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你终止,不会再是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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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你终止,不会再是别人-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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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的性格她太了解,知道妹妹和自己男人有一腿这件事,她虽然也会怒也会急,但最后她八成还是不会怪她,反倒会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倏忽了,也有责任,然后反过头来护着她,跟沈涉彻底撕破脸。她一点都不担心沈涉不承认会否引起姐姐怀疑从而对自己不利,她从开始就打定了主意要赖到底,以卢瑾汐的性格,她是万万不会怀疑自己冰清玉洁的妹妹会拿这种事撒谎的,所以,沈涉越不承认,撇的越干净,她反倒越会看不起他。
  她原本只等坐看卢瑾汐怎样把握在手里的幸福亲手斩断,她原本都可以看到终点了,却不想,事情朝着另一个方向,一路急匆匆地进行下去,再也刹不住闸。
  “你姐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拿命来赔!”沈涉在电话里的语气真的冷到刺骨,冷的她即便隔着电话,仍是被冻的血液都要凝固起来。
  怎么会这样?沈涉扣掉电话后,她却已经傻到连挂机都不会,嘟嘟的忙音在耳边回响,可她却什么都听不见,脑子里想来想去都还是那个问题。
  怎么会这样?
  她不知道这其中具体发生过什么曲折,但是姐姐出事了是完全可以明确的一点,虽然不知道她到底情况如何,但目前自己也只能祈祷她赶快好起来,因为沈涉说了,会让她拿命去赔的。
  她丝毫不怀疑他所说的,如果他想,他就会做到的。他有这个能力。
  她还清楚的记得第一次见他时的情景。那是他初次登门拜见她们的父母,光礼品就满满载了一车,拎在手里大包小包,却丝毫没掩住他倜傥的优雅和贵气。他进屋的时候,她掩在姐俩房间的门口,见他款款放下东西,恭敬有礼地对她们父母问好,侧脸的线条硬朗俊雅。他立在简陋狭窄的房间里,笑的如沐春风,周身都散着贵气,独独一幕天人之姿。
  她心里怦然一动,情不自禁从屋里迈出步子,他转过身来,看到她,微微扬起嘴角,冲她粲然一笑。
  “你是朝露吧,你好,我是沈涉。”
  那是她十几年来未曾有过的一种奇妙的感受,好像有什么在心底无声的大朵大朵绽放。好像从那一刻起,什么都变得不一样了。
  然后,他开始出现在她生活的各个片段。他陪瑾汐去学校接她放学,开上百万的跑车,往学校门口一停几乎震惊整个学校。他领她去吃昂贵的法国菜,给她买几千块的衣服,结账时眼睛眨都不眨……他带她见识到的,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这个世界里没有贫穷,没有算计,没有含辛茹苦饥寒窘迫,有的全是美好,享受,全是生活中她从来不敢奢望的那另一面。
  他英俊,富有,勇敢,他是无所不能,天大的事在他眼里都不成问题。
  所以她丝毫不怀疑他的能力,只要他想,他就会做到的。
  “你不说,好,打电话给你姐夫,当着我的面打,我要问清楚!”
  “爸!”她扑通跪下,恸哭流涕:“爸,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饶了我吧,爸爸!”
  “你错在哪。”卢父见她这副样子,心下也明白无论出什么事,多半是脱不了她的干系,语调跟着沉下去。
  “我错在……我错在,不该胡说八道……可是我真没想到会这样,爸爸,爸爸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她哭的楚楚可怜,卢父却无动于衷,只黑着脸看她,“你胡说八道什么了。”
  她却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呜呜的掉眼泪。
  “别哭了!说,你胡说什么了!”他一把拉起她,但毕竟有病在身,又刚手术不久,身子瘦弱的厉害,一用力竟自己也连带着歪了歪。
  “振远!”卢母忙喊着上来拉住他,“别急别急!有什么话好好说。”又回头冲朝露挤眼:“有什么快说,别惹你爸生气!”
  卢母哪里知道其中的曲折厉害,她只是一心想要平息这场让她一头雾水的家庭纠纷。可她好意催促的一句,却让卢朝露一下方寸大乱。
  “妈!妈,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都会护着我的……”她忙乱地去揪卢母袖子,“妈……”
  “给沈涉打电话!”卢父看都不看,吩咐卢母道。
  卢母半天才应了,去随身带来的尼龙包里翻了半天,才慢腾腾找出手机拨了号。
  电话接通后,卢母笑的勉强,“小沈啊,我是妈妈……呵呵,我刚才听露露说,汐汐出事了?这是怎么回事啊,前天你不是说输血什么的,完了就没事了吗?”
