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上!”徐寒卿再次跪倒。
徐寒卿前脚刚回到徐家,张得开便带着圣旨进了门。听到徐寒邹被选为驸马,徐家上下都很开心,特别是徐夫人。对于徐寒邹这个庶子,她只是表面工夫,实际并不喜欢。眼看着徐寒邹越大越优秀,还和她的两个儿女交好,徐夫人是戒备的,认为其有何阴谋,更害怕徐寒邹威胁到自己儿子的地位。如今好了,徐寒邹尚了公主,名头说得好听驸马都尉,但根本没有实权,也不能上朝,相当于废了,又哪能跟她受皇上重用的儿子相比?
“二弟,明天跟我进宫谢恩吧!”
“好的,大哥!”徐寒邹笑得温和,徐寒卿没有从他的神情中看出任何不满,但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
徐寒卿小声地对徐寒邹道:“皇上另有任务给你,你不要丧气。”
“小弟明白!”徐寒邹做感激状,心中则是开心不已,一切如计划般进行,迟早,这个家会被掌握在自己手中。
……
“皇上,你今天的心情不错?”夏侯若芙抚着微凸的肚子,含笑问道。
景渊帝微微一笑,不置可否,眼瞅着正在给自己上茶的宫女,心中微动,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宫女长得清丽动人,一身书卷气,看起来很是舒服。听到景渊帝的问话,女子眼中飞快地闪过一抹喜色,柔柔地答道:“奴婢汀若!”
“亭亭玉立的亭?”景渊帝问。
“不是,是汀兰的汀。‘搴汀洲兮杜若’。”汀若回禀道。
“搴汀洲兮杜若,将以遗兮远者!你读过书?”景渊帝眯了眯眼睛。
“读过一些。”
“是吗?”景渊帝猛然睁大眼睛,喝道,“宫里规矩,宫女不得读书识字,你竟然违背规矩?”
汀若吓了一跳,赶紧跪道磕头求饶。
第二百九十九章京城暗涌(二)
“说吧,你是何人的奸细,混进宫有何目的?”景渊帝端起茶杯,淡淡地问道,但殿里面的人都能够听出他语气中的杀意。
“奴婢冤枉!”汀若惶恐地喊冤,爬龙床的心思被吓得碎成了渣。
“不说?张得开,交给你了,朕只要结果,生死不论。”
汀若浑身发抖,知道自己落在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大太监手下绝对没有好下场,大声叫道:“奴婢真的冤枉。娘娘,请你为奴婢做证啊!”
看够了戏的夏侯若芙出声了:“皇上,汀若的身份有内情。”
“哦?”景渊帝看向夏侯若芙,张得开也暂时退到一边。
“汀若的父亲是丰平郡的县丞,是官家小姐出生,会读书识字很正常。”夏侯若芙道。
“既然是官家小姐身份,又怎么成了宫女?”景渊帝问。
“奴婢是上一届的秀女,因为得罪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要将奴婢杖毙,幸得皇后娘娘心慈没有要奴婢的命,将奴婢贬为粗使宫女。”汀若急着解释道。
夏侯若芙跟着道:“臣妾游园子的时候发现这丫头一边扫地一边念诗,很有才华,觉得她不是普通的宫女,便把她喊过来问话。一问才知道她的遭遇,心里怜惜,便把她调到身边做了大宫女。”
“如此,那就说得通了!”景渊帝收起凌厉的眼神,略感兴趣地打量起地上的女子。不得不说汀若的外表很好,虽然及不上京城第一美人夏侯若芙漂亮,但也是高标准的美人,气质清新文雅,正是景渊帝喜欢的类型。
看到景渊帝眼中的满意,夏侯若芙勾了勾唇,笑道:“皇上今晚歇在臣妾这里可好?”
景渊帝满意地看了夏侯若芙一眼,这柳妃聪明又识趣,若她能生下皇儿。就升她做贵妃好了。
翌日,皇上提了柳妃身旁一个宫女做贵人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后宫,有多少宫殿里的花瓶茶碗被打碎就不得而知了。
“谢谢娘娘提拔!”汀若跪下向夏侯若芙道谢。虽然现在她一步登天了,但夏侯若芙的身份比她高,她不得不向夏侯若芙低头。何况,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夏侯若芙确实帮了她,在其他人眼中,自己已经归为夏侯若芙一伙了。既然如此,暂时结盟也没有什么不好!
