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之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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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之欲-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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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走了多久,一个匆忙赶路的人忽然从背后撞了一下,他一下子就跌倒在路上。
  那人忙回头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他挥手让他离开,自己爬起来身扶住路边的垃圾哇哇大吐起来,知道腹部吐得痉挛,再也支撑不住再次倒在地上。
  上一次,他也曾这么落魄狼狈地倒在垃圾桶旁,然后,一睁眼,就看见了她。看见她安然、宁静、淡淡、而又专注的样子,看见她明亮而让人心定的眼睛。
  ……如果当初不曾相遇就好了,那样她的人生必定顺遂平安很多。
  不远处似有卖早点的小餐馆,隐隐可以看见老板忙碌的身影。
  “万一,我是说万一。万一咱们真要破产了得有个打算……你看,这二十万够我们一家暂时找个像样点的栖身之所,剩下的我们拿去做点小生意。”
  “二十万不到能做什么生意?”
  “这个我想好了,就开家面馆,云氏秘制牛肉面……”
  如果当初那一关没有熬过去就好了,那么现在他们必定也开了一家这样的小店,辛辛苦苦、一分一厘的挣,每日在拮据、烦恼和温暖的度过。
  他爬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污渍,继续慢慢地往前走。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至少她还在他身边,至少她还能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地走下去。
  ***
  五年,他用了五年的时间谋划、准备、布局、反击,其中种种艰险、种种卑劣手段不足为外人道。当终于有一天他取代魏森站在T市黑色世界的顶端,他已分不清自己和魏森到底有什么不同。
  底线一再被击穿,女色对于他当然也算不了什么。比如魏森偷偷安插在他身边的邬倩溪。他佯装中了美人计,透过她把自己想让魏森知道的消息传过去,然后再利用叶黎疏远邬倩溪,利用和叶黎的风流韵事转移视线,暗中布局,最终他处理了魏森、处理了邬倩溪,却留下了叶黎,因为他还没有完全摘清自己、云氏还没有彻底洗白、方纪也还没有绝对安全。他需要一个女人挡在她前面,他不能和以前一样把自己的弱点赤。裸。裸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安排好所有事情以后,他去了美国;整整五个月,直到彻底戒除了所有软性毒品。
  他回来了,带着重新掌控一切的能力和感觉,他以为事情将会越来越好,直到完全恢复正轨。可是,没有想到,方纪在漫长的等待中早已丧尽耐心和信心。
  他对她说自己爱她和小东胜过世上的一切;
  他说他所求的只是一家人能每天在一起开开心心吃顿饭;
  他说他再也不会让她伤心。
  这些全部都是真心的,只可惜他说过的谎话太多,她早已不再相信了。
  他总以为他们之间不过是小小沟壑,谁曾想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沧海横绝。
  ***
  胸口的窒息越来越重,水幕那端,她也开始有些惊慌,在大声喊着什么,或许是在骂他不要发神经。
  云琛笑了起来,这样就够了,这个傻女人毕竟还做不到对他完全不管不顾。
  在方纪准备伸手去抓他的时候;他从水中破水出来。




☆、42转折

  方纪看着他又惊又怒;白着脸咬牙道:“云琛,很好玩吗?你……”
  他打断她的话:“方纪;我同意和你离婚。”
  方纪的面容刹时僵住,过了半响;说:“你又在耍我?”
  云琛从泳池一跃而出,浑身湿透;身形却异常的磊落分明。“方纪;你说的对,如果我们的婚姻是一宗生意;是我违反合约;失去诚信;我没有理由硬逼着你不情不愿地把这单生意继续做下去。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尊重你的决定;然后重新开始;重新争取你的信任,重新争取和你签订合约的机会。”
  方纪有些反应不过来,“云琛,如果你是想以退为进……”
  “如果你是想让我彻底放弃你,”他打断她的话,“坦白的说,确实不可能……但是我会学着接受你的决定,学着接受你不再想要我了。”
  方纪说不出话来。
  我那么舍不得你,你却不再想要我了。云琛说:“方纪,我愿意我们的关系从零开始。”
  方纪看着他许久,说:“云琛,我愿意我们今后的关系除了小东永远是零。”
  云琛的目光一黯。
  方纪说:“我很希望能顺利的离婚,但我还是必须把话说清楚,不想给你无谓的希望。离婚,不是做做样子,我说过的,即便你真的浪子回头我也不会再重新接受你。”
  云琛不禁苦笑起来,“事到如今我当然不敢再奢望你只是和我做做样子,也不敢再奢望你会对我奇迹般的心软。方纪,就像你常说的,愿赌服输,即便你真的不再接受我了,我也不会怪你。但是有句话我也得和你说清楚——我不会认输,只要我不认就有翻本的机会。愿赌服输?这句话到我死那天再说!”
