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带着一副黄色的风镜,这是戴旭强特地为她挑选的,专业人士都知道,在天空中一定要选靓丽醒目的颜色。
“手臂张开,放平,身子不要摆动。”戴旭强是这家跳伞俱乐部的兼职教练,今天他拒绝了2名学员的课时计划,专门为遥遥开了绿灯。
此时的遥遥已被巨大的鼓风机吹起,强烈的气流把她的跳伞服撑得鼓鼓的,好似了一个吃胖了的樱桃小丸子。
宝贝,对不起 第二十八章(2)
“啊,啊,我什么也看不见啊!”遥遥兴奋又惊恐地叫着,身子在空中来回摆动,没有一丝平衡,她生怕自己会突然摔下来,虽然下面并不是万丈悬崖。
“抛开杂念,专心做动作,深吸气——”戴旭强就站在遥遥的身旁,他的腰上套了一个固定身体的带子,这个男人一丝不苟地看着眼前已高高飘起的遥遥。
遥遥的短发被鼓风机吹得很乱,有些发梢挡在了眼镜上,戴旭强探身用手将它拨开。“跳伞时,最忌讳这个,你必须带帽子。”
“感觉怎么样?”休息时,戴旭强递给遥遥一杯饮料。
“太棒了,我头一次玩呢。”遥遥的兴奋,让她拿起饮料一饮而尽。
“那就上阵吧。”戴旭强站起了身。
“现在去跳伞?!”遥遥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双人跳伞,估计也是你的第一次。”戴旭强在遥遥鼻尖上刮了一下,弄的遥遥一怔。远处天边,太阳躲进了云层,风声柔柔的划过耳际,戴旭强说今天是跳伞的最佳天气。
15分钟后,全副武装的遥遥和戴旭强从更衣室走了出来,每个人身上都背着沉重的跳伞包。戴旭强在遥遥身后检查着伞包的锁扣,以及拉线开关的松紧程度,生怕漏掉一个细节。
遥遥像个兴奋的孩子,根本不去理会教练的每一句话,第一个跑到了直升飞机前。
“注意,一定要镇静,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教练都和你在一起呢。”此时,戴旭强已经把两人的伞包锁扣锁在了一起,这对男女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
飞机已经起飞,很快冲上了5000米高空,窗外迷人的蘑菇云和舱内的人们打着招呼,仿佛伸手可及。
“要跳了吗?”戴旭强发现这个女子没有一丝害怕,和其他初次跳伞的学员截然不同。
“镇定,我说一、二、三时,一起跳。”
此时机舱的舱门已经打开,巨大的气流吹得人左摇右晃,戴旭强死死抓住了机内的不锈钢扶手,遥遥则紧紧抓住了戴旭强的衣服。
“一、二、三,跳!”随着声音的由高而低,两人从机舱纵身跃下,在浩瀚的蓝天中,成为了两个相依为命的彩色原点。
“啊!啊——”遥遥的尖叫声震耳欲聋,戴旭强一直在她耳边喊着“镇定,镇定”,可强大的气流和风声淹没了他的声音,遥遥什么也听不到,她死死地抓着戴旭强的锁扣,黄色的风镜中看不到她的眼睛。
曾经看过几部有关跳伞的电影,男女主人公每每就在降落的那个瞬间,产生永恒的爱情。可是现实的情境截然不同,既无法亲吻,也无法拥抱,甚至无法和她说一句普通的话,仿佛生命的锁链只有那个救命的伞包,每个人此时想的就是它千万不要出意外。
终于,终于,两个人的降落伞在2000米高空时打开了,戴旭强的伞包是绿色,遥遥的伞包是黄色,这两个颜色向来是绝配,上演着经典的轮回。
此时,强劲的风声变成了幽幽的扇子,轻轻地扇着两个拥抱的人。近前,大朵大朵的白云悠闲地从两人身边经过,时不时还有飞鸟掠过头顶。
“太棒了,我爱蓝天!”遥遥的声音穿破云层,向高空飘去,洒脱豪迈。戴旭强觉得这个女人,好像天生为蓝天所生。
飞翔的感觉真的很好,遥遥张开了手臂挥舞着,吓得戴旭强赶忙将她死死拽住。要知道,虽然学员和教练之间有锁扣连接,但天空中的任何意外都会发生,所以时时刻刻都不能掉以轻心。
20分钟后,两人降落在一片空旷的广场,绿草地像一个软绵绵的大蘑菇接住了两个爱好冒险的狂人。巨大的降落伞像一张无边无际的纱蔓裹住了两颗孤寂的灵魂,戴旭强迅速扯下伞包,拼命寻找着对方,而藏在伞包一隅的遥遥,也在拼命寻找着那个给她惊奇的男人。
