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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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婚-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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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挽云点点头,跟着两人往门边走。
  “别送,照顾大哥吧。”李晓冬把她往回推了把,自己拉着萧慕风出去了。
  病房刹时安静下来,安静得让苏挽云的心“突突”地跳个不停。她慢慢走回萧慕天床边,有些瑟缩地绞着自己的手指。
  病床上的人却指了指自己的右边,示意苏挽云过去。苏挽云走到另一边,那人已费力地把自己的身体往左再移了移。
  “上来……挽云……”
  苏挽云滞了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你也……累了,睡上来……休息一下吧。”萧慕天依然淡笑着,轻轻拍着右边的床。
  “慕天,我……”看着那张自己熟悉的脸,有那么一刹那,苏挽云真的有冲动把自己这一天的“失踪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他。可是,话到嘴边,她却开不了口。
  说什么?说自己和初恋男友缠绵悱恻了一整天,所以忘记家中老公的等待;说自己陪着初恋男友度过了他的29岁生日,所以不能及时赶回家为自己的老公做饭;说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在初恋男友的请求下留在他身边,所以放任老公吐血入院而不自知……如此这般,让她如何开口?
  “什么……都不用……说了,赶快……上来……休息。看你……满脸的……疲惫……”萧慕天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低沉醇厚,醇厚得让苏挽云原本已止住的泪再度悄悄地滑落。她没有再说什么,脱了自己的外套,小心地坐上去,面朝着萧慕天慢慢地躺下来。
  “慕天,你到底怎么了?”一躺下来,旁边人身上的热立即涌了过来,苏挽云禁不住伸出手在他的额上摸了下,烫得惊人。
  “让你……担心了。我……其实没……什么事……咳咳……”萧慕天小心地拿开那只盖在他前额上的手,笑着对她说:“只是……有点……感冒。”
  “……晓冬说你……吐血昏倒了。”原本想说厅中的那滩血,可不知怎的,到了嘴边就变了。
  “哎,让大家……担心了。其实……只是……肺部……有些小感染……”他淡淡地说。
  “慕天……”看着眼前的男人,不知怎么的,心就密密地痛起来。下一秒,另一个想法便牢牢地占据了她的心。
  一定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和高诚的事!
  “早上我老家……一个亲戚过来找我帮忙,我就跟她出去了。走得匆忙,连手机也忘记带了。实在对不起……”匆忙想出的借口,其实非常拙劣,但管它的,只要能瞒住那些事,她也顾不上其他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你说这人,在关键的时候往往怎么就爱犯浑呢?




☆、41病房(4)

  原本放在苏挽云手上的那只手轻轻地动了一下;很轻,轻得苏挽云并未察觉。手的主人淡淡地抬眸;迅速地打量了面前侧对着自己的女人一遍;声音更低了些。
  “没有……什么。”他的唇角维持着那个很好看的弧度;可是肌肉却有些僵。他慢慢地闭上眼,淡淡地继续了一句:“事情……都……处理好了?”
  不知怎么的;听着萧慕天那有些低哑暗沉的声音,苏挽云的心不规则地跳动了两下。她望着面前的男人,后者脸色平静;双眼微闭;嘴角甚至还淡淡地笑着。她不着痕迹地抚了抚自己的胸口;迅速地答:“都帮她处理好了。”
  “那……就好……”他淡淡地应着,心止不住地往下沉。
  从她进来的那一刻起,他其实是有期待的。期待她给自己一个解释,解释她的晚归,解释她的“失踪”。虽然,那个真相他早已知晓,可是他还是希望,她能坦诚地告诉他。因为,那至少说明,他和她的心之间,并无嫌隙。
  现在,她的确给了自己一个解释,一个拙劣得连三岁小孩都能听得出来漏洞的解释!她甚至不愿意多花那么一点点时间,给自己编排一个更好一点更严密一些的借口……
  萧慕天狠狠地攥紧了自己这边的床单,忍受着不知到底来自于身体何处的痛,再也没有力气看身边的女人一眼。
  她的真命天子既已回归,你这个当年横插一脚又病又残的恶毒老公哪里还用得着她再来费心敷衍?
