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坐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负责照应。
察觉到刘斌间或送过来的打量的目光,卫紫更是如坐针毡,在心底诅咒了任南华至少一百遍。他孤单,难道有她孤单吗?一桌子的人,除了看她不顺眼的刘斌,就是旁边这只沙渚'雨林木风2',剩下的是人是鬼她都还不知道,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虽说曾有过不来吃晚饭的想法,但上天也不能给她安排这种食不下咽的饭局吧——浪费食物可是要遭天谴的!卫紫唯一能做的,就是两眼平视前方发呆。
“卫紫是吧,你能喝这个?那就不要服务员上红酒了哦。”左边那个某某领导忽然开口,却将卫紫吓了一跳,她这才发现自己发呆时盯着的,居然是56度茅台。
“啊,不……”卫紫正要张口解释,面前的杯子已经被加上酒,该领导笑呵呵道:“年轻同志多锻炼一下,练好白的,以后就不怕有颜色的了。”
卫紫无奈地抬头,又接收到刘斌挤眉弄眼丢过来的眼色,只能苦哈哈地看着自己面前飘着酒香的玻璃杯,不敢多言。偷眼看旁边的任南华,只见他从容地招来服务员,开了一盒果汁给自己满上,并解释道:“我开车,不能喝酒。”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八章 填饱肚子最重要(7)
卫紫两眼晶亮,这样也行呀!她可不可以也声称自己开车?想完后,立刻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她的宿舍就在餐厅后面,开车到哪里去?
随着葛明升的开篇讲话结束,祝酒词开始,大家举杯庆中秋,卫紫跟着大家一起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手里居然也端了杯果汁,装满白酒的杯子则被推在了旁边。看大家都在关注葛明升的讲话没人注意到她,卫紫偷偷乐了一下,决定少诅咒任南华几遍。
中秋的晚宴非常丰盛,光是看着就足以令人馋涎欲滴,终于等到大家都动了筷子,卫紫才小心翼翼地夹了些自己旁边的菜。菜一入口,卫紫就放松了,天,这是食堂大师傅的手艺吗!那难道平时他们吃的饭菜都是学徒的练手作品?反正他们讨论的话题自己也听不懂,卫紫决定将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小,埋头细细品味菜肴。可偏偏天不从人愿,原因是她挨着一个存在感绝对无法变小的任南华。
“小任现在是职业律师,专门处理经济案件,年纪轻轻就在业内很有名气了!”葛明升向一干人等介绍道,“说是将门虎子不太合适,因为他干的这一行可跟家族事业没有任何关系。”
于是响起了一片啧啧称赞声,任南华顿时变成了天上绝无地上仅有的精英人物。卫紫继续埋头,忍不住坏坏地想道:就不知他那几辆骚包的车,要打几百个官司才能买得到了。
她不认为任南华能平心静气地跟人理论、打官司,讲不过人家的时候,说不定又是吹胡子瞪眼地一声暴喝就把人吓倒了,或者派人先把对方揍一顿,威胁人家不许跟自己争,对,一定是这样的!卫紫点头肯定自己的想法,而且听听葛明升怎么称呼他——“小任”=“小人”!想到这里,她又开始暗爽,嘴角微微翘起。
“我们这个卫紫小同志跟小任同校,一定知道他有多优秀了,跟我们讲讲,也让我们回家教育孩子的时候有个范本做榜样。”一个脑门光溜溜的中年大叔笑道,刚才看见卫紫微笑点头,心想她和任南华应该很熟悉吧。
“啊?”卫紫从自己的YY中返回现实世界,看到那中年大叔一脸期待地看向自己,突然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她迅速调动瞬间记忆,才知道人家是在问任南华的“光荣事迹”。
低头轻咳了一声,卫紫慢慢答道:“他很厉害的,不仅同学们怕他,老师怕他,连校长……”
卫紫看到任南华伸出手来把自己面前的果汁拿走,换上了白酒,心里着急,连忙改成了下面的话“校长的女儿也……也喜欢他!”同时伸出手护住果汁,攥得死死的不肯放松。
在座的人被卫紫不伦不类的描述弄得有些糊涂,过了几秒钟后反应快的才笑着诠释道:“看来是不仅学业优秀,人品也很优秀哦,校长千金都被迷住了,哈哈。”此言一出,其他人也乐呵呵地附和。“年轻有为”呀,“少年英俊”呀,“国之栋梁”呀之类的赞誉,一堆一堆地都砸了过来。
而“栋梁”本人竟也毫不客气,连个自谦的话都没有,将各类奉承之语照单全收,其中一些人的话,连坐在旁边的卫紫听了都替他脸红。
为了避免接下来的对话更让人浪费食物,卫紫决定抓紧时间先填饱肚子。就在她对着服务员刚刚端上来的浇汁鲍鱼不知该从何处下口时,她听到了一个让她瞬间对鲍鱼失去兴趣的词——郎才女貌。 。。
第八章 填饱肚子最重要(8)
猛地抬头看向那信口开河的人,卫紫的眼神分外凌厉,凌厉到让被她盯住的人略微有些不知所措,呵呵干笑两声正要找词掩饰,任南华忽然站了起来,先是拿了纸巾擦去卫紫嘴角的菜汁,又端起杯子道:“没听刘老师刚才介绍吗?这位可是你的老前辈,外语大学英语系毕业的,还不赶紧先敬一杯,将来还要靠人家提携呢!”
