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我的19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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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我的1937- 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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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向父亲看去,“什么?!”

    想要得到父亲的否认,却只看到父亲的默然,和那已浮现在眉宇间的浓浓悲伤。

    父亲与母亲的感情极为深厚,他断然不会在这样的问题上说谎骗我。

    也就是说……

    想到这里,想到外面那个一心关怀我的妇人,我只感觉心里泛起阵阵刺痛。

    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虽然她并不是我真正的母亲。

    但是在继承了吴雨这个身份,在决定了要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的那一刻,我早就把她当作了真正的母亲来看啊!

    还有那种血脉相连的依恋,是绝然做不了假,也不能叫我去无视的……

    “你母亲想要在自己临终前抱上孙子,当时我和她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可是开心的很呢。”

    父亲的声音很快就变回了他固有的低沉平静,但在这平静下隐藏着的,却定然是不输于我,甚至还要比我浓郁万分的悲痛!

    我静静的看着父亲,听着父亲缓缓的叙说,心中对眼前这位半百老人的敬意与尊重,却是变得更加浓郁。

    浓得,几乎要化不开……

    “只是后来我听说前线战事紧急,我吴家的男儿断不能在这个时候做了逃兵,我才又发了封电报,叫你安心在前线效力。”

    “就算听说某些人为了自己的利益签了那卖国的条约,我也没有准备叫你回来。”
第178章 宋,亡于秦桧
    【一百七十八】

    既然回到了家,我也就安心的住了下来。

    父亲说要过几天找个好时候就去陈伯伯家,去定下这桩父辈们早就定好的婚事,也算圆了母亲心里仅剩的最大遗憾。

    我原本是想说些什么反驳的话的,但一想到母亲,我这些反驳的话也就忽然的熄灭了下去。

    罢了,能这么容易就讨来一个媳妇,我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这个时候再说什么自由恋爱,却就是犯了矫情了。

    何况母亲的病情竟已到了那样严重的地步,虽然瞧着还有精神,但医生却已下了只余一年性命的病危通知。

    就算是为了母亲,我也是不能说出一句拒绝的话来罢。

    为人子女,总不好太过自私呢……

    于是我算是默认了父亲对我的婚事安排,在又和父亲说了些话后,便回了自己的屋子。

    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倒也褪尽了一路染上的风尘和疲惫。

    接下来的日子,我每天都要分出大半的时间去陪着母亲。

    和她说说话,说些我在前线战阵上的事情,但更多的,却是听母亲含笑说我儿时的趣事。

    我看得出,母亲的精神比刚见到她时好了许多,心里面四处洋溢着喜气。

    看到母亲高兴,我自然也高兴的很,即便母亲所说的这些故事并不是我真正的童年,自己却也听得兴致盎然,就好像是在听我自己的往事一般。

    现在的我,就是吴雨,不是吗?

    每天陪完了母亲,剩下的时间,除了和父亲谈论当前的局势,从他那里听些今日来的时政格局以外,就是将精力放在王团长叫我复习的一堆经史典籍上了。

    虽然已算是因功特招,但入学前的考试一样的少不了。

    为了不至于在入学后被同学瞧不起,像这国史军略一类的书籍,我依然还是要看上一看的。

    所幸,也只是这样的一些书籍,还不算是太多。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外面的情势也在一天天的发生着变化。

    而引起这些变化的源头,却正是那《塘沽停战协定》的签订!

    可以说,从我在北平踏上返乡火车的那一刻起,这些变化就已经在神州大地上开始了。

    塘沽协定最终签订的那天,是5月31号。

    我在当天就离了医院,第二天的6月1日又从军营回到北平城,坐上了那辆由北平开往天津的火车。

    也就在那一天,广东福建等沿海地区就爆发了示威游行,北平等京津地带更是早就参与在其中。

    这场由京津和沿海等地发起的游行、集会、罢市等抗议行动,瞬间就席卷了全国。

    我当日回家,在远离京津的西安城里也能见到的游行队伍,正是证明了国家民众心中对这卖国条约签订所生起的不平!

