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劼从纸盒里抽了张纸巾,替罗群擦了擦脸上的泪:“钱的事情你不用慌,我这不带过来了吗?罗黎做了手术就会好的。”将口袋里早已准备好的银行卡掏出给罗群。
罗群哭得更凶,整个人靠进李劼的怀里:“李哥,我该怎么感谢你?你对我们兄弟的好我们一辈子都记得。”
李劼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傻瓜,我让你记着干什么,你们以后好好过就是。〃
罗群含泪点点头:“李哥,你真是那天上的活菩萨。”
眼前的这一幕,正好被尾随而来的关昊唯看了个明确。他听不见他们讲什么,却能清楚的看到李劼给了那个男人一张卡、还为那个男人试眼泪,以及将他温柔的搂进怀里,还拍他的背……关昊唯怒发冲冠,冲进咖啡馆将罗群和李劼狠狠地分开。
“昊唯?你怎么会在这里。”李劼很惊讶。
关昊唯死死的瞪着李劼“你就是为了这么个东西要离开的是不是?”
李劼不知道关昊唯说些什么,只是本能的摇了摇头。
冷笑,狠狠的刷了李劼一个耳光。“贱人,你将钱给他,抱他,给他檫眼泪我在外面都看得一清二楚,你还狡辩。”关昊唯的声音很大,咖啡馆的人都停下望向这里。“难怪昨天拒绝了我,是不是这个男人已经让你爽过啦?”
响亮的耳光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早已吓呆了的罗群拉回了现实,见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狠狠的打了李劼,忙冲上去将李劼拦在身后,瞪向关昊唯“你凭什么打人?”
见那个小子竟然敢为李劼出头,关昊唯火气更大,不由分说一拳就要朝罗群砸去。
李劼知道不好,从关昊唯狠狠的将它抱住“不要,昊唯不要!”
关昊唯死命的挣扎,连带着李劼的身体左摇右晃,一下撞到茶几,一下碰到沙发……疼得直冒冷汗,对罗群叫“快走……你快走。”
罗群见李劼抱住激动的关昊唯,又想着医院里正等着钱动手术的弟弟,咬牙,看了眼李劼向外跑去。
见罗群跑远,李劼将关昊唯放开,事实上他也脱了力气。他重重地坐在在沙发上,试图稳定下呼吸。关昊唯见保安远远的敢来,扯起李劼的胳膊就往外走,力气大得吓人。“贱人,你最好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李劼被关昊唯重重的摔进车里,眼前一阵阵发黑:“昊唯你到底怎么啦?”
装傻?“那个男人是谁?”
哪个男人?是罗群吗?“你说是罗群吗?”揉了揉几乎被扯断的胳膊“我们是在医院门口认识的,他弟弟得了白血病,需要患骨髓,可是没有钱,我只是看他们可怜,给他们钱而已。”
这也太戏剧化了吧,关昊唯不信“我看见你抱他。”
“他弟弟快不行了,着急需要动手术,我只是安慰他。”
关昊唯并不是很相信,但对上李劼真挚的眼睛和看见他不停地揉着被自己抓疼的胳膊,以及雪白脸颊上清晰的五个手指印,硬生生的将怀疑的话咽了下去。他怎么又打了他?