宝贝,对不起 第二十八章(3)
“你,没事吧?”戴旭强先找到了遥遥,帮她解开了扣在身上的伞包锁扣。由于动作过猛,他的手触到了遥遥的乳房,那个地方很柔软,也很有弹性,咬在嘴里,应该像入口即化的起司面包。
遥遥扭了下身体,戴旭强的手很快收回了。
“我没事,怎么样,我还合格吧?”遥遥摘下了风镜。
“你生来就是为蓝天所生。”说着话时,戴旭强叉着腰,头顶有一架飞机轰隆而过。第一次,遥遥觉得这个男人有种酷酷的美。
戴旭强开始俯身折叠降落伞,这是个巨大的工程,需要两个人配合。
黄昏已经来了,夕阳有一股妖娆的味道,遥遥安静的像一颗苹果树,抬手低头都是情调。由于活动量巨大,遥遥的脸颊出现了细小的汗珠,在阳光下熠熠闪光,戴旭强第一次发现,她穿上戎装有一种摄人心魄的美。
“‘她那蓝色的眼睛,花一般的妩媚,恬静的脸容,苗条的身材,苹果花似的气色,具有一股奇妙魅力,一下子吸住了艾舍斯特。’这是英国著名作家高尔斯华绥的小说《苹果树》里的片段,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念给你听,你不会笑话我吧?”戴旭强已经叠好了遥遥的那个黄色降落伞,他认真地把它放在伞包里。
“呵呵,你看过很多名著吗?”遥遥好像并没有生气。
“哪有,都是那会儿,为了改变自己强行看的,傻傻的——没想到这会儿还能派上用场。”
遥遥望着戴旭强,两人的眼光交汇在一起。
这个夜晚,两人是在市区新修的摩天轮上度过的,这个摩天轮能乘坐200个人,此时却只有遥遥和戴旭强两个人。巨大的转盘缓缓地上升,好似一个向往爱情的热气球,要飞向那个自由的天空。
遥遥今天穿了一件长款的烟色毛衣,下身是黑皮裤,腰间挎了一个紫色的鳄鱼皮手袋,这种打扮既鬼马又时尚,让人的视线不忍游离。
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向下望去,五光十色的城市像水墨画一样摄人心魄。远处的霓虹和烟花一样绚烂,谜一般的夜空中透出了暧昧的色彩,那略带哀伤的雕像及那些色彩斑斓的建筑都一同点缀着车水马龙的城市,让人突然有了一种恍若梦境的感觉,这分明是恋人的感觉。坐在这里,让人不得不相信这迷乱的世上,果真还有爱情。
“今天真难忘,是吗?”曾经有一刻,遥遥爱上了身边这个有着明亮、沉醉,绽放着青春色彩目光的男人,她甚至想抛却任何杂念,义无返顾地投进这个生命中不期而遇过客的怀抱。
但是仅仅那么一瞬,遥遥就退却了白日的新奇和兴奋,有一丝淡淡的哀伤,从她眸子里划过。
月光斑斑驳驳从摩天轮的玻璃罩子里射进来,给两人的身影都披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色。
“人生一定要做自己的司令,魔蝎,记住我说过的话。”戴旭强把眼睛投向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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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对不起 第二十九章(1)
庄岩这几天一直在查询那个装修公司职员的情况,他去了3次那家名为“博卡”的装修公司,对方拒绝把装修员的资料透漏给外人,对方甚至怀疑庄岩是同行摸底,打着曾经作为顾客的旗号虚张声势。
不得不信,白领有时候在某些事上,会表现的很笨拙。他们的脑子似乎只能干体面的、有价值含量的工作,而对于小玩心计、斗智斗勇,婉转迂回,他们似乎生来就是手下败将。
连跑了3趟,依然一无所获,这让庄岩沮丧不堪。
今天的天气不阴不晴,云层低低的,压抑不已,像一颗来不及难过就枯萎的心。
上次遥遥让佟苓帮忙联系她表哥孩子入学的事,似乎有了眉目,佟苓让遥遥把其的有效证件一一带来,说是中间人要去找相关领导。
遥遥很高兴,竖起大拇指。“苓姐,耶!”
