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告诉你,姥姥前些日子给你说的那门亲事?就是镇上卖肉的李家,我看这亲事行,可惜当初你爷爷不同意,唉,你毕竟是卢家的人,姥姥也不好说什么?”
“什么亲事啊?”卢晓彤一脸茫然,“您是说要把我嫁给镇上卖肉的那个李家?”
卢晓红不禁捂嘴偷笑。
“李家家境还不错呢!”秦氏摇摇头,很是惋惜的样子,如果嫁过去,顿顿有肉吃,多好啊!
“姥姥,我们卢家是没落了,但是我也至于嫁给个屠夫吧?”卢晓彤闻言,一脸不悦。
她想起那个杀猪的场面,心里不禁一阵恶心。
“怎么?你也不愿意啊?”秦氏有些吃惊。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个身影鱼贯而入。
“好香啊!姥姥,你们在吃什么好饭?”卢梓臣望着桌子上的饺子,眼前一亮。
“你们娘俩嘴可真长,快上炕吃饺子!”秦氏上前亲昵地拉过外孙子。
这个外孙可是读书人啊!
“娘,哥,你们来了!”卢晓红往后挪了挪身子,忙打着招呼。
卢晓彤低着头,没有吭声。
“我们吃过了!”吴氏摆摆手,倚在炕边,笑了笑,见卢晓彤脸色有些不悦,便疑惑地看了看秦氏。
秦氏会意,讪讪地说道:“晓彤看不上李家呢!”
“娘,你也愿意我嫁个屠夫?”卢晓彤眼里顿时有了泪。
“哎呀,闺女,你不愿意,以后咱就不提了!”吴氏忙上前安慰道,“只是这些日子你奶想起来这件事情,就提了一下,觉得李家家境还可以,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为了我好?为了我好,就让我嫁个屠夫?难道卢家的女儿就只能嫁个屠夫吗?”卢晓彤放下筷子,愤愤地下了炕,扬长而去。
第十九章 三多舅舅
“哎,你这孩子!”吴氏望着卢晓彤愤然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泣道,“娘,您说我该怎么办啊!”
原本她还想跟她娘好好商量商量这门亲事呢!
“算了,既然闺女不愿意就算了。”秦氏安慰道,“晓彤的亲事不急,咱慢慢来,也不怪她,以前你家老太太给她说的亲事,都是家境殷实的,如今,让她嫁个杀猪的,她怕是一时也接受不了!”
卢晓红和卢梓臣无奈地对视一眼,没有吱声。
“可是,照我们卢家这个情况,想过原来的日子太难了!”吴氏一脸哀伤。
“对了,你家老三不是还在城里吗?家里这个样子,他也不能不管吧?让他在城里给晓彤瞅个人家,总不是难事吧?”总是亲叔父,不会袖手旁观的吧?
“谁知道老三什么时候回来?上次回来吓了个半死,怕是年前都不会回来了!”想起那个诡异的夜晚,吴氏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你家老三也是,自己的爹害怕什么?”秦氏意味深长地说道,“难道卢家银楼倒闭真的跟他有关系?”
“谁知道!”说起卢家银楼,吴氏一阵愤怒,“说起来,也是我家老爷子一时贪便宜,才从陌生人手里拿了这批货,要不然,我们卢家也不会到这步田地。”
给卢家带来灭顶之灾的那批黄金首饰货色上乘,是难得的珍品,却比正常金价低了三成,卢老爷子当时心花怒放,以为天上掉了个大馅饼,加上那客商信誓旦旦地说之所以以这么低的价格卖掉,是因为他家里出了急事,他是忍痛抛货凑钱回家而已!
