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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那房间的时候,我听见六个稚嫩的童声在唱歌。他们分坐在三张双层床上,双手捂着耳朵,好不受邻座的干扰,唱准三个不同的声部。唱完歌,他们高高兴兴地互道晚安,便睡去了。只有最年纪大的黑尔佳,时不时从明亮的棕色眼睛中透出哀伤的目光。她是最恬静的孩子,我不免为她满怀悲慽,因为她的童心已看穿我们大人的一切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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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女秘书回忆录 4(9)
我离开了孩子们的房间,一边想着谁能把天真无邪的孩子们推向死亡呢。戈培尔太太已跟我谈过。前面没有别的解救了,我们都让命运绑在一起。戈培尔太太比我们每个人都痛苦。她要面对的是六个亲生孩子的死,而我们只需要面对自己的死。“我情愿让孩子们死去,也不愿意让他们受到侮辱。战争结束后,我的孩子们断然无法在德国立足。”
埃娃、克里斯蒂安太太、曼齐亚利女士和我,还与希特勒一起吃饭。这会儿,我们再也找不出什么有趣的话题了。我听见自己说话,声音那么陌生。“我的元首,您认为纳粹主义会复活么?”我问。“不,纳粹主义已经死了。也许,100年内,还会有某个相似的思想诞生。信仰的力量会席卷整个世界。可德国已经失败了。德国太幼稚、太弱小,不足以承托我的使命。”元首说着,似乎不过在自言自语。我再也听不懂他的话了。
新帝国总理府的掩体内,每个房间都充塞着绝望的混乱。剩下的军官有冯·贝洛、费格莱因、布格多夫、克雷布斯、赫韦尔、空军上校鲍尔和高级队长拉滕赫贝尔,他们都是拜仁人。除我之外,还有两人亦来自慕尼黑。此外,还有海军上将福斯、一些我不认识的军官、新闻办公室的海因茨·洛伦茨。博尔曼及其同僚也驻扎在这儿。疲惫的国民冲锋队和国防军战士出没在走廊里。一个战地厨房负责给他们提供热饮料和汤。地下到处横着睡熟的人,女人们跑来跑去帮点忙——她们中有难民、女孩子、护士、帝国总理府的职员,有帮得上忙的地方她们都会尽心尽力。一个大房间专用作紧急手术室。外科主任医师哈泽来自已被炸毁的沙里泰医院,他没日没夜忙个不停,截肢、开刀、包扎,做一切他力所能及的事情。没有地方加塞病床了。没多久,供伤员使用的内、外衣也告罄。
长长的走廊,连结着帝国总理府和元首的掩体,部分已被摧毁,薄薄的天花板掉了下来。希特勒希望克里斯蒂安太太和我可以陪在他身边过夜。会议室地面已经摆好几张床垫,我们可以在此和衣睡一个小时左右,而外头,隔着一扇没关严的门,则睡着克雷布斯、布格多夫和博尔曼等几位军官,他们在扶手椅上打呼噜,干等文克的救兵!事实上,我们离地狱只一步之遥。4月25日至26日,炮火到了最猛烈的程度。枪声就没停过,我们躲在掩体内,却都像在刑场上一样。忽然,跑进来一个卫兵,告诉我们:“苏军的机枪正在入口处向我们开火。”他慌慌张张地跑过一个个房间,可守在这里的人们沮丧得什么反应都没有了。最后证实这是误报。只有一响炮声的确来自近处。又能苟活一会儿了!我简直不知道这几个小时是如何打发的。我们不停地抽烟,不管元首在不在场。烟雾再浓烈,他也不介意了,埃娃也不再收敛她的“坏脾气”。有时,会有从前线撤回的人呈送上报告。主力战线一步步逼近安哈尔特车站。每每登上地面,望见战火连天,烟雾弥漫,我们耳边就回响着柏林城内妇孺的悲号。我们听说,德国女人都成了苏军坦克的人肉盾牌。又一次,我们不住地想,死亡该是惟一的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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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女秘书回忆录 4(10)
