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我哪来的搭档?”朱蕊不悦的回答,眼睛又不由自主的窥视角落里的刘飞,只见他手里的香烟燃起来,烟雾缭绕着他,在霓虹灯影里显得十分迷离,而舞场上的阿梅格外的兴奋,花枝招展。
刘飞整个晚上始终没有跳舞,阿梅也没有坐到他的身边,奇怪的是刘飞一个人郁闷的坐了一段时间,竟然悄悄的溜了。
他真是一个奇怪的男人!朱蕊整晚上没看到好戏,却得到这样的结论。
13
如果说刘飞厚重的镜片下,是一双是无法探测的深海,那么肖的眼睛则是摆在眼前实实在在的一滩浅水,一眼能辨认浑浊还是清澈。
肖是实在的,实在得脸上写的文字一眼能读懂,跟他在一起不用躲躲闪闪,便轻易的能读出他年岁沉积下来的故事,张口就能猜到他马上要说的那些话了。人都是奇怪的动物,偏喜欢神神秘迷的东西,即使它没有任何实用价值,也丝毫阻挡不了一颗颗蠢蠢欲动的好奇心,朱蕊更是不例外。
肖或许是很优秀的人,在男人中,有得天独厚的霸道和果敢,但在朱蕊面前显得胆怯甚至猥琐,朱蕊见到他就是笑,这个笑让肖一次次的难堪,他是知道的,朱蕊没有足够温度的笑容里,并非有发至心扉的赏识和愉悦,但 他还是不失时机的与朱蕊发生巧遇,期待着这种巧遇能带来碰撞,以致产生火花,便是缘分了。
他一次次故意把车子开到朱蕊学校附近,以便制造气氛,这样的努力还是有收获的,朱蕊果真出现在他圈定的缘分里,可惜的是,肖磨破嘴皮,朱蕊依旧是不冷不热的笑,就像是深秋里快要逝去的阳光。
“走吧,我带你去兜兜风,一会儿就回来了。”“不,我还有课,耽搁不好!”这永远是朱蕊不变的借口,把肖的激情拦在深山之外,他一再的叹息着,吞噬者自己苦心经营的甜蜜变酸,最后只好苦笑着慢慢将车子开走。
肖走了,他跟着他车子的一股尘烟消失了,再也不会回到朱蕊的梦中来,只有一次,朱蕊还是真的想起肖了。
说起来都是刘飞惹得祸!
一次函授,朱蕊生了病请假,但函授作业却请不了假,联系的老师也在千里之外旅游,找谁?想去想来,还是找他刘飞最实在,因为能讲话的人只有他有大哥大,那时能用手机通讯的人不多,刘飞是他们班里为数不多的一个。
大哥大是一个个头很大长相并不好看;却非常吸引眼球的东西,记得刘飞第一次有了它,挂在屁股上一摇一晃,整个人似乎变成了第二个大哥大了,朱蕊在背后笑,笑得快要喷饭,刘飞听见笑声转过头看她,“有什么开心事?说来分享。”朱蕊见他一本正经更是笑得花枝乱颤,正想大声笑骂:“刘飞,你真像暴发户哎!”,却被小罗抢了先:“刘飞,你那个东西,帅呆了!”
“呵呵”刘飞呵呵的笑起来,现在的年轻女孩子还真是会说话咯,“他的哪个东西?”刘飞没有回答,早让旁边的人偷去了笑料,臊得小罗红了脸,笑骂起来:“哎呦,你们这帮歹人,说话真是难听!”刘飞得意了,甭管什么东西,反正有人认可帅呆了,这总是好事,这么一想,他挺直了腰板,摸了摸屁股上的大哥大,又把那天线抚了一下。这个举动让他身边的男人嫉妒起来。
在不同的场合,刘飞总是有意无意的把他的大哥大摸摸,在显眼的位置流露出黑乎乎的笨家伙。真是怪事!物流社会的世俗人真多哦,朱蕊几次准备伤他,却一次次的被小罗拦住了,她禁不住的抱怨这个多事的女孩,内心又不停地讥笑刘飞。
现在好了,打击他机会不在了,却反倒要它帮忙了,其实除了刘飞,晓楠也是可以问作业的,她虽然没有大哥大,也有bb机呀,但那晚的月亮太亮,夜色太静,就像歌里唱的那样,都是月亮惹的祸。
窗前的朱蕊突然地心血来潮,突然地触景生情,很想倾听月亮底下刘飞那带有磁性的男中音,朱蕊顺着月色走了很久,来到电话亭,月亮正升在高空,凉风习习,树影婆娑,她犹豫半天拿起电话,第一次拨响了他的大哥大。
“喂,刘飞,是我朱蕊。”她生怕他忘记了她是谁,更怕他不愿接听一个不知名的电话。
“什么事?”电话里的刘飞一本正经,大大出乎朱蕊的意外,“这死鬼,”居然说话怪声怪气,她有些不高兴起来,但已经通了电话,又不能马上挂了,无论心底多不舒服也要把话说完。
“我没有去函授,想请教你有哪些该做的作业,能否告知?”她不悦的问道。
“你找XX是吗?我不知道他最近去哪里去了?很久没有见到他了。”电话里传来刘飞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让朱蕊狐疑起来,毕竟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还是刘飞没有听懂自己在说什么?