  方纪不禁无言以对,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云琛,这个人总是让她看不清楚。就像之前秦限的事,她其实并不确定那就一定是他做的,可这份怀疑和猜忌却让她愤怒。她愤怒于他们的婚姻居然落到这一步,她居然会怀疑自己的丈夫是个草菅人命的混蛋!
  现在的结果不能不说确实是她想要的,这样婚姻完全没有继续下去的意义了。他以退为进也好、真心实意也罢,先离了再说吧。
  ***
  之后的事情出乎预料的顺利,第二天他们便拿到了离婚证,没有财产纠纷,云琛也没和她争夺抚养权。他拿了一份拟好的协议给她签:小东的抚养权归母亲,父亲拥有探视权,别墅及别墅内所有财物归女方所有,另外父亲每月支付孩子生活抚养费十万元。其余任何问题没有涉及。
  这真是一份含糊不清的离婚协议,没有明确云氏的股权,没有列出财产的清单,好像唯一明确的就是孩子、房子归她,然后他们衣食无忧。
  方纪想了想,签了字。
  ***
  当拿到离婚证书的那一刹那,方纪心中五味杂陈,当年他们结婚超乎寻常的迅速和简单,没有大宴宾客、没有繁琐的仪式、没有亲朋的参与。就两个人带着一对戒指,交钱、照相、领证,整个过程不到三十分钟。
  离婚,也是。
  云琛握着手中的绿色证书,面无表情,指节全白。
  过了一会,他回过头对方纪说:“方纪,这件事情我来对小东说。”
  方纪一怔,“现在就讲?”
  云琛点点头:“是的,我想过了,迟早要知道的,还是不要隐瞒他的好。小东是个男孩子,应该学会面对现实。”
  *  **
  小东回家看见客厅里的云琛可高兴坏了,飞奔过去拉着老爸眨眼小声道:“老爸,你终于把她搞定了?”
  云琛咳了一声,小声说:“还没有。”
  小东看了一眼他们身后装没听见的方纪,点点头,表示了解。
  一家人和往常一样说说笑笑吃饭。饭桌上小东偷眼看看云琛又偷眼看看方纪。觉着还行,虽然两个人没怎么直接对话,不过妈妈也没有露出什么不高兴的脸色,看来胜利在望啊。想着想着他就忍不住低着眼睛笑起来。
  方纪和云琛看着他这个样子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吃完了饭,方纪去厨房洗碗,父子俩去院子里篮筐架下练习投篮。
  小东小人一个,不过投成人篮球架也能十个中其三。按规矩云琛投中六个才算赢了。
  夕阳西下,
  云琛一球投歪,小东哈哈大笑:“老爸,你输了!”
  云琛笑笑:“小东,过了休息一下,咱们坐会。”
  小东笑嘻嘻地夹着球跑过来,云琛坐在台阶上,他把球垫在屁股底下坐在父亲旁边,像个陀螺似的不停地晃来晃去。
  “爸,你今晚在家吗?”他问。
  云琛沉默一会说:“小东,爸爸和妈妈已经离婚了。”
  小东的身体一下子僵住了。
  云琛说:“小东,你还小,很多事一时还理解不了,不过这些事爸爸还是要告诉你,因为你是一个男子汉。
  无论你现在听不听的懂,都要记住爸爸的话,记住男人一辈子最难做到也必须做到的三件事情!第一,要有自己的原则和底线;第二,做错了事情要自己承担;第三,要让自己的女人过得开心。
  爸爸做错了事,所以受罚是应当的,你不要怪妈妈,这件事情只能怪我。你妈妈她……现在和我在一起很不开心,所以我只能暂时离开她,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她,不要惹她生气。”
  小东脑子里乱成一片,离婚应该是很严重的事情,他的爸爸妈妈再也不会在一起了,他们三个人也再也不会再一起了,刘心颜的爸爸妈妈成天吵架都没有离婚,为什么他的爸爸妈妈要离婚?!
