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辈子他也编过不少蛐蛐罩,什么样儿的都有。
除了做手工之外,洪涛又去几个委托商店里转了转,想找找还有没有卖蛐蛐罐的。他也想给自己凑一桌,既然要玩,那就玩得专业点儿,可惜的是,去了好几次都没碰到,至于那位那二爷,他也没见到,到不是他不在,而是不巧,几次去他都帮人家拉活儿去了。
自从转到了五班,洪涛好像就在学校里消失了,课间的时候也不怎么去抢乒乓球案子了,现在大江的胆子已经没原来那么小了,至少敢去争取自己的基本利益,加上他的乒乓球技术与日俱增,不用洪涛帮他抢案子他也能玩得上。老师们好像也把洪涛这个怪异的学生给忘了,除了在上体育、音乐和美术课的时候,老师嘴里还会蹦出这个名字,平时在班里几乎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洪涛的座位附近已经成了同学们的禁区,谁也不会到班级后面的墙角附近玩耍,就算追跑打闹的时候,大家也会故意避开这个角落。因为那里总是坐着或者趴着一个大个子同学,谁惹到了他之后,就会在下课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挨顿揍,大家明知道打人的都是他小舅舅年级里的学生,但是却抓不到他的把柄。
本来班级里每周都会轮换一次座位,每一列同学按照从左到右的次序,整列整列的向右移动,但是洪涛自己却纹丝不动,一直守着教室左后方的角落。这里靠着窗户,可以让他上课时极目远眺,而且还靠着暖气片,能在冬天的时候提供足够的热量,在夏天的时候摸上去冰凉舒适。班主任也不去管他,爱坐那里就坐那里吧,最好能坐到楼道里去,老师才高兴,眼不见心不烦。
在期末的时候,洪涛这个名字再次浮现在小学部所有任课一年级的老师眼前,不管你愿意不愿意看,这个名字还是牢牢的趴在楼道里的光荣榜上,而且还是最上面那一行,全部6门课除了100分就是优,体育老师和美术老师更狠,他们觉得优还不足以表达他对洪涛的认可,于是在优字后面加了一个红色的加号。
被洪涛牢牢压在身下的,就是金月了,她所有的科目也都是100分或者优,之所以不能和洪涛并列第一名,差就差在那两个加号上了。金月曾经问过洪涛,如何才能让老师也给她的优后面写上一个红色的加号,洪涛琢磨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答案,只能告诉小女孩,死了这条心吧!
最高兴的就要属洪涛的父亲,自己儿子在学校里的表现充分证明了他上次大闹校长室的正确性,至于那些不喜欢洪涛的老师,他全部无视了,只能说他们是目光短浅之流。于是在家长会上,洪涛的父亲又给在座的家长和老师上了一堂课,着重讨论了对孩子的教育问题,一说就是一堂课,等他说痛快了,家长会的时间也到了。
“小涛啊,今年暑假爸爸带你去北戴河吧,看大海去,你还没见过大海吧?”回家的路上,父亲可能觉得光是给其它人上一堂课还不足以表达他的心情,又抛出另一个很大的奖励来奖励儿子给自己争气。
“爸,今年我就不去了吧,明年再去,我小姨的裁缝店可能就要开张了,我这个当师傅的怎么能不在场呢。”洪涛知道父亲并没有忽悠他,上辈子的时候父亲就在他上小学的时候带着他去了北戴河,不过不是父亲和他两个人,而是好几车人,那是父亲单位里组织的福利,年年都去。
“哦,那也成。你小姨也是耽误了啊,原本她的学习还是不错的,可惜后来这么一折腾,就全荒废了。你可不能学你小姨和你小舅啊,如果不好好学习,将来就只能干个体户了!”洪涛的父亲对洪涛这个小姨和小舅都没什么好感,主要是怕他们把自己儿子给带坏了,所以一说到他们,立刻警觉了起来,这都成本能了。