她再一次忍着性子说道:“刘飞,我想知道老师布置哪些函授作业,能否告诉我?”嗨,偏偏这刘飞就是跟她玩迷藏,“你要找XX,他不在这里,你过了再跟他联系。”这是什么话,我找XX干什么?这朱蕊还真是少根筋,偏就听不懂刘飞的意思,当她还在郁闷时,刘飞断然挂了电话。
朱蕊呆呆地站在电话亭前,半天回不过神,恍然间月亮一下子沉了下去,仿佛真的掉进了井底,再也捞不出来了,当老板问她是否还要打电话时,朱蕊不得不苦笑着再次拨响电话,不过,这一次不是刘飞,而是肖的大哥大。
肖一听朱蕊的声音,高兴得天上的月亮掉进自己的怀里,“朱蕊,你在哪里?我来接你!”朱蕊害怕了,这么晚了,我要跟他出去吗?他可是心怀鬼胎!朱蕊后悔起来,为什么就沉不住气呢?即使刘飞对她不睬,也不应该这样作践自己,如果肖真的来接自己,可能今晚难以脱身了,不行,不能给肖这样的机会。
朱蕊不得不这样为自己找借口:“肖,今晚月亮真美,我和几个朋友在外面玩,突然想到了你,不知道你过得可好,便给你电话了。”
肖一个劲的笑着说谢谢,非要开车前来看朱蕊,朱蕊说:“肖,我们人多,不方便,等改天再联系。”肖还是不肯,“朱蕊,就这样,今晚不见不散,甭管你跟谁在一起,我一定的过来看你。”
朱蕊茫然了,真是自找麻烦,现在该怎么办呢?如果肖真来可就惨了,可电话那头的肖已经多次问朱蕊在哪里,朱蕊茫然间胡乱说了地点,自己却来不及听肖把话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那一晚,朱蕊第一次哭了,月色如水的夜晚伴着她度过了遇到刘飞的第一个失眠,同样失眠的还有肖,那个前来接她却根本不知道她人影在哪里的肖,朱蕊说不出的歉然,却永远的击败了肖对她的信心,终于把对她千丝万缕的感情一刀割断了。
刘飞见到朱蕊时,一脸讪讪的笑,笑得让朱蕊又恨又气,朱蕊走前,刘飞就站在前面,朱蕊停下来他就停下来在一边观望,俩人始终保持在平行线上,朱蕊不把眼睛看他,心底生出的怨恨足让她想对他大吵一架,真是怪事哦,居然有脸这样对我。
她打算从此不再搭理这个奇怪而烦恼的男人了,刘飞的作为不是朱蕊这样的女人能吃得消的,她本质上是肖一类的人,简单的头脑,简单的生活,不过她从不肯承认自己的低能罢了,晓南和小罗是知道的,不过旁人再一二的劝阻不起作用,也就变得漠不关心了。
现在她俩就冷眼旁观着刘飞在朱蕊面前做戏,朱蕊的慌张失神、忿怒全然写在脸上,她们想笑,觉得也没意思,反正毕业了大家就各奔东西,谁犯得着伤害谁?那是他本人的事。
刘飞这样三番五次的想对朱蕊解释,但又不知道为何要解释,看着朱蕊整天满脸乌云,他的心情也很糟糕,不过他依旧相信她会会理解他,这种想法很自私也很顽固,或许自己就是一个很自信的男人,自信得整个地球就是他自己的。
对朱蕊而言,刘飞是对的,在他的再三歉意的暗示下,朱蕊终于收回了臭脸,露出了在刘飞看来是久违的笑容。
朱蕊后来总结到:这一切都怪刘飞那双深邃的眼睛和他致命的笑,那是男人少有的女人般迷人的笑容,而且过目不忘。
男人好色,女人也毫不逊色。
14
空气中飘过的淡淡的花香,曾一度淹没了朱蕊枯寂的心,这样别致的节日里,灯影下穿梭着陌生的含笑面孔,构成一幅幅优美的画面,足让朱蕊心生妒忌,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手持鲜花缓缓的向她走来,和朱蕊花前月下,让这小女子吻着玫瑰花的芬芳,轻吟着人生最为动人的情歌,品尝着世界最温柔、最甘美的盛宴。
对别人而言,情人节收获几束玫瑰花不是什么新鲜事,陪着心爱的人漫步在浪漫多情的节日里算不得什么,偏她朱蕊没有这样的好运,32岁了悲哀得从没收过玫瑰花,即使有人称它俗,朱蕊还是希望有人含笑着,甜甜的唤着:“朱蕊”,把满怀的鲜花送到她的手中,然后吻着她说:“朱蕊,我爱你!”
