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箱门干脆开着,把厨房窗户也打开。
吴静珊和沈宏欢早换了厚衣服,这会儿三人也觉得冷得受不了。毕竟是习惯了有暖气的冬天。
“冬天在户外烧烤绝对是受罪啊。”陆甄仪喃喃说。
沈宏欢自然不能让两位女士受罪,他穿了件厚羽绒服、雪地靴,自己蹲在院子里,支起烧烤炉开始烤,又用一个小奶锅盛了热水在上头,顺便烧点热水喝。
到了十一点左右,秦椹和武萧回来了,两人看上去有点疲惫,小武跺着脚,笑着说:“靠,真是n久没走过那么多路了。”
吴静珊连忙问:“怎么样?”
秦椹说:“我们走到了部队那边。”
小武接着说:“……一路问路找到的,真是不容易。不少人聚在部队门口那儿。”
他俩本来习惯想脱大衣,但是看到屋里那么冷,也就停住了,往沙发上一坐,活动活动腿脚。
陆甄仪给他俩一人拿了一双棉拖鞋。
小武连声道谢。
秦椹默默换鞋,然后说:“咱们情况算是好的,这边还是好多房子塌了。”
“那整个昌平也是轻灾区了,有人说,城里活的人不多了。”小武叹口气,“部队后来出来个领导,让大家先回家,说zhengfu一定不会忘记大家,会以最快的速度组织救灾的。”
秦椹把他们带的背包打开,说:“没有开门的超市商店了,我们路上遇到了两个塌了的小卖部,好多人在扒开石头砖块找吃的,我们也拿了一些。”又说:“这几天咱们先待在家里,别乱走,我们沿路记下了几个小超市和小卖部的位置,过两天去看看。”
小武“啧”了一声,说:“有个小卖部的老板娘就在旁边,又哭又骂,不让大家拿东西,这帮农民可真狠,还劝她说埋在底下也没用了,还不如大家先扒出来吃掉……她一个人也不敢跟大家伙儿拗……小秦还好,过去拿了东西,留给她五百块钱,老板娘感激得一直在谢谢他,后来有几个要脸的人也留了钱……”说着把背包的东西一一往外拿。
秦椹没搭腔,不置可否,一脸平静。
很快面前放了十几瓶康师傅矿泉水,两包方便面,三袋火腿肠,还有两袋面包,几盒牛奶,四盒午餐肉罐头。
陆甄仪笑了笑,说:“一乱就没法子,咱们先顾好自己的安全吧,先吃东西。”
这一顿虽然艰苦,还是吃得比较丰盛的,烤翅,烤肉,烤鱼,烤蔬菜,烤馒头片,大家喝点热水,男人们还开了几瓶啤酒喝,可惜这是冬天,要是夏天,简直是一顿完美的烧烤聚会。
陆甄仪给狗狗们吃了火腿肠,喝了水,又给戴胜吃了面包虫,忧心忡忡说:”没带多少面包虫,不知道它吃不吃肉。”给了它一小块烤午餐肉,结果戴胜歪了歪小脑袋,高高兴兴吃下去了。
“真的吃啊!”陆甄仪略微高兴了点。
吃完饭秦椹说,建这个房子的时候考虑到这边有时候停电,所以准备了应急发电机,但是能源有限,只能用来开个灯,别的尽量就不要用了。
大家都表示理解。
秦椹和沈宏欢两人,下午在地下室捣鼓了半天,终于把电弄好了。
傍晚简单用电磁炉煮了方便面,大家凑活就火腿肠吃了。
晚上附近不少房子都点了蜡烛之类的,他们也开了灯,却是附近唯一有灯的,结果有人来敲门。
秦椹淡淡说:“晚上危险,别开门。”
小武看了他一眼,两个男人交换了默契,小武出了房子,走过院子,走到门口,隔着厚重的铁门大声说:“谁啊,家里人睡了!”
外面是两个中年男人的声音,还算客气:“小伙子,你们家怎么有电啊?”
小武粗着嗓门说:“哪来的电!就是家里有俩应急灯!”
