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是爱,对吧?”
林音痛苦地点点头。路寞然也沈默了,不然要他说什麽?他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只是在不断地欺骗自己,他不停地说服自己其实林音是有难言之隐的,否则他们真的可以在一起。
第68章
“虽然有些厚脸皮,可是我希望自己能得到你的原谅──这是我会回来的理由。”
“我不原谅你!”听完後路寞然如此说道。
林音露出了难过的表情,其中也隐含著一丝理解。
“一旦我原谅了你,我们之间的关系就真的断了,那我宁可要你一辈子背负起对我内疚。”
林音释然地一笑,说道:
“不会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永远是我的老师、我的朋友。”
但是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路寞然在心中说道,他想从林音那里得到并不仅是“老师”,“朋友”的称呼,他是那麽得深爱这个女孩。不经意之间,他看见了林音锁骨上的印记,红红的,还伴著一丝血丝。那决不是蚊子咬的伤口,而是……
看见路寞然盯著自己有些发愣,林音顺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然後立即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惊恐地看著他。
他知道什麽了吗?
从林音躲躲闪闪的眼神中,路寞然看出了原本自己本不知道的事。那是个吻痕无异,他应当装作没看见就此了事,可是嫉妒与猜测让他选择了直视,毫不避讳地用自己目光去询问林音──
那是谁?
其实是瞒不住的。这样想到的林音突然有种释怀,她毋需再隐瞒下去,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於是她移开了手,装作镇定地问道:
“你看见了吧?”
“嗯?……嗯……”
路寞然有些尴尬。
“是……吻痕?”
“嗯。”
“恭喜你找到了真爱。”
“你只想说这个吗?”
“那麽是……”
“难道不想知道是谁?”
“林音!?”
他忽然大叫起来,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林音突然毫无预兆地将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
“你仔细看。”
她静静地说道,但是路寞然却低下头不肯。
“没有关系,我的身体早就不是那麽纯洁了──你自己来看。”
路寞然顿了一下,慢慢抬起头,林音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他刚才看得的痕迹,顺著肩膀一路向下,像点点繁星。
他又默默地看向林音,等待一个答案。
“我……”林音顿了一下,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该说些什麽好,气氛有些尴尬。突然霍卫东闯了进来,他是听见刚才路寞然的叫声以为出了什麽事才进来的,结果看见林音半裸著身子,於是想也没想就跑过去要揍路寞然,却被林音在後面拦腰抱住了。
“等一下,霍叔叔!不干路老师的事,是我自己这麽做的!”
霍卫东回头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默默地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她披上。因为这样,林音忽然有了勇气,她终於对路寞然说:
“是我爸爸……”
路寞然当即愣在原地,瞠目结舌。
“他是我的父亲,却对我怀有爱意,不是亲情,而是情侣之间的感情……”
“我……我真没想到……太疯狂了……”
“会觉得很恶心是吗?没错,任何人在开始的时候大概都会有这种感觉,父女乱伦令人发指的行为……”
“小姐!”
“让我说完!”
林音打断了霍卫东的话,接著对惊呆的路寞然说道:
“我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劲了,事情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变成了我不接受也得接受的样子……”
“小姐!您再这样下去我就不得不带您回去了!”
霍卫东知道一切,并忠实地捍卫林瑞的利益──如果林音多话的话,他必须立即带她回去。
路寞然不是傻瓜,他明白了其中的隐情,也了解了为什麽林瑞会威胁他、看不上他。
他指著霍卫东说道:
“是林瑞在强迫林音是不是?”
“路先生,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请你不要多事。”
霍卫东冷冷地警告他,但是路寞然却不怕。
“林音,你回来是要告诉我这件事的吗?你不用怕,我不相信这个国家竟然一点法治都没有了,会让有钱人这麽嚣张!”
“不……”林音痛苦地说道,“我是……拜托你忘记我……”
“林音!?”
