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无邪睁着昨晚没有睡好而变得血红的双眼,望着玉爱爱同样没有睡好的脸。苦笑一声,低喃,“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还算是正常人的生活吗?”他承认,他确实是生活白痴,除了会张嘴吃饭外,其他的完全是处于低能儿状态。他原以为,爱爱对于他,只是女友兼管家婆的角色,好方便照顾他的生活起居。就算没有她,他也可以请个管家或是佣人,不会令自己的生活变得一团糟。但,事实上,没了爱爱,在外人眼中,他既没有饿着肚子,也没有弄得一身狼狈。可是,只有他自己清楚,没了爱爱的日子,他过的是多么的凄惨。
不再有人在他晚归时还能在屋子里点亮一盏灯,让他感觉自己花钱买来的屋子不再是住宅,而是没有人情味的宾馆。
不再有人替他准备可口的夜宵,管家做的虽然也不错,却没有她的丰富多样又营养,又助于消化。
不再有人替他收拾衣物,他每天早上起来找个衣服穿都会手忙脚乱好一阵子。虽然有菲佣帮忙,却不再像她那样能温柔地替他打领带……她以前对他真的太好了,以至于他连领带都打不好,让季云他们笑死了。
一鸣等人全都幸灾乐祸地骂他活该,等失去才知道爱爱的好。向以宁那女人更是恶毒到不行,明着痛骂爱爱啥事都大包大揽多管闲事,暗地里却贬他不识好歹,没有珍惜她对他的好。
现在,他是真的知道错了,可为什么爱爱不再给他机会呢?
忧伤的眸子望着她,“爱爱,你真的决定和金炎堂过一辈子?”
玉爱爱迟疑了下,点头,“是的。对不起,无邪。”
尽管已经做好失去她的准备,但从她嘴里听到这样的话,仍是如万箭穿心般的难受。
“对不起,无邪。你对我的心意,我只能辜负了。我已经嫁给阿堂了。都已经去民政局登记了。所以——在法律上,我已经是金炎堂的妻子了。”
昨晚从金父口中得知金炎堂已经和爱爱登记结婚,段无邪还不大相信,今天从玉爱爱嘴里听到这个千真万确的事实后,只觉心脏处有钻心的疼痛。
“爱爱,咱们以前的感情,你真的全都放弃?”段无邪仍是不大相信,以爱爱随遇而安的性子居然会舍掉他而改嫁他人。他真的无法接受,爱爱在他心目中,一直都是煮熟的鸭子,而煮熟的鸭子,怎么也会飞走呢,他想不通啊,也无法理解。
玉爱爱叹口气,“无邪,不要再纠缠于过去了,好么?人是会变的,感情也是一样。”
段无邪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盯着她,他知道他已经出局了,他现在真的很想仿照乔一鸣那种冷酷极端的做法——就算得不得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但,他做不到……
“做不到?那我还能说什么。”一鸣讥笑一声,斯文的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冷酷,“我给你的办法就是把爱爱绑到身边,死也不放手。”他弹了弹手上的烟灰,笑的优雅至极,“凭龙门的势力,真要把她禁锢在身边,是轻而易举的。”
他是一百个一千个都想这样,可是,他怕爱爱会更加恨他,他无法承受她对他的恨。
“既然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了。”一鸣爱莫能助地耸耸肩,最后又向他出个主意,“那就把那个男人给杀了。”他做了个“杀脖子”的动作,挑了挑眉:“神不知鬼不觉的。”
他当时就睁大眼,不可置信地瞪着他,“那样爱爱会很伤心的。”
一鸣嗤笑一声,“那样你就可以趁虚而入啊,笨蛋。”
他心里一动,一鸣说的也有道理——非常有道理,身为龙门紫龙首领,他骨子里也会有邪恶的一面,其实他早就想这么做了,只是,只是……
抬头,他望着爱爱,声音变得冷酷,“你当真这么爱金炎堂?”
玉爱爱望着他,轻且坚定滴点头,“是的,我爱他。”
心脏紧紧缩紧,咬牙,又问:“有多爱,死去活来?没有他就会活不下去么?”
玉爱爱皱眉,“那倒不至于,但我是真的爱他。我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想起与金炎堂相(奇)处时他的无赖,他偶尔露出的(书)小孩子脾气,唇边扬起一(网)抹浅笑,“他对我很好。和他在一起,我不必刻意包装自己,也不必隐藏自己的缺点。如果这仍是无法令你释怀的话,那我只能说,金炎堂,不光是看中他本人,我还看中他的家庭。”她望着他,浅浅一笑,“无邪,你知道吗?你和阿堂的条件都非常好,但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肯定会偏向阿堂。”
“为什么?”