  “慕天,你哪里不舒服?”安静的病房,她低低的声音突然响起,宛如梦中。
  萧慕天有些迷茫地睁开眼。眼前,那张焦灼的脸分明那样真实。他迷茫着抬起自己的手迎向这张脸。
  “挽云……”眼底眉梢满是犹疑。
  自己一定是烧糊涂了!眼前的目光分明溢满了真诚关切与深情,又怎么能和那些背叛欺骗谎言连接在一起?如果自己不是在做梦,那么,该是多么精湛的演技,才能让一个人将这两种角色演绎得如此入木三分?
  “慕天,你的头上满是汗,是不是很不舒服?”苏挽云向着萧慕天那边又挪了挪,很小心地为他拭去额上的汗,“是不是很难受?要不我去找冯医生拿瓶酒精来帮你擦一擦。”
  萧慕天狠狠地闭了下眼,再睁开时,面前的那张脸依然如刚才一般的关切焦急,那只温暖的小手那般真实地拂在自己的额前,那声问侯那样低低暖暖地直冲心间……
  不是梦,不是戏,唯愿——是真实!
  “不要……麻烦了,你也累了,休息……一下吧。”他重又抬手,覆在那只小手上。那种暖,分明不能伪装!
  罢了,即便是做戏又怎样?只要这片暖还真真实实地在自己身边,其他的,又算得了什么?
  “几点了,挽云?”他忽地问。
  “马上三点了。”
  “我想……坐起来……”他拉着她的手,挣扎了下。
  “不行,你还在吊水,好好躺着。”
  “乖,扶我起来……一下下嘛,就……一下下,我有话……想对你说。”他望向她,目光温润如水。
  “有什么话,你躺着一样可以对我说。”
  “我想坐起来,这样……真诚一些……”他的神情分外郑重,郑重得苏挽云不得不立即下床,轻轻地把床摇了一些起来。
  突然的体位改变让他的上半身趔趄了下,他下意识地一撑床沿,眼睛闭了闭。苏挽云连忙奔过去扶住他。
  “看你,有什么话你非得要起来说呢?就躺着不也很好吗?”
  “不行……”他努力地压抑着大脑的阵阵眩晕,拉紧了苏挽云的手,睁眼的同时,话已然出口。
  “现在……已经是……2008年……11月……3日……凌晨3点,挽云,你……24岁了。我这个……当丈夫的,当然要……”他突地停住,目光被苏挽云脖子上一个发光的东西所吸引。
  “那是什么?”他指着问。
  从苏挽云进来到现在,他全部的思维都集中在那件事上,并未仔细观察她。现在,和她正面相对,他才看到,她美丽的白皙的脖子上有一条闪闪发光的项链。崭新的,他从未见过的项链!
  “这个……”苏挽云顺着他的手指向下,才发现高诚给自己戴上的的那条项链不知何时从里面“跑”了出来,坠子上那朵百合花迎着病房的灯发着悠悠的光。
  “哦……这是……我那个亲戚……今天……给我带过来的。是……妈妈……买给我的……生日礼物。”她胡乱地把那条项链重新塞回衣服里面,头却不敢抬起来面对他。
  “哦,是嘛……”萧慕天蓦地停住,一只手再度下意识地攥紧,“你过来,让我……看看……”
  苏挽云只得踟蹰着上前。萧慕天伸出手,轻轻地从她衣服里拉出那条项链,放在自己手上,细细地看。
  那是一条样式很简单的项链。铂金链子上,一朵镶嵌了钻石的小小的百合花在灯光的映照下,发着晶莹剔透的光。
  “很……漂亮……”他轻轻地把那条项链放回到她的衣服里,低垂了眸,很好地掩去眼中所有的情绪:“妈妈……很有……眼光。这根项链……很衬你……”
  不知怎么,他这样平淡如水的语调却让她心慌不已,她急急地说:“我原不知道……她买了这个给我……我……”
  “我觉得……很好,这根项链……很衬你……”萧慕天还是没有抬头,只是低低地重复了刚刚那句话。
  “…………”
  “挽云……我突然……有些累,麻烦你……”
  “好,我去把床放下来。”苏挽云如闻大赦,急急地转到床尾,重又放平了床。
  看着那个忙碌的人影,萧慕天感到被自己紧攥着的那只手,掌心中似乎有些液体渗了出来。可是不痛。至少,比起身上其他某处的痛,这个,根本就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以内。
  “挽云,生日……快乐!”他忽地说,惊得床尾那人一颤。
  “这就是……我刚刚……坐起来……想对你说的话。可惜……我……忽地……有些累。”他闭了眼,声音越发低哑:“只要你……快乐,我便……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如此的男人,苏M怎么办?




