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打扮很常见啊,你究竟想说什么呀?”
“我想问那个油画上的女人是你的前任女友吗?”
“这个我不想回答。”
“你必须回答。”
“为什么?”
“别问为什么?你先告诉我。”
“是。”庄岩的声音很小。
“那你是不是负过什么债?”
“负债?没有,我从不欠别人的钱。”
“那你这个房子是找熟人装修的吗?”
“什么?这跟你前面的问题有关系吗?”
“你先回答我——”
“不是,是找的装修公司啊!到底怎么了?”庄岩很是诧异,他觉得今天的佟苓像个外星球的陌生人。
“我认为你们家有监控探头——”
“什么?!你开什么玩笑。”
“你先听我说,今天我遇到一个黑衣男人,黑黑瘦瘦的,带个棒球帽,大概35、6岁,他不仅认识你,还说你欠了他的债。他还知道你们家的摆设,什么泰国象挂画、红唇镜子、大鱼缸,他都知道,他甚至还知道你收到过一封邮政快递!”
“天啊!他是谁啊?为什么要对你说这些?”庄岩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也想问你啊!他是谁?他把我当成你的女朋友了,来告诫我你不能交往——”佟苓小心翼翼地说着,生怕又触动了庄岩哪根脆弱的神经。这个男子自从被诬陷回家后,变得郁郁寡欢。
“什么?你说什么?!”佟苓注意到,庄岩的表情明显变了,有一丝恐惧滑过他的眼眸。
“庄岩,现在来不及考虑太多,我猜测这个黑衣男子肯定进过你的家,不然他不会这么清楚地知道你们家的摆设。如果你不认识他,那他就可能会以装修工、维修水电工、物业员的方式来过你的家。你再想想,最近家里有什么异样吗? 来过什么人吗?”
“当然有异样了,上次泰国象的鼻子被人朝下倒挂,我就怀疑家里有外人来过,当时你们还不相信,这次挂画直接移位,这个贼更是明目张胆了。”
“那,这个人进你的家究竟想干什么呢?就是为了移动你的画?”
“家里最近没有外人来过啊,就是上次聚会时,我找装修队修了下天花板上那块掉下来的条形镜子。”
“找谁修的?”
“还是装修我房子的那个装修队。”
“庄岩,我真的怀疑你们家有监控探头,对了,他还知道你收到过一封邮政快递——”
“天哪,我从没给外人说过啊,他怎么知道的?!”
“是啊,这个人对你家很熟悉,我觉得他就像一个偷窥的幽灵。”
“你是说,他就是潜入我家移动挂画的人?”
“这个结论下得为时过早,只能说他有重大嫌疑,问题是他为什么要潜入你的家?”
“不知道。”庄岩像个泄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沙发上。
“庄岩,打起精神来,我们在房间里先找一下吧,我觉得自己的判断应该没错。”
“找监控探头?!”
“对,没错。不过希望我判断错了。”佟苓的表情很坚毅。
此时夜已深了,那个客厅阳台外的米色落地窗帘已被拉上,不时的被风吹起,可是此时在两人看来,那划起的波浪线已经不再像钢琴的五线谱。
宝贝,对不起 第二十七章(2)
两人先从那个冒烟的宜家台灯查起,可是全部拆卸零散,也没有发现什么秘密。
床头柜、沙发下面、茶几腿、电话底盘、钧瓷肚、花束间,这些地方全部查了,没有任何发现。
“庄岩,我总觉得你们家天花板上那只魅惑的眼睛有问题,每次来你们家,总感觉有人偷窥似的。”
“你怀疑那上面藏着东西?”
“是啊,上次聚会镜子掉落时为什么会有彩色的碎金纸片飘落?你不觉得奇怪吗?”