“请你忘记我吧──然後找一个喜欢你的女孩一起生活,请忘记我的存在吧。对於我给你造成的一切伤害我真的不知道该怎麽弥补……”
“你就那麽怕他吗?怕林瑞?”
“因为……他是我的父亲……至少在我人生的前17年是。是他养大了我,对我有不可磨灭的养育之情。”
“那跟爱情是不一样的!”
“我知道……”
“那麽为什麽……”
林音不能说──她只能用眼神来央求路寞然不要再问下去了,以自己和路寞然是绝不可能同林瑞对抗的。如果她自己能老老实实的,那麽路寞然就是安全的──这是林瑞的话。
不知道有没有理解林音眼神的含义,总之路寞然说:
“我明白了,从今往後,我们就形同陌路了是不是?”
她痛苦地点点头。
“那麽,请你离开吧……我再也不要看见你了……”
他首先转过身去,背对著林音。一瞬间她真的想哭,可是她忍住了,默默地离开了。
在门被关上的一刹那,路寞然似乎听见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对不起”……
又是这句话……
他不禁恼怒地砸向了桌子。
林音最终还是忍不住地哭了,她把头埋在霍卫东的怀中,止不住地抽泣,泪流满面。
第69章
“是吗?她是这麽和路寞然说的?……我明白了,辛苦你了。”
听完霍卫东的报告,林瑞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神清气爽地伸了一个懒腰。
今天对他来说是个好天气!7月末,这座城市下起了罕见的大暴雨,阴雨潇潇长达4天也依旧没有放晴的迹象。天阴沈沈的,时不时地从天边袭来滚滚乌云带来轰隆隆的雷声以及肆虐的闪电,一道白光闪过,渲染了一瞬的苍白。
分不清是白天还是夜晚,入耳的只有哗哗的雨声。气象台提醒市民要做好防洪准备了,在短时间内暴雨还不会停。林音站在窗前看著下面黄豆一般大小的车辆,微不可见的影子在狭长的带子上来回穿梭。
“小音,来吃饭了!”
林瑞在楼下喊道。自从与路寞然绝然的告别以後,林瑞明显对林音温柔起来了,以林音的猜测,大概是听了霍卫东的报告。幸好自己牺牲没有白费,那番绝情的话与其说是说给路寞然听的,倒不如说是说给霍卫东背後的人听的──结果显而易见,这样比起让路寞然受到无辜的伤害,她宁可自己背负起寡情任性的骂名。
她变得安静、温顺了,这让林瑞欣喜异常,暂时忘记了这其实是一种放弃。而对林音来说,自己的服从无异於点燃了林瑞那深沈凝重的爱,他辞退了王妈,自己全心全意、细致入微地作起了“家庭煮夫”,用自己气息织成密实的网牢牢罩住了他的宝贝。
“晚上陪我去参加一个宴会吧?”
在吃饭的时候林瑞说道。
“嗯?”
“怎麽了──露出那麽不解的表情?”
林音只是奇怪──以前他从来不带自己去参加什麽宴会酒会的,也很少把自己介绍给他的朋友,所以在作他女儿的期间她几乎不了解这个人的朋友圈子,这是他的私心使然,那麽现在是放心了还是没有人能改变现在的一切了?
“我只是好奇为什麽你会带我出去,以前你都很少这样的。”
“因为你已经不再是我的女儿了。”
这句话令林音沈默了,虽然说话的人并没有什麽其他的意思,但是在听的人看来却有种伤感。
“下这麽大的雨……”
“这是一个小型的聚会而已,参加的人都是我私交的朋友,和工作无关。他们都还不错,我想把你介绍给他们认识。”
“什麽身份?”
