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春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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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春天过去-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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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靖言心想,左君喜欢莫大的事情,想来攀岩队众所周知,也不算自己泄露朋友的*。于是她便将最近的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

    她叹气:“你说,我要告诉靖则哥么?我说什么呢?还是我应该追问,他当初到底喜不喜欢左君师姐?”

    邵声想了想,说道:“莫大当年,很欣赏左君,说她秀外慧中、外柔内刚,还有别的女生所没有的婉约气质。”

    “那就是有好感咯。”

    “有好感,喜欢和爱是不同的,”邵声笑了笑,“而这些,和能否在一起,更是不同的。”

    “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复杂?”莫靖言嘟嚷道,“有好感就会喜欢,喜欢久了就会爱,然后就在一起,这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喜欢一个人就告诉他,他答应就答应;不答应这件事情就应该当做历史翻过去。为什么一定要给自己留下遗憾呢?”

    邵声呵呵地笑出来,感慨道:“莫莫啊,那完全是因为,你的生活很简单。”

    莫靖言白他一眼:“你好复杂么?你有很多女朋友么?”

    “那是因为我……”邵声顿了顿,夸张地笑了两声,“比较聪明啊!”

    “想说我笨就直说!”莫靖言撇撇嘴。

    邵声大笑:“你啊你,也太多愁善感了,替别人担忧。看三国,掉眼泪。刚才吓我一跳,以为你又闹什么别扭了。”

    “我还能闹什么别扭?”莫靖言拾了一根树枝,在地上随手乱画,“反正你说的么,我还能参加老年组比赛。”

    “又有新队员加入了,时间还真是过得快啊。”邵声仰天躺倒,双臂交叠枕在脑后,“有几个基本素质还不错。”

    “有我好么?”莫靖言拍拍胸口。

    “别自大啦。”邵声失笑,“是谁趴在墙上,脑门都要把墙撞漏了,说‘冲动是魔鬼’。”

    “不许取笑我!”莫靖言微窘,“我怎么知道你在我后面啊。还有还有,你还穿着个什么‘军民鱼水情’的背心,骑着保卫处的三轮车。我一直以为,以为你是门卫呢。”

    邵声乐不可支,“我不在你身后,你是不是挂在上面不下来了?再说了,你把我当门卫,是你的糗事,还是我的糗事啊,还拿来说?”

    莫靖言也笑了出来。

    “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啦。”邵声温言安慰,“以后你会看到很多类似的事情。不要为别人担心,这也不是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珍惜你自己所有的,快快乐乐,就是最重要的,知道么?”

    莫靖言点了点头。她回身看看岩壁,忍不住有些技痒,软言央求道:“邵声哥哥,指两条抱石线吧,有趣点的,别太难。我好久没爬啦。”

    邵声摇头:“要求还真高,还得有趣,还不能难。”他指了指斜壁上几个岩点,“这些有粉笔标识的,是我白天给新队员画的练习线。平衡动作比较多,还有点考验柔韧性,他们都没完成。你试试看?”

    莫靖言欢快地应了一声,简单活动了关节,看好路线,伸手抓住□□,心里说不出的开心。果真如邵声所说,这条路线很多处要身体紧贴岩壁保持平衡,还有大距离的上高脚,髋关节不灵活的还真是难以完成。但这些对她都不是难事,莫靖言一举攻克,轻松地跳到垫子上。

    她心中喜悦,下巴微扬,笑道:“怎么样,我基本功还不错吧。”

    “那当然。名师出高徒么。”邵声走过来,“我再指一条线给你。”

    “谁是我师傅啊?”莫靖言嘻嘻一笑,“我才没承认呢。”

    “还笑,脸都花啦。”邵声点点她的鼻子,“你是用这儿保持平衡么?蹭了好多粉笔灰。”他抬起手,在她鼻梁上擦了一下。

    莫靖言站在他身前,呼吸忽然一滞。他的拇指肚在岩壁上磨得粗糙,划过鼻子后粗粝的摩擦感却久久不散;食指轻轻搭在她脸颊上,无意间的触碰让她轻声倒吸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她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下午电影中的画面,低矮的云朵,宽旷的河口。