    紧接着,便是各方势力纷纷发表通电。

    或是替国民政府解释遮羞,或是声明发对塘沽协定的签订,但在几乎要席卷全国的舆论浪潮下,反对的声音却是占了大半,而那有一两个敢于表示支持态度的,很快就被淹没在广大民众的怒火之中,几乎被声讨的体无完肤,却是不敢再冒头说一句话。

    剩下能传达出自己声音的,就只剩下了那些真正爱国爱民的人物。

    爱国党派,爱国团体,特别是,那些被这纸协定出卖了的,参加过这场长城大战的军中将领!

    唐绍仪、陈济棠、李宗仁,这是国民党内的人物。

    冯玉祥、蔡延锴、方振武、吉鸿昌,这是爱国热血的军中悍将。

    还有南洋华侨直接致电汪精卫等国民党大佬,直言“公等可下野,亡国协定,万不承认!”

    更有各界民众请愿通电,“……逮乎兵近平津,乃竟曲辱停战,肉袒塘沽,踵门求和,犹盛称敌之能精诚合作,是不知人间有羞耻事矣。呜呼!宋室之亡,不亡于主战之岳飞,而亡于主和之秦桧。今日之事,正犹此耳……”

    直将国民政府比作那偏安而亡之宋室,将主持议和停战之何应钦、熊斌等人,比作那通敌卖国之秦桧!

    民众胸中愤懑不平,由此可见一斑!

    国民政府被这种种舆论逼得手忙脚乱,对这包含了国名党党内党外各界人世的大抗议,又不好像对付口称苏维埃的那帮人一样血腥镇压。

    南京城里的那位蒋委员长,心里怕当真是郁闷的很。

    自然,我是不会知道蒋委员长心里是作何念想,也不会知道国民政府将会用何种手段来摆平这场因着自己签订停战协定而引发的大混乱。

    我只是通过每日和父亲的闲谈,又借着最近几日的报纸和街上的动向,才对眼下的大致格局稍稍有了几分了解。

    父亲交友广阔,自有他的消息渠道,能得到许多报纸上未曾报道的秘辛。

    再辅以每天的各色报纸,也能叫我对当前格局多上许多了解。

    只是对我来说,每日能做的也只是了解过这些消息便好,却不用太过去深入其中。

    既然已经离了战场前线,这些事情,也就离着我很是遥远了。

    忘了是后世什么人说过的话,“军人,还是纯粹些的好。”但我此时想起这句话来,却感觉很有几分道理。

    反正我就是安稳的待在家中,准备陪过母亲这些日子,再娶了父亲所说的那个女子传宗接代,了却母亲最大的一桩心事。

    再往后,就是去那南京城里,进陆军大学开始我真正对军人这种身份的学习了罢……

    心里有了这些计较,每天的日子过得也就轻松了许多。

    后来更索性不去想外面那鼎沸的讨伐示威,反正也早就知道在眼下的这个年代,任何反对的话语对南京掌权的那位光头都没有一分的作用,我又还去考虑这些事情做什么呢?

    只不过徒然惹得自己心烦,想起牺牲在前线的众多弟兄,罢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忽然有一天,我终于得到了父亲早先跟我说过的,那桩有关与陈伯伯家女儿婚事的约定。

    是那位陈伯亲自来家里见的父亲,只是送来的消息,却出了父亲、母亲,包括我在内全家所有人的意料……
第179章 我的新娘,跑了?
    【一百七十九】

    陈伯伯来到家里时,父亲只叫我出去拜见了一面,便打发我回去照顾在母亲的病床前。

    因为陈伯伯的意思,似乎并不想叫我听到他们二人之间的谈话。

    或许是顾忌到我是他们将要谈论的当事人,留在那里会有几分尴尬吧。

    回到母亲床前,笑着和母亲说着话的我,心里却暗暗嘀咕一声,明明是要谈我的婚事,却不要我在一边听个仔细,还真是个古怪的习俗……

    一边在心里闪动着心思,一边和母亲说着闲话。

    母亲看见了我的心不在焉,却是指着我笑骂道,“三儿这是在想什么呢?不会,是现在就开始想你的小媳妇了吧?”