屋外的人悉悉索索不知道商量了什么,最后也没说一句话就走了。
回屋之后,小武说:“咱们得小心点,现在那么乱,咱可不能像小卖部老板娘似的。晚上最多不能亮超过两盏灯。”
大家都点头答应。又说干脆早点睡觉算了。
怕有余震,都不敢去楼上睡,干脆楼下两间客房,陆甄仪和秦椹一间,小武和吴静珊一间,沈宏欢自己睡沙发。
晚上更冷了,秦椹去储藏间抱了一摞厚被子出来,分给大家。
大家啧啧称赞,吴静珊说:“你家小秦简直是小叮当啊。”
陆甄仪把戴胜还是放进鸟笼子,带着两只约克夏进了房间,又把一个玻璃杯放在床尾,这样一旦有地震就会掉下,碎裂的声音可以把大家从睡梦里弄醒。
秦椹搂了陆甄仪进被窝,让她睡在自己怀里,她的长发散了他满怀。
秦椹低声说:“冷不冷?”声音格外温柔。
陆甄仪刚才脱衣服就冷得哆嗦,这会儿直朝他怀里温暖的地方钻,哆嗦了一会才平息,这才回答说,“还好。”
然后问:“怪兽你也梦到了?”
秦椹迟疑了一下,说:“嗯,不过好像是地震两三天之后的事情。”
陆甄仪舒了口气。
又低声说:“不知道我妈妈和我爸他们怎样了。”
秦椹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都怪我,早点跟你坦白就好了,也能早点计划了把他们接来。”
陆甄仪倒不至于那么不讲理,笑笑说:“怎么能怪你,你也只是做梦,又不是先知……我爸妈自己不来,怎么是你的错。”
两人小声聊了会天,秦椹说:“饿不饿?”
陆甄仪其实有点饿了,她晚上只吃了两口方便面。方便面和火腿肠都是她很不喜欢的食物,但是想到如今的处境,也什么都没说就吃了。
她犹豫了一下,摇摇头。
秦椹摸摸她头发,说:“坐起来点。”
陆甄仪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被他半抱着坐起来,靠在床头,他又拿他的法兰绒睡袍给她披上,然后,他不知道怎么弄的,黑暗中,陆甄仪手里被塞进了一碗温热的东西。
“啊……”她忍不住震惊低呼。
秦椹“嘘”了一声,“别出声,是桂圆红枣莲子羹。”
“哪来的?”陆甄仪很佩服自己居然声音还算很平静,好像这只是正常的一碗夜宵。
“……你忘了,前几年咱们在一起吃晚饭,我都点双份的。但是我忘了是哪家的了……好像是城隍庙小吃的?”
陆甄仪手一颤,声音却异常平静说:“……前几年?……热的?……”
秦椹面庞隐在黑暗中,微微映了些月光,侧面弧度极为完美,“嗯,我有点空间异能……一个小空间……空间里时间是静止的。”
第13章灾后第二天
陆甄仪醒过来时,脑子还是晕沉沉的。
窗外阳光异常灿烂,空气清新极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工业停工,又没有那么多汽车继续排放尾气……总之今天绝不是个雾霾天!
蓝澈的天空显得特别高远,只有几缕淡淡白云在天边。
她甚至想起了少女时代,曾经躺在学校运动场草坪上看白云变幻。
……不知道有多少年没有这个心情了。
这样一个早晨,她几乎觉得昨天发生的地震只是一个梦了。
和以前一样,只是个梦。
可是定定心神,她明白不是梦。
真的地震了。三环里真的变成了山。
其实以前那种奇怪的梦,她至今只做过三四个,她本来以为昨晚可能会做梦的,结果没有。
而显然,在这件事上,秦椹比她知情更多,他不但做了更多未来的梦,他甚至还有特异功能!
空间!
这完全是小说电影里的东西!
昨晚陆甄仪又盘问了秦椹具体情况。他说,他发现自己有空间异能正是六七年前开始做梦有的,这个空间就如一个仓库,一开始只有100立方米大小,经过这么些年的锻炼,现在大约有10000立方米,但不能收入人类动物等活物,而且里面时间是静止的。
他已经在里面收藏了很多物资,从粮食到饮用水,到药物,日用品,还有一些发电机,汽油,汽车等,在国外时,还弄到了一些军火武器和新型的太阳能产品。
为了掩饰这些,他在地下室里还储存了不少物资,不过为了不让同伴们觉得可以一直不劳而获甚或浪费,所以他才没有把数量说得很多。
陆甄仪当时消化了一下这些信息,轻声问他:“你是觉得梦里的末日一定会来临?我是说,和梦里一点不差?怪物……还有……是全国性的?”
“是全球性的。”秦椹说。“有些地方……有些国家,甚至已经消失了。”
她又想了会儿,说:“那么,有异能的人,多吗?”
