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乔，你都不累吗？”
凌晔的车是商务车，司机开车，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楼兰和比尔坐在第二排，凌云栖抱着孩子坐在最后一排，本来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坐得挺累了，但是凌羿乔却仍然兴奋得不得了，看着窗外，指着那些她在法国看不到，或是不同的东西，叫得好大声。
“不累呀，我想一天就把中国都看个遍呢……”
“傻孩子，中国有多大，你知道吗？”
“有多大，我都要把它看个遍……”
“你一年都未必看得遍，不过你现在吵得我耳朵都要聋了……”
凌羿乔极其兴奋，让凌云栖实在无奈。
“呵呵，云栖，没关系的，小孩子嘛，总是会兴奋的，以后她在中国了，就总是会有机会各处去看的，等我退休了，便更有的是时间可以陪她去玩了……”
凌晔倒是很慈爱地扭头看着凌羿乔，小孩子的世界，快乐无敌，她的兴奋之情，也感染了他的情绪，而他想的显然也很远。
“凌晔，你说什么？你打算让羿乔在中国呆下去？云栖，怎么你没有跟我和比尔说呢？”
但是他的意思，却让楼兰和比尔大感意外，这几年来，凌晔让她们母女带着孩子在法国躲避，从来没有要让她们回来的意思，凌羿乔也成了他们生活当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再加上比尔是法国人，而她们也抱定可能要一辈子在那里生活下去的决心了，忽然之间，凌晔却又这样打算，他们当然会有凌羿乔会不在身边的担忧了……
“妈妈，比尔，这只是爸爸在打算的事情，我还没有那个打算呢，你们先在中国住一阵子……至于羿乔，能不能适应，要不要回来，还要看我的工作情况，现在我还不想回国，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凌晔的想法是他的，而凌云栖还没有打算那么多，她不过是暂时接受了凌晔给她安排的那个三房两厅的房子，让比尔他们来了可以住而已。
“哦……原来是这样呀，我就说嘛，这么大的事情，总要跟我和比尔商量一下才好嘛……”
楼兰和比尔放下了些心，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
到了凌云栖的家，凌晔要回去有事情离开了，他走了倒好，不用跟比尔大眼瞪小眼不自了，比尔很高兴，陪着凌羿乔在客厅里玩玩具，一点也不见旅途的劳累，而楼兰却执意帮凌云栖在厨房里忙乎。
“妈妈，你坐了那么久的飞机，该休息一会儿的，倒倒时差也好，不用帮我忙，我行的……”
凌云栖想要让楼兰休息休息，几个人吃的菜，她还是忙得过来的。
“不累，看到你，妈妈再多的疲惫都不见了，云栖，这房子很大呀，比以前咱们住的那个大多了，还是在G市这样的位置，小区又高档，要几百万吧？你说你爸爸买的？他一个月工资才几万块钱吧？不会是……谭家给买的房子吧？”
楼兰可不会像凌云栖那样，在中国的时候，还只是少女，主要任务就是上学，对各种东西的消费水平一无所知，现在到了这里，又是出差，住宾馆，别的事情过问的也少。
起码楼兰可是知道凌晔虽然贵为市长，但是真正的每月工资肯定不会比得上企业老总来得那样年薪百万千万的，当年跟她离婚的时候，给她和凌云栖住的那个小公寓，还是他们结婚的时候，凌晔还在G市水务集团任工程师给分的福利房，她怎么以为凌晔动辙就能拿出几百万给自己的女儿买套房子不眨眼？
就是他这些年存下的工资，也没有这么多吧？
更何况家里还有宁碧玉那个只会花钱不会挣钱的女人呢？
她当然会怀疑这房子的来源了。
“妈妈，爸爸说不是谭家给买的，也不是他非法收受的，也许是政府给他分配的住房呢？”