    “哪有!”听了母亲的话,我面上一红,却是强自狡辩道。

    说实话,我还真就在想这个素未谋面的媳妇儿。

    她是胖是瘦,是高是矮,我是压根就没见过一眼。

    可为了圆眼前母亲的心愿,为了自己已做了吴家唯一儿子的责任,我却不得不应下这门婚事。

    大不了,以后就待在军营里了。

    往后还有那场席卷全国的全面抗战,我又是否能在那场大战中活下来,如今也还是个未知数。

    如今娶个媳妇漂亮与否,又还有什么用处?

    我早就拿这样的理由说服过自己,如今也大概算是看得开了,只是临到了头,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幻想下未来媳妇的模样。

    这世上的男人,哪个不愿讨个漂亮些的老婆?

    就是放在家里瞧着,那也舒心的很啊。

    反正我知道,我自己从骨子里,大概就是这样的正常男人。

    所以在母亲忽然的开始调侃我的时候,面色立即就开始红了起来。

    因为我啊,还真就被我这母亲给说着了!

    母亲仿佛看透了我内心的所思所想,宠溺的看了我一眼,眼里却透着满意和欣慰,“放心,你陈伯伯家的闺女我也见过,漂亮着呢!叫你娶了,可是便宜了你!”

    我被母亲这样的说法正中心头,面上的羞气却是更加的浓郁了起来。

    只是心里也开始隐隐有了期待,或许真像母亲说的,我这未来的媳妇是个天仙样的人物?

    如果真是这样,就算是万恶旧社会的包办婚姻,似乎也是不错呢……

    ……

    当满怀欣喜的我随着林叔一路到了堂屋,见到正端坐在其中,满面黑气的父亲,心上忽然的就咯噔一下,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父亲这样的黑脸,可要比我那日回来的时候,还要可怕了许多啊……

    “父亲。”我垂首站在一旁,恭敬的道。

    父亲寒着脸深深看了我半晌,直到我承受不住此间的压力正想说些什么的时候,才终于看着我沉声说道,“以后,有关于和你陈伯家的这桩婚事,休要再提。”

    “啊?”我惊疑一声。

    和陈伯伯家之间的这桩婚事,最终还是以没有结果而告终。

    他家那位名叫潇儿,在母亲口中天仙一样的人物,终究和我没有一点的缘分。

    我在失望的同时,心底却也莫名的暗暗松了口气。

    总算是没有和那万恶的包办婚姻扯上关系,不然等到以后想要“洗心革面”,投入到伟大光荣的解放区里去讨生活的时候,岂不是要多上许多的麻烦。

    两家的老人早在年轻时就定下了婚约,前几年陈伯伯一家定居在西安城以后,又故事重提,决定兑现当年的约定,叫两家亲上加亲。

    陈伯伯只有一个女儿,又由于年纪的关系,当时选定的对象本就是吴家的三子,也就是我。

    可因着当年两个孩子年纪都小,陈家的女儿又一直在上海的姨娘家,是以先将此事定下,说等过几年两个孩子都长大了再说。

    如今,却正是时候。

    父亲最初和陈伯伯提起这件事的时候,陈伯伯高兴的满口答应,直说等我从北平回来就替两个儿女订婚。

    之后再择吉日完婚,了结两方父母多年的心愿。

    只是,任谁都没有想到的是,最先闹着不愿结婚的并不是我这个早就放言要自由恋爱,不愿接受包办婚姻的有为青年,却是新从上海归来,素有文静舒雅之名的陈家独女。

    这一点,怕是双方的父母都没有想到的罢……

    陈家女儿在上海接受的是西式教育,自然也得了像自由女权一类的新思想。

    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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