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颜是没错啦,要知道人家是不是有料你可以拜托我”我继续诱骗。
他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然后说,
“我不觉得那是我的审美标准”
“男人就是违心的动物,说什么喜欢你的心灵美,屁!还不是先看外表,没一张好脸哪能吊到金龟?”我说得慷慨激昂,唾沫星子喷了一桌。
“反正我不是那种人”玲珑垂下头,喝着闷茶。
“其实那女孩子真不错,姐看着舒服,一看就是良家闺女,第一次一定很爽……”
“萧玥!”玲珑大喊一声,“你满脑子都想什么了?”
“想男人,想一堆美男”我据实相告。
“你真觉得她不错?”他流露出求助的眼神。
作为身经百战的恋爱专家兼无敌闺密的我,当然对他提出无比诚恳的建议,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吃亏,能用强的就不要用软的……”
“萧玥”玲珑再一次无情打断我,
“有时候我真怀疑你是不是女的”
“我当然不是女的,我月经都拖了好几天……”
我承认我有时候确实比较啰嗦,但玲珑最好的一点,就是永远会安安静静地听我的喋喋不休,好似一个雕塑一般。虽然我的心里一直把他当雕塑来着,而且是那个不穿裤子的大卫。
直到他的美娇娘再一次降临人间,玲珑才松了口气,伴着佳人扬长而去,只是他最后对我说的那句话,让我觉得莫名其妙,
“既然你说不错,那我就去尝试一下”
敢情我真成他亲妈了。
于是,那天开始,萧老妈就被人天天烦扰。玲珑姐会天天发短信来报告我他的约会日程安排,并要我给予专业性可操作意见。我苦口婆心地为他提供好几个宾馆地址,他甩也没甩我。
而作为等价交换的一个重要原则,玲珑也很清楚我和林子炜的事。
自从那次被他在地铁站里翻云覆雨了两次,导致我现在一看见他,直接就想把他扑到,作为己用。
不过,林二少没有给我机会。
直到我生日的到来。
枝头的嫩芽还未发出,街头依旧一副萧条的模样,路上的人们行色匆匆,卷起自己厚实的羽绒服,在彻骨的寒意中互相去往不同的目的地。这也是我不太喜欢我生日的一个原因。永远那么寒冷,永远没有令人欣喜的温度。
我在好几个礼拜之前,就在林二少周围像只苍蝇一样地粘着他了,吵着嚷着地上滚着要他送礼物给我,要么大餐,要么他直接洗干净躺我床上。
对于我这些合情合理的要求,林二少没有一点表示。这也是导致我最近心情不好,狂发痘痘的原因。
以往最讨厌过生日了,过一次老一次,虽然岁月没有在我的脸上留下斑驳。但因为今年吊上这只钻石级的极品金龟,我想着法子要折腾他一下。无奈,天不遂人愿。
这几日,林子炜一下班就急急忙忙地说家里有事,归心似箭,二十个萧老娘都拉不住。我曾经暗中怀疑他是不是去夜店或是去找牛郎了,但每次跟踪均告失败。人家腿不是白长的,除了好看,还偏重功能性。
虽说我萧玥一米六五的个头也不算矮,无奈天生运动白痴加路盲,没过几条街,就被林二少远远甩掉。
如果我是无间道里的伟哥,估计坏人在我100米处朝我摇手呐喊,我都不一定追得上。
因为林子炜最近种种可疑的出轨迹象,导致我气虚、心慌、失眠、月经紊乱、坐立不安。
我把这些状况给我妈一说,她老人家一拍胸脯,
“闺女,不碍事,这是更年期症状,老妈给你整箱静心口服液”
我妈成天在那些偶像剧的摧残下,确实比我活得青春。
就好比那天我猛然瞄见电视里上演的激情一幕:
“病人需要静养,闲杂人等请离开”
男主咆哮马上身,外加手部帕金森,
“颖儿,你为何为何为何如此狠心,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那个女主本来只是贫血而已,被这么一折腾,直接被推进重症加护病房,片刻过后,医生一脸无奈地走出来,“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
随后镜头一切换,女主的两只牛郎们互K,边K边回忆和女主的过往,音乐煽情。
我妈哭成了泪人儿,“这戏看多少遍都嫌不过瘾啊”
于是,连续好几天不被林二少理睬的我更胸闷了。
今年花落颜色改(2)
24
好在很快等到了萧老娘的良辰吉日,连天公也为我作美。
从一大清早就开始飘雪,温度低得像鬼一样。我把自己裹成一团棉花,然后蹦跶着出了门。出门的时候,还被慈禧无情地扫了雅兴,
“闺女,今天生日穿这也未免太寒酸了点”
“你out了,这样打扮才有范儿”
确实,没人会记得大龄神女的生日,身体最重要。有了风度没温度,变成一具僵尸,怎么去和林二少斗?