佟苓终于抽空去拿了新房子的钥匙,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她知道还要有一大笔有分量的钱要填进去。这天的上班日,她无聊地在翻着一本手里的家装画册。
尚海最近一段日子不去北京分公司了,安安静静地呆在家里装修房子,这可是奋斗了4、5年的心血,一定要打造出有品位的家居制高点。
佟苓没有把在庄岩家尴尬的一幕告诉尚海,她觉得那样只会越描越黑。她只是说:庄岩家天花板上被人藏了许多激情照片,现在正在查“凶手”,很可能和移动他家挂画的人是同一个人。
尚海听完,轻描淡写地说:情债,一定是欠了情债。
尚海的话让佟苓一惊,这个有时笨拙的男人偶尔会相当聪颖。“为什么这么说?”
“说不出为什么,感觉而已。”
这两天午间吃饭,佟苓一直选择那家西餐厅,她很希望能再次碰见那个黑衣男子,她想问问他:“你干嘛要女扮男装?是不是你潜入了庄岩的家移动了挂画?”可是她一直没有等到那个人,那个黑衣男人像一颗假意的灵魂,蓦然从佟苓眼前消失了。
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庄岩突然打过来电话说,自己搞到3名装修工的照片了,是趁午饭时间用手机偷拍出来的。“我现在用手机彩信给你发过去。”
“好,快发来。”佟苓迅速从凳子上坐了起来。她在想,自己的判断力会对吗?
随着一声彩信铃声,佟苓的手机上出现了一张男子的照片。这个男人方形脸,高颧骨,大眼,佟苓回短信,给否了。
当第二条彩信传过来的时候,佟苓的手机响了,接起后,里面传来了韩菁的声音,“苓姐,我有事找你,下班能晚走会儿吗?”
佟苓有些意外,“怎么了?怎么不来我的办公室?”
韩菁支吾着,佟苓会意,说:“好。”
随后,挂了电话的佟苓赶紧查看彩信,但是发现第二条彩信没接收到,上面是黑屏。
说话间,第三条彩信也发过来了,这个男人微胖,头顶有些秃,面对镜头大笑着,一个肉滚滚的舌头从他的嘴里伸出来,像终日不见太阳的黑森林。
“第二条彩信重发。”佟苓把这个短信回了过去。
可是等了半天,彩信也没发过来。
刚想打电话询问,尚海的电话打了进来:达令,我选了印度红的地板砖,我把图片发到你手机上,你选一下。
“不用啦,你看着好就可以了。”佟苓觉得奇怪,平时自己一条彩信也没有,可关键时刻还会撞车。
“什么不用了?我现在就发给你。”尚海的声音透着信任。
“哎——”图片迅速被发过来了,佟苓一脸的无可奈何。 txt小说上传分享
宝贝,对不起 第二十九章(2)
“一,二,三……九、十——”一会,佟苓的手机存储箱就满了。
佟苓根本没心思看,一张张不厌其烦地删着。
终于庄岩的第二条彩信又发过来了,画面是一张瘦削的脸,一双狭长的眼,肤色偏白,猛一看,这个男人很秀气。
“天啊!这就是那个黑衣男子。”佟苓把电话打了过去,焦急地说着。
“那天和你说话的人,也是他?”
“对,就是他。”
“你认识他吗?”
“不认识啊!”
“他还说,他有一头玫瑰金的假发,有时候会带上……”佟苓凌乱地说着,庄岩听得云里雾里。
“他干嘛要男扮女装?”
“我怎么知道啊?”
“那现在可以肯定,就是他潜入了我的家。”
“我也认为是,可他为什么这么做啊?”
电话那端传来了长时间的沉默,过了好一会,庄岩说了句:“还有个惊人的消息,这个黑衣男子就住在我对面的楼上。”
这句话让佟苓把刚喝进去的一口百合花茶咽了下去,吞得太快,被呛住了。“什么?住在对面?难道就是那个偷窥男?”
“我以前告诉过你,对面总有个男人拿个夜光仪朝这边偷窥,你们家的地板上也总有个跳动的红点。”佟苓抽出一张面巾纸,擦了下嘴。
“是吗?我从没在意过啊!”
“你一点也没有发现过不妥?”
“这房子,我也刚住了4个月,只知道对面有个抑郁症的孩子总拿夜光仪望远镜骚扰住户。”
“佟苓,你下班能过来吗?我想见你。”此时的庄岩,已没有了主心骨。
“庄岩,我感觉凶手就快显身了,振作起来。”佟苓挂了电话,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想着这一阵子发生的事,她要一个镜头一个镜头过滤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