    此刻站在面前的这个男生,挺拔高大,宽阔的肩膀,领口隐约露出锁骨的形状。他手臂和小腿上的肌肉线条流畅,刚刚跑完步,汗湿的t恤贴在身上,腰身狭窄,小腹平坦。他身上没有恼人的体味,但是运动后蒸发的汗液让他周身笼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压迫感和神秘感混在一起,让人想要退缩,又忍不住要贴近去一探究竟。

    这氤氲的热气让莫靖言脑海中浮现出影片中颓靡溽热的热带影像。她低下头,目光无意扫到邵声的长腿,就想到室友说的那句“经常锻炼的男生,身材应该不错吧”,忽然记起某一次邵声沿着顶绳从半空滑落,赤着膊,肩背上大理石雕像一样肌理分明的线条。

    莫靖言心中慌乱,腾地红了脸,暗自庆幸天色晦暗,邵声应该看不清。她暗自抱怨了一百遍,心想,以后可不能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电影了,一脑袋的奇怪念头。

    邵声擦了两下,面前的女生忽然低下头不说话了,神态间还带了些忸怩羞涩。他一愣,手停在半空,忽然也忘了言语。两个人僵持了半天,他听到自己艰涩的声音:“要熄灯了,快点回去吧。”

    莫靖言如获大赦,“哦”地答应一声,转身快步离开。

    邵声低头看了看手,似乎有什么从指间倾泻流走,他只能虚空地攥着拳头。回身望了望暗影中的岩壁,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满是无奈。

    

    冒泡吧,亲~~~
第十二章 秋凉(上)
    隔几天选修课老师布置了本学期的第一篇文章,课后助教走到讲台上,写下自己的电子邮箱和实验室地址,说电子版或纸质版两种格式都能收取。说话的是一个个子不高、脸孔方正的男生。这门课极少布置上交的作业,所以大多数同学并未留心偶尔在台前帮忙调试电脑和投影仪的助教。

    第一周上课时莫靖言见到邵声,便拜托他回去和同寝室的男生商量调换课程,说有他罩着自己比较安心,当时邵声也是满口答应。今天上课之前,莫靖言还有些紧张,唯恐他还记得自己上次的窘迫不安,以此来取笑自己。但一堂课他都没有出现,在下课时,台上的助教已经换了一张陌生的脸孔。

    课后有三五名同学围着助教,问了一些关于文章内容和格式的问题,莫靖言走到最后,稍稍迟疑,忍不住问道:“那个,这门课的助教换人了么?”

    “哦,没,我和少爷又调回来了。”师兄推了推眼镜,“你是莫小妹吧。”

    “啊,是……”

    “我知道你是昭阳女朋友,看到过你俩几次。”师兄笑了笑,“少爷也嘱咐了,说你也在班上,让我关照一下。”

    “我以为你们俩对掉课程了呢。”莫靖言说完之后有些紧张,只怕对方觉得自己问话突兀。

    “开学那两周生病了,少爷替我来的。后来他就嚷说自己头两周带了两门课,所以之后要挑轻松的这门。不过这两天他又要求换回来了,最近带本科生出野外了。”师兄挑了挑眉,神秘地笑了笑,“这可是笼络低年级师妹的最好机会,我就让给他这个光棍啦。”

    “呵,大家说的还真对,防火防盗防师兄。”莫靖言应和着说了句玩笑话,客气地笑了笑。

    经过攀岩队几位骨干的商议,楚羚将接替傅昭阳成为新一任队长。这一个月算是过渡期,训练等各类活动都由楚羚安排策划,傅昭阳负责审查把关。如此一来两个人常常需要讨论商议,相处的时间比以往更多。

    几次训练结束,何仕冲洗得干干净净来找思睿,你侬我侬拉着手绕着学校转了两圈,看到莫靖言独自背着书包从图书馆或自习室回来。她和二人打招呼,微笑着问:“训练结束啦?”

    何仕点点头。她也不再多问,只是笑笑走开。

    思睿打抱不平,含沙射影对何仕抱怨道:“什么人啊,天天假公济私,霸着别人的男朋友。”

    何仕略显尴尬,开解道:“清官难断家务事,别人的事儿咱们少插手。说好说坏都不合适。”

    “合适合适,你还真是个‘合适’!”思睿瞪他,“你要是敢这样,我一脚踢你到太平洋去。”

    何仕讨饶:“有您一个,就占去我除了睡觉和上厕所之外所有的时间了。就算有贼心有贼胆,我哪儿有时间啊?”