凌云栖当然也有过怀疑，不过他爸爸，她还是很了解的，虽然爱面子，要风光，但不会做违法的事情的，起码在她妈妈和他没离婚前，他从来就没收过贿赂一类的非法收入。
“分配住房？可是……政府要分配住房，也要有原则的，他现在住的那套房子不是还很好吗？为什么又要分房子？”
楼兰还是有些怀疑。
“妈妈，我也不知道了，再说……我们又没要真的住这里一辈子，只是暂时住一段时间，在这里总比住旅馆好吧？G市的旅馆都那么贵，就是一星级的，住着不舒服，还要一天五百多块钱，你的退养工资，比尔的法国小本生意，还有我的工资，哪能够负担得起呀……”
凌云栖可没想真的就要了凌晔给她的这套房子理所当然，但是楼兰他们在这里，需要房子住，总是不争的事实。
“嗯，算我想多了吧……对了，那个……谭一飞还有缠着你吗？”
楼兰想了想，也许她真的多虑了，以她对凌晔的了解，他那个人，还不至于糊涂到要犯罪的地步，她追究她前夫给他们的女儿住的房子怎么来的干什么呢？
她更该关心的，是自己宝贝女儿的未来好不？
“唔……妈妈，没有的，我……我有男朋友了，是不会答应谭一飞的……”
凌云栖没好意思将凌晔跟她商量的那件宁碧玉和凌雨樨原本打算的龌龊的事情告诉她妈妈，反正都过去了，凌晔不再提，她也不想说出来，让楼兰再跟凌晔大发雷霆了，却有些红着脸地将她有男朋友的事情说给了楼兰听。
106 他想她
“男……朋友？真的吗？云栖，你怎么没有跟妈妈说……快告诉妈妈，什么时候的事情？是中国人还是法国人？”
她说她有男朋友了，楼兰当然是最高兴的了，不过凌云栖事先一点也没有跟她讲，她还是有些责怪她的。
“妈妈，是……中法混血男人了，我们……才刚刚开始，你不要问了啦……”
凌云栖顿时在她妈妈的追问下，脸红至耳根。
“你很喜欢了？混血男人？那……他知道你有羿乔的事情吗？在意吗？”
一看她那样子，楼兰便立马可以肯定凌云栖真的恋爱了，但是她还是最担心她有孩子的事情。
“哦……还没有说呢，我说了，才刚刚开始了，了解的还少……”
凌云栖道，有些闪烁其辞，毕竟，她和端木辰在一起，的确是什么都没有确定下来，她没有勇气告诉他凌羿乔的事情，而他……显然也对她总有那么些若即若离的感觉。
“云栖，那就要多了解呀……别陷得太深了，再让他知道羿乔的事情，他如果介意，那你要怎么办？”
楼兰马上又兴奋地转为了担忧。
“妈妈……我不想跟你说了……”
“云栖……”
凌云栖无奈地想要止住话头，而这时，她的电话却响了起来，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让她一怔，但是她立马便决定走出厨房去接电话，正好可以不让她妈妈再罗索。
“妈妈，别问了，我要接个电话……”
“喂……你好，哪位？”
她拿起电话，去外面的露台接听，楼兰也只好闭了嘴。
“云栖，是我，想你了……”
电话中是个有些熟悉的男人声音，让凌云栖一怔，竟然像是端木辰的声音，只是鼻音很重，让她有些无法确定就是他。
他那天的语言留言之后，整整7天的时间，连个电话都没有，他那个电话又关机，她甚至怀疑他不再理她了呢，怎么他还有这样一个号码？
她都不知道，所以真的不确定这个声音就是他的。
“端木辰？”
“是我……”
“可……你怎么……又换号码了……”
“没有换，那个号码是商务用的，这个电话是我的私人专线，只有夜才知道……”
“哦……”
那是说……她还算是跟端木夜一样跟他关系特别的人了？
凌云栖一时地沉默，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问他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端木辰……有给她这样的特权吗？
“云栖，在哪里？我在你住的酒店外面等你呢？怎么你还没有回来？”
她不说话，端木辰有些急了，喑哑着嗓音，鼻息很重，低沉地道。
“呜……你在G市？”