  电话那端静了好久,才传出回答的声响。
  这边厢,卢母的脸上的血色却跟着一点一点白下去。
  挂了电话,她愣愣转过身来,大眼在卢父脸上无神的停顿片刻,才疑惑地开口,“小沈说,汐汐流产……做完手术后,一直都没醒过来……”她眨眨眼,“振远,汐汐怀孕的事你知道?”
  ……
  卢父似乎颤了一下,身子跟着歪了歪,幸好旁边便是墙壁,他勉强撑在一边,闭了闭眼,好半天才问一句。
  “……瑾汐在哪?”
  卢母顿了顿,也没说话,大概是这事情来得突然,所以刚才她在电话里也是听的云里雾里,魂早不知飘哪去,现下反应过来,才记起该问的都没有问。
  只是几秒钟的愣神,却好似一下子激怒了卢父,他突然变得暴躁起来,大吼一声:“我问你话!瑾汐现在在哪?啊?她在哪?”
  “哎呀呀,你吼什么吼,吓我一跳,”卢母抚抚胸口,这当口,卢父却狠狠瞪她一眼,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往外走。
  “振远,你去哪啊?回来!”卢母追上去拉住他。
  “……我要见我女儿!我要见我女儿!我女儿在哪?”
  他梗着脖子几乎要喊破嗓子,身体明明瘦削的几乎撑不住,却仍要将残存的最后几分气力全部喷薄出来一样,在走廊里绝望地嚎叫。
  “我来的时候,看见沈先生就在三楼,可能……”李婶一边终于看不下眼去,开口提醒一句,然而,话没说完,就被卢母抛过来的白眼憋了回去。
  她又转眼瞪了朝露一眼,小声斥道:“还愣那干嘛?快过来帮我一把,你爸劲太大,我拉不住他。”
  卢朝露连脸都赶不及擦,带着一脸眼泪鼻涕就奔过来,可手刚碰到卢父的胳膊,就被他恨恨甩开。
  她一愣,抬眼对上卢父的眼睛,却被那里面正喷涌的怒火着实骇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就往后退一步。
  “……你姐出事,跟你有关系是不是?小小年纪,你竟狠毒到这种程度,说,你到底对我女儿做了什么?!”卢父一把拎住她的衣领。
  “振远,你怎么说话的?瑾汐是你女儿,露露就不是了?还什么都没弄清楚,你怎么就知道这事跟露露有关系?她还这么小,能做什么了不得的事啊?”卢母见状,有些不忿地抱怨,又转头,暗带鼓励地看着朝露,“露露,妈妈相信你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犯了什么错误,只要不是本质性的,只要你改,妈妈还是站在你这边的。别怕孩子,告诉你爸,你什么都没做,你姐的事跟你没关系。”
  卢母鼓励的眼光,看在眼里,却让朝露越发为难起来。她低头默默流泪,半晌,才终于下定决心一般,狠狠抹了把眼泪,抬头道,“……我跟她说,我喜欢姐夫,我要跟他在一起。”
  “……什、什么?”
  一言既出,却明显掀起万丈狂澜,卢母像受了惊吓一般,往后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床上。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随后,是卢父恨铁不成钢的怒吼:“孽障……不要脸的下流坯子……我卢振远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女儿?!”
  那一巴掌的力道之大,很快就让朝露一侧的脸肿起来,她捋捋嘴边的头发,抬头,目光带血,“你打我。”
  “我打你怎么了?你这个混账,我真该早点打死你,也不必留你这个祸根到现在……你简直,简直是连良心都没有了!”卢父狠狠抬手,揪着她的头发,大手用力扇了她后背几下。
  “好,你打死我吧!反正她也不定醒不醒的过来了,索性打死我,我拉着她一块去死,到时候你就一个女儿都没有了!我看你还去偏袒谁!”
  “你还敢说!你还敢说!”他彻底发怒,一脚把她踹到在地上,简直要往死里踢。
  那一脚脚踢在她身上,却丝毫没压制住她的狠劲,反倒越发激起她的胆子一般,她拿胳膊护着脸,嘴里还在拼命乱喊着。
  “你打死我吧!我到死了也会记恨你的!我化成鬼我也让你不得安宁!卢振远,你对不起我妈,对不起我!你才良心都被狗吃了!谁不知道你偏袒她,就是因为她是那个不要脸的贱货给你生的野种!凭什么她妈可以抢我妈的男人,我就不可以抢她的?”
