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卫老师越想越恐惧,走走停停,冷汗直冒。这哪是审案,显然是把自己架在柴堆上烤。最终,卫老师牙一咬,娘的,横竖都是死,一不做二不休……
驿站。卫绾差人把案卷抬了出来。点上一把火,烤了一会,直至烧成了灰,才拍拍屁股动身。
千里迢迢出了一趟差,怎么着也得向皇帝做个汇报。
在皇帝面前,卫绾开口了。
经臣查实,确是梁王受羊胜、公孙诡蛊惑而为之。
有案卷吗?
有!
拿来我看。
臣斗胆,烧了。
烧了?
烧了!
大胆!
若留案卷,梁王将坐实此罪。不责梁王,有违朝制;若责梁王,恐伤太后之心。依臣之见,此案皆羊胜、公孙诡所为,与梁王无关。
刘启把他凝视良久,咧了咧嘴:去长乐宫,把事情的经过禀报太后……相信太后会欣赏你这位太子太傅的。
卫绾如释重负,连忙躬身告退。(小说《两汉往事》将在官方微信平台上有更多新鲜内容哦,同时还有100%抽奖大礼送给大家!现在就开启微信,点击右上方“+”号“添加朋友”,搜索公众号“qdread”并关注,速度抓紧啦!)(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争储——第二十二节 冲动(三)
暗杀这种事,绝大部分人应该没体会过,但绝对会听说过,电视剧中就有很多。具体操作步骤很复杂,但理论上很简单,简单到只有几个字:雇人弄死他。
关于具体细节我不准备讲,当然也讲不好,因为史料里没记载,更不便发挥想象,何况我本人也不太善于此道。
关于刘武组织这次暗杀行动,大概情况是这样的:把暗杀对象和价码都标注清楚后,在黑道中筛选了几拨人,花点钱打发他们进京杀人。我所说是“几拨”,并非胡扯,因为刘武很个性,每一个暗杀对象都有十几个杀手盯着,唯恐不能“除恶务尽”。
十几天后,我们的老熟人袁盎同志就在家里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他很荣幸地争取到了个第一。
之所以荣幸,是因为他身份特殊。之所以身份特殊,是因为他根本就没什么身份。一个平头百姓,在朝堂上吆五喝六,自然让刘武气愤不过,自然是第一个要把干翻的对象。况且他也不太富裕,养不起保镖护院,别说刺客,随便找个街头混混就能去他家里溜达几圈。简单点说,找袁盎谈心,真是太方便了。
袁盎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个人的目的。平静地问道:“是梁王差你来的?”
来人点了点头。
袁盎惨淡地一笑,“梁王竟行此举”,顿了一下,“壮士动手吧。”
来人依然没有开口,更没动手,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反倒搞的袁盎浑身不自在。
良久。来人才道:“公谨厚。不忍下手,但行此事者有十多人,需多加提防。”说完拱了拱手,飘然而去。
袁盎彻底迷茫了。他没想到,刺客里边竟也有收钱不干活角色,并且还负责通风报信。
袁盎虽然很聪明,但也有弄不明白的事情,比如这一次。他应该庆幸。庆幸在黑道混了这么多年,认识了不少人,比如剧孟、季心。这些江湖大佬在道上的影响力很强,刺客也恰好是圈中人士。
一切看似不太合理的事情,背后都有极为合理的解释。袁盎提前得到了消息,似乎有机会逃过这一劫。但这只是“似乎”而已。
被当成靶子,袁盎心情不爽。围着墙角转了几圈,一筹莫展。
也许有人会有疑问,他既然知道了这个情况,为何不进共告诉皇帝?事实上。袁盎也想过这一步,只是这一步根本就行不通。
一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若未经皇帝召见,根本就没进宫的资格;二是纵把刘武的疯狂举动汇报进去,也不见得皇帝会相信。毕竟到目前为止,刘武还没来得及弄死一个人,没有人证物证,更没有犯案事实,就算袁盎此时有机会说话,也会被定性为诽谤。一个平头百姓诽谤诸侯王,下场不得而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纵然袁盎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依然要玩完。
