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道风云20年前传黑道悲情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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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道风云20年前传黑道悲情1-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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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鸽子”又回到了主人的身边,带着“战利品”回来的。

    这种诈骗方式在当今看来一点儿都不高明,甚至有点弱智,谁要是现在这么操作肯定脑子有问题。但是在20多年前,这样的诈骗却大行其道。

    为什么啊?因为刚刚经历了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国人们都太单纯,对这样已经在中国绝迹了几十年的骗术没有丝毫的防备。这些淳朴的农民刚刚分到了点儿地,手里刚刚有了俩闲钱,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呢,哪儿想到就这么两年就冒出这么多牛鬼蛇神来。

    其实牛鬼蛇神们也是始终在探索诈骗之路,在其后的二十几年里不断更新自己的技术手段,老百姓的防范意识也是越来越强。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是不断有人在受骗。可能有人会问难道放鸽子结婚时不需要登记户口薄吗?可能还真不用,比如二狗在农村的亲戚在八十年代经常十几岁才上户口,可见当时农村对户口的管理有多松,随便一句“户口薄找不到了,等补完再领证。”可能就糊弄过去了。

    话说回来,“放鸽子”这活儿,不是谁都能干的。只要是诈骗,就存在被拆穿的风险,而且“放鸽子”放出去的是个人,是个女人。如果没点儿保障,这失手的鸽子下场会怎样可想而知。所以,“放鸽子”这一行为的背后,必定有个流氓团伙在撑腰。

    东霸天就是我市当年的“鸽子王”,当时东霸天整个团伙每天都在吃香的、喝辣的,靠的就是“放鸽子”和“仙人跳”。当然现在的江湖大哥早就不屑于去干这样的事儿了,都去搞工程开矿了,可当年东霸天干这个可是相当领先潮流的。

    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鸽子王东霸天放出的一个鸽子。当时东霸天手下至少有五个鸽子,这个鸽子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她不但长得最漂亮最精明,而且还是东霸天最亲信的手下哼哈二将其中之一的亲妹妹。当时东霸天手下直接的兄弟至少有20多个,但是这些靠东霸天吃饭的小兄弟绝大多数见到东霸天都不敢大声说话,因为东霸天显然是个精神多少有些分裂的人,比较暴戾。

    能跟东霸天说上话而且能被东霸天当朋友看的,就俩人,一个绰号叫胡司令,另一个就是这鸽子的亲哥哥。

    据刘海柱说,鸽子的哥哥姓陈,纯粹的莽汉一名,是东霸天手中的一杆枪,有啥硬骨头都会让他去啃。说这姓陈的又多莽撞呢?刘海柱也举了个例子:这姓陈的跟人吵架从来没吵到过第三句,也就是你一句然后我一句直接就动手了,要么就是我一句然后你还一句就动手了。而且,这莽汉打架有个最大的特点,那就是无论是挑衅还是真动手,他的第一招肯定都是伸手就掐人家脖子!

    “掐脖子”肯定不是武术中的某个招式,即使在街头斗殴也不怎么实用,可这莽汉就爱用。为什么呢?因为掐人家脖子是对敌人的蔑视,是展现自己的强大。眼睛一瞪牙一咬,单手掐住人家脖子,这是一种什么气势?!磅礴啊!何等的磅礴!!气吞万里如虎!封狼居胥!

    二狗掐指一算,过去三十年中,二狗所知道的爱掐人家脖子而且总能掐成功的就俩:一个是他,另一个就是李玮峰。这莽汉居然有我们国足队长李玮峰才有的大气磅礴!要知道,李玮峰从李金羽的脖子掐到德国人的脖子,再从德国人的脖子掐到日本人的脖子,这三个脖子足足用了三、四年才掐完,可这陈姓莽汉有时候一天就能掐三个人的脖子!当然了,他掐脖子在造诣上还是不能跟李玮峰比,因为李队长不但掐出了中国而且还掐出去了艺术,比如李队长翘起兰花指用中指和大拇指轻轻掐住李金羽咽喉和满面春风一脸微笑去掐了日本队长铃木启泰的脖子的这两个镜头,可能在这陈姓莽汉的掐脖子生涯中从没出现过。这种举重若轻的风度不是谁想能学就学到的,必须得当上国足队长才差不多。这陈姓莽汉能达到的境界就一个字:“虎”。