“妹妹快起来!”夏侯若芙伸出手装做搀扶汀若。她的贴身丫鬟上前一步扶起汀若。“以后我们都是一样的身份。我担不起这样的大礼。”
“担得起,担得起。若非娘娘提拔,汀若还只是一个粗使宫女,何来今天的富贵?汀若对娘娘的感激发自内心。今后定当报答。”汀若满脸至诚,她现在已经不是刚进宫时那个愚蠢的被人当棋子利用的小秀女了。
夏侯若芙笑:“姐妹俩,说什么报答不报答!我有一瓶玫瑰露,现在怀孕用不到,就送给妹妹吧!”
“多谢姐姐了。”汀若感激地从宫女手中接过玫瑰露。
两个人又闲扯了一番,汀若告辞回了她的偏殿。
夏侯若芙目送着汀若的背影消失,嘴角挂上意味深长的笑容。
“主子,这玫瑰露要用吗?”汀若的贴身宫女问道。
“收起来吧!”傻子才会用。这宫里每一个女人都是敌人。
“是!”宫女的眼神闪了闪,飞快地掠过一抹嘲讽。
……我是宫外的分界线……
“江南那边该动一动了。”濮阳漠时捏着从信鸽上取下来的纸条。轻声说道。
“是!”暗处传来一声回应便消失不见。
十多日后,江南总督上折,江南出现匪患,杀掉杭余、杭山、杭封三县县令,情势恶劣。恳请朝廷派兵剿灭。
“各位爱卿有何建议?”景渊帝揉了揉额角,他才安生几日,怎么又出问题了?上天是不满意他这个皇帝吗?这几年战乱(虽然是他挑起的)、洪水,如今又有匪祸,某些人肯定又会以这做文章。景渊帝目光冰寒地盯着大臣队伍中世家出生的几人,若说此匪患没有世家插手,他一百二十个不相信。
“臣推荐濮阳平将军领军剿匪。”一大臣出列保举道。
“臣推荐夏侯将军。”另一大臣出列。
“臣推荐……”
“臣……”
景渊帝冷冷地扫视着出声的一众臣子,这些人保举的都是四大世家的人,看来世家的影响根深蒂固,上一次虽然让他们脱了几层皮,但没有伤筋动骨。也许,这次是一个机会。
“臣推荐冯唐将军!”夏侯家的一名官员道。
景渊帝冰冷地瞪着夏侯家官员,谁都知道冯唐握病在床,能够带兵才奇怪。
景渊帝扫了一眼兵部尚书。兵部尚书是他的心腹,接收到景渊帝的意思后上前道:“臣推荐京畿营罗鹏。”
“罗鹏?那是何人?”景渊帝问。
兵部尚书回禀:“罗鹏是鸿景四年的武状元。曾担任冯子英将军的副手!”
“哦?”景渊帝想了想,从记忆中搜寻出一个高大的影子,点点头,“就按爱卿的意思,任罗鹏为剿匪大元帅,濮阳平为副元帅,领兵十万前往江南剿匪!”
“皇上英明!”
……
“大少爷,五老爷此去江南只怕凶多吉少!”
濮阳漠时冷笑:“心大了的奴才,死了正好!”
……
“皇上!”张得开捧上一个锦盘,里面放着后宫女人的绿头牌。夏侯若芙因为怀孕,已经撤消了绿头牌。
“不用了,今天去若贵人那里!”景渊帝没有翻牌子。
“是!”张得开躬身退下,心里面为汀若的受宠匝舌,皇上已经有半个多月歇息在了若贵人处。要知道柳妃当年承宠时也不过让皇上连续歇在其宫中十天,这若贵人不如柳妃美丽,手段倒是不错。
景渊帝起身往汀若的宫殿走去,他并非真的宠爱汀若。只不过这个时候,他需要在后宫立一个靶子。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汀若便是最好人选。
“皇上驾到!”
汀若笑靥如花,摇曳着走出宫殿迎接景渊帝。景渊帝的宠爱让她看到通向顶点的光明大道,总有一天,她连柳妃也会踩在脚下。
第三百章淳于谨枫来渡假了
“皇上!”汀若在景渊帝面前的表现是温婉的贴心的,话不多,却恰到好处。
“爱妃,陪朕手谈一局。”汀若的棋艺出众,比起景渊帝不逞多让,景渊帝发现她这一技能后,每次来到汀若的宫殿都会与她下两三局。
“是!”汀若急忙吩咐宫女摆上棋盘,又泡上香茶,与景渊帝对弈饮茶,消磨时光。
“爱妃这里茶很香,不知道用的什么茶叶?”景渊帝喝了一口茶满意地道。
“臣妾这里的茶还不是皇上赏赐的?与其他宫里的茶叶没有不同,不同的是这煮茶的水!”汀若笑道,“这水是臣妾收集的冬天梅花瓣上的雪水,一个冬天不过收集了一坛。”
“难怪有一股梅花的清香味道!”景渊帝惬意地再喝一口,“爱妃风雅,让朕也跟着风雅起来!”
