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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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媚-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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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是改不了的。”

第十一 真假

(收藏啊。。。)

室内茶香暗飘,冷风从窗子里吹了进来,拂起帘上玉色珠穗,传来珠玉相击的响声,她的脸孔隐在升起的水汽之中,娇美朦胧,让我忽然间有了一种感觉,仿佛我和她,不过是深闺之中一双怨妇,为变了心的同一个男子互诉怨曲,不由自主地,我便说了出口:“对,无论怎么样,总是比不了……”

她接过我的话:“比不了那人。”

说了出口,她才感觉自己说了什么,脸上带了慌意,朝门后望了望,见无动静,才强自慎定下来。

她如此神态,倒激起我莫大的兴趣,王爷心里有人,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为何她会惊成这种模样?

我知道,既是不能宣之于口的,便只能旁敲侧击,诱惑其自动说出,这林美人为情所困,心中气苦,怕是早想同人一述,我虽为她的对手,可和她也处于同一位置,心理上便近了许多,是一个极好的倾述对象,更何况,倾述完了,这对象转眼之间便可任她处置?倾述的话也不会流传了出去。

我在脸上带了淡淡怅惘,道:“你我皆是他人影子而已。”

心想宁王既心中有人了,照常理来断,为寄相思,找一些和他心上人相似的人,是常人用之极多的方法,理应锲合题意。

哪知林美人轻蔑一笑,啪地将杯子盖上了:“什么影子?趟若有便好……”她情绪有些失控,“你没看见,他脸上的厌烦?”

原来,这宁王不单对我,对其它人也是如此,脸上时有厌色?我一听此言,松了一口气,老怀大慰,对小七的手艺有了信心,原来,不是我不够美,是遇到了一个变态。

林美人是个机灵人,瞧清了我脸上的神色,忽地把茶杯扫了落地:“花凝昔,你不在乎对不对?那样的男子对你露出了那样的神色,你竟不在意?”

她的话当真好笑了,自己一头栽了进去,身受其苦,其它人稍表露了点对那男人的忽视,她倒又打抱不平起来?

看来,她真陷得太深了。

我淡淡地道:“姐姐,我们只是他身边其中之一而已。”

我的话象一杯凉茶,把她的火浇灭了,让她颓然坐下:“不错,我们皆是其中一人,且是他忘却那人的玩具,只有那人,才占满了他整个的心,连一丝一毫都不曾留出。”

她面容悲凄,脸上虽涂有胭脂,衬在苍白的脸上,却如两团红印,我却感动不起来,尤如站在远远云端,看尽人间悲欢离合,因我知道,他们兄弟俩,把我们这些美人,当成了什么。

既不能入戏,我却能装成入戏,轻叹一声:“说到底,我今天不是死在姐姐手里,却是亡在那人手中。”

林美人这才将视线转向了我,朝我一笑:“怪只怪你既知道原尾,却还是甘冒其险,竟在娘娘面前,说了那么一个笑话儿。”

我这才明白,一切祸端,皆来源于此,那个笑话,引得江妃娘娘开颜一笑,却也让宁王对我极之生厌,厌得想借他人的手让我不出现在他的跟前。

所有线索一一归纳总结,我想起领赏之时宁王奇特的语气,想起那则笑话暗含的意思,想起林美人脸上的绝望,冲口而出:“原来他心中的人……。”

林美人这才知道,我种种情态,不过是为了引她说出真话,恨恨地望了我:“知道了有什么用,你就要死了。”

我抬起了头,眼眸之中泪光凌凌:“姐姐,你真要致我于死地,你我皆是可怜人,王爷,王爷既有如此趣向,我们斗来斗去还有什么意思?无论怎么斗,我们都不能转换身份……”我垂头而泣,“我们一出生,就是女子啊。”

显然,我的话打动了她,她眼色茫然,望向远处,过了良久才道:“只怕,只怕,转了身份也不能得,他所求的,不过是那个死人而已,其它人等,哪会让他放在眼里?”

我暗暗高兴,知又套出其中关键:那人已死。

我心中却奇怪起来,宁王兴趣不在女子身上,按道理来说,太子送了如此多的美人入府,照理早就应该查了出来的,却为何一丝风儿也没透出去?想了一想,我倏地明白为什么这么多的女子莫名身丧了,只怕大半的原因是因为知道真相,看来宁王心目中的人真是一个极为特别的人,让他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的名声,自己却又不由自主地往歪路上想,真是纠结啊,纠结……这个人,一定是个大人物。

我切切地望着她:“既如此,姐姐,何不放妹妹一条生路?”

