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她刚才正在谈你的事,她一下就说出来了,对不起,林总裁,对不起,林总裁。”
长长的睫毛眨眨慢慢的闭上,头歪在我怀里,心里开始恐慌,“林勒恺。”
睫毛不动了。
声音开始发抖,“林勒恺!”
散发遮着脸靠着我。
快醒醒啊不要吓我,我不要再失去你一次,紧紧抱住他,扶着他的脸“林勒凯,林,小,小恺,小恺,小恺你醒醒快醒醒……”
船船紧张的看着他,“小航,要不要送他去医院,要不要。”开始大叫,“连长,班长,小兵。过来帮忙抬人,快点。”
几个应伺生丢掉各自的工作奔过来。
轻轻的嗯了一声之后,长眸又缓缓张开,瞳孔雾迷迷的看着我,微微张着嘴喘气,胸口起伏得利害。
摸摸他胸膛,感觉心急急跳得好厉害,搂住他一下一下的轻柔缓抚,“别紧张,别紧张,是不是头晕,躺一会就好了,别紧张……”别不是被吓住了吧。
师兄急急的拿过水递给我,“小航,喂他喝一点。”口吻也充满了焦急。
我慢慢的喂他喝完,看到瞳孔重新清亮起来,松口气,轻拍他的脸,“你觉得怎么样,你觉得怎么样?”
睫毛眨眨,嘴角狡诈的勾起,“我觉得好极了,你很温暖,靠在你身上舒服极了,怎么样,我的身材还不错吧,抱起来是不是有心跳的感觉?”
船船和师兄接受不了现实的呆若木鸡。
我虽然早被他训练出了坚强的心理承受能力,但还是盘旋起黑烟,“林………总………裁!”难怪一听要送医院他就睁眼了,本性是不会随着失忆而消失的。
头还在我怀里舒服的靠着,长腿却已经大肆肆的伸到对面沙发上,调皮的眨着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我开始是突然头晕目眩了一下,大概这里空气不太好,可是你一抱着我,我就彻底清醒了,但是我觉得很舒服,所以觉得可以再晕一下。记住,以后都要叫我小恺哦,不要再改了,我听了心里很开心,哎,我其实心里面也跳跳的,我觉得我一定是很喜欢你才会这样,要不你也喜欢我吧,我们……”
两只木鸡慢慢握紧拳头,在逐渐回神中,我赶在他们发作之前,一把拉起还在滔滔不绝发表感想的人,“快闪啦。”不知死活的人。
刚跑出吧门,听到里面的声波冲击而出,“这个鸟人,居然敢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玩我们,去扁他……”
我飞快的将鸟人踢进车,转过来钻进驾驶座迅速发动车子开溜。
旁边的人乐不可支的笑得抖一抖的,“笑死我了,不过小航,你刚刚抖得那么……”
车子突然向旁边歪去,差点和迎面来的车子撞到一起,我心慌慌的回盘,还好还好。
耳边喷着热乎乎的气息,“喂,叫你小航你这么激动啊?喜欢我啊?”
手又抖了一下,“让我专心开车,我技术不好,你想死吗?”想到一件事,“你怎么找来的。”
两年不见,小样的跟踪技能越来越利害了。
气息缩回去,无限得意的,“简单啊,你一走我就跟上来了,没追到你我就记下你的车牌,然后让企安部的人加班四处开车找,他们打电话告诉我看到你的车在这里,我再过来一家一家酒吧的找,只找了两家就找到了。”
我可以强压着眉毛不要跳动,但是没办法控制后脑勺那个大汗珠滴出来,“你们旭阳林氏再有钱也不是这么用法的吧。”
居然对我进行全城大搜捕,希望你没有印扑克牌通缉我吧,“你在哪里下车?”