  劈头盖脸的拳打脚踢猛的停住,她睁眼,却见卢父似乎是不太舒服,抚着胸口退到一边,然而,眼里却满是愤怒,和不可置信。
  “露露,闭嘴!”卢母突然尖利的高喊出声,从床上跳起来。
  “怎么了?为什么我不能说?你们还打算这样虚情假意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不能说?妈,我都知道,我听见过你们吵架,我听见过你哭,我就知道,肯定是这样的!”
  她近乎歇斯底里地争辩,得到的却只是卢母躲闪的目光。
  “这都是……你教她的?”卢父靠在门上,气息已明显不稳,大张着嘴,身子痛苦地蜷起。
  卢母不敢去看,只一边默默垂泪。
  卢父叹了口气,良久,才叹道,“碧华,你当初……是怎么对我说的?为什么现在,会变了这么多?”
  “振远,振远,”卢母哭着扑上来,“我错了,我错了,是我没有好好管教孩子,是我对不起你!振远,你别生气!我改,我一定改!”
  “……你让我……失望透顶啊!”他虚弱地喘着,无声避开她的搀扶,吃力地靠着门站起来,缓缓朝前走去。
  “振远!我错了,是我不好,是我有私心,我是怕你……怕你还忘不了她!我是害怕啊!”
  然而,不等她的哭诉得到宽恕,卢父却终于再撑不下去,身子歪了歪,像负荷不住心里沉甸甸的苦一般,重重载倒在地。
  “振远!!”卢母嘶喊着扑过去,痛哭流涕,悔悟的声响在走廊里盘旋,良久良久,都没有散去。

  chapter 24

  瑾汐醒来的毫无预兆。
  因为连续翘班两天,编辑大人终于发怒,一通咆哮的电话就把苏敏揪了回去。临走前,苏敏看着依旧沉睡的瑾汐叹了口气,而后拍了拍一旁早已面部麻木的温雅,“交给你了。”
  温雅没好气的嗤一声,“不交给我还能交给谁?得了,要滚快滚,别磨叽。”
  苏敏条件反射地就要骂两句,想想终究忍住,眨了眨眼,“那什么……咳,换尿袋刷尿壶这些事,就不用你亲力亲为了,叫小护士来弄就行。”
  眼看着温雅的脸又黑下去,苏敏摆摆手,赶在他发火之前遛出房间。门关上后,只留温雅一人,孤零零地坐在病房里,对着瑾汐的床发呆。
  从TING一个电话打来后,已经过去三天了。起初的火气慢慢压下去,时间拖的人越来越疲乏,果然,愤怒,悲伤,这些情绪,日子久了,慢慢也就淡下去了。眼下,他只有一个念头。等她醒来。
  他们原先就不该参与到这些事情中来的,但是既然参与了,他也不会没有丝毫人道主义精神的强行拉着他中途离开。俗话说得好,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即便他从开始就对这个女人没有丝毫的好感,但这种起码的道德责任,他还是明白的。
  好在,他们与她的瓜葛并不那么深,并且,她已是一个男人的另一半,所以,只要她醒来,他就有了充足的理由,可以带着他离开,与她从此再无纠葛。否则,他几乎不敢去想那结果……
  他太了解TING的脾气,他那种性格,就是习惯了什么都不说,同时,在这些事情上,他好似有种强烈的精神洁癖一般,所以,只要他知道了她身边有别人,就不会越矩半步。即便已是中毒太深,心里的烙印已不能轻易抹去,即便,可以不顾及自己性命也要救她……事过之后,他还是只能云淡风清地否认,否认自己的深陷,装作一切都无所谓。
  “我只是不能见死不救。”事后,在温雅几近跳脚的质问他是不是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时,他一句话就把那些纠葛撇的干干净净。好像出事的那个人,真的只是个路人,只是他生命中任意一个可以立即忘却的过客。
  “既然这样,人你也救了,她的家属也在场,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他眯着眼激他。
  他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是真的累,半天,才低声回了一句,“再等等……等到她醒来,我确认她不会有事,那时……我会走的。”
  等到她醒来。
  那么,我就陪你等到她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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