卢老爷子才毫不犹豫地进了这批首饰。
谁知道几天以后,官府到卢家银楼带走了卢老爷子和卢海峰,说这批黄金首饰是官府失窃的贡品,馅饼一下子变成了陷阱。
因为牵扯到宫里的贡品,官府处罚得很是严厉,不仅查封了银楼,而且还罚了卢家一大笔银子。
一时间,那些供货商一改往日和善的嘴脸,纷纷上门催货款。
卢家为了还债,变卖了所有的家当,包括在城里的宅子。
“闺女,你们家里人那么多,凡事得长个心眼,不能人家说外面欠着债,就跟着稀里糊涂地跟着还债,别忘了你三个孩子都没有嫁娶,以后用银子的地方多着呢!”秦氏拽了拽吴氏的衣角,小声道,“前几天,你兄弟三多说起你们家的事情,也觉得蹊跷,不说别的,你家老三出面打点是需要银子,可是他说他花了三千两银子打点,是不是太多了?谁知道他会不会中饱私囊?”
吴氏瞥了一眼炕上的儿子女儿,见他们没有留意她跟她娘的谈话,便点点头,叹道,“不管怎么说,是老三出面把我公公和海峰从牢里赎出来的,咱们也不好指责他花银子花多了吧?但是我总觉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不相信卢家一点家底也没留下,肯定是老太太和我家老三跟我们耍心眼,再说,这些事情都需要证据,咱们怀疑归怀疑,也没有办法啊!”
“这点你放心,三多认识的人多,他会帮你们找证据,卢家三个儿子,那个老三若是想多占家产,你娘我首先不答应!”秦氏愤愤地说道。
“那就让三多费心!”吴氏挑眉道,“这样的事情总得找个机灵一些的人去查才行,就像我家海峰那样的,就是让他查他也无从查起,说着,她叹了一声,抚摸着自己的手指,“我家海峰要是像三多那样就好了!”
“海峰太实在了!”秦氏垂眸,当初就是看着卢海峰老实本分,她才把女儿嫁到卢家去,可是现在,老实本分有什么用啊!
吴三多自从在镇上开了古董店,认识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虽然他现在挣钱不多,但是当娘的相信,总有一天,她这个儿子会飞黄腾达的。
想到这里,秦氏嘴角扬起一丝开心的笑容。
这时,门开了。
“娘,姐,你们是不是在说我,我说怎么我一路上老是打喷嚏!”吴三多一阵风般地走了进来,咧嘴笑道。
“舅舅。”卢梓臣和卢晓红打着招呼。
“你们也来了!”吴三多眉开眼笑地看着两个外甥,习惯性地把头发往后捋了捋,随手整了整衣衫,转身走到水盆前洗了洗手,笑道,“早知道你们来,我就从镇上给你们捎点好吃的,你舅舅别的能耐没有,杂七杂八的小吃法还是能弄回来的!”
吴三多的古董店隔壁就是镇上最大的饭庄,生意很是红火,他没事的时候,几乎都泡在那里,给人家端端盘子跑跑腿,也能混个肚饱。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笑笑,没有吱声,他说的小吃法,就是人家饭庄不要的剩菜……
“我和你姐在说卢家银楼的事情!”秦氏拿起布巾,递给他。
“姐,你放心,这事我放在心上了!”吴三多拍拍胸脯。打虎亲兄弟嘛!
“我家的事情,也就这样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倒是你,也该娶个媳妇了!”吴氏从他肩头上取下一根草屑,嗔怪道,“我家梓臣晓彤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了,你当舅舅的,还不赶紧成亲!”
吴三多比卢梓臣大六岁,今年二十四岁,在当地,也算是大龄了,可是他对自己的亲事却一点也不着急,反而整天一副悠哉乐哉的样子。
这可急坏了他娘秦氏。
像他这个年龄的人应该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
可是他却依然是光棍一个!
“就是三多,娘上次跟你说的那个李花姑娘就很不错,身材很是壮实,一看就是个能生养的,你到底是答应不答应啊!”
光棍不代表没有桃花运,不知为什么,喜欢吴三多的姑娘一直没有断过,比如这个李姑娘。
“娘,您下次看姑娘的时候,能不能目光稍稍往脸上瞄一瞄,那个李花,脸上的疙瘩能把蚊子挤死,我求求您了,不要在我面前提她好不好?她不就个屁股大嘛!您看人到底是看脸还是看屁股?”吴三多翘腿坐在炕边,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娘。
屋里顿时有了笑声。
“哎呀,你都当舅舅了,说话还这么混?”秦氏笑骂道,“屁股大就是好生养嘛!脸长得好看,也一时养眼,有什么用啊!再说,娶媳妇就是让她给咱们生孩子,传宗接代嘛!”