“因为,阿堂的家人很支持我,从来没有嫌弃过我。这也是令我嫁给他的主要原因之一。”
段无邪神色晦暗下来,她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心里堵得难受。
最后,他咬牙再问了一句:“如果,我是说如果,金炎堂死了,或是不要你了,你还有可能回到我身边么?”
那天,得知爱爱接受了金炎堂。他万念俱灰之下回到香港,借酒浇愁,一鸣知道后,向他支了许多法子,但都被他否决了,最后,一鸣又想了个折衷的办法,“我知道你心软,不忍伤害他人。那你就先让金炎堂消失一阵子,或是用他最重要的东西威胁他,让他远离爱爱,不就结了?”
在一鸣提出的所有办法中,他最能接受的就是这个了。
是的,只要金炎堂消失一阵子,或是拿他最重要的东西威胁他,让他滚离爱爱远远的,爱爱有伤心失望之下肯定会选择趁虚而入的自己。
他是这么想的,这次来深圳,也是准备这么做的。
玉爱爱先是迷惑,然后是睁大眼,愤怒地质问:“你要对阿堂做什么?”
段无邪没有说话,只是想看她的反应。
玉爱爱很清楚段家表面是企业巨头,但还有另一层身份,那就是亚洲最大黑道组织的首领之一。只要他在暗中动下手脚,她和金炎堂是绝对逃不过的。
她以前怎么没有想过这点呢,此刻见无邪脸上闪过的杀气,不免心慌了,“无邪,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如果你真想对阿堂来阴的,我绝不会原谅你。”
“我又没说要把他怎样,看你担心成这样。”段无邪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真的不再爱他了,处处维护着金炎堂,激出了他骨子里隐藏的邪恶因子,他冲她冰冷一笑,“爱爱,你可要仔细想清楚,是嫁给他,还是嫁给我。”
玉爱爱紧紧盯着他,忽然摇头,“无邪,请不要这样好吗?做不成夫妻,我们还可以做朋友。请不要让我对你的仅有好感都消失掉,好吗?”
段无邪不说话。
玉爱爱恳求地望着他,“虽然你的花心重重伤害了我,但我并不恨你。在我心目中,虽然你毛病多多,但不失为一个正直而善良的人。请不要为了我而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好么?我并不值得你铤而走险的。”
段无邪咬牙,心里挣扎着,“值不值得,我心里有数。”她值得的,没有她的日子,他只觉度日如年,做什么都没劲,她以前对他来说是温吞软弱的性子现在他才发觉那是好脾气好个性。
她看似平凡,实则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她不属于极品女人,也不属于聪明女人,更不属于优秀女人,但她就是有种让人想娶回家的欲望。娶妻娶贤,优秀女人当事业伙伴,极品女人当朋友,聪明女人当知己,而平凡的女人,才适合当老婆,他以前怎么就不清楚这一点呢?
玉爱爱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又说:“我不值得的。无邪,请你想清楚,我真的不值得你那样。”
段无邪不说话,他心里矛盾极了,他想不顾一切,可又怕她怨怼他,他想放手,却又放不下。
老天,谁来给他出个主意?
第八十三章
“无邪,你别这样好不好?”玉爱爱哀伤地望着他,眼里有恳求,“你这是何苦。就算你真的把我逼回到你身边,又有什么意思呢?你认为,我们还可能回到从前么?”
是不可能。可是,没有试过又怎么知道呢?一鸣当初不也是这么做的么?向以宁那泼妇以前恨他恨得要死,一天不收拾就上梁揭瓦的顽劣分子,现在不也被收拾的服服帖帖么?