    以下为了方便起见,就把这陈姓莽汉称之为陈大光,把他的妹妹称之为陈白鸽。据说陈大光和东霸天两个人从小住隔壁,而且俩人家庭成分完全相同,都是知识分子家庭。不同的是落实政策以后,东霸天的父母恢复了工作,而陈大光的父母则早已离开了人世。按理说,陈大光和陈白鸽也都应该安排工作,可是他俩的父母去世太早,这兄妹俩都是过于劣迹斑斑,不可能有单位接收,所以,这哥俩儿继续跟着东霸天混。

    在出事儿之前,东霸天也说:“现在咱又不缺姑娘,你别让你妹妹去干这事儿了。”

    “我也总说她,可她非说要多赚几年钱。”

    “听我的,最后一次吧!”

    “行啊,最后一次!”

    好像有个自然规律,那就是啥事儿基本都出在最后一次上,陈白鸽也没逃过这定律。看来人要是做什么事儿想收手,一定要立马就收,千万不能抱有“最后一次”的侥幸心理。

    大家都说,这陈白鸽不但长得水灵秀气、举止得体,怎么看怎么像是大家闺秀,说她是职业骗子谁信啊。当然陈白鸽本来就是大家闺秀,只是这大家闺秀在前些年的浩劫中变了质。

    当然了,如果说这陈白鸽不是那么的乖巧讨人喜欢,她的成功率也不会那么高,近似于100%,不但屡屡得手从没失手,而且别的鸽子都是只能钓到一般的富户,这陈白鸽动辄就钓到村长儿子,厉害不?而且这陈白鸽在干活儿的时候是鸽子,平时就是这群兄弟们的公共汽车,她好像是很enjoy这样的生活,这总没人逼她吧?

    她这次失手纯属大意,也可能因为是最后一次狂欢,她不但想顺走这家人家的东西,还想把她“老公公”的哥哥家里的东西也一起带了,结果,被抓了个现行。她和接她回巢的两个,被留了下来。所谓自然村这东西,一般一个村子就两、三个姓,互相之间都是亲戚。

    两个男人还好,顶多就是挨揍。可陈白鸽被轮了,美丽有罪。有人说是五个人轮的,有人说是十二个人轮的。究竟是多少人轮的好像没什么太大关系,总之,陈白鸽被轮到大出血。

    不可否认的是,20多年前,国人的法制意识极其淡薄,尤其是在农村,更是蔑视法律。他们认为只要遇上了骗子,无论怎么收拾,都是理所当然。

    腊月二十三出的事儿,腊月二十六东霸天知道的。陈白鸽回来时,毫发无损,但是棉裤的上半截,全是血。看着从小玩到大的邻家小妹陈白鸽,东霸天摘下了自己手腕上的那块“上海”牌手表,递到了陈白鸽的手里。陈白鸽一直想要这块手表,东霸天从小会哄陈白鸽。

    手表掉在了地上,表蒙子摔掉了,陈白鸽跪坐在床上小声抽泣,不说话。这次,东霸天没能哄好陈白鸽。

    陈大光也没说话,他在看东霸天,这莽汉就听东霸天的,他相信东霸天能给他妹妹报仇。这信任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这是多少年来累积的。跟着东霸天这么多年,没少为东霸天做事,但东霸天也确实没让他吃过亏。

    “血债,要用血来偿。”东霸天说得轻轻松松。

    要是不熟悉东霸天的人,听到他这句话肯定没有任何感觉,甚至以为东霸天在敷衍陈家哥俩。

    但是,只要是熟悉东霸天的人,都会知道东霸天刚才那七个字的份量,听到那七个字都会毛骨悚然。因为,东霸天上次说出这七个字的时候,是他弟弟被房二拍成了脑震荡的时候。如果不是房二和李灿然命大,那天晚上,或许两条命就没了。

    东霸天一招手,一屋子的兄弟全跟着出去了。“你留下,陪你妹妹。”东霸天偏偏留下了最不愿意留下陈大光。

    黄昏,距离市区六十公里的一个汽车、电都不通的村子西头的一个小学的院里,出现了一群“城市人”,人不多,十几个。寒风嗖嗖的,针似的刺到每个人都脸上,围脖上都是冰茬。这十几个人围着一个帽子、围巾、围脖都没戴的人,耐心的听他说话。

    这个人当然就是东霸天。

    “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东霸天继续念叨着毛主席语录。

    “什么意思啊?”别人可不像东霸天那样有文化。

    “绑了他们家几个娘们儿回去,该怎么着怎么着。别跟整个村子的人开战,真搞大了,民兵出来拿枪给咱们都突突了。”东霸天就是脑子清楚。

    “不揍他们啊?”胡司令纳闷。

    东霸天悠悠的叹了口气:“揍?揍能让男人痛苦吗?”