她一怔，没想到他竟然回来了，还等在她所住的酒店门口，这让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落，他什么意思，觉得她真的是他的情人吗？
他不需要她的时候，她不能够烦他，他想要找她了，便要见到她？
“是的，刚刚下飞机，云栖，我想你了……”
他语气中带着疲惫和浓浓的深重鼻音，显然他有些不舒服，而那样温柔的一句“我想你了”让凌云栖一时的怒气，又不得不打住。
她竟然没出息地心疼起这个男人是不是身体不适，而刚刚下飞机会不会很累？
“那个……我现在在我爸爸家，不在酒店，你……怎么了，感冒了吗？”
“有一点……受了点风寒，云栖，你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我……那个……家里有客人，我可能不回去了，你怎么不回家呢？”
凌云栖看了看客厅里的那几个人，虽然心不受控制地想要去看看端木辰怎么样了，可是……她也不能够立马丢下身边的这几个最亲的人不管不顾吧？
“我……我……罗伯特的女儿来了，还带着个法国女人，那个法国女人是罗伯特想塞给我的未婚妻，我妈妈正在帮她们找我，我不想跟那个洋妞见着面，所以我不想回家，云栖，我只想要见你，你晚点回来吗？我想你了，只想抱着你……”
端木辰迟疑了一下，带着些跟她撒娇乞怜的语气，让凌云栖一怔，原来他的异母妹妹还有罗伯特嘱意的儿媳妇人选也来了，他不想见她们，而只想和她在一起？
竟然是这样！
她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再多的怒气都敌不过心中对他的疼惜。
“我……我现在真的走不开，这样好吗？我跟客房部说一下，让你进我房间等我，还有……我的床头柜的抽屉里，有感冒药，你吃一片，不要发烧了，晚点……我去找你呀……”
凌云栖真的心疼他了，为着他现在躲避父母嘱意的未婚妻人选，却只想要和她在一起的感动，也因为他明显的身体可能不舒服，可她现在走不开，只能够等晚一点再找个借口出去了。
“好，云栖，我等你，多晚都等……”
端木辰终于有了些兴奋的神色，然后便如呢喃一般地在电话中道，让凌云栖一时地恍然如梦。
*
“妈妈，你们先休息，我……有点事情要去处理一下……”
吃过了饭，凌羿乔终于耐不住困睡下了，而楼兰和比尔显然也挺疲倦了，凌云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她的心一直在惦记着端木辰，这会儿，实在是忍不住要去看他了。
“云栖，这么晚了，怎么还要出去？是……约会吗？”
楼兰还是很关心她的，尤其在她承认有男朋友之后，她看了看表，都这么晚了。
“嗯……他感冒了，我去看看他……”
凌云栖并不想多说端木辰的事情，但是既然楼兰猜到了她要去约会，她倒是索性承认了。
“那……是不是晚上不回来了？”
她又问，当然了，时间都这么晚了，凌云栖要出去，那可想而知，再回来的可能性不大。
“嗯……”
“好吧……那你去吧……还有呀……做那种事情要带保护呀……”
楼兰没再说什么，毕竟女儿都这把年纪了，她是真的希望她认真地恋爱结婚，当然不会阻拦她要去约会，只是她觉得自己的女儿那方面的经验肯定跟第一次恋爱有男人一样，定然很有限，所以还是想到了要提醒她一下。
“妈妈，我知道的，你不要再说了……”
凌云栖脸自然红了个透，拿起包，便出了门，哪里还敢再跟她妈妈多说一句话呀？
“这个傻丫头，还这么单纯，不会真的因为恋爱再伤一次心吧？”
楼兰看着凌云栖的背影，还是有些不赞同地摇了摇头。
*
凌云栖打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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