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此话,现在听来沈云溪只觉得有些好笑。皇太后的话自是没有错,甚至颇有道理,在初听见这话时,她还暗想着是否在她离去之后皇太后察觉了什么便向他问了些话,所以才没有告诉她他在宫外等着她,想来应该是想做个和事佬了,只是,现在就这情况看来,似乎她那教说的对象错了。
夫妻?他与她是吗?……
是不是,现在连她自己都有些弄不清了。
“还愣着干什么?上车!”正出神间,耳边突传来他微怒的声音,抬头,不期然的与他的视线相撞,心中的情愫越发的浓郁了。
她背光而站,凤轻尘看不清她眼底的神色,薇眯了双眸,道:“还不上车?!”
这一次,沈云溪没有再犹豫,低头提着裙摆便上了马车。
马车里,她选了个离凤轻尘较远的位置坐下,凤轻尘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一个字也没有说。
车外,只听一声马鞭响,马匹便驰骋而去。
沈云溪微低着头,没有再看凤轻尘,马车前进了好半响,她突听见他说:“还有,这几日的事我对你所做的事都忘了吧, 就当没发生过。”
当所有的事没有发生过?
沈云溪暗自冷笑,这恐怕是她这么多年来所听过最可笑的话了?
经过昨晚的事,她好不容易重拾起心,想着与他一番好谈,想着一直以来是她误解了他,想着兴许可以与他好好的过日子。
毕竟,没有谁喜欢居无定所的生活,谁都想那与自己心心相惜的那人白头偕老。她,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他这简单的一句话就扼杀了她所有的勇气。
连话一时都说不出口,只抬起头,看着他。眸底,蒙上一层淡淡的灰色,可惜,这一幕在她抬头就立即转过头去不再看她的凤轻尘却错失眼底。
所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她一直是有过期盼的。只是,她从未说出口,表现出罢了。说到底,她还是害怕,害怕在得到后失去。
看惯了人情冷暖,在她心中,她想着既然会在失去后痛苦,为何她不能在一开始就没有得到。所以,她一直都掩埋着自己的心,尽力全力不让它越过原有的轨道。
可是,人的心又如何那么容易控制呢?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它现在只是有脱轨的瞄头,想扳回正轨并不难。只是,他身上有什么能力让它有了那番迹象呢?
是她被行刺那晚,他命令龙九誓死护她周全的那一句话吗?亦或者是,月色下,他柔情得近乎蛊惑的笑?还是……他昨晚梦魇中的脆弱?更或者是他那一句无意识的话?
那一句:沈云溪,你别想着逃,你逃不了。
只是,眼下……
呵……她不但没逃,还想着转进他的手心,他却连想抓紧的想法也没有了,反而厌烦的催促着她远离,好似她身上染了瘟疫一般。
避之不及!
视线随着他微微曲着的身子上向,飘走的思绪终是收了回来,说出的话一如既往的冷淡,“王爷并没有对我做过什么,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让我记住的。”
所以,更没有什么可以让她忘记的。
还未走出马车的身影倏地顿住,他头也不回的道:“如此,更好。”语毕,便撩起车帘走了出去。
第六十八章 各怀心思
马车没有半点停留,继续向前驰骋着,他迎风而站,头顶仍旧是灿烂的阳光,只是他丝毫感觉到半点温暖,反而冷意袭人。
他剑眉微蹙,这么快,就要入冬了吗?可是他还有好多事都没有解决!