任南华的动作过于突然,卫紫冷不防被他帮忙擦了嘴,甚至还感觉到他略微粗糙的指关节碰到了自己脸颊,她的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有些不知所措。然后,又听说这个因为不会说话而被自己瞪视的人是同行前辈,心里就更加慌乱,愣愣地同任南华一起举杯敬那人。
碰杯后见那人豪迈地一饮而尽,卫紫立刻也有模学样地干了杯。
“卫紫,你……”看着卫紫手里空空如也的杯子,不仅任南华,满座的人都惊了——她居然一口气喝掉一整杯的白酒,看那玻璃杯的型号,容量至少有三两。
待酒全部下肚后,卫紫才感到嗓子火辣辣地痛,她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傻了,刚才的羞涩和腼腆暂且抛到脑后,剩下的只有为自己的身体担心了。
长这么大,她的饮酒史就是大一同学聚会时的一杯啤酒,此后她就觉得酒这个东西非常难喝,再不肯碰了。想不到如今一开戒就是这么凶猛——那可是高度的烈性白酒呀。她傻傻地坐在位子上一动不动,等着昏厥或发狂,可半天过去了,除了胃部有些发烧,并没有任何不适。
“赶紧喝点儿汤,不行的话出去吐一下。”任南华有些着急,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道。
责怪地白他一眼,卫紫摇摇头,要不是他轻举妄动,她至于这么傻地灌自己白酒吗?吐?怎么吐呀!
又过了一会儿,见她依然没事,葛明升带头笑道:“看来我们的小卫紫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呀,堪称酒国女英雄!来,老张,再给她满上。”
“好哦。”卫紫左边的人听了这话乐得眉开眼笑,眼疾手快地又把空杯子倒满。
“不了……”卫紫双手齐摆,苦着脸推辞,高度白酒滑过嗓子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而且她怀疑自己之所以还没醉倒,是因为反射弧比一般人长的缘故。
“卫紫,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厚此薄彼,敬了前辈,不敬葛主任呢?”倒酒的老张一本正经地说,看任南华正要开口,他又赶紧抢先道,“呵呵,我知道任公子怜香惜玉,要是卫紫小同志不能喝咱就不勉强了,可如今看来明明就是个有天赋的奇才,你可不能阻挡我们发掘人才啊。”他虽是玩笑的口吻,却也不容置疑,且是将任南华要说的话都堵死了。
一则以卫紫的资历,在座任何人跟她喝酒都算是抬举她;二则任南华本身也是客人,不便过于袒护自己的同学,因此只好不再开口,看向首座的葛明升。
葛明升呵呵笑着,“老张别的都好,就是一上酒场就六亲不认,卫紫你就意思意思喝点儿吧,我这里就算了,今天过节,给前辈一点儿面子。”
卫紫无奈,只得端了酒去敬老张,没想到他却将杯子一藏,又说道:“那不行,哪能从我这里开始,在座各位中,我年龄不是最长,级别不是最高,要敬也得按顺序一个个地来。”说着,他示意卫紫先敬葛明升。
如此这般一桌转下来,尽管大多数人都对卫紫说“随意就好”,但由于人数太多,卫紫还是又喝掉了整整一杯。
最后到了老张这里,他给自己和卫紫分别倒满酒之后说了句“干杯!”,就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作为领导,作为长者,按理说他不应该先干,先干乃为敬。因此他这一干,如果不特别说明,被“敬”的卫紫就也要非干掉不可了。
喝了一圈的卫紫早已脸泛红霞,可意识尚且清醒,见对方灼灼地看向自己,丝毫没有客气阻拦的意思。除了任南华眉头紧皱,其他人好像也是一脸兴味地带着好奇与期待的目光看向自己,她知道一定是在劫难逃了。
盯着手里盛满酒的杯子,卫紫咽了口唾液,慢慢举起正要送到嘴边时,却被一只手横空挡住。
“这一杯,我来替她喝吧。”任南华忽然站了起来。
卫紫诧异地看向他,“你不是要开车吗?”