她哀哀地朝我而望:“妹妹,你还不明白吗?不是我要你死,是王爷已容不下你。”

我叹了一声:“没曾想,我死在一个未曾见面的死人手上。”

她脸上现出古怪神色,似有几分向往,又有几分倾慕:“妹妹,相对来说,死在他的手上,其实并不冤枉,如若你知道他是谁,便会知道,他当值得王爷对他……”

这个女人当真奇怪之极,开始不准我忽视宁王,这倒情有可原,接下来又对她痛苦的根源,宁王朝思暮想的那男子表示理解,这不全乱套了吗?

这是什么女人啊?

我实忍不住:“姐姐,妹妹既要死了,姐姐何不告之我真相?让我死个明白?”

她淡淡地道:“那人既已死,我便不想再提他,你若想知道,不如自己下了黄泉寻找,总会找得到的。”

我轻叹一声:“姐姐真爱说笑话儿,既是下了黄泉,找寻仇人,也应有些特征的吧。”

“妹妹不必忧心,下去之后,每年七月初八,王爷便会为他斋戒沐浴,三日不饮不食,备兵书纸钱烧了给他,到时,你不就知道了?。”

我脑中倏地一哄,几乎要跳了起身,七月初八,我怎么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日子,那一天,鲜血浸满了斩头台上的每一寸木板,仿若染了红漆,那一天,几十双斩断的头颅的双目瞪着碧蓝澄空,久不瞑目,那一天,西疆的雪水都染上了腥味儿。

第十二章 无奈

第十二章无奈

我的失态,被她看在眼里,她叹息一声:“你终明白了?”

“原来,是西疆……”

“不错,就是西疆,如果不是西疆的那人,凭你一名小小猎户之女,怎么获宁王青睐?就因为你来自西疆。”

原来,这都成了她嫉恨的原由,一旦爱得卑微了,便会如此?

我也忽然间明白了,宁王厌恶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兼之江妃娘娘从他父皇那里受到的伤害,所谓子承父业,别的有没有继承倒是罢了,却独独继承了这一点,叫人情何以堪?说不定以后还影响生育子嗣,又叫人情何以堪?江妃娘娘只他一个儿子,若知道了这事,痛不欲生,那是自然的了。

这一点他明白,所以,才会让他不可原谅自己,所以,他便把这股邪火发在了我的身上!

可我不明白了,他心中虽想着念着那人,不也照样宠幸女子,他以后会妻妾成群,那人只会隐身于世,干嘛搞这么多事出来?难不成他还真想娶个鬼男妻,以慰相思?

“姐姐,何必挂怀,你终有出头之日的,如若怀了王爷的子嗣……”

“不,永远不会,你知不知道,我们每一次侍寝,他就让人给我们喝药,这我不在乎,但你没看见……”她硬咽几不能出声,“你没看见每一次事后,他眼里的厌恶之色,仿佛我们极脏,极脏……”

哎,我长叹一声,不能言语,这就没办法了,变态变成了如此模样,还有什么办法?

林美人见我脸色惨白,神情沮丧,,以为我终和她同仇敌忾了,真有同感,便略有些解气,道:“你既猜到了,便把这秘密带下黄泉路吧,说起来,我们姐妹三人入府,你却是最可怜的一个了,既未受宠于王爷,我却不得不处置了你……谁叫你身边的人是一名刺客呢?”

我喃喃地道:“为什么,我只不过想博娘娘一笑而已……”

“妹妹千万别怪我,赢了君心,失柳意,怪只怪你的运气太差了。”

媚蕊被人从隔壁带了过来,被那侍女按得头伏在地上,侧头过来,急道:“林美人,你们皆是从太子府上来的,你不能这么做,你就不怕太子责备?”

她冷冷地笑了:“那又怎样,各凭本事而已,想来太子不会因此而责备我的。”

我知她已下定决心要置我于死地,便问道:“姐姐,妹妹只想求个明白,我知道,自己不是死在你的手里,而是死在‘那人’的手里,可否告诉妹妹,‘那人’到底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心却狂跳了起来,我自然知道当年的北疆,那未战死沙场,却死在断头台上的,却有哪些人,其中一些人,我还很熟悉,他们的音容笑貌仿若还在我的眼前,让我想忘,都不能忘却。

那断头台上飞溅的血花,仿佛还在眼前,让我的眼前一片血红。这其中也有人,让宁王在乎过的吗?也有让他动心过的吗?不知是哪一位?