到达办公室的时候,林子炜照旧早早窝在他的闺房里,慢喝着咖啡。因为早饭喝了太多豆浆,我急匆匆地去神圣的地方释放,却不想,半路杀出个林咬金。
“你怎么一看见我就躲?”他斜眼望着我,压低声音和我说话。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他飞扬的眉目,英气十足的侧脸和异常挺拔的鼻梁,我再次小小地震撼了:我家男人太有貌了。
问题是,他现在的姿势,绝对是调戏良家妇女的风流浪少。
一手撑着我身后的墙,脑袋凑下来贴着我耳畔说话,要说别人不乱想还真不可能。
还有他刚刚那句台词,绝对是我要说的好不好好不好……?
不过,被美色冲昏脑袋的我,伸直四肢往墙上一贴,直白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非礼我吧,我不会乱叫的”
随即,林二少的眼眸里满是笑意,他特轻松地把熊掌挪开,抱胸看着我,深色的西装面料上透着优雅的光泽。
“你觉得,你今天穿成这样,我会有兴趣吗?”
我上上下下扫了自己一眼,纯白色羽绒服裹着我臃肿的老身板,下面的牛仔裤因为里面塞了两条加厚棉裤,看起来是如此的壮实,只剩清秀的脸蛋,隐隐透着女人独有的芬芳。
为了确认他这话的具体含义,我拉开了自己的领口,睁大眼睛往下看,
“胸还在呀,也没小啊,最近我很注意吃木瓜的呢……”
林二少眼中的笑意更甚,却仍是维持方才的姿势,打趣地望着我,
“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没有”
“为什么?”
“我现在有急事”
“有什么急事?”他微皱下眉,为我的拒绝感到有丝恼火。
“大爷您挡着我的道了”我猛抬头,满眼含泪望着他。
“怎么了?胸变小了?”
靠!是老娘要尿崩了好不好?
2分钟后,我开始畅快地发泄。
今天,作为伟大的萧玥同志一年一度的生日,她的亲密爱人兼上司没有一点表示,工作还是一如既往的多,差使人的机会,只要能给我,就不会便宜了其他人。就连我下班前突然出现在他办公室里,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亲爱的,你真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吗?”
他也以满脸问号作答,真正叫我痛得捶胸顿足。当然,我光顿足了,捶胸这种亏本买卖我是不会做的。
为了调查林子炜下班后的最新动向,我决定再一次把跟踪作为我的生日大礼。
林二少吹着口哨,闲庭信步地出了办公室,照旧的,没有开车,选择步行往前走。不知怎么的,他今天仿佛心情特别好,走得很慢,这也导致我这种菜鸟级特务得以顺利紧随其后。
只是沿途经过的那些穿得很辣的正妹,但凡朝林二少抛过一个媚眼,通通会觉得背后犹如万箭穿心。
林子炜不紧不慢地进了一家花园式酒店,一看就是有钱人家败家的地方。明亮宽敞的大厅,笑容温婉可人的前台接待。
我躲在外面,发现林子炜好像和那些个前台接待是旧识,很快笑容可掬地把他迎了进去。不知为何,让我想到了妓院。
那萧大爷要不要乔装成男的混进去呢?