任南华不搭理她,劈手就要夺酒杯,想不到卫紫一个转身将杯子护在了身体的另一侧,正色道:“你想酒后驾车吗?那可不行,再说,这是我敬的酒,怎么能让你代喝?”
老张听了这话马上接口,“对呀,小任你要喝的话稍等一会儿,我慢慢陪你喝。”
卫紫扭头看了他们一眼,微微仰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葛明升带头,全场都为她鼓起了掌,葛明升笑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好,我们政治部又多了一员女将!”
卫紫抬头冲大家笑了笑,也不多说话,开始闷头吃菜。又过了一会儿感觉想上厕所,推开椅子向外走的时候,一阵眩晕感袭来,顿时脚下像踩了棉花般开始发飘,糟糕,站不住了!
她的反射弧果然比较长——这是卫紫倒下前最后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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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倒霉的平方等于多少(1)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因为时间空间的变化都太大,卫紫眨了很久眼睛都未敢说话。她最近的记忆是在培训中心的饭厅包房,周围是任南华和单位的一帮领导。
而现在,她则睡在一张柔软的床上,看看四周像是病房,旁边的人换成了自己的母亲,还有时远,时远?他怎么会在这里?
何灵素见她醒了,面带不悦地责怪道:“你终于醒了,这么大的人还没轻没重的,你从来没喝过酒,怎么竟敢一上来就喝掉一斤高度白酒?”
卫紫想坐起来,却又因为一阵头晕而躺了回去,她小声反驳道:“我也是被逼的呀。”任南华哪里去了?怎么,告完状后不敢见人了吗?
“被逼的?难道会有人捏着脖子灌你?”说一出口,何灵素才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过大了,看看旁边的时远,她面带愧意地柔声说,“时先生,真是让你见笑了。”
时远赶紧道:“伯母您客气了,叫我时远就行。怎么样,要不要再给阿紫检查一下,看还有没有问题?”
“没关系,她只是单纯醉酒,刚刚又洗了胃,问题应该不大。”何灵素摇摇头,看着卫紫脸色苍白的样子,就又来了气,“下次再敢这么胡闹,看我还管不管你!”
卫紫暗想:我说怎么这么难受,嘴里还发苦,原来是洗了胃,这下可亏大发了,之前费力吃的鲍鱼啥的都没保住,只是过了嘴瘾而已。因而小脸禁不住垮了下来,一想到归根结底自己喝酒还是因为任南华,就又有些愤慨地问道:“任南华呢?”
何灵素白了她一眼,“是送你回来的那个年轻人吗?你还好意思问,你不仅吐了他一身,且弄得人家车上到处都是,估计他是洗车换衣服去了。”
见卫紫目瞪口呆地说不出话来,时远赶紧笑着说道:“伯母有点儿夸张了,其实他是因为天色已晚先回家了。时候不早了,伯母,您也先回去休息吧,我今晚要在隔壁赶报告,不会太早睡的,卫紫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照应。”
何灵素客气道:“那怎么好意思呢,今晚童院长免了阿紫的医疗费和住院费我就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怎么还能再麻烦你。反正这里有两张床,我今晚就住这里陪她,你有什么事尽管去忙好了。”
时远点点头,顿了一下又笑道:“也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叫我,别客气。”
时远走后,卫紫又往被子里缩了缩,看向母亲的大眼睛里流露出怯意,何灵素又好气又好笑地道:“你还知道害怕?知道害怕还做那么荒唐的事,一个女孩子家,大晚上喝得酩酊大醉的被一个男人送到医院,传出去像什么话!”话中虽还带着责怪之意,但却没有了刚才的严厉,更多的是担忧和心疼。
说完后,何灵素又将手中温度适中的粥碗递了过去,“胃都空了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