这是最痛苦的,明明知道很危险,可自己却束手无策,眼睁睁看着危险一步步向自己逼近。
万般无奈之下,袁盎准备跑路。可往哪跑?天下虽大,却没一个合适的去处,梁王的耳目众多,想要跑的彻底并非易事。
因此,袁盎准备相信一次科学——算卦。他本着实事求是、严谨认真的态度去找了一位老熟人——棓生。至于这位棓老头给他一个什么建议不得而知,因为史料没有记载,我也不好妄加揣测。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这位半仙没给袁盎提出有价值的建议。
袁盎很失望,怅然离身,准备回家做个安排。然而,他并没能赶到家里,因为已经有人在半路等他。
这一次他没再能侥幸。被叫了一下名字,他应了一声,然后就被宝剑刺穿了胸膛。
该来的还是来了。他这一辈子没怕过事,也没怕过人,不避斧石,讨厌谁就和谁斗,虽然过程比较艰辛,最终都是他都笑到了最后。这一次,他搅黄了刘武的春秋大梦,可自己并没来的及高兴,反而有些恐惧,甚至有了跑路的想法,这是唯一一次,但依然没能躲过去。
他讨厌过很多人,也有很多人讨厌他。
南宋时有个叫洪迈的人曾有这样的评语:袁盎真小人,每事皆借公言而报私怨,初非尽忠一意为君上者也。
唐末时的罗隐却是另一番感慨:袁盎,以忠谏而屡出。
同一个人,同一件事,在不同的眼里,完全是两种截然相反的形象。
其实,袁盎是个简单的人,其行事也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意而为。对的,就举手赞成;错的,就大力反对,从不顾忌别人的感受,也不考虑自己的安危。率性而为而已。
一个简单的人,之所以会被搞的如此复杂,症结就集中在他和晁错的关系上。
还是司马迁的评语比较中肯:好声矜贤,竟以名败。当然,这个评语不单送给袁盎,晁错同志也有份。高人就是高人,司马老爷子当之无愧。
常说不是冤家不聚头。袁、晁二人,绝对算是一对冤家。
一个长于大略,一个精于细碎。所行常相悖,相互常对掐,谁都不服气谁,谁都看不惯谁。有你没我,有我没你。两个人水火不容。
但两个人有一个很相似的地方——刻薄,得理不饶人,不把对方弄死不算结束。
七王举乱,晁错猛下杀手,要置袁盎于死地。可不成想袁盎凭三寸不烂之舌,不但化险为夷,反把晁错扳翻马下。可袁盎也没得到什么好处,被派去和吴王刘濞谈判,差点把老命交代进去。虽然侥幸逃脱,也终没入皇帝法眼,浑浑噩噩混了几年。好不容有个亮本事的机会,说了几句漂亮话,结果得罪了刘武那位愣头青……
袁盎和晁错,都不算是好人。
但纵观二人的一生,可也都没做过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都很尽心,很尽力,为朝廷立下了汗马功劳;都不吃拿卡要,都很清廉,都一心为公。因此,他们也不能算是坏人。
应该说,这两位仁兄都是眼里揉不得沙子,行为不会拐弯抹角,把话说死把事做绝的不算太聪明的人。
不管怎么说,关于他们的故事可以结束了。当然,在佛经中,二人还要演绎一段“晁错十世追仇”的故事。不过这已超出我所讲的范畴,在此就不再继续引申了。
据说袁盎死后也没能安生。几十年后,其墓穴被一位盗墓王爷刘去(广川王)给扒开了:陶瓦棺椁,陪葬品只有一面铜镜。刘去虽然盗墓无数,可就这一面铜镜也没放过,拎回家把玩了几天,享受了一番自己的劳动果实,捎带把袁盎全家骂了一顿。(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 争储——第二十一节 冲动(二)