我还记得,我们谈来谈去的,无非是关于最好死法的细节,我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现在还活着。希特勒听说过墨索里尼死得有多耻辱。我想,大概有人给他看过米兰广场上倒吊着的裸尸照片吧。“不论死活,我都不愿落入敌人手上。我死了之后,尸体得马上烧毁,好让人再也找不着。”希特勒吩咐。谈着如何死这个话题,我们都没了胃口,只呆呆地往嘴里塞食物。“最好的方法是往嘴里开枪。这样头颅瞬间粉碎,而你什么感觉都没有。马上就能死。”希特勒告诉我们。可几个女人都让这主意吓坏了。“我想留着美丽的尸身,”埃娃说道,“我宁愿服毒。”说着,她从华丽的衣裙口袋中摸索出一只小小的黄铜药囊,药囊内藏有小玻璃瓶,里面是氰化物。“这会很疼么?我可不想痛苦地挣扎好久,”她坦言,“我时刻准备着英勇就义,可不管怎么说,我想死得毫无痛苦。”希特勒给我们讲解,服这种毒药是完全没有痛苦的。神经系统和呼吸系统会瘫痪掉,几秒钟内人就死了。既然这么“舒服”,克里斯蒂安太太和我都请求元首也给我们一剂。希姆莱送他十剂,吃过饭后,他给我们每人分了一剂,说:“我真遗憾,没能送给你们更好的礼物。”
4月26日。我们已经与外面的世界隔绝,只与凯特尔还保持着无线通讯。文克的救兵和施泰纳的进攻都毫无音讯。可以肯定的是,再也没有一支军队能把我们解救出来了。苏军已经攻到蒂尔加滕。到了市中心,抵抗苏军的力量明显减弱。他们势如破竹,已接近安哈尔特车站。
元首在掩体内像幽灵一样活着。他不停地在房间内踱步兜圈子。有时,我忍不住猜想,他到底在等待着什么呢,既然大势已去,他为什么还不赶紧结束这一切。他定要自杀,我的最后一丝希望也随之幻灭。您想想,孩子们还在为保护首都而战,然而“帝国头号战士”已经打算自杀了!我又跟他谈到这儿。我问:“我的元首,您难道没有想过,德国人民正期待着您率领军队冲到战事最前方吗?”现在,跟他说话,已经百无禁忌了。他不耐烦地回答:“我再也没有战斗的身体状态了。我的双手不停颤抖,连一把手枪都握不住。倘若我负了伤,甚至也找不到自己人给我补一枪。而我也不愿意落入敌人的手中。”他是对的。他的手颤得那么厉害,连拿个小勺子小叉子送食物到嘴里也难,从椅子上站起来,或者拖着腿走路,对他来说也不容易。
埃娃正在写诀别信。她所有的心爱衣裳,她的首饰和所有值钱的宝贝,都要运回慕尼黑。她也只是在默默忍受,在等待着。外表上看来,她一如往常,显得平静又快乐。可有一回,她来找我,握着我的手,说话的声音嘶哑颤抖:“容格太太,我实在太恐惧了。这一切马上就要结束了!”她的眼睛流露出内心的痛苦。让她大出意料的是,赫尔曼·费格莱因居然对她漠不关心。两天以来,她都没有见到他。在此之前,他也似乎一直在躲着她。她问我有没有见过他。没有,费格莱因今天根本就没呆在掩体内。没有人知道他到哪儿去了。人们找他处理党卫军的公务,可他不见了。也许他冲到前线去察看军情?连在帝国总理府跟他在同一个房间工作的军官都对此一无所知。4月27日,希特勒也想召见费格莱因。他踪影全无。晚间,党卫军将军费格莱因才回到帝国总理府,不着制服,也没佩勋章,穿得像个平民,醉得一塌糊涂。我都不敢正眼瞧他。可埃娃震惊不已,失望极了,她告诉我,就在前一天晚上,赫尔曼从他的私人寓所给她打电话。“埃娃,如果没法子劝说元首离开柏林,那么你得赶紧离开他。别干傻事——现在不是生,就是死!”她回答:“赫尔曼,你在哪儿?马上过来吧,元首正在找你,他有话跟你说!”可电话就挂断了。
希特勒女秘书回忆录 4(11)
柏林城内,连报纸都停了。只有电台还在广播,报告新消息,说元首还留在这座不幸的城市中,坚持着抵御敌军,与大家共担命运。可元首掩体内,我们中的一部分人都明白,希特勒早就无心恋战,只一心等死。帝国总理府掩体上,战士和卫兵们负隅顽抗,唱起老战歌,而护士和女帮工们忙得都抓狂了。难民和帮工来自全城各处,集中在帝国总理府。人们在这儿苟延残喘,幻想着,战斗着,工作着。可元首的掩体已成了蜡像博物馆。人性或许也还存在。有人过生日,老拉滕赫贝尔六十大寿。我们坐在掩体上层的走廊上,摆好桌椅,大家一起吃饭喝酒。埃娃与我相对而坐。我们聊起慕尼黑和拜仁州,客死异乡是多么悲哀的事情啊。“为了普鲁士,为了一切,”拉滕赫贝尔嚷道,他的眼睛兴奋得溢出泪水。我们又一起欢笑,想在这几分钟内忘却一切。