    “那怎么才能?“

    “你就听我的吧。”东霸天有点不耐烦了。

    “那他们家里有男人呢?”

    “一起绑来。胡司令,去吧!记着,偷摸的,别惊动太多人。”

    “好!”

    在胡司令面前,东霸天就是个元帅。一声令下,胡司令带着人颠颠的就去了。

    寒风中的东霸天看着胡司令等人的背影,诗兴大发:“六月天兵征腐恶,万丈长缨要把鲲鹏缚。”

    东霸天朗诵玩又觉得不太对,现在天这么冷,似乎“六月天兵”不是很应景。不过还好,他把毛主席诗词倒背如流,又来了句:“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这下应景了。

    朗诵完,东霸天不再说话了,绰着手在小学的院里溜达。他恨一个人,他让这个人冷。但他也总是想让自己冷,看来,他恨自己。一张俊脸冻得通红,哈气呼到衣服领子上全是冰茬子,可偏偏他穿的最少。要是再穿得少点儿,估计离冻死不远了。

    天越来越黑,风越来越大,派出去的兄弟们却迟迟不回。孤零零的溜达在小学的院里的东霸天却一点儿都急。他对胡司令有信心,因为绑人这活儿永远是胡司令最熟悉,没失过手。

    踱着小方步的东霸天还掏出了收音机,这收音机是他妈妈平反以后给他买的,也是他的最爱,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别看他一出手就把手表给了陈白鸽,可他这收音机是说什么都不送人的,这是他命根子。最近他爱听这个《隋唐演义》,他就是张浩然口中所说的成天没正事儿的人。

    正当东霸天津津有味的听着评书时,胡司令和十多个兄弟推着一老一少两个女人跌跌撞撞的冲进来校门。

    “何事惊慌?”东霸天停住脚步问。他听评书刚听到了这么一句。

    “追上来了,他们追上来了。”胡司令神情很是狼狈。

    “不必惊慌,把斧子架她俩脖子上。”东霸天不急不忙摁掉了小收音机,站在了胡司令等人的前面。

    看到了东霸天,胡司令果然不太慌了,用现在的广告词说就是:心里那个踏实。东霸天这人确实让人觉得心里踏实。

    果然是追上来了,几个村民拿着镐把和镰刀,已经冲到了小学门口,但是人不是很多。由于没电,那时候农民休息得都早,都是天黑就躺下,虽然才6、7点钟,但这个时候多数人都进被窝了。所以,也就是追来了这么有数的几个。

    “把我姐放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拎着镐把喊。

    “放人?呵呵,那是不可能的。”站在最前面的东霸天神定气闲,手里还提溜着小收音机。

    这几个村民看到东霸天如此淡然,也是一愣:这东霸天怎么看都不像是劫匪,倒像是个书生。

    “你们要干啥?”领头的小伙子问。

    “干啥?!你们不知道你们干啥了吗?”

    “操,不就是玩了个女骗子吗?咋了!”

    “那是我妹妹。”

    “那你们抓我姐干啥?!”

    “你对我妹妹干啥了,我就对你姐干啥!”

    “你们敢!”这小伙儿作势要抡镐。

    “你动我就剁了她!”东霸天最擅长绑架人质了。

    “你们敢!”这小伙儿嘴挺硬,但是镐头就是不敢抡。

    “大年三十以前,给我拿一千块钱来,这俩娘们儿我保证没事儿。”

    “凭啥!”

    “凭你们玩儿了我妹妹。”

    “三儿,去报官!”这小伙子转头说。

    “哈哈哈哈,报官?你们知道你们犯的是什么罪吗?轮奸罪!你们报了官,就这罪,七年起!”

    “……”领头的小伙愣了,不敢动了。

    “给一千,我保证这俩娘们儿一根寒毛都不会少。给五百,我动一个。要是你们一分不给,我让她们全拉拉胯。”拉拉胯是标准的东北话,意思就是胯骨都掉了,走路都走不好。

    “……”

    “我叫东霸天,市里的,钱弄好,市区东边五金百货门市找我,一找就找到。”

    “……”

    追来的几个小伙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啥好。他们哪见到过这么霸道的人啊!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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