“是奇怪啊,我去问了,人家回复说,肯定是放红唇照片时,有人恶作剧放上去的。”
“拿工具和凳子来,咱们上去看看。”此时的佟苓尤为的镇定,大概近期这一桩又一桩的事件也扰乱了她的正常生活,这个女人决心一搏。
凳子终于歪歪扭扭地摆好了,庄岩拿着工具爬了上去,他小心地拆掉镶嵌在镜子边缘的螺丝,这些螺丝全部在包裹的铜条里,佟苓一个个接过。
今天佟苓穿了一件蝙蝠衫毛衣,大概是嫌干活碍事,她干脆脱了毛衣,只穿了件白色的弹力衫在工作。
由于不能带电操作,庄岩关掉了负责厅内电源的空气开关,诺大的客厅顿时暗了下来,只有餐厅的大灯寂寞的亮着。
第一条镜子拆掉时,佟苓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在了茶几上;第二条镜子拆掉时,佟苓把它放在了沙发上;可是当第七条镜子拆下来时,已经没有地方搁了,庄岩说:你先放阳台上吧。
佟苓拿着镜子掀开窗帘走到阳台上,外面很黑,只有小区的路灯在孤零零地闪烁。对面楼上有无数个窗户闪着亮光,给人以家的温暖。佟苓突然想起来,有阵子没见到那个举着夜光仪的偷窥男了。那个跳动的红点,似乎也从庄岩家客厅消失了。
“佟苓,快来!”庄岩的声音像滑雪场的雪橇,只需一闪,就把佟苓拉了回来。
“这里面好像有东西,里面很黑,再帮我拿支手电。”佟苓应着,又找来一支手电递上去。
“看不到什么啊。”庄岩抛洒着郁闷。
佟苓的手有些酸了,因为她一直举着工具。
“什么也没有吗?”佟苓也泄气了,黑暗中,她觉得自己敏感过度了。
“是啊,没有什么啊。”庄岩大概也累了,在上面点着了一支烟,那个小红点一明一暗,只抽了一口,他又掐掉了。但是他下来时,从上面拿下来2包彩色的碎金纸片。
“那上面还有这个啊?”佟苓朝天花板上望着,那上面黑洞洞的,好似一个万丈的深渊。
庄岩再次踩着凳子爬了上去,“再看看。”
“太黑了。”庄岩让佟苓把厅内的空气开关推上,顿时,厅内的花瓣状大灯亮了起来,好似舞会开始前的华灯聚集,那一瞬间,璀璨万丈。
这时,扶着凳子的佟苓扭脸发现,风把窗帘吹起,一个跳动的红点又一次跃入庄岩家的客厅地板。
佟苓刚想喊“庄岩,我到阳台看看。”突然听见庄岩惊叫了一下,“我看到东西了——”
“啊!”佟苓的眼睛又折了回来,向上划去。
“这里面有许多激情照片,天啊!这就是陷害我的激情照片。”庄岩拿臂用力勾着,一张张激情照片像雪片一样坠落。
“真是气愤!让我下来。”庄岩由于生气,动作幅度巨大,凳子剧烈地摇晃了起来,结果步子迈的太大的他,一步踩空从凳子上掉了下来。下面的佟苓伸手去接,却被失去平衡的庄岩压在下面,两人跌落在地板上,紧紧的贴在一起。
此时的窗帘,被大风卷起,客厅的一幕被明亮的灯光暴露得一览无余。假如此时有一个狗仔队的长焦相机咔嚓一下,那么庄岩和佟苓肯定要费神解释这幅暧昧的画面。
庄岩的脸此时就贴在佟苓的前胸,他的一条腿还压在佟苓的肚子上,大概是他扭伤了腰,想抽身起,却没有成功,一只手,伏在自己的膝盖上不停地抚摸着。
“庄岩,你没事吧?”佟苓用力推着庄岩,想把他的腿移开,但没成功。
“哎呀,腿里有人工关节,你轻点。”庄岩鼓起了腮上的咬肌,终于从佟苓胸前把脸移开。
大概庄岩也想避免尴尬和误会,结果起的太快,踉跄的身体把客厅电视柜旁摆放的那个钧瓷瓶撞碎了,只听一声巨响,满地凌乱碎片。
“天啊!这究竟是怎么了。”佟苓终于从地上站起,望着这满地碎片,一脸忧郁。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臂肘处擦破了皮。
此时的沙发已被那些红唇镜子占满了,两人无力地瘫坐在玄关处的地板上。
“庄岩,你务必要去查清楚,谁给你补修的房子,这很重要。”
“当时来了3个人,现在我一点印象也没有了。”此时庄岩的心,杂草丛生。他觉得自从自己从香港回来后,荒唐事就一桩接着一桩。
“没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一个人。”佟苓的眼神笃定,坚毅,给了庄岩无尽的力量。
“我5年前买的这房子,当时还在香港工作,装修完后,一年才来这里一次。4个月前,我才回到翠城,当时也让装修公司粗粗整修了一番,可是这房子带给我的恐怖一件接着一件。”
“庄岩,你有仇人吗?”