“你不是知道吗──当然是我的未婚妻。”林瑞平静地说道,丝毫没有因为林音含有一丝挑衅的话而生气。
就是不去不行是吧。
林音想道。
如同林瑞所说,这不过是个朋友之间举办的小型宴会而已,地点在林瑞的一个朋友家里,来了有20个人左右。他们都是林瑞的朋友,有些还是他的大学同学,私交甚好,以一般人的眼光来看,这些人都是人中龙凤,林瑞自然是其中翘楚。宴会在轻松热闹的气氛中开始,一帮掌握了这座城市大部分财富和权力的人聚在一起把酒言欢,随意谈著各种话题。林音是他们的焦点,围绕在她身边有一大群人,各个脸上有种暧昧的笑。
林瑞坐在她的身边似乎很开心。没有人来问他们是什麽关系,而当林瑞向他们介绍林音、以自己未婚妻的身份时,大家的脸上都是一幅了然的模样,好像在很久以前他们就很清楚似的。而实际上,不知道他们关系的人在这里很少,大家也都尽著自己的职责不多嘴,过来的敬酒的人甚至还对林音说“以後林瑞就多麻烦你照顾了”这类的话。
“哈哈──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也就不明说了……都明白──”
林瑞似乎有点醉意,俊逸的脸泛著红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高兴,林瑞今晚喝了很多,以他的酒量尚不至於醉倒,可是表现出了少见的兴奋。他把林音搂在怀里,一边玩著她的头发一边和别人聊天,有时候更会夸张地因为某个话题而大笑。林音有些不自在地坐在他的怀中,女主人看出了她的难处,跑过来叫她过去玩牌。
林音刚想离开,就被林瑞拉住了。
“抱歉了,我家宝贝不会玩牌,过去只会给你添麻烦。”
他说得彬彬有礼,但是已经足够让女主人听出其中的拒绝了,她讪笑著离开。
“我说林瑞啊,你的忌妒心可真强,连女人都碰不得你的宝贝?”
有人笑道。
“也不能怪他啊。”马上有人接茬,“如果是我的话也舍不得放开像小音这麽漂亮的女生。你说是不是,林瑞?”
林瑞只是笑著,爱抚林音乌黑的长发。他有些醉了,要了一个房间便上楼休息,林音自然要跟著他一起去。
转身上楼的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关上卧室的门後,一个宁静的空间从下面喧闹的世界独立出来。林瑞半倚在床头,似醉非醉的样子,对站在阳台看雨的林音说道:
“我的朋友好像都很喜欢你,有些让我嫉妒呢。”
把我带来的可是你,但林音没有这麽说。
“我好像没有看见余贺彬。”
从一进门林音就在找余贺彬了,他和林瑞是死党,但是竟然没出现在这里真是太奇怪了。
林瑞听到她这麽说睁开了眼睛,用奇怪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後问道:
“怎麽,你想见他?”
“只是有点好奇为什麽他最近和你疏远了──以前你们总是黏在一起。”
“我真是高兴,难得你会对我的事有兴趣。”
“我只是很长时间没有看见他,所以有点想念。”
“那麽你想知道原因吗?”
凭直觉林音觉得这件事似乎会和自己有关,果然,她听林瑞说道:
“我们吵架了,他对我的行为充满鄙视,造成你今日的不幸,他自认为自己要付一部分责任。”
林音露出了诧异的表情,瞠目结舌地看著林瑞。
“为什麽……这明明不管他的事!”
林瑞瞅了她一眼,酸酸地说道:
“那即是我的错咯?”
林音的眼神很明白地写著“那还用说吗?”
“你过来。”
林瑞招招手,又拍拍身边的床榻。林音明白,於是不做声地坐到了他的身边。一双温柔的手附上了她的後背,轻轻地摩娑著。
“我真的好爱你,即使让我每天在你耳边这麽说我也不会觉得厌烦。你带给我的唯一惧怕便是你的消失,让我无法再看见你的痛苦可以轻易地摧垮我,生不如死。”
那麽,报复你的唯一方法便是自我毁灭吗?
“你呢?你爱我吗?”
这句话总是被林瑞不厌其烦地提及,因为林音从来没有给过他明确的答复。
“这次你别想以前那样再次逃避这个问题──你告诉我,你爱我吗?”
林瑞握住林音的手,直视她的眼睛,不让她移开自己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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