接下来,关昊唯在接到一个电话后离开,而李劼也揉着自己发疼的胳膊去了医院,开始今天的化疗。
化疗依然没有很顺利,李劼只是喝了点水也吐了个天翻地覆,还隐隐参杂着些血丝。他不敢逞强,立马按了铃通知了医生。医生当即诊断,由于化疗反应太过强烈引发胃部溃疡出血。好在发现及时,只要吃点药,打几针就能控制,只是这个化疗是不能继续了,得另外调整用药方案。李劼点点头,顺从的接受了医生的建议。刷了卡,护士小姐换掉了化疗的药物,重新将新的药水注入到李劼的血管中,又拿来一包吃的药片让李劼带回去吃。整个过程李劼都一一接受,平淡得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
年轻的护士望着眼前这个英俊而又坚强的男人深感佩服,也深感惋惜。佩服的是:无论治疗过程多么痛苦,他始终都没有讲过一句抱怨的话、哪怕几声,他就是个很安静很听话的病人,一直默默的顺从医生的安排,没有任何疑意,更不会像别的癌症病人那样高声地哭喊或者对周遭的人大声发泄。他自始至终都只是淡淡地,安静地,仿佛病的根本就不是自己。惋惜地是:听说这个男人并没有亲人,难怪在治疗期间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人在他身旁照料。真是作孽,谁都知道家人对于血癌患者来说是多么重要,除了精心的护理免于感染以及心灵上的宽慰,而相同型号的骨髓更是他们得以治愈的唯一希望。
保胃的药水并是不是很多,半个小时就注射完了。休息了下,脑袋里却都是一些混乱的画面:关昊唯眼中喷出的怒火,罗群哭泣的眼睛……早上发生的事情一遍遍在脑里闪过。他忽然得出了个结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难道,昊唯是在吃醋?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代表昊唯真的是在乎自己了?摇了摇头,李劼让自己不要去想。
回去的路上李劼去粥铺买了碗粥带回去。早上到现在胃里一点东西也没有,都吐光了,现在已经是下午着实是饿了。而他的胃又那么脆弱……再不好好保养只怕死得更快。
刚坐到沙发上,端起粥吃了没几口,关昊唯便走了进来,头发有些凌乱。
关昊唯将外套脱下,李劼接过后挂在客厅一角的挂钩上。
“今天砂子岭那一区的搬迁户个个拿着家伙,竖着标语堵到公司大门口了。”
李劼走回来,将桌上的粥往里推了推,问关昊唯:“他们闹事?”起身给关昊唯倒水
关昊唯领带送了送,点头:“搬迁费我可是一个子都没少他们的,政府工作不到位,不去堵他们倒堵起我们来了。”接过李劼递过来的水,大大的喝了一口:“门口水泻不通,我们都是走地下车库绕出来的。我的车都被他们给砸了,我今儿个都是打的回来的。”
李劼皱眉,移民由于费用问题闹事的事情在地产业屡见不鲜,而伤人的事情更是层出不穷“你上班的时候小心点,可别被别人盯上了,政府毕竟是国家强制机关,移民拿他们没办法,对付你们业主的人还是很轻松的。”而关昊唯作为业主的头,正是移民户仇恨的对象。
关昊唯砸了咂嘴,笑“没事,我报了警,彭局长亲自出面,下班的时候已经抓了十个人了,量他们以后也不敢乱来。”
李劼还是不放心“还是小心点的好。”
关昊唯不以为然,撇嘴“倒是我的车被砸了,门窗、胎、保险杠……都被砸得稀巴烂的。得返回原厂家了。”看向李劼“你反正没什么事情,我这几天就开你的车上班。”
李劼点点头,“好。”这车本来就是他配给他的,他用就是。别墅在城郊,如果没有个车,出门的确是很麻烦的。正好,由于化疗反应太过严重,医生让他中止目前的化疗,在家里好好的静养,等他们研究出新的用药方案后再继续。除了买菜,他也没什么事情要出去,在家呆着就好。其实若是平常买菜也可以不用出去的,别墅区内就有个超市——万福隆,规模不大,东西也不全,但在没有的时候也是能凑合的。
接下来的几天,关昊唯照常去上班,有时候也弄得很晚才回来,甚至常常是醉醺醺的。移民是项目中最难的一关。如果搬迁户配合还好,不配合的话那将是没完没了。上次一帮子人都闹到锦天总部来了,看来还是比较棘手的。曾想过帮关昊唯分担点,可以最近身体实在衰弱得厉害,常常做点事情就气喘嘘嘘、浑身冷汗,越来越容易累。去了,连累别人的可能性更大。他甚至觉得,也许真的离倒下不远了。他告诉自己怎么也得撑住,昊唯现在是最忙的时候,怎么也不能让他分心。等过了这一阵子,他就离开……是真的永远离开关昊唯。他忽然有种感觉,他觉得自己好不了了,治疗的痛苦并不是如表面那般看似没有给他造成任何伤害,他只是习惯性的隐藏,实际上,他的心里和生理真的都已经濒临崩溃。在那深褐色的药水流进自己血管的那一刻,在吐得天翻地覆的那一刻,他真的不止一次的想过要放弃。人,终究是要死的,他只不是比别人找了点,他没必要承受那么多疼痛的。只是,他不想让关昊唯看到他的衰弱,也不想倒在他的面前,他只想在他心中留下一个比较好的印象。