可为什么,当他们为他而死的时候,他却不知所踪?

让他们在断头台上一遍遍地大叫着:“宁王殿下,冤枉,属下冤枉……”

可他却没有出现。

他们的呼唤换来的,却是鬼头刀一次又一次的落下,那未曾瞑目的头颅冷冷地滚落,热血瞬间冰冷,浸湿了每一寸草地。

我仿佛又站在那刑场之上,混在观刑的人群之中,冷冷地看着他们的头颅滚在我的脚边,看着那些鲜活的生命,转瞬既逝,却只能无能为力的望着,却连眼泪都不能为他们流下来。

“怎么,你不问了吗?如果没什么要问的了,便上路吧!”林美人淡淡地道。

我将指甲之中藏的毒针暗暗地取了出来,如果没有了其它的办法,也只好如此了,我的性命,绝不能让她如此简单的拿走。

“干什么?叫你审个犯人而已,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审了出来?”不知什么时候,宁王站在了门边,皱眉望着室内一地的狼迹,林美人眼内的悔意一闪而过,她知道自己失了良机,而我,则把毒针重又藏入了指甲之中,我知道,他既然来了,我这条命,便暂时留住了。

“王爷,妾身都已经审清楚了,她们两人,果然是派来的细作,那媚蕊功夫极高,那一日的刺客,就是她。”

“哦?是吗?”宁王扫了室内一眼,便道:“那就处置了吧,还磨蹭什么?”

宛若晴天霹雳一般,我抬头愕然望他,我万不想他居然下了如此的命令,还以为来的活命菩萨,谁知却是夺命怨魂。

我是知道宁王的武技的,如若是以前,我倒可以和他一较高下,甚至于脱身也不成问题,可如今,这具如枯木一般的身体,只怕略一用力,便已经散了。

他转身坐在椅子上,接过林美人递过去的茶,饮了一口,视线甚至没有望向我们,而林美人则一挥手:“王爷的命令,你们都听见了?”

盒子里的白绫又被重新拿起,我已感觉到柔软的白绫拂过我的面孔,不由急道:“王爷,您还要让这世间多多少冤魂?你要让妾身如君家军一般下场吗?”

他手里的茶杯叮当一声跌了落地,面前黑影一闪,他的手便捏向了我的脖子,我听到了脖颈之间的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可生命对我来说,又算得了什么?

我冷冷地望着他狂怒的脸:“王爷,您别忘了,我也是从北疆来的,君家军将领死于断头台上的时候,妾身正在台下。”

他终松开了我的脖子,宽袖扫过之处,茶几上的杯碟跌了落地,他踉跄后退:“你也知道他们?”

“自然知道,君家军名震北疆,爱民如子,宁王难道不比任何人清楚?”我手抚脖颈,望着这个失态的男子,“可王爷还是任他们死于断头台上。妾身和台下的百姓都记得清楚,君家将死的时候,一遍一遍呼唤的,是您:宁王殿下!”

我看见他后退了一步,又再一步,直至重又跌坐于椅。

我有些后悔,何必触怒于他,以后的事,还得靠他,不是吗?

他失神地望着我,眼内流露出我不懂的光芒来,仿若坠落暗星忽然之间耀出最后的光彩,又仿佛冬天隐藏于灰烬之中最后那一点星芒:“你……到底是谁?”

第十三章

我一惊,转过脸来,不经意之间却看清了屋角那面大镜子里映出的自己的人影,竟然凌利如出匣宝刀,不,我不能在他面前失态,让他瞧出端倪来,忙垂头道:“妾身是王爷救过的猎户之女,王爷忘了吗?”

他这才收了失神的眼光,仿若失了魂魄:“本王竟又看花了眼,他早就死了,死了……”

看来,他对君家军倒存有一份愧疚之心的,看来,我只有利用这一点来打动他了,便跟着叹了一口气:“妾身当年还为君少将治过箭伤呢,未曾想,他壮志未酬,便死于非命。”

我也不过随口拿了君家军中那位天姿卓绝的年青少将一说而已,哪知这便让宁王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跟着眼神便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了我:“你当真帮他治过箭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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