  云琛看着儿子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强忍着不落下来的模样,不禁胸口酸涩难言。他笑了笑,摸摸小东的头发,柔声道:“没关系,还记得爸爸那晚说过的话吗?我是不会放弃的。我们一家人还会在一起,永远在一起。”
  小东的眼泪落了下来,“你保证?”
  云琛推了下他的脑门,“你居然还真的给我哭鼻子?是的,我保证。”
  ***
  方纪局促不安地在大厅等待着,看着父子俩一起进屋连忙跑了过去,“小东……”
  看见小东红红的眼眶她不由愣住了。
  小东低着头沉默半天,叫了声:“妈。”
  方纪蹲下来抱住了他,一时间愧疚、酸楚、欣慰……却什么话都说不出话来。
  小东说:“我上去睡觉了。”
  说完垂着头独自上楼。
  看着他小小失落的背影,方纪胸中堵得难受极了,不禁想跟上前去,云琛拉住了她,低声道:“让他静一静,他会想通的。”
  方纪愣了很久,点点头。
  云琛松开手,“方纪,你也别想了,好好休息。”
  “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云琛苦笑一下,“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好。”
  云琛看着她怅然失落的样子,想了想说:“有件事情你可能想知道,你的朋友颜子清到警局报案,说是她的前男友买凶袭击了秦限。”




☆、43撕裂

  方纪一惊:“程军?”
  云琛说:“是的;不过空口无凭,没什么实证。”
  方纪有些反映不过来,程军?真是没想到。但她相信子清不会平白无故冤枉他。
  云琛忽然问:“方纪,你希望这件事公了还是私了?”
  方纪又是一愣;“这是刑事伤人案,怎么私了?!”
  云琛淡淡道:“也对,不过这件事闹大对你朋友的声誉会有些影响。”
  当然会有影响,程军、秦限都算是有些知名度的青年才俊,出了这样的八卦自然会闹得满城风雨。这件事对当事人是一场劫难,但对外人却只是一则香艳的情杀,为了满足他们的想象力;媒体不知还会挖出多少佚事绯闻。
  方纪冷哼一声道:“事情该怎么做就得怎么做,清者自清;那需要那么多顾忌?”
  云琛不禁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
  “我猜你就会这么说。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事情到了你那儿就特别简单,反正你什么都不认,就认自己想怎么做、该怎么做。方纪,其实你我行我素的很呢。”
  “这样不好吗?”
  “不,很好。”
  他当然希望她能永远这么磊落洒脱下去,永远不用在理想和理智、感情和良知以及法律和生命之间挣扎。
  ***
  云琛走后,方纪在小东门前站了很久。她这辈子第一次尝试这样心疼又愧疚的滋味,疼得她恨不得把云琛叫回来,说:“行,咱们就当一对挂名夫妻,一直到小东十八岁!”
  可她知道那样是不对的,一个貌合神离的家庭对孩子的成长和身心未见得就会很好,自己是父亲一个人带大,虽然有遗憾,但她很庆幸他带给自己诚实而健康的生活。
  回到房间,她拿起电话,想了想又放下。算了,还是明天直接去子清那里一趟吧。
  第二天,她给子清打电话问她在哪里。
  子清的声音很疲倦,说:“我就在家里,秦限的父母来了,让我回来休息一下。”
  “他情况怎么样?”
  “好些了,医生说已经过了危险期。”
  “那就好,子清,我过来看看你吧。”
  “嗯,好。”
  不久后,门铃声响起,子清打开门,居然是她最不想见到的人:程军。
  她脸色一变,立刻想要关门,程军已经一把把门推开走了进来。
  “你干什么?滚出去!”子清厉声道。
  程军轻轻一笑,英俊的眉眼透着蛮横和戾气,“怎么?见着我就这么不高兴?巴不得我现在正在吃牢饭了对吧?”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低头盯着她玫瑰般夺人又刺人的容色,咬牙道:“看不出来啊,颜子清,你还够狠的!”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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