“嗯,也是这么个理,不如,您给我娶个老母猪?”吴三多依然一本正经地看着他娘。
“你个不正经的!”秦氏气得脱了鞋,就要打他。
吴三多一闪身,笑嘻嘻地跑了出去。
第二十章 认亲
“东家,少东家的脚没有大碍,您就放心吧!”王有福提着药箱,走到郑佰成的身边,毕恭毕敬地说道,“贴几贴膏药,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虽然他只是牧场的兽医,但是像脚崴了这样的小病小灾的,自信还是可以代劳的。
“不会留下后遗症吧?”郑佰成眯眼问道,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若是留下点后遗症,残疾了,那不是要他的命嘛!
“东家放心,不会的,只是崴了一下,没有伤到骨头!”王有福悄然擦了擦额头的汗,他不是郑家从城里跟着过来的人,因为在当地小有名气,所以,才被郑佰成请来,在牧场里当了兽医。
他跟郑佰成总共才见了两次,每次见面,他总是感到如坐针毡。
大概是东家气场太大了吧!
“知道了,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喊你!”郑佰成难得地朝他笑了笑。
“是!”王有福如释重负地退了下去。
“仕奇,你觉得怎么样了?”郑佰成掀开帘子,走了进去,见郑仕奇正倚在榻上,悠闲地翻着书看,心里才稍稍放松了一些,他走到他身边,坐下来,叹道,“我明天就派人把你送回去,让林得全好好给你看看!”
林得全是塘沽有名的大夫,祖上曾经在宫里当过御医。
跟郑佰成关系不错!
事实上,郑佰成跟每个能用上的人,关系都不错。
“爹,您不用担心,一点小伤,兴师动众地找他做什么?”郑仕奇欠了欠身,抬眼看了看郑佰成,嘴角动了动,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娘让我跟您一起回去!”原本,他没打算来。
郑佰成闻言,嘴角抽了抽。
只不过是个偏僻的乡下,难道他还能惹出什么**债来?
她还是不放心自己!
父子俩一阵沉默。
“伯父,大哥,我们回来了!”一个俊俏的红衣女子手里拿着一把开得正艳的粉色镶着白边的野菊花,笑嘻嘻地走进来,她后面还跟着一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年轻人。
两人一脸轻松地笑,带进一阵山间特有的那种淡淡的带着一丝甘甜的青草味道。
“仕川,淑媛,你们总算回来了!”郑佰成眉头微蹙,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大哥有伤,不能出去走动,也不说过来陪着说说话!”
这两个人到处乱跑。
“伯父,您可冤枉我们了,刚才我们去山上采马齿子了,王大夫说把它揉碎覆在脚上,能消肿止痛!”郑仕川扬了扬手里的一抹绿,得意地笑了笑。
郑仕川是郑二老爷的长子,跟郑淑媛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只是他的身世有些尴尬,他的生母是个姨娘,而且还是在他两岁那年,才被郑家娶进门。
只是因为郑二太太生郑淑媛的时候,落下了病根,再无生育的可能了,郑二老爷才斗胆说出了他们母子的存在。
接下来,郑二太太自然是一场闹。
闹过之后,他们母子还是被接到郑家,母以子贵,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二房不能断了香火。
而郑仕奇则是郑佰成的独生子,比郑仕川只大了一岁,兄弟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还不错。
“就是,偏方治大病,来,大哥,我给你覆上!”郑淑媛挽挽袖子,满脸笑容地从他手里拿过那棵绿油油的马齿子,要往郑仕奇脚上覆。
她从小就是两个哥哥的小跟班,如今,虽然已经长成大姑娘了,可是还是愿意跟哥哥们呆在一起。
“喂喂,你们不要大惊小怪的,我都好了!”郑仕奇眉头一皱,忙把脚缩到榻上,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快把这什么马齿子拿走!”还覆在脚上,绿绿的一坨,看着就恶心。
两人对视一眼,耸耸肩,只好作罢。
“大哥,你说你怎么会从马上摔下来?咱家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