她为自己的梦失落,形单影只不曾享有人生至美的感受,也不曾有送花的预选人,她不得不长时间的在街道上踽踽独行,慢慢品味着欢快节日里阴暗的酸涩,在别人华丽的场景里回味着破碎的尘封往事,似乎努力的拼凑成一幅全新的画面,但是无论她怎么的努力,总像梦景那样,永远是无法预知那个带给她鲜花甚至幸福的人是谁。
是刘飞吗?她怅然的嘲笑着摇摇头,开学三天了她始终没有见到他的影子,或许他现在和她的妻子花前月下,两情相悦,恩爱有加,他会不会和芊一道逛花市?送她一大把浓烈的玫瑰花,还亲口说:“我爱你,芊!”
这样的想法很没道理,刘飞是有妇之夫,节日里送给妻子几束玫瑰无可厚非,倒是她朱蕊这样计较别人的男人,实在的很不地道,她该想的人应该是肖之类离婚的男人,那样的男人让他送一万朵玫瑰也合乎常理,但朱蕊还是想着刘飞,内心一刻不停的挣扎着,末了,她又自嘲起来,干嘛要刘飞送花,别人也行啊,如果今晚真有人给我送花,他是一个王八我也会嫁给他!
可惜连一个王八也不肯把一只玫瑰送给朱蕊,她看完别人的风景后,带着满心的酸楚、惆怅的给自己买了11朵玫瑰,至于为何要卖这个数字,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她的人生不是圆满的,太多了没钱,少了看上去不起眼。
花搂在怀里,刺扎着手隐隐的痛,她带着有刺的东西回到了宿舍,小罗见了,笑问:“朱蕊,今晚跟谁约会了?”朱蕊漠然的笑到:“跟花哦。”小罗呵呵的笑起来:“问你事呢,你却老不正经,老实交代,谁送你玫瑰?”
朱蕊神情黯然起来:“我自己送的。”
小罗看她露出凄然的表情,安慰道:“知道爱惜自己就好,没人送花,自己送自己,做得对,”
朱蕊沉浸在自己的梦里,丝毫没有注意小罗。
小罗笑道:“朱蕊,你看花想起谁来?”
“想起谁?我有谁可想?”其实她的话是骗不了小罗的。
小罗撇撇嘴:“朱蕊,我知道你心底是怎么想的,你说的也对,我们干嘛要指望别人送?”说着长长的叹息起来,拍着朱蕊的肩膀,同情地说:“可惜我自己没有那个雅趣,你自己买插到宿舍里,就当男人送的好了。”
朱蕊高兴不起来,刘飞的身影总是不自觉的从脑海里钻出来,仿佛那花是他送的一般,其实哪有可能,即使刘飞会送她花,现在他也隔着无数大山,藏在厚重的钢筋水泥屋子里,朱蕊要想马上穿过时空去寻觅他也并非易事。
“该死的家伙,明天总该来了!”她自言自语的嘟哝着,小罗尚未听明白:“朱蕊,你说什么?明天?!”
朱蕊羞怯的闭上嘴巴,半天才不好意思的找借口:“明天班里会不会组织出去玩?”
小罗笑了:“朱蕊,你一天就想班里组织活动,要玩自己去玩,”朱蕊笑了,“我想人多些热闹!”
小罗直白到:“我看你不是喜欢人多,是想见到某个人,不过他没来,明天班上组织外出,你仍旧不开心!”
“小罗,你这叫人话吗?谁来不来关我屁事!”
“我才懒得跟你说”小罗看着朱蕊讪讪的表情,闭上眼睛到:“睡觉吧,你想想谁,自个儿慢慢想,想累了就欣赏你的花,明天拿出笑脸面对大家,说不准你想的人就来了!”
朱蕊被她的话逗笑了。
花插在宿舍里,散发着淡淡的芳香,总有不少男士到她们的宿舍里,大家都说花很漂亮香气袭人,唯独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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