“您觉得个体户没出路吗?说不定过几年个体户会比您这个大学老师挣的还多呢?”洪涛虽然知道和父亲讨论这个话题根本没意义,但还是忍不住要说一句。
“挣得多有什么用?你长大就知道了,没有知识,钱再多也会让人看不起的。你这个思想苗头很不对啊,我和你说。。。。。。”果然,父亲一听洪涛这个话,立马就进入了上课模式,打算深挖一下儿子的思想根源,及时把儿子的这种思想苗头扼杀在摇篮中。
“停!我没这个苗头,我只是和您探讨一下这个学术问题,和我没关系,成了,您回家吧,我该去给姥姥家买黄酱了,今天中午吃炸酱面。”洪涛根本不给父亲上课的机会,一旦让父亲把自己给卷入了上课模式,他说起来就没完了,至少一个半小时不停,这正好是一节大课的时间。
“嗨!我还没给你说完呢。。。。。。这孩子!别回家太晚!”父亲刚要开讲,忽然发现学生没了,一肚子的话窝在心口,很是难受。
暑假是每个学生都盼望已久的日子,洪涛也不例外,不过让他稍微有点郁闷的就是父亲也是老师,他也放暑假,而且每天上午都坚持要抽出一到两个小时的时间,来给儿子讲一讲课。洪涛现在也没心情在编瞎话骗自己父亲了,因为他宁可让父亲认为自己的是怪胎,也不想整天去听初中数学。
于是洪涛又从父亲那里获得了2本书,一本叫微积分、一本叫解析几何,然后每天早上锻炼完,洗完澡,吃完早点,他和他父亲就一起荡漾在高等数学的海洋中,正好又给洪涛回了一次炉,上辈子他除了英语之外,就是高数最次,因为这种学问是需要徐徐渐进的,他高中就没学扎实,到了大学就更跟不上了。
上午的时间被占据了一大半,吃完午饭之后,金月又来占据他下午的时间了,她不在自己家里好好写作业,非要成立什么学习小组,玩什么一帮一、一对红的桥段,不光她要来,还把张大江也拉了过来,一帮一的一,就是她自己,后面那个一就是张大江,不过能不能一对红,洪涛很是怀疑。
怀疑归怀疑,洪涛也不能说不让他们俩个来,虽然自己从来不写作业,包括暑假作业,但是他们俩还得写,总不能打击小孩子的积极性吧。但是洪涛也不愿意让他们俩把自己下午的时间再占用一大半,于是他想了一个主意,就是让金月和张大江一起坐在自己那辆竹子婴儿车里,然后他推着他俩一起上街。
七十四章 那二爷
现在,就可以把过笼放进去,水槽也放好,在放上一片木头做的饭板,这是为了让罐子里干净,喂给蛐蛐的食物就放在这个小木板上。按照那老头的说法,罐子要潮,过笼要干,所以一个罐子最少要配上两个以上的过笼,每天换一个干燥的过笼,但是罐子里的湿度不能太低。
不管是平时为了调整湿度抹进去的水,还是喂蛐蛐喝的水,不能用自来水,得用雨水。这是因为自来水里有消毒的化学物质,怕蛐蛐受不了,所以每年夏天的时候,玩虫儿的人都会在院子里摆上一个空水缸,用来接雨水,如果你碰上一个玩虫的人,他会问你:您老今年接雨水了吗?那他的意思就是在问你,今年还养不养虫了。
那老头今天就给洪涛讲了这么多,后面的斗虫还没来得及讲,而且如何分辨鸣虫、斗虫的好坏,什么样的斗虫需要用什么特殊食物来喂,斗虫时候的技巧等等,都没和洪涛说呢,按照那老头的说法,想玩好虫儿,得花大半辈子时间,而且还得上心。
“怪不得八旗子弟啥也不会干呢,铁杆庄稼倒了以后还得卖房子卖地的养活自己,原来他们的时间全用在琢磨这玩意上去了,这要放在后世里,就是一个民粹大师啊,不光不会饿死,还得活得好好的。”洪涛抱着自己那5个罐子回到了姥姥家,躲到了舅舅的屋子里,一个一个的仔细观察着自己今天的收获。
“小涛,你这是弄回来一堆什么玩意啊?蛐蛐罐?还挺好看的啊!”这时候小舅舅从外面带着一脸桃花跑了进来,伸手就要去拿蛐蛐罐儿。
“别碰!这个罐子比你还值钱呢,你要敢乱摸,我明天就去你们楼道里把你和臭大姐的事情全给喊出来。”洪涛现在已经不再用钱来讨好小舅舅了,他牢牢的抓住了小舅舅的软肋,情!