“皇上爱喝的话,可常到臣妾这里多坐坐,臣妾泡好皇上喝!”
景渊帝调笑道:“难道朕来的还不勤快?”
汀若的贴身宫女为两人点了一支安神凝气的檀香后退出房间,听着房内两人的调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应该多喝啊!喝得越多,离她完成任务越快!
……
淳于谨枫包裹款款地跑到清水村来偷懒了,看到墨无心时,淳于谨枫吓了一跳,听到墨无心为了姚黄放弃京城的一切后,淳于谨枫冲姚黄竖起了大拇指。
“嫂子,不用做太复杂的菜,做一些简单的就行了。那啥,我想吃宫保鸡丁、鱼香肉丝、咸鱼茄子煲、堂醋里脊,再来一个麻辣豆花鱼!”
姚青鄙视地看了眼淳于谨枫,二姐还说他是吃货,淳于大哥才上真正的吃货,比他还能吃!
“你怎么跑来了?”闻人千叶将淳于谨枫带到书院,拿出红泥小炉,烧水泡茶。
“真羡慕你!”淳于谨枫赞叹地喝了一口姚黄亲手炒制的茶。道,“你现在的日子过得如同神仙一样。”
“只要你放得下,你能像我一样。”闻人千叶道。
淳于谨枫叹了口气:“我不像你,我放不下!”
“不是你放不下,而是你不想放下,你看墨无心不就放下了身份责任与权势富贵了吗?”闻人千叶端着杯子,闻着茶香,整个人笼罩在烟雾中,仿佛飘然出尘了一般。
淳于谨枫苦笑了一声,不想继续上面的话题。道:“江南的事情你可知道?”
“听说了一些!”闻人千叶道。“有的人被别人当成了抛出去的饵还沾沾自喜。都不知道怎么死。就像二丫说过的一样,不做不会死!”
“现在的江南成了三方搏弈的战场,也不知道最终谁输谁赢!”淳于谨枫叹息。
“是四方。”闻人千叶淡淡地道。
“四方?还有一方是哪有方?”淳于谨枫惊问。
闻人千叶摇摇头,“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告诉你后,反而对你和你家族没有好处!难得糊涂就好!”
淳于谨枫噎得说不出话,半晌才道:“我真怀疑你是否真隐居了!对天下的局势和朝廷的信息,你比我还了解!”
闻人千叶淡笑:“我总要留一手。至少,我得保护家人的安全!”
“放走你是整个闻人家族的损失!”淳于谨枫感叹道。
闻人千叶眼中闪现一丝阴霾:“若三叔不对红儿他们下杀手,我不介意帮他们一把。只是现在的三叔眼里面只有利益,已经没有亲情。我不想沦为家族的工具。”
“当断则断,你牛!”淳于谨枫竖起大拇指。
“‘牛’这个词是跟二丫学的吧?”
“是啊!你家二姑娘遣词造句很有意思。精悍短小,却能精确表达出其中的意思。像什么‘牛’啊、‘熊’啊、‘打酱油’……忒有趣了。”
“最近又增加几个。喜大普奔、人艰不拆……”
“何解?”淳于谨枫双眼闪烁着极为感兴趣的光芒。
“喜大普奔,是‘喜闻乐见、大快人心、普天同庆、奔走相告’的缩略;人艰不拆是‘人生已经如此艰难,有些事情就不要拆穿了’的意思。”闻人千叶笑道。
“噗——”淳于谨枫笑喷了,“你家二姑娘真是有才。对了,她最近可写有新书?”
“默了一本《搜神记》。讲神仙起源的。”闻人千叶拿出一叠纸稿递给淳于谨枫。
淳于谨枫低头翻看:“神农以赭鞭鞭百草,尽知其平毒寒温之性,臭味所主,以播百谷,故天下号神农也……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远近,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华鲜美,落英缤纷。渔人甚异之。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彷佛若有光。便舍舟,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旷空,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凡兵,制必先定。制先定则士不乱,士不乱则形乃明。金鼓所指,则百人尽斗。陷行乱陈,则千人尽斗。覆军杀将,则万人齐刃。天下莫能当其战矣……这是兵法?”
闻人千叶拿过淳于谨枫手中的纸:“确实,这是二丫默写的一部兵法,叫做《尉缭子》,两书的书稿混在一起了。”
“这部《尉缭子》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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