☆、42病房(5)

  四年;真的是又一段轮回?!
  暗夜无光,萧慕天静静地躺在床上;听着身侧的人均匀而平静的呼吸;头脑中反复回响的;便只有这一句话。
  对她道过生日祝福后,他便要她关了灯;重新躺回他的身边。她笑着照做了,迅速地关了灯,轻轻地上了床;静静地为他再擦了一遍汗;然后;有一句没一句地和他聊了会天,声音越来越低,知她是累了,淡淡回了句“睡吧”,不出几分钟,便听到她均匀的呼吸。由始至终,她甚至没有多问一句关于她生日的事。比如,关于她的生日礼物……
  他知道她是知道那个事的。向来憋不住话的文丹早就给她透过风。他一直以为,她应该是期待的,期待她的礼物,期待他的心意……可是,她一个字也没问。
  这么多年的暗恋,让他知道她其实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虽然她平时掩饰得很好,但是他知道,从来就知道。而现在,在明明知道那个悬念的前提下,而不去主动解开,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只能是,她不在乎。她并不在乎那个悬念,她并不在乎那份所谓的自己打算给她的礼物,她不在乎自己的费尽心机。
  当然了,她如玉的脖子上,分明已经戴上那么一条漂亮的项链——高诚为她准备的项链,哪里还承载得下另一条?
  他的手缓缓地摸到枕头下那个硬硬的盒子。这个盒子,包装精美的有着tiffany醒目标志的盒子,即便是他昏迷时也不曾放开过的盒子,如今,依然静静地躺在他的枕头下。
  如同——四年前的那个花瓶!
  它应该不会到她的脖子上去了,如同那个花瓶从来没有为她装过花一样。
  他为她准备的生日礼物,命运从来都是一致的!
  ——好好地装着,好好地包着,好好地,藏在她永远也不知道的地方。
  他忽地笑了。也许高诚前辈子就是他的对手吧,而且是他永远也战胜不了的对手。要不然,为什么,每一次,他能想到的礼物,他也都能想得到,而且总能比自己早那么一步?
  四年前,当他偶然从文丹嘴里得知,高诚通过卖血凑够了钱买了一个米色羊脂玉花瓶送给苏挽云作为她20岁生日礼物时,他萧慕天就发过类似的感慨。没想到,经过了四年,尽管当年的女主角已经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还是赶不上?
  也许,这就是命运!
  苏挽云这一觉睡得很沉。
  她记得自己关了灯,爬上床还和萧慕天聊了两句天的。虽然,刚刚因为项链的事,她惊出一身冷汗,但所幸萧慕天似乎相信了她的说法,也并没有多问。神经放松下来之后,睡意似乎便特别浓重了。虽然掐着自己的手,提醒自己不能睡去,但很快周公便来请走了自己。
  这一觉连梦也不曾做过一个。自从跟萧慕天睡在一起后,她似乎就很少做梦了。萧慕天身上那淡淡的木草气味似乎就是世上最好的安眠药,总能让她一觉天明。
  这一次,也不例外。
  早上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抬腕一看,已是七点过。
  糟糕,又来不及做早餐了!
  她习惯性地一个翻身,才发现自己在病房中。些微还有点混沌的大脑顷刻间清醒过来,昨夜,昨天发生的所有事,就在那一瞬间,全部涌上心头。
  “你醒了?”几乎就在同时,身侧的人已转回头来看着她。原本清明的眼睛布满了血丝,深刻的疲惫清晰地写在脸上。
  苏挽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快速走到他面前,伸手摸摸他的头,“好像还有一点烫。对不起,昨晚……我睡着了……”
  “昨天……你也累了。”萧慕天不着痕迹地闪了下,刚好让自己的额闪过她的手,“我没事了,感觉差不多好了。我想,下午就能出院了。”
  “出院?”苏挽云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下面前的男人。脸色依旧苍白,眼底依旧青黑,嘴唇依旧干裂,他整个人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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