打个呵欠,“我想睡觉了,别吵我。”
又来,“你……”
头已经自动倒过来,我哀声长叹,“林总裁,请问你从来不在床上睡觉的吗?”好想使劲震开他的脑袋。
在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黑脑袋发出声音,“那个经纬财经的陈逸文很喜欢你吗……”
柔软的头发拂在我的脸颊上,“不是,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我们认识了很久,他们保护欲比较强一点。这么晚了不可能送你回公司吧,你联络一下你的人来接你吧。”
自己降下那边的车窗,声音被灌入的夜风飘过来,“我那天乱说话的,我不是要你做我的情人,对不起。”
手把方向盘握得紧紧的,“要不我的车借给你,你自己开回去,我可以打车回去。”
寒潮在车内陡然降临,头离开我,声音冷下来,“不用麻烦你了,停车,我要下车。”
讶异的看他一眼,“现在。”脸还是和以前一样,说变就变。
不理我,自己推开车门,“我要下车。”
我晕,你是不是《铁道游击队》看多了,要从飞驰的车上跳下去。
强劲的风灌入车内长腿已经跨出车外,一脚急刹,他直接从半开的车里栽出去。
迅速跳下车绕过车头,看他躺在地上仰看夜空,眼睛睁得那个大。
我急扑过去,“你疯了,没事吧?”有没有撞倒头啊。
医生说得没错,他一看见我就会做出异于常人的举动,我的确不能和他太接近。
全身僵硬的躺着,长眸睨了我一眼轻轻阖起来。
如果不是知道你头受过伤,我踩死你我,“林总裁,请你起来,你躺在路上,车子要碾过你,你受伤事小,车被你颠飞了,车上的乘客也会受伤的,乘客们都不认识你,他们都是无辜的。”
腮帮子一下变紧,拳头捏得死死的。
这么一具遗体直挺挺的躺在公路上,吓死人了,“这是公路,你躺这里别人还以为出了车祸,这不是展示你表演天赋的地方,起来吧。”
浓密的眼睫毛闭得紧紧的,眉头蹙起来,鼻孔开始一张一合。
耍什么少爷脾气,还生气了。蹲下推他一下,“你这么火大是不是饿了,我请你吃麦当劳吧。”
头倔倔歪到一边,看得出胸口在剧烈的起伏。
叹口气,他的脑袋是不正常的,是不正常的,不要太计较了,“我送你回去吧,这么晚了,亚力会担心的。”那个鸡婆现在八成在原地急速的奔跑打转。
长眸一下睁开,冰玻璃仁冷了我一眼,又飞快的闭上。
小样,你有完没完,我勃然大怒,“喂,你究竟要怎样,闹什么脾气睡马路,你几岁啊,要怎样你说句话好不好,林大少爷。”
继续专业的扮演一具比遗体还要像遗体的遗体。
拷,懒得管你。我火爆爆的转身上车,“既然你喜欢就在这里躺一辈子吧。”
一脚油门冲出去,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远的遗体,叹口气又飞快倒回去下车,软语相求,“好了,对不起,请你上车吧。”
午夜的车虽然不像白天那样川流不息,但是也会不时驶过一两辆,再不让他起来,明天可以为他登讣告了。
“失败的资产阶级斗士林勒恺同志,由于热爱演艺事业,过渡沉迷角色,于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分为挚爱的艺术献身,他身前是伟大的资本家,表演家,赖皮家,行为艺术家……我们怀着松了一口气的心情缅怀他的一切,总结他的一生,是让人抓狂的一生,让人咬牙切齿的一生,让人恨不得他立刻消失的一生,于是他真的消失了……”
淡淡的自嘲声跟随我的思想响起来,打断我创作的激情,“你不是想让我立刻消失吗,你管我。”
我无语的看着夜空,你,你,你,真是太聪明了,太敏感了。
又踢他,“给我起来,上车。”
悄无声息。
好,你有种,我半跪下,卖力的拉他坐起来,“我背你起来可以了吧。”好想哭,我上辈子究竟做错了什么,会被这个祸害三番五次的修理。现在我这样算不算跪求啊。
大少爷终于满意的笑了,头倒过来顶在我怀里,“你那三个朋友讨厌我,为什么?”