段无邪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爱爱有着随遇而安的性子,脾气好的没话说,如果他动点手段,相信她就算恨他也不会恨太久时间。向以宁那泼妇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说起向以宁,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先探探一鸣的口风再作打算。
心中有了这个打算,段无邪也不想再废话,冲爱爱笑了笑:“让我再想想。如果我想通了,就对你彻底放手。如果想不通……”
“那就怎样?”玉爱爱紧张地望着他。
他邪邪一笑,耸耸肩“那就等着做我的新娘吧。”
“无邪……”玉爱爱又气又惊,“我已经和阿堂结婚了。”
“那又怎样?结婚了同样可以离婚的呀。”段无邪起身,风度翩翩地冲她鞠躬,冲她露出雪白牙齿,“亲爱的爱爱,我想你应该值得我不折手段。”
玉爱爱被弄的六神无主,不知该如何反应,更不知该如何劝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自己眼前。
怎么办,怎么办?无邪是说到做到的性子,如果真的激出他骨子里的野蛮,那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不敢告诉金炎堂无邪与她的谈话内容,玉爱爱打电话给远在香港的冬儿,冬儿一向聪明,又有智慧,相信请她拿主意应该会有收获的。
冬儿沉吟半晌,才道:“如果无邪真要那么做?谁也阻止不了他。唯今之计,只能劝他放手了。”她也没料到无邪固执起来会如此的让人头疼。
“我也劝了他啊,把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可是他就是不肯罢手,我该怎么办啊,冬儿,拜托你了,一定要替我拿个主意。”玉爱爱急的团团转。
冬儿叹气,“我和无邪也不是很熟,估计他不会买我的面子。不过,请乔先生他们出面,应该会有收获的。”
玉爱爱眼睛一亮,对啊,她怎么没想到呢,但下一刻又垂下肩膀,“我和他们又不是很熟,他们会帮我吗?”说不定还在背后推波助澜呢。
冬儿笑了笑,“你笨啊,难道就不知道曲线救国吗?”
“曲线救国?”那是什么玩意?
“傻瓜,乔一鸣不会听你的,但他铁定会听他老婆的。关季云说不定也不会帮你,但他老婆能命令他啊。”
玉爱爱双眼陡亮,恍然大悟,喜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以宁和我最是谈得来了。还有诗捷,虽说不经常见面,但相信她应该也能帮我说几句话的。冬儿,你太厉害了,太有才了。”
冬儿笑了起来,“你也别太担心,以我对无邪的了解,相信他也没有做坏人的资质。或许,他只是故意气你而已。”
有这个可能么?玉爱爱将信将疑,但不管如何,心里的担忧稍微降低了点。
又与冬儿聊了下,感觉又看到了点希望,玉爱爱又马上打电话给向以宁求救,请她帮忙支个招。
禽兽,流氓。
第八十四章
此刻的向以宁,正在火大,并且火大到没地方发。明知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又响,仍是不愿接,她一定要先把眼前这可恶的家伙狠狠收拾了才甘心。
惹她生气的是段无邪,但生气的源头却是乔一鸣。
这该死的杀千刀的王八蛋乔一鸣,衣冠禽兽的家伙,当初她之所以同意嫁给他,可是念在他暗恋她数年的份上才委屈自己的。现在他倒好,居然对外人说她是被他用权势抢到手的。奶奶的,他想当恶霸流氓,就让他当去,当真正的禽兽她也不反对,但把她当作屈服地恶势力的可怜虫可就犯了她的大忌啦。
在向以宁的认知中,她和乔一鸣能走到今天,从仇人发展为夫妻,一是禽兽遇到恶女,发生了那么点化学变化,二是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他乔一鸣衣冠禽兽败类中的败类,能娶到她让她点头下嫁可是他施了百方奸计才得逞的,当然,她不否认,她之所以同意嫁给他,也是有那么点点心动的,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看在他对她一往情深的份上,不然,凭他那种性格,哪个女人敢嫁?三世他为了得到她使尽了手段,波及到无辜旁人,为了拯救无辜之人,她才委屈自己嫁给他的。四是看在他对她儿子还不错的份上。怎么现在又变成了她是姓乔的王八蛋用黑恶势力屈服的可怜虫?
奶奶的,她向以宁可是有志气有骨气的人,怎么可能屈服于黑恶势力,想当初乔一鸣王八蛋用冰毒、用辣椒水、用春药折磨她都没能让她屈服求饶,最后才改成用糖衣炮弹、用金钱、用珠宝她都没有低过头,凭什么说她是被乔一鸣用强才娶到手的。
是哪个王八蛋说的?她要揍得他满地找牙。
段无邪咽了咽口水,有些惊惧地看着向以宁。此刻的她,正咬牙切齿、气急败坏地瞪着自己,手上拿着高尔夫球棒,正杀气腾腾地朝他奔来。
他原以为她只是做做样子,不敢真下手的。
但——高尔夫球棒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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