几天后,刘武收拾行囊踏上了归途。怀揣希望而来,满心失望而去,前后落差有些偏大,让刘兄弟难以接受。据说一路上,刘武的嘴就没合住过,不停的骂,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刘武心里很难受,但嘴上很过瘾。与其同行的内史韩安国可就不是另外一种心境了,身心俱疲,憋屈的要死。他当初建议刘武留京,一为方便梁王和太后、皇帝见面,拉近些关系;二则便于控制局势,好个中取事。但结果,却大出他的预料。
现在可好,明明是刘武办事不周,捅了篓子,却毫不客气把屎盆子往内史大人的身上扣,没少“问候”韩安国的全家。韩安国要是不憋屈才是怪事。
韩老兄本以为刘武骂两句解解气也就算了,毕竟在人家手底下混饭,挨顿骂也是常理,不算什么丢人的事。可没想到,刘武揪住不放,没完没了。
就这样,一边憋屈,一边溜达,迤逦而回,到了梁国。
“憋屈”这种事,没有最只有更。路上虽然憋屈,只是耳根不清净而已,也没受什么皮肉之苦。可回来后,就另当别论了。
刚到梁国,老对手中尉公孙诡和一个叫羊胜的人在背地一嘀咕,觉得此机可成,当即向梁王汇报了一个重要情报:韩安国留京期间,与郎官田汀煌趺堋W钪栈沟贸鲆桓鼋崧邸湫囊驯洌淠笨址俏笸跛琛�
刘武正在气头上,一蹦而起:早觉得这老家伙不地道。想都没想。直接给韩安国安排了间环境“优雅”的单身宿舍——牢房。
韩安国挨了一路骂。到家连热水澡还没来得及洗就被扭送了过去。
公孙诡、羊胜唯恐他过的不惬意。专门给予“优待”:让韩老头的日子过的憋屈点,最好把他憋屈死。
具体执行这道命令的人叫田甲,职务牢头。因为这位牢头同志很听话,当然,他听的是公孙诡的话。在公孙大人的指导方针下,他把韩安国折腾的够呛。具体说来就这么手:一是羞辱,就是不听的骂,怎么难听怎么骂。极尽侮辱之能事;二是挨饿,每碗饭都要放那三五天,等有点骚臭味,再给他送进去。总而言之,韩安国充分感受了组织上无微不至的“关怀”,生活状况概括起来就两个字——凄惨。
按理说,老头田甲虽然把事情做的很绝,但毕竟只是一个名不转经传的小人物。既然是小人物,就没道理能把名字留下来,毕竟司马迁惜字如金。连很多三公九卿都没安排他们亮相。
然而,这位小人物却做到了。他之所以有如此成就。完全沾了韩安国的光。当然,并非他帮了韩安国多大的忙,只是因为说了一句话。
韩安国一天到晚被折腾,忍无可忍,说了一句:你不怕我死灰复燃吗?(死灰独不复燃乎?)能说出这种话,可见韩老兄真是被折腾的没招了。
俗话说“万事留一线江湖好相见”。按理说,田甲虽然是执行命令,但言语上多少还是需要客气一些的,毕竟韩安国曾是梁王身边的红人,说不定还当过他的领导,不到盖棺之时,最好不要做出定论。可田甲同志明显没这份觉悟,因为他回答了一句极为精辟的话,这句话让他扬了名:要能复燃,我撒泡尿给你浇灭。(然即溺之。)
韩安国差点没被气背过去。但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牙一咬,忍了。他现在的确没有任何“复燃”的迹象,想发火那份资格。
韩安国过的憋屈,羊胜、公孙诡却相当快活。斗了这么多年,可韩安国很顽强,眼看此生无望,机会却毫无征兆地诞生了,一竹竿就把他挑翻于马下,没费吹灰之力。
就在二人弹冠相庆之时,朝廷里发生了大事,既为二人提供了展现才华的机会,也刨了一个大坑。
景帝七年四月十七日,册封美人王娡为皇后。
四月二十九日,立刘彘为太子,改名为刘彻。
消息传到梁国,刘武抓狂了。折腾了这么久,结果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因此他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因此冲动,张嘴就骂,骂完之后就把小弟们叫来,逼着他们想办法,羊胜、公孙诡就在其列。
这二人实际没多大本事,说白了是拍马屁上来的,偷个鸡遛个狗还行,真要找他俩出主意,只能抓瞎。可刘武不依不挠,过去都是韩安国帮着解决疑难杂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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