忽然,掩体内又挤进了很多人,有些是陌生人,有些则曾在掩体的别处见过一面。一大队穿制服的军人正往元首掩体走下去。我们也看到元首慢慢走来。他弓着身子,左手藏在背后,与每个人握手,望着他们的脸孔却眼神空洞。他们的眼睛亮起来了,能听到元首亲口致谢,该有多么高兴,他们心满意足,带着一肚子自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可我们都懂,元首并非在褒奖他们的勇气和忠心,元首是在向大家告别。我们都说不出话来。我问埃娃:“时间马上要到了吧?”可她说:“不,道别还在后头。元首会跟大家亲口说再见的。”
那天晚上,甚至还举行了一场婚礼。一个厨娘嫁给了一个重型运输车司机。这个勇敢的司机甚至穿越地狱一般的柏林城,把岳母一家子也接来了。我们都沿着阴暗的走廊爬上去,来到元首寓所的废墟上。高高悬着的天花板上晃着朦胧的蜡烛光。眼前的景况多么古怪。还有一排排椅子,一座乐队指挥台。政府秘书瑙曼博士作了演讲,新人十指相扣,外头回响着可怕的枪炮声,仿佛斯大林为我们弹奏管风琴。然后,我们祝福新人,回到死气沉沉的掩体内。婚礼来客继续庆祝,其中一位带来了手风琴,还有一位拉起小提琴。火山口上,举行着新婚舞会。
我跟戈培尔的孩子们嬉闹,给他们念诵童话故事,陪他们玩捉迷藏,好让他们逃脱恐怖的魔掌。他们的母亲再也没有跟他们说话的勇气了。夜里,他们在六张小床上睡得香甜,而掩体内人人在等死,厄运一步步降临。
4月28日,希特勒遭受致命的打击。他尚未最终决定如何处置费格莱因,可他觉得此人已在叛变的边缘,正对他落井下石。新闻办公室的海因茨·洛伦茨报告这一警讯:根据路透社的报道,党卫军全国首领海因里希·希姆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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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特勒女秘书回忆录 4(12)
正尝试借助贝纳多特伯爵牵线,与盟军谈判。
希特勒听到这一消息时,我正呆在哪儿呢?他可能又暴跳如雷起来,指着谁破口大骂。好在我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平静下来了。只有埃娃双眼红肿,泪痕未干,因为她的妹夫刚刚被判死刑。在外交部的花园里,那美丽的仙女铜像旁的花树下,他被枪毙了,死得像条狗。她曾向希特勒求情,说费格莱因眷念太太和儿女,想救全家逃出生天,也是人之常情。可希特勒不为所动。他只看到他满口谎言,背信弃义。他曾把“忠诚的海因里希”看作动荡的海中最坚定的磐石,可现在连他都背叛了他。这下子,费格莱因的行为引起他猜疑:此人是希姆莱的同谋无疑。也许希姆莱正打算暗杀他?也许要把他活捉,送到敌人手中?希姆莱的幕僚,他一个都信不过。他甚至疑心希姆莱留给他的毒药也有问题。与我们一起留在掩体内的施通普费格医生脸色苍白虚弱,比从前更加沉默。希特勒连他也怀疑。
于是,哈泽教授应召马上赶来新帝国总理府的掩体,其时他还在替人做手术。我们看见元首与他谈话,给他一颗毒药囊,然后他们一起走到洗手间门口,金毛和它的小狗们就系在那儿。医生弯下身子凑近狗儿,我们闻到一股苦杏仁的味道,金毛就一动不动了。希特勒转身回来。他的脸就像死人面具一般。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希姆莱的毒药还是可靠的!
汉娜·赖齐与格赖姆将军准备坐飞机离开了。'…'他们走出掩体之前,与希特勒作了长谈。
我们几个女子都躲在埃娃的房间里,陪孩子们与狗嬉戏。千钧一发之际。我们的神经绷得快要断了。埃娃跟克里斯蒂安太太和我说:“我敢打赌,今天晚上你们俩都会哭鼻子。”我们紧张兮兮地盯着她看:“是最后的时刻了么?”不,她回答说,我们要目睹别的场面,这将非常感人,可她不会透露更多。
我不知道接下去的几个小时我们是怎么度过的,简直就是噩梦。几场谈话的细节,我都记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