贪恋他熟悉的气息,使我放纵自己不想推开他,“不是,只是他们对你都很不熟悉。”他们是很讨厌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是客户,会联合起来整死你。
声音轻轻的嘟囔,“你真的不是亚力的旧情人。”
受过伤的头果然和一般人的思维有些不同,你究竟用哪只眼睛看事情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的,“不是。”
脑袋开始重了,“那为什么亚力那天见过你以后,晚上一个人偷偷哭了好久。”
脖子僵住,“嗯,这个,这个,你们美国人都太感性了,看见我太激动。”亚力,亲爱的亚力……
继续嘟囔的,“你身上很温暖,靠着你好舒服,我好困,想睡觉。”
忍不住轻拢住他,“这是公路上,你至少起来到车上去睡吧。”
几乎是挂在我身上的站起来,半闭着眼睛爬进车,等着我一上车开动,就倒过来自动靠到了我的肩上。
锁上中控锁,左手拿起手机,“亚力,你约个地点来接人……”感觉肩上的身体骤然的僵硬起来。
小恺同志,现在和过去是不同滴,身为律师的我是每天都和狡诈的人在周旋滴,我对你是知己知彼滴,而且我谅你也不会来抢夺我的方向盘滴,所以你只能给我老实一点乖乖……滴。
第六章 兄弟
关上玻璃门拉下百叶窗,把员工和忙碌关在外面,四人帮立刻由一副干练精英的形象,变成七倒八歪的烂泥,哎,连老大都被我们带坏了。
我疲倦的捏捏鼻梁,厚厚的文件袋丢出,“扣子的客户要的全套企业法律规划意见书。”
扣子兴高采列的,“小航,你太给我面子了,提前四天完工。”
我趴在桌上抱怨,“大哥,下次别给我乱出承诺,两百多页也,居然承诺人家两周完成,差点整死我,你看我的熊猫眼,毁容了我都。”
这十天窝着赶工,律师事务所也没去,只在昨天出了一个庭审,又匆匆赶回来加班,我不容易啊,不容易啊。
崔哥用心痛的眼神看着我,“不是说了两周,我们又没催你,你赶屁啊。”
我的脸彻底的贴到桌子上,“不先做好没时间做了,今晚的商务会我们都是必须要参加的,我还积了几个庭审,再怎么也得看卷宗备备课吧。”
老大看着意见书,头也不抬,“以后忙就让助理去你那里取,你熬夜又开车不安全,公司十几个人不是养来喂蚊子的。”
说到这个,其实我亲自送来是另有目的滴,“那个老大,这几天你们有没有见过林勒恺啊?”
三双眼齐刷刷的看我,“没有。”一副你要敢旧情复燃我们就丢你下楼的样子。
我急急摆手,“误会,误会,我是想问你们会不会有很多时间和他碰面。”
办公室的温度降到零点,哎,男人,你的名字叫降温。
边搓手呵气,边战战兢兢的,“那个,可不可以不要和他太敌对。”
小李飞刀嗖嗖而来。
我缩下桌子躲起来,“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
扣子毫不客气的拧出我,“说实话,那天别以为我们没看出不对,就是等你坦白,不要逼我用刑。”
就是瞒不过你们了我才主动坦白啊,“他出了车祸,忘记我了,我们才分的手。”
老大喃喃的,“原来以前飓扬高层关于他出了车祸的传闻是真的。”
我搭下脑袋,“当时怕影响美国公司的股价,还有林叔的身体不好,我和亚力就把消息封锁了。”
突然听见老大的怒吼声,“你这个猪。”
猪?我眯起眼睛,你又腹诽我。
崔哥挽起袖子,“姓林的欺人太甚,早知道那天布袋一拢,扁他一顿再说。”
扣子上窜下跳,“没有下次,绝对没有下次,再碰到他不整倒他我还是寇老儿的后代?”
这,这是什么状况?我吞下口水,“你们怎么了?”
晴天三道闪电汇成一个爆雷,“居然把你给忘了,他以前追你追得从太平洋游过来,出个车祸就把你忘了。”
我目瞪口呆,“忘了就忘了吧,我都没激动,你们激动什么?”
扣子使劲拍我脑袋,“不激动,我快被你气死了,以为你是要时间疗伤,怕你伤心谁也不多问你,没想到你居然在等一个永远等不到的人。”
我被拍得抱着头满屋乱跑,“我没有,我没有。”呜,我才帮你做了业务课,你下手这么狠,是不是人啊。
崔哥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一直还住在那个小巷子里,不是等他是干什么,在等他想起来回来不是吗?”
突然有被人看穿的狼狈,“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只是那里离市中心最近,方便啊。”
老大挡住扣子拉我停下,“小航,你还要等多久,一辈子的吗。”
我紧了一下被扣子拍散的绾发,“老大,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真的。”
扣子又要扑过来,“那你现在说出来是什么意思?”
深吸一口气,“是这个意思……”
完毕,三双眼睛诡异的看着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