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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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爱-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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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扬,我们有多久没坐下说过话了?”

“好了,我知道今天你找我不是叙旧的,我们也没有旧好叙。说正题吧。”

“半年前,也是这个时间,在一楼大厅,你和一个人约在这里。你们两人达成了一个协议。”

“你知道了。不错,反应挺快的。不过,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和琪琪的婚事吹了。”贺扬笑起来。

林西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面无表情,目光冰凉。“为什么?”他问。

“为什么?因为不配得到她,你根本就不爱她。”贺扬冷哼。

“就这么简单?”林西赓反问。

“就这么简单。”贺扬一字不差回过去。

林西赓把一叠资料“啪”的扔到桌面上,“别把自己装得像情圣似的。”他冷笑起来。“看看吧。”林西赓指了指桌上的资料。

贺扬拿过厚厚的资料开始翻看起来,心中不禁对林西赓佩服起来,他调查的很清楚了。

“你让我和琪琪婚事告吹只是其中一步棋。林氏的两个投资机构也是你在幕后主使,注册人虽然是你妈,也就是张蕴华,实际上主事人就是你。荣我不客气地说,你妈根本就不够这个水平。你知道林氏上了环保电厂这个项目,资金需求量很大,没了吴氏的资金就会吃紧。你一方面让项目断资,另一方面在董事会上提出增资。目的是为了让我的股份摊薄,让我的经营能力得到否认。 你的下一步想干什么?把我从林氏拉下来?你要进入林氏吗?”

“啪啪”贺扬鼓起掌来,“很精彩,你说得都对。不过,我不想要林氏。我只要看到林氏一团乱就行,看到你和林东阳,还有姜素珍难受就行。”贺扬眯觑着眼说道。

“你就是为了这个?为了满足自己的这点私心?你知道林氏有多少员工?员工的背后又有多少家庭?”林西赓的声音提高起来。

“切,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也别把我说得那么卑鄙。”贺扬满不在乎。

“你知道吗?我为什么选刘倚月?你不觉得她像一个人吗?”贺扬始终带着嘲讽的笑问林西赓。

“……”林西赓嘴上没有回答,可心里知道贺扬所说的那个人是谁。她就是贺扬的母亲,张蕴华,一个林家总也绕不开的女人。时间是流逝的,可时间又永远不会流逝。时间是流水,它打磨穿透了岩石。棱角锋芒的岩石变成光滑圆润的卵石,可流水依旧潺潺。

独生子的林西赓一直是孤独的,他渴望有个弟弟或妹妹。见到贺扬第一眼时,他十四岁,贺扬八岁。

他孤独,如自己一样孤独,如木柙中的小兽。这是林西赓见到贺扬时脑子里窜出的想法,也让他立即就接受了贺扬。之后,他们以兄弟相称,一个哥哥,一个弟弟。

天翻地覆发生在林西赓二十岁那年,他无意中听见了父母的争吵。贺扬真的成了他的弟弟,他同父异母的弟弟。林东阳是他们共同的父亲,不再是他一个人的。原来,父亲不属于他一个人,就像这个丈夫不属于姜素珍一个人一样。林西赓被背叛感打倒,被父亲打倒,被张蕴华打倒,也被“弟弟”贺扬打倒。在他的眼里,他们都是骗子。

天空,不再是蓝色的,是灰色的。

花朵,不再是鲜艳的,是惨淡的。

一切都瞬间变了色。

他想离开林家,想拿下林这个姓,都让给他们好了,他对母亲这样说。姜素珍摇头,“西赓,我要看到你站上林氏最高位。 那是属于你的,属于我的。懂吗?”

看着母亲眼中的渴求,林西赓心软了。

“你恨我妈,恐怕比姜素珍还恨。因为林东阳有了我这个私生子,你感到耻辱,你不能容忍这个世界上有第二个你。你恨她,心里越抗拒她,但同时她就像一个魔种进了你的心。吴茵琪这样的女人根本就打动不了你。事实证明,你和林东阳一样,都经不起诱惑。你以为自己和林东阳有什么不同?看,你们是一样的。”

“我讨厌看到你和姜素珍一副高高在上正人君子的模样,以为别人都是贼。告诉你,我不在乎林氏,就像我不在乎林东阳一样。如果可以抽干身上的血,我会把体内属于他的血抽干。”