    思睿啐他,又笑起来,两个人甜蜜地紧紧拥抱着。

    莫靖言回到寝室,洗漱完毕仍不想换衣服,她站在窗旁看着楼下的小空场,期盼在两边路灯散射的暖黄光线中,会出现傅昭阳的身影。她不知自己是想念、牵挂,还是更想证明自己在对方心中的重要性。

    思睿回到寝室,看到她站在窗前发呆,走上前趴在她肩上,轻声说:“放心,我会帮你看好傅队的。”

    莫靖言笑出来:“他又不是小孩儿,走不丢。”

    “你……就真的不担心不吃醋,心里一点都不别扭?”思睿推了推她,“都是女生,装什么不在乎啊。”

    但我大度与否,对事情的发展有什么影响呢?莫靖言低头,牵了牵嘴角,她拂了拂刘海,抬头淡淡一笑:“别扭有一点,不过没什么担心。你想,如果他们能在一起,我入学之前,他们也认识一年了。再说,那是他老师的女儿,就当小妹妹一样,照顾一下也是应该的。”

    “啊,你居然说出这么大度的话,太感人了……”思睿捧着心口,“其实我觉得傅队要担心才对,每天让你自己独来独往的,就不怕被别的男生盯上?哦,赵天博似乎在追这次文艺汇演的主持人呢,我前两天看到他啦。”

    莫靖言对这个名字几乎都失去了记忆,听思睿提起,不禁笑了笑,旋即想到去年秋天多亏了赵天博对自己献殷勤,傅昭阳才有了些忧患意识。她踢他的车,大喊“妹你个大头鬼”;而他终于站到自己面前,说“我大概也容不得别的男生,像对待妹妹那么宠着你。”那时自己一阵懵懂,还在想是不是领会错了这句话的含义,便被他微笑着抱在怀里。这甜蜜的想起来会让人微笑的时刻,过了还不到一年,为什么想起来却已经如此遥远?

    她明白一切道理,但并不能停止心中的憋闷,只是自己捂在心里,不将小气嫉妒的一面流露出来。学会了在心里藏事情,似乎是长大了一点点。但莫靖言不知道这样的成熟是否是一种进步。夜里仍然会跑步,路过岩壁时场内静悄悄的,她知道最近都不会见到邵声,望着高大陡峭的黑影,心中隐隐有些寂寞。

    转眼又到了傅昭阳的生日。这一年他阴历和阳历生日相去不远,又刚刚拿到校级的一等奖学金,队里众人嚷着让他请客。傅昭阳问莫靖言是否要一同参加生日前夜的聚会,她想了想,找了个理由推脱了。队里的新队员她不认识,不太熟悉的老队员必然有人要追问她退队的原因。而熟悉的朋友里,思睿和何仕黏在一起时几乎自动屏蔽周围一切闲杂人等;左君最近很沉默,看到自己定然想起莫大,也不会多说几句话;大周一向话少,你说什么他大多都是憨憨一笑,回答“对啊”,“好啊”;能有许多话说的少爷,带着大二的本科生出野外,不知哪天才回来。

    莫靖言心想,每一对儿情侣的感情模式大概都不相同,她和傅昭阳就不会那么如胶似漆地黏在一起。更何况本来是朋友之间开心的聚会,她不想去了之后看别人开怀畅饮,自己尴尬地坐在一旁,像个花瓶。

    她的答话不咸不淡,傅昭阳有些担忧,牵着她的手,弯腰低头,和她额头相抵,轻声笑道:“你不会一个人回寝室去,独自生闷气吧?”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么?”莫靖言抿了抿嘴,“我没事儿,真的。”

    “那去食堂吃点好吃的,”傅昭阳把自己的饭卡塞到她手里,“周末我带你出去吃大餐。”

    她嘻嘻一笑,“好啊,那我不如省着肚子,现在开始就不吃了。你早去早回,别喝太多。一定要早点回来哦。”她伸出小指,“拉钩。就算已经熄灯了,也要在楼下喊我。”

    傅昭阳揉了揉她的头发,微笑着点头。

    傅昭阳傍晚时分在校门口和攀岩队的队友们集合。莫靖言也没在学校吃晚饭,骑着自行车,出侧门,过了三个红绿灯,来到两站地之外小商贩聚集的夜市。她买了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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