关昊唯每日周旋在市政府、区政府、以及移民局之间。一个个当官的嘴上答应他一定将搬迁的事情尽快处理好,行动上却是没什么动静,暗地里还指使是那帮搬迁户大闹锦天,目的也就是为了增加搬迁费,搞得自己头都大了。这机关里面的人果然一个个地都人面兽心,自己给搬迁户的钱可是绝对符合国家标准的,而实际上发到他们手上的又是那么的少。问题出在哪?钱是公司直接拨给政府的,问题出在哪里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
关昊唯疲惫的回到家里,将外套一拖,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猛按,将温度一下调到最低。C城的夏天真的不是普通的热,站在户外根本连眼睛都张不开,才没几天就晒成了印度阿三。趟进沙发,全身放松休息下。想想以往这些和政府打交道以及处理移民等最棘手问题的时候都是李劼去做的,现在李劼辞职了而林建毕竟是个外人即使有能力,全部交给他,他也不能放心。想着昨晚身下那硌人的骨头,关昊唯摇了摇头,还是自己做吧。
李劼走近,将温度调回24度,这样大热大冷是很容易感冒的。望着横躺在沙发上的男人,李劼心疼得眉头直皱。才几天,昊唯不仅黑了,也瘦了。将脸凑过去,轻轻拍着男人的手“昊唯,吃饭了”
关昊唯睁开眼睛,点点头,起身直冲餐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下班回家,看见有这样满满一桌子自己爱吃的菜,以及这样一个无时无刻都在自己身后人,让他觉得很充实、很温暖。烈日渐腿,朝霞满天,映得别墅的餐厅里火红一片。两个人温馨的坐在桌旁吃饭,时时聊下工作的事情。浅笑地脸、低揉的嗓音、不断为自己夹菜而伸过来的手……就如一副名叫幸福的油画,深深地印在了关昊唯脑海,刻在了他的心上。
那天,是端午节的前夕。李劼想着明日关昊唯就得放假了,他决定将屋里好好打扫下。因为容易累,他都是打扫个地方就休息一阵,等整理的到浴室的时候,他忽然觉得眼前一阵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由于明天是农历五月初五,相应国家号召,锦天也放假三天。通常放假前一天的人都是疯狂状态的,没什么心情工作,即使工作也效益不高。关昊唯虽然是老板,但在这一点上绝不例外。下了班,关昊唯拎着公司统一发的粽子早早地回到了别墅。
开了门,没见李劼,许是在厨房里,拐入厨房“李劼,把这个粽子……。”也没有人!出来看看,觉得不对劲。已经六点多了,厨房里整整洁洁的,没有动过的痕迹,也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回到家就能闻到饭菜飘出的香味。难道又出去啦?不对呀,他的车他还开着,李劼怎么出去?这里叫车很难的。
“李劼?”有种不好的预感。关昊唯着急的一个地方一个地方地找着。找到浴室的时候,发现李劼就这么躺在地上。将他轻轻的抱起,拍了拍他的脸:“李劼,你醒醒,你怎么啦?“
李劼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见自己躺在关昊唯的怀里。脑里立刻回想发生的事情,知道自己昏倒了。咧嘴笑笑:“没事,我只是睡着了。”
见怀里的人仍然在逞强“胡说,怎么可能在浴室睡着?是昏倒了是不是?”
李劼没有做声,勉强笑笑以示自己没事。
关昊唯将人抱上楼,轻轻放到床上,将薄被盖好。坐在床边,脸上显着忧心。
李劼拉了拉了拉坐在床边人的手,“对不起,我刚刚将屋里打扫了一遍,也许是太热中暑了,没事的。”
关昊唯看着眼前苍白的李劼,以及那虚弱无力的声音,一种莫名的忧心在心底炸开。“我送你去医院看下。”
李劼摇头,“我休息下就好,真的。”
关昊唯盯着李劼沉默,半响,才起身“我们都还没吃东西的,我去下去做饭吃。”
李劼被关昊唯盯得头皮发麻,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后又听到关昊唯说要做东西吃。什么,做东西吃?昊唯要做东西吃?他会吗?李劼望着关昊唯离去的背影一阵担忧。他并不是小看他。关昊唯从小就是个少爷,家里一直有人伺候,长大了进入了学校,不是吃食堂就是下馆子,工作后更不用说,什么事情都是李劼伺候的稳稳妥妥。不要说做饭,就是烧水,关昊唯也是没有做过的。
事实上,李劼的担心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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