“林西赓,被自己打败的感觉如何?”最后,贺扬问道。

林西赓面不改色,贺扬不要指望看见他动容。如果那样,林西赓绝不会约他见这一面。他仿佛超然物外,气定神闲地坐着。等贺扬说完后,他露出微微的笑意。

林西赓站起来,走到房间中央,动手拉开当中的一道移门。单桌包间变成了双桌包间,对面的房间坐着另一个人。贺扬定睛一看,是吴茵琪。

“我约了琪琪,她也算当事人,有权知道这些。我把这里留给你们,想必你们有话要说,我先走了。”说完,林西赓走出包间。

屋内,呼吸声清晰可辨,安静的任何一个细微的响动都是巨大的。

“忘了他姓林。”贺扬苦笑自嘲。

吴茵琪百感交集,不知应该上前扇他一个耳光,还是抱住他安慰。他的身世父母肯定是知晓的,否则那天早上母亲不会说他复杂。终于明白在封庭时他的苦闷,他见不得人的身世,以及被作为成年人之间战争的利用工具。

一个错误,早在几十年前就埋下了种子,发芽壮大,结果。

“什么协议?”吴茵琪轻声地问。林西赓把她约到这里,只让她静静地等待,等来了这样的消息。

“他没告诉你?”

“没有。我想听你说。”

“你和林西赓的婚事告吹,刘倚月的债务全免,另外我再给她二十万。”贺扬毫不隐瞒地和盘托出。

“妈妈说的复杂原来是说你的身世。”吴茵琪呢喃道,对于所谓协议她反而不是那么在意。林家奶奶只说贺扬是亲戚家的孩子,到封庭暂住。吴茵琪那时只认为他是不愿意离开母亲,没想到其中这段隐情。

“对,我的身世。记得我们是在封庭认识的,那时我妈和林东阳正打得你死我活。我妈一气之下把我扔到了封庭,以为这样林东阳就会和姜素珍离婚。姜素珍有强大的娘家作为后盾,我妈什

么都没有。我被人骂成野种,我妈则是不要脸的狐狸精。其实当时我妈根本不知道林东阳已婚,他骗了我妈。”

“姜素珍带着娘家人到我家大闹,本来我妈不打算把我送到封庭的,被她一闹头脑发昏。我妈以为赵婉仪会看见我的份上说句公道话,可是,呵呵,那个精明的老太太阳奉阴违把我们母子骗得团团转。而林西赓恨我妈,恨我。认为是我们的存在造成他父母不合。”

“怪不得。”吴茵琪恍然大悟。难怪,成年后的两人形同陌路,势同水火。

“琪琪,知道我什么时候爱上你的吗?就在封庭,我被妈妈扔在林家老宅,那时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妈妈不要我了?我躲了起来,你来了,陪着我。我直到现在还记得你的眼睛,是纯净的,透明的,一丝杂质都没有,就那样看着我。”贺扬喁喁自语。

“我那是无心之举。”吴茵琪说道。

“我知道。”贺扬点头,“可你不知道那些日子是你陪我走过来的,我终生难忘。你与生俱来的善良,你不会像别人一样躲避我。”

“可是贺扬,我们都大了,与生俱来的很多东西都随着成长消失了。”

贺扬抬眼凝望着吴茵琪,她没变,任何人变了,她没变,依旧美丽善良。但,他即将失去她。此时,贺扬追悔莫及。

“你的爱让我窒息,我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原来,在我的背后还有这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吴茵琪继续说道,语调平缓,不急不慌。经历之后有了防御能力,不止**,还包括精神。

“……琪琪。”贺扬仓惶地,徒然地唤道。

“我不能给你想要的回应,如果有,只是同情。你要吗?”吴茵琪边说边走到贺扬的眼前。他眼中浮现濒临死亡的神色,当对方已成长到能与你势均力敌的时候,你又怎能期望可以轻易打倒她。吴茵琪轻轻抱住贺扬,就像幼时。他无助,他孤独,她安慰。

屋内恢复了安静。吴茵琪早已走了,只剩下贺扬。他独自坐在房间里,脑中回响的是吴茵琪留下的话,“只是同情,你要吗?”她的拥抱,她的体温留在记忆中。贺扬笑了,他很想拦下她,告诉她,“我要,哪怕是同情也要,你给的任何东西我都要。”

他赢了吗?林西赓输了吗?这场战争没有赢家,也没有输家。两败俱伤。他躲在这里舔着伤口,溃烂了,化脓了,见骨了,惨不忍睹。

许久之后,贺扬掏出手机,他拨通了刘倚月的号码。

“喂,是我。”

“嗯,有事?”