“不多。”秦椹说,“但好像也不算很少。”
“我呢?”她安静地问。
她想起自己那个春梦,心里颤抖了一下。
秦椹默默注视着她,半天才开口:“我不清楚。”
后来,陆甄仪就抱着复杂的心情入睡了,她以为自己会做梦,却一夜无梦。
旁边床铺没人,秦椹显然已经起床了。
陆甄仪也不磨蹭,赶紧起身,穿好衣服和鞋。
因为自来水停了,光靠几个太阳能里头的水也不足,所以热水闸也已经被秦椹昨天下午关掉了。
没法洗漱……不过陆甄仪想到以前的梦境,就觉得这不过是小问题。
开门出了房间,三个男人已经坐好在那里,桌子上有粥和煎蛋。
“哇,居然有热腾腾的早餐!”陆甄仪故作轻快地走过去,笑着说:“谁做的?”
沈宏欢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我起得早,就做了。”
陆甄仪看看秦椹,不好意思说:“真是的,还让客人做早餐。”
“甭瞎说客套话了!”陆甄仪走出来,有点没睡醒,懒洋洋的样子,“非常时期啊,我们都亏了你俩,难道还能让你们再把我们当客人伺候?”
大家坐下吃早饭,一边吃一边商量。
食物要尽量减少浪费,水也是,除了饮用外,要求大家先不能洗澡,洗漱局限在一天一人半瓶水。
至于冲厕所,则是每天固定大家用一个洗手间,,然后集中一天才能冲一次……
这一点简直让两位女士脸都黑了。
不过陆甄仪和吴静珊不但都是骨子里的女汉子,而且还都很讲理,所以,脸再黑她们也没提出任何异议。
早餐后大家没事干了,陆甄仪心里虽然担心父母,但是秦椹跟她说过这两三天后会出现怪兽,现在诸事不明,显然并不是出去冒险的时候。而其余三人觉得这仅仅是一个帝都当地的大地震,随时可能得到救援,大家就会重归以前的生活。
吴静珊首先说:“我们要不要出去帮助救援?这边受灾的情况虽然轻,也许倒塌的房子也还有压着人的?或者要不要去城里看看,咱们认识的朋友同学同事还不少啊……汶川地震时我就想当志愿者的,现在这么近什么都不做说不过去。”
小武看着自己的手机还是没信号,叹气说:“单位也联系不上……我还想去城里找找我两三个哥们,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了。”
这种时候确实是人民警察发挥光与热的时候。
陆甄仪如果不知道内情,显然也会和吴静珊一个想法的,但是毕竟……她犹豫地看了下秦椹:“现在安全吗?”
秦椹知道她是问会不会有怪兽,就点点头同意说:“应该还行,现在还不算乱。”
“那我们开车出去吧,不过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陆甄仪站起身来。
最终五人都坐秦椹的牧马人出去的,毕竟现在路况根本不知道怎么样,昨天秦椹和小武出去找部队时没敢开车,一个是怕路裂开根本开不了,也怕目标太大,另外一个是因为军营也不远。
昨天看了下路断裂的并不多见,今天去得又远,自然要开车了。
把家里锁好,五人上了车,这一片确实还好,路上打听,听说只有离此十公里左右陷了个大坑,公路基本还算好的,可是等上了八达岭高速,还没到回龙观,就是大片山体滑坡,路完全被堵死了。
他们停下来,路上还有几辆车,前面也停了几辆,其中一辆车停在路边,车门开着,一个穿着貂皮的二十七八岁年轻女人站在那里哭,一个三十多岁穿西装的男人搂着她安慰。
“妈妈,呜呜呜,我爸妈爷爷奶奶都在城里啊……”女人哭着说。
男人也哭丧着脸,“我爸妈也在啊,还有城里的店不知道怎么样了……”又去问前面在用铲子之类的清理障碍的军人打扮的几十个士兵:“解放军同志,到底现在怎么样了?”
军人们不知道已经干了多久,一个个都是满身灰尘,有的手上都磨出了血。其中一个脾气大点,起身冷笑说:“什么样了?……帝都城里满地死人!活着的也许只有十分之一!房子全塌了……不知道多少人埋在下头,我们为什么在这里抢修排障?为了能让大车运能起重的器械进去!我们不知道多少人不眠不休地干着活,你们他妈就只会旁边站着哭!你着急?着急你也帮忙干啊!”
说话的士兵并不是领头的,可领头的却也没有组织他说话,显然他们的怨气是普遍的。
周围的人们面面相觑,有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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