张姐开始传，大家有节奏的击掌，李工挨着肖敏，他使个坏，递上气球时候手一轻轻抖偏，气球就从肖敏手指边滑掉了。她着急的伸出胳膊去够，越急事情越不如人意，手触碰气球却抓不到，反而让气球越飘越远，大家拍掌哄笑的声音不断，许刚听到动静，喊了一声“停！”

　　　　肖敏只好站出来，履行游戏规则——异性就要合跳一支舞。

　　　　包间很大，除了两张饭桌，还有一块空地正好可以用来跳舞。张姐事先从饭店借来了音响，准备工作很完备。

　　　　音乐飘荡在这个小小空间里，肖敏和许刚，从未在众人面前如此近距离接触过。二人优雅的舞姿让人浮想联翩，他们郎才女貌，哦不，应该是说，男女都才貌兼备，看，他们配合多么默契，无论是工作上还是舞步上…… ；这俨然一对情侣啊！有喜爱开玩笑的员工鼓掌，吹了一声口哨，这让石悦心情更不爽，对于他来说，舞曲简直太长了！他冷眼看着他们，许刚把肖敏的手握得那么紧！肖敏还在对许刚含情脉脉的笑！看，她脸都红了，而许刚的眼神…… ；石悦看不下去了，一杯酒又灌下肚里，胃里火辣辣烧的他更心烦了。

　　　　大家继续吃着喝着玩着说着笑着闹着……

　　　　最后一项是颁奖，自然是颁给肖敏的，冠名新人成就奖。当石悦把证书和红包递到肖敏手里时，她只是礼貌和感谢的对他微微鞠躬，微笑着接过来。刚才对许刚的温情，在这里一概不见了！这让石悦有点怒了。很多时候，人们心里的固执偏见会扭曲事实，石悦就是这样的，加上酒精的作用，他更是坚信这对男女已经有了微妙关系，肖敏出差那晚说不定就是和许刚在一起！石悦想起了几年前自己和荣祺的出差途中之恋。

　　　　时间过的很快，一晃就晚上十点了，饭店宾客已是稀稀拉拉，景龙员工们也累了。天太晚，考虑到大家安全，石悦让大家招出租车回家，自己喝了酒，开不了车，许刚载他回去，因为许刚从来滴酒不沾。

　　　　肖敏正一人独坐在出租车里翻看奖励证书，手机响了，一看是石悦的，赶紧接起来，可她喂了半天，只听到那边两人在说话，声音还越来越大。肖敏知道这是石悦不小心碰到拨打的按键了，本来今天他就喝高了，身子歪扭几下，拨了出去，可以理解。她正要挂断，忽然听到他们提到了自己。

　　　　“你说这话真没劲！我把你当哥们看，告诉你我和静华的事，不是让你以这个为证据，胡乱推测我和肖敏怎么怎么样！”许刚的语气是激动中带着气愤。

　　　　“哎！你和你……罗……老婆的事儿，我可没跟任何人讲过。”石悦口齿都有点不清楚了。

　　　　许刚马上反驳着：“你为什么聘用肖敏，我也没跟别人说过啊！问题是，不要窝在心里自己瞎猜！肖敏是你的人，我和她只是工作上的关系，我总不能横眉冷对我的下属吧！”

　　　　肖敏听到这儿有点糊涂，什么时候我变成石悦的人了？再有，难道石悦聘用我，有别的隐情吗？

　　　　石悦没有说话，还是许刚的声音：“另外我想提醒你，你这可是在玩火，如果你找个别的女人当情妇，我没什么话说，毕竟你老婆在国外，可你偏找个长得像荣祺的女人，万一你老婆知道了会怎么样？你这边会风平浪静？！你不要鸡飞蛋打！而且说不定还会对咱们公司有影响，这些你考虑过没有？”

　　　　石悦还是没有声音。

　　　　他已经睡着了。

　　　　肖敏此刻却无比清醒，但她却多么希望这是一个噩梦啊！醒来后，就会摆脱荣祺的阴影，做一回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自己这么努力摆脱，这么积极的要开始新生活，却如论如何都不能与荣祺斩断联系！绕了一大圈，自己却还在做着那个死鬼的影子和替身！是巧合，是天意，是折磨吗？！她看着窗外呼呼而过的街道，树木，广告牌，渐渐模糊，模糊——她流泪了，一直流到家。

　　　　第二天直到中午肖敏也没来上班。石悦有点担心，他怕昨夜她独自回家遭遇了不测。肖敏手机还不在信号服务区，石悦就隔一会儿拨一次，但不是接不通，就是转到了秘书台。他给她发了短信，但也是如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任何回信。石悦又着急又生气。

　　　　下午，肖敏终于给石悦打了电话。

　　　　“你还记得打个电话回来？！”一听到肖敏的声音，石悦就气不打一处来。

　　　　“我太累了，一觉睡到现在。”电话那头的肖敏声音很平静，但没有什么力气的感觉。

　　　　石悦的怒气消了一点儿：“记得下次提前请个假。”

　　　　肖敏没有回应。

　　　　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石悦语气缓和了：“你是公司员工，不能来无影去无踪那么随便，”他压低了声音，“不要让人担心。”

　　　　“让谁？”肖敏追问。

　　　　“我。”石悦回答的很干脆。

　　　　“石总……我头有点晕，想休息了。”肖敏挂断了电话，因为她要认真考虑下一步的计划。

　　　　经历了陈永平和石悦的事情，肖敏开始对那些无视、淡漠、利用自己的人产生了厌恶，这种厌恶逐渐转变成一种仇恨。当仇恨在心底生根发芽了的时候，它就会带动这个主体走向黑暗和邪恶。她凝视着镜子里那张清秀端庄的脸，许久，许久。她第一次憎恨自己这张脸，如果不是它，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知道荣祺是谁，一定会有自己的爱情，生活，工作…… ；一不留心，她就纵容自己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