“你在哪儿?”

“在回家的路上。”

“他什么都知道了。”

“……”

“刘倚月。”

“……”

“刘倚月,听见吗?他都知道了。”

“听见了,谢谢你告诉我。”

“……”

手机的那头,刘倚月挂断了,她的声音异常平静。这一天终于来临了,刘倚月松了口气。看着归家的路,刘倚月希望这条路永无止境,一直走下去,永远走不到尽头。

正文 48。离开

打开家门的一刹,刘倚月闻到一股刺鼻的烟味。 黑暗中,一个红点明明灭灭。关上门,随手打开灯。

屋内大亮,照亮彼此的脸色。来时路上做好的心理建设,在看到林西赓的同时消散殆尽。刘倚月畏葸不前。

林西赓熄掉手中的烟头,沉默不语盯着站在门口的女人。

“你去哪儿了?”良久,林西赓发问。

“酒吧。”毫无隐瞒的必要了,刘倚月如实相告。

“他给你通风报信了?”林西赓问道。

“……”刘倚月不说话,还能说什么?

“进来,这是你家,干嘛站在门口?怕我对你不利?放心,如果要把你怎样,你早死了不知多少次了。”林西赓嗤笑。

刘倚月慢慢走了进来,她看到茶几上放着那张百万支票,上面压着一个蓝色的盒子。

“其实我只要多份心就能戳穿你,你的学历证明是假的,贺扬买通了人事部门的人,伪造了你的工作经历。他真是煞费苦心。你根本没从外语学院毕业,什么你母亲八岁时不在了,她没有不在,她与别的男人私奔了。你考上外语学院不假,可是因为与有妇之夫来往被学校劝退,然后被家里赶出来。你无处可去,又没有谋生门路,于是你去找了大学打工时的酒吧。老板娘好心收留了你,几年前,老板娘癌症去世。去世前,她把酒吧留给你。可是酒吧经营不善,债台高筑,最大的债主就是贺扬。我说的对吗?你还要补充什么?”林西赓娓娓道出,这些他不知看了多久,他不敢相信其中的一切。

“对,我没有好说的。”刘倚月坐了下来,轻轻点头承认。林西赓要调查一个人太简单了。

“这张支票是我爸开给你的,本来他只打算出五十万,你提出一百万。可是,我的身价远不止百万吧?你们两个把我当萝卜白菜卖。 ”说到最后,林西赓咬紧牙根。被亲人出卖不是第一次,可被爱人出卖却是第一次。林西赓发誓,这是仅有的一次。

“打开这个盒子。”林西赓指着支票上蓝色的盒子,对刘倚月说道。

盒子不大,看得出来是个戒指盒。刘倚月打开,里面躺着一枚钻戒。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这句凡身为女人都能脱口而出的广告词蹦出刘倚月的脑海。

“知道吗?要是再多几天,你就能戴上这枚戒指,成为林太太。一百万?呵呵,你能得到无数一百万。后悔吗?”林西赓问道。

钻石的光芒刺痛刘倚月的眼睛。后悔,她后悔。后悔开始,后悔这样的结束。

“再给你一次机会,两个选择你再选一次。要么撕了这张支票,那么戴上这枚戒指。选吧。”林西赓抱紧双臂。内心紧张异常,手指深深陷入肌肤。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还有什么能与现在的心痛相比。

“不好意思,我先答应了董事长,不能反悔了。”刘倚月拿起那张支票,放下手中的戒指盒,徐徐向林西赓身前推去。选择,她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可以选择,她选择不要出生在那样的家庭,选择不要遇人不淑,选择不要与贺扬做交易。一切都错了,从她的出生就注定是个错误。

“你爱过我吗?”林西赓还是问出了这个愚蠢的问题,但他一定要知道。

“结局已经注定了,过程还那么重要吗?”刘倚月幽幽地抬起眼,用极其残忍的方式告诉他。对敌人残忍,便是对自己仁慈。越残忍越能断个干净,就让他恨自己到底好了。

林西赓抬手一挥,面前的戒指盒飞了出去。两人都听见了戒指掉落在地板上细微的声音。“叮”的声音,清脆悦耳。

林西赓不能再坐下去,他害怕多待一秒就会扑上去掐死她,明天的各大报纸就该热闹非凡了。他站立起来朝门口走去,在打开门锁的前一秒,林西赓说道。

“刘倚月,我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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