庄岩看着佟苓,没有回答。
佟苓终于开着自己的车离开了,她觉得自己的疲惫仿佛千年的藤蔓,深深地扎根在每一寸肌肤的土壤里。
当拿钥匙打开门的一刹那,她想要一个尚海的拥抱。果然,这个男人热情的抱住了她,并把她抱上了床,水鸟被很暖和,她把头埋在尚海的臂弯里,像一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家。
“你的手臂怎么擦破了?”佟苓不去理会,任由这个声音不断地响起。
她此时的脑海里,闪出了无数个问题。“这个黑衣男人和庄岩到底是什么关系?是谁在庄岩家的天花板上藏了那些激情照片?又是谁潜入庄岩家移动了他的画?庄岩为什么不肯说他前女友的故事?他们之间到底怎么了?这个黑衣男子和他的前女友有什么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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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贝,对不起 第二十八章(1)
遥遥自从上次闯入庄岩家,让对方受到惊吓后,一直没再联系庄岩,她很想问问自己介绍的那份工作,他去了吗?可是佟苓告诉她,庄岩正在气急败坏地找一个潜入他家移动挂画的玫瑰金发的女人,就很生气。“怎么能怀疑上我呢?我是那种人吗?”
这个周末,遥遥哪里也没去,她不想再被陈安徽拉着出去喝酒了,酒精灼烧着胃的滋味实在难受,特别是醒酒后的落寞更无法用言语形容。
那个殷勤的男声再一次响起了:魔蝎,带你去跳伞,有兴趣吗?
“跳伞?”
“对啊,跳伞,在郊区的跳伞基地。”
就这样,遥遥又坐在了戴旭强那辆破旧的面包车上。
车上的遥遥很安静,好像没有了以前的喧闹。
“最近怎么了?好像不开心的样子。”
“没有。”
“肯定有,上次生病你来看我,我还没谢你呢,相信我呢,就告诉我,没准我能帮到你。”
“你帮不到我。”遥遥的语气中充满了落寞。
“干嘛这么说?我这人本事可大了。”戴旭强突然把手从方向盘上拿开,做了个健美的姿势,秀着阳刚的手臂。
“你能帮我赢回爱情吗?”
遥遥的话让戴旭强一阵哑言,他知道遥遥的心里想着另外一个男人。
尴尬在空气中流淌,望着窗外的暖阳,戴旭强的心里很凉,像秋后的麦场。
“刚才是逗你的,其实——是有人怀疑我,我很生气。”遥遥大概意识到了不妥,俏皮地转移了话题。
“哦,是吗——”戴旭强漫不经心的应着。
“讲个笑话给你听吧。”遥遥扭头望对方。
“好啊。”
“森林着火了,很多动物被困住了,需要有人去拨打120。乌龟说,让蛇去,它爬得快。蛇不去,说我没腿。它让蚂蚁去,说蚂蚁的腿最多。蚂蚁说,怎么能我去呢?是蜈蚣腿最多啊,应该让它去。结果大家一致通过让蜈蚣去,可是等了半天了,蜈蚣还没去。大家焦急地问原因,蜈蚣慢悠悠地回答:你们也得等我穿上鞋啊!”
“哈哈哈。”戴旭强被逗得大笑起来,他黝黑的脸庞因笑容的陪衬立刻生动了许多。
“笑了?可我笑不出来,其实——这就是我们的公司。”遥遥今天的心思似乎很重。
戴旭强扭脸看了看遥遥,没有说话。
“哦,我们到了。”车子开到了一片开阔的广场,终于在一束暖阳中停了下来。
广场上有三五成群的人吵闹欢笑着,那些色彩鲜艳的降落伞被一个个打开,点缀着绿盈盈的草地。偶尔有初学者和教练一起降落,耳边传来幸福的尖叫声,这里新奇的一切立刻吸引了遥遥。
“首先要学习基本动作,你把这些衣服先换上,手上的手链,耳朵上的耳环要全部摘掉,还有手表。”戴旭强像一个负责的教练,一字不落地交代着。
遥遥换上了一身红色的跳伞服,乍一看那紧身的效果有些像女版的超人。
两人先来到了一个充气垫子上学习跳伞的动作。这是一张15米乘15米的橡皮气垫,上面已经有2个学员在跟着教练学习,身下巨大的鼓风机已把人高高吹起,那些兴奋的学员尖叫着张开了手臂。
遥遥带着一副黄色的风镜,这是戴旭强特地为她挑选的,专业人士都知道,在天空中一定要选靓丽醒目的颜色。
“手臂张开,放平,身子不要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