车内,沈云溪似泄了气的球一般瘫软在位置上,目光涣散。
她想,就让她散漫一次吧。
只有,这一次……
两人车里车外,各怀心思,终是没有敞开心怀说出心中的话。
也许,他们之间本就是说不清的。一直到很多年之后,沈云溪心中都是如是想着。
只是,有时候终是抵不过宿命的羁绊,想要逃却始终躲不掉逃不开。
……
马车,一路驰骋着回到了王府。
沈云溪就那样呆坐在马车内,忘了起身,车外车夫好半天等不到主子出来,就撩起车帘,恭敬的道:“王妃,到了。”
乍听这一声,沈云溪猛地回过神来,对那车夫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却看着那般牵强。然后,站起身,下了马车。
车夫看着沈云溪离去的身影,皱了皱眉,进了一趟皇宫,王爷王妃都变得怪怪的了。
不过,主子的心思不是他们所能猜的,摇了摇头,将马车牵走了。
碎玉轩前,沈云溪正欲抬手推开大门,却似想起什么似的停了下来,后腿两步,抬头望着头顶牌匾上的三个大字——碎玉轩,好半响她才翻然觉醒,这三个字足以说明一切,其实,打从一开始他的心就没有变,变的只是她那并不坚定的心罢了。
罢了罢了,竟然话已说出口,她也没什么好再去思考的了。
更何况,她并不是一个脆弱的人,不过是被人打击了一下而已。她并没有失去什么,她在这里自怨自艾又是干什么呢!
如此想着,心中终是阔然了些。深呼一口气,再笑了笑,沈云溪抬手推门而入。
“小姐,你回来了!”
一踏进碎玉轩,双儿欢呼的声音便传进耳里。
沈云溪唇角微勾,果然这碎玉轩要有人气许多,虽说人不多,但有双儿在就不会寂寞。
寂寞?难道她也会怕了吗?沈云溪倏地一怔,似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吓了一跳。但很快的,她便收敛心神,对迎上来的双儿浅笑着点了点头,道:“嗯,回来了。”一边说着一边走进大堂。
“小姐,累了吧?喝杯茶。”双儿为沈云溪斟上一杯茶,言语间尽是关心。
沈云溪接过,“谢谢。”对沈云溪这番礼貌,双儿已然能够欣然接受,然后放下茶壶,在她身旁坐下,愤愤然的对她说道:“小姐,你要是再不回来,王府就要变天了!”
“为什么这么说?”沈云溪自茶杯前抬起头来,神色未变。
听此,双儿便绘声绘色的说来:“小姐,你不知道二小姐她有多坏,你跟王爷不在府里这两天,二小姐就好似是这王府的主子一般,指挥这个命令那个,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才是王妃呢。”
“就这事?”显然,沈云溪对这事并不在意,淡淡的问道。
见沈云溪无所谓的态度,双儿紧蹙了眉头,“小姐,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二小姐的态度你是没看见,要是看见也会觉得很过分的。”
沈云溪放下茶杯,站起身,垂眸看着双儿说道:“随她去吧,只要她不在我这碎玉轩趾高气昂就是。”
这是她的底线,若是越矩了,她便不会轻巧放过了。
见双儿又要张嘴,沈云溪又说道:“好了,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了。”语毕,便转身朝内室走去。
双儿闷闷的嗯了一声,趴在桌上,望着沈云溪离去的有些落寞的身影,她忍不住轻叹一口气,小姐老是这样无所谓的样子,早有一天,这王妃的位置啊,会被人夺去的。
不过,小姐似乎本就不在这王妃的位置。
沈云溪关上房门,身子无力的靠在门板上,神情似有些恍惚。
喟叹一口气,疲惫的捏了捏眉心,举步,走向床榻。
躺在床上,沉重的闭上双眼,好一阵子无眠,脑子里不断的回响着凤轻尘那决绝的话。那个男人……终不是她能看透的。他的心思,他的行为,她都揣测不透。
最后,到底是抵不过疲倦的侵袭,终是睡了过去。
自这天之后,沈云溪好些天没再看见凤轻尘,开始能从双儿的口中听见他去哪里了,去干了什么,最后她实在不愿再听见有关他的事,她便吩咐双儿以后不要再这碎玉轩说他的事情了。
没听见没提及,也就不会总去想了。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他会慢慢的彻底的消失在她的心角。她想,不会很久的。
皇太后的病依旧是她照料,所以她会隔天去进一趟皇宫,这天她没去皇宫,卧躺在藤椅上,膝盖上放了一本医书,头顶的太阳仍旧高挂,却没那日的那般灿烂,沈云溪低下头,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天,似乎越来越冷了。
眼尖的双儿见此,立即奔回屋,取了一条毯子出来,送到沈云溪身前,说:“小姐,天气凉了,盖上吧。”
沈云溪抬头,笑着接了过来。然后,拿起医书,认真的翻看起来。
现在的她似乎除了这点嗜好外,并无其他了。
双儿进了内堂做自己的事情,院中便只剩下她一人了。
是以,院中,出奇的静。
除了翻书声,便只有耳边吹拂而过的风声。
突然,头顶大片的阳光被黑影遮住,沈云溪秀眉微蹙,似有不悦。然后,她抬起头来,看着站在跟前的红衣女子,看来,这午后难得的清闲又被人破坏了。
沈云溪神情清冷,樱唇轻启:“静娴姑娘,今日造访我碎玉轩是有什么事吗?”