“切,谁还玩这个啊,给你看看我新弄的枪吧,我用了你两节车条。”小舅舅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用8号铅丝挝成的手枪。
这把枪和以前他做的蹦弓枪不太一样了,枪头的位置上安了几节自行车链条,中间可以掰开,最前面的链条眼里砸进去一个车条的螺母,后面是一个用好几根皮筋绑着的撞针。
“不就是火柴枪嘛。”洪涛认识这个玩意,这是这个时代里男孩子最爱玩的一种自制玩具,把一根火柴塞进链条,从那个车条螺母的眼儿里穿过,火柴头正好卡在链条里,然后把链条合上,一扣动扳机,皮筋就会带动撞针,重重的打在火柴头上,发生爆炸,然后把火柴棍崩出老远,还会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个你也玩过?我上午刚做完的。。。。。。”小舅舅本来还挺洋洋得意,但是洪涛一口就说出了这把枪的名字,很显然这次的显摆又不成功。
“舅舅,哪儿有城墙砖你知道吗?我有用。”洪涛没继续和小舅舅讨论这种小孩的玩意,他本来想告诉小舅舅如何用火柴枪改装**,但是后来一想,这个可不成,**已经可以打伤人了,不能让小舅舅玩。
“城墙砖?你要那玩意干嘛?”小舅舅跟不上洪涛思维。
“养蛐蛐用,你也不懂,就告诉我哪儿有吧。”洪涛这个小舅舅是个标准的胡同串子,附近的每个院子里都有他的活动足迹。
“里院就有几块,垫在咸菜缸下面呢,养蛐蛐有什么好玩的?不如咱们去抓土鳖吧,三个一分钱,晚上出去抓一会儿就能挣1毛多。”小舅舅对于蛐蛐没什么兴趣,他只对两种东西有需求,一个就是钱,一个就是臭大姐。
“给,这是我今天抓土鳖的钱,就算我跟你一起去了,过些日子我让你和我一起去抓蛐蛐,你别说今天我没和你去抓土鳖啊!”洪涛从兜里掏出一毛钱纸票,放到小舅舅手里,然后从工具箱里拿起一把锤子直奔后院。
据洪涛的姥姥给洪涛讲早年间的老故事,在洪涛出生前没几年,护城河里边还有城墙呢,后来挖防空洞的时候缺砖,结果劳动人民聪明的脑袋一转弯,直接就把城墙给扒了,城墙砖都拉到防空洞里砌墙了。不过总会有剩下的城砖,而且数量还不少,有些就当垫脚石砌了台阶,有些就常年扔在角落里无人问津,一直到21世纪,这些大砖头才又成了好东西。
“啊!!!。。。哎呦喂,你个缺德孩子,差点吓死我!黑灯瞎火的,你在这儿干什么坏事儿呢!”洪涛拿着锤子跑到了里院,找到那两口水缸,正要用锤子把下面的城砖砸下一块来,忽然里院走出一个人,被洪涛吓了一跳。
“婶儿,我要弄点城砖用,没事儿,您忙您的吧。”洪涛一边说,一边手起锤落。。。。。。
“咣。。。哗啦。。。艹!”城砖是砸掉了一个角儿,但是洪涛的手还没那么大劲儿,锤子弹了起来,撞在旁边的水缸上,把水缸也给打破了。
“哎呦,这回算是让我逮着了吧,你这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走,找你姥爷去,让他看看,这次还有什么说头没!”隔壁的婶子刚要走,听见声音之后又回来了,伸手揪住了洪涛的耳朵。
“我数数啊,我都有大半年没帮你出头了吧,你这是不是怕姥爷太闲了,成心给我找点乐子啊?”姥爷这次没护犊子,答应了隔壁婶子改天赔他家一口水缸,然后问洪涛。
“嘿嘿嘿,这次是意外,我是去砸城砖的,结果不小心把水缸给砸了。”洪涛让老头给逗乐了,没想到姥爷还有点幽默的天赋。
“砸城砖干嘛用?”老头之所以没护犊子,主要是和邻居家张爷爷关系不错,不愿意因为一口水缸给两家添麻烦,这要是换一家关系一般的,保准得说:你们家水缸放的不是地方!这是没伤到我们家小涛,要是伤到了,你们家赔得起吗!
“您等着啊,我今天弄了点儿好玩意回来,我去给您拿去。”洪涛一般的事情都不瞒着姥爷,一溜烟跑回小舅舅的屋里,把那一箱子蛐蛐罐给抱了过来。
“哎呦,这不是蛐蛐罐嘛,我看看,我看看,像是个老物件啊!”姥爷虽然不算真正玩虫的,至少也算个业余选手,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