就在我在一片冰天雪地中认真思考国家大事的时候,突然听见附近传来一阵悠扬的钢琴声。
我承认我确实属猫,因为在那阵钢琴声的吸引下,我异常好奇地朝着它传来的方向走去。
漫天飞舞的雪毫无规律地洒落在干枯的树枝上,被霜打湿的草坪上,整个世界是白色的,白得那么纯净。奢侈华丽的酒店外草坪,没有我想象中的浓墨重彩,只是淡然地飘着雪。
唯有草地中央那台硕大的黑色三角钢琴,显得如此突兀、格格不入,鹅毛般的大雪毫无顾忌地落在钢琴明亮的琴盖上、键盘上,也落在那人的发间。
黑与白本是天地间浑然天成的颜色,彼此相辅相成。只为何,那轻轻的一次敲击,却奏出了人世间最震撼的音符。
他在漫天白雪中奏着那首熟悉的乐曲,一遍又一遍,如此怀念,如此令人动容。雪势加大,更多的坠于黑色钢琴上,他的黑发间。
他认真地弹奏着,未曾抬头,只是那指尖随意的撩拨,却有种动人的心魄。
白雪、黑钢琴、孤傲的他,成为我心中无法磨灭的画面。
室外是彻骨的寒意,他只着西装,静静地坐在那里,眉目专注,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寒风的吹拂下,已经冻得发红。可他依旧不为所动,执著地奏完那一首冗长的乐曲。
……
以前每次听起这首歌,我都会问林子凡,
“你学琴是不是为了把妹?”
那个时候的他,总是会一脸宠溺地望着我,摸着我的头发,安然地说,
“卡农的作者,有着一个悲伤的故事,人总是看不清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爱的是什么,只有等到失去了,才会明白对方对于自己的含义。Pachelbel(卡农作者)一直不明白Barbara对她的心意,等到了战争和误解将他们冲散,他才知道因为生活中没了她,自己失去了快乐的源泉”
林子凡说这个故事的时候,眼中透着哀伤,
“只有痛彻心扉的人,才会奏出如此震撼人心的作品”
那时的我倚在他的怀里,望着他略带忧郁的侧脸,用力拉扯了他的脸颊,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为什么要学琴?”
他轻轻挪开我的手,把我搂得更紧,
“小时候是父母所逼,长大了有点喜欢那种沉浸在音乐里的感觉,到了现在,我只有一个目的”
我望着他高深莫测的笑,不安地扭动身子,
“伦家要听你说~”
“为了和我所爱的人一起分享我的快乐”
他的眉目含情,低头在我唇上印下一吻。就着他的柔情蜜意,还有心中满溢的幸福,我和他缠绵了一下午。
……
原本以为,今生今世,我再也无法听到这首当年震颤我灵魂的歌。
当指间的最后一个音符止住,他回头朝我微微一笑。
那雪、那树、那琴、那人,都在风中定格,成了凝固的画面。
因为寒意,他的脸色泛着苍白,迷人的唇也骤显紫红;因为动容,我的脸颊透着暖意,止不住的哀伤顷刻而下。
原本那些该尘封的记忆,此刻却如过往的日记,飞速地在风中翻飞。越是回忆越是苦涩的甜蜜瞬间,因为夹杂了对逝去的缅怀,而如此看不真切。
他自风雪中走来,飘扬的白色沾满了他的衣襟,长而卷曲的睫毛,此刻也沾着风雪,却是一瞬不瞬地望着我。
我们之间,只隔着一道铁门。铁门外的我和铁门里的他,注定永远无法交付的真心和早已闭合的心扉。
“为什么弹这首,我不喜欢这样”我直视他。控制不住的,却是越流越多的泪。
林子炜伸出手,穿过铁门,轻轻地为我擦去眼角的泪珠,他的手冰冷,没有温度。
“傻瓜,生日本来是高兴的事,怎么哭成这样了?”
他轻巧地解开铁门上已然生锈的锁,然后朝前一步,把我抱在怀中,
“我知道走进你的内心很不容易,但我会尽力的”
短短的一句话,泪却是流得更多了。
记得玲珑曾经这么评论过我这个人,
“看似大大咧咧,神经大条,但遭了委屈,每次躲起来擦泪的也一定是你。女人啊……何必假装坚强”
因为害怕在别人面前丢脸,因为那该死的自尊,因为不忍再去承受的心酸,所以选择逃避,选择遗忘,选择独自去承受苦痛。
陷入爱河的人,因为彼此的存在抵御了寂寞,不必再去独自承担那些磨人的哀伤。
失恋的人,因为习惯了彼此的安在,依赖感一旦消失,则会被击败得溃不成军,深深地缅怀那些所谓的眷恋。
如果要选择永远不被伤害,只有永远不要付出真心。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