静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满是讥讽,说出的话自然也是带了几分讽意,她说:“沈云溪,没想到你这么弱,只几天时间你便被人打下阵来!看来,之前是我高估了你。”
沈云溪凝着她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人可不可以别老是说这么隐晦的话语,此前也就算了,这些日子她着实没有多余的心思来猜想她话中到底含了什么意思。
第六十九章 纠缠不清
静娴薇怔,没想到沈云溪竟问出这话来,她嗤笑一声,说道:“这么半天,你连府中发生何事都不知道!你这王妃当得可真够窝囊的!”
窝囊二字着实让沈云溪有些不喜,她道:“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拐弯抹角的!”
静娴敛去嘴角的笑意,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道:“好,我就告诉你!你的好妹妹这几日跟王爷纠缠得紧。”
突然又听见有关凤轻尘的事,沈云溪心下仍不受控制的一震,拿着医书的手指收紧,但面上却仍旧波澜不惊,她轻淡一笑,掀目对静娴说道:“就这事?”
简单的几个字,却显得异常的不在乎。
静娴瞳孔收紧,她来碎玉轩的目的本是想打击沈云溪的,但此刻见到的却是她云淡风轻的模样,忽的,一个念头闪入她的脑中,她道:“莫非,沈二小姐会如此是你授意的?”
听此,沈云溪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授意?
那两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会费劲这般心思?!
只是,她没想到她不过三两天没让双儿提及他罢了,今天便听见这个消息,到底是他们发展太快呢?还是她接受能力太小?!
嘴角,不由得扬起一抹苦笑,然后她开口道,却是没有回答静娴的问题,她说道:“今天你来碎玉轩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静娴微眯着双眸看着沈云溪,好一会儿没说话,在她脸上,她分明看见了那一抹伤痛,但只一瞬又消失不见,再听她话,又这般淡然,她不禁怀疑刚才那一眼是否自己花了眼。
而后,她缓过神来,摇头说道:“不是。王爷让我告诉你,今晚在前厅设宴,让你前去。”她说话的神情依旧傲娇。
沈云溪又是一怔,到王府这么久也并未到前厅去用过膳,那天,他告诉她,让她忘记一切。可今日偏生让静娴来告诉她去前厅用膳。莫非,是要招待什么人不成?
她问道:“知道是为何事吗?”
静娴淡淡瞥她一眼,说道:“王爷只告诉我这些,其他的我不知道。话我已经传到了,至于你去不去便是你的事情了。我先走了。”
说罢,不等沈云溪应允,静娴便姿态傲然的转身离了去。
沈云溪微侧过头,望着她渐去的身影,眉头微蹙。
耳边,依旧飘荡着沈云悠与凤轻尘纠缠得紧的话语,她倒是不知道沈云悠的动作会这般快!
有了那日的事情发生,她还有心思再去理会她吗?
现在,连她自己都不确定了。
微叹一口气,收回视线,看着手中的书,想来,今天又是废了。
然后,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