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龚远和吹了声口哨,追风悻悻地看了明菲一眼,又回头看看龚远和,慢吞吞地走回去躺在龚远和的脚边.喜福立刻扑了上去,往地上一躺,把肚子露给它。追风懒洋洋池扒拉扒拉它,便把下巴放在了伸直的两条前腿上,皱这眉头看着明菲和龚远和。
龚远和上前牵了明菲的手,先认真打量了她一回,笑道,“果然是我龚某人的老婆,越发娇艳了。”
明菲道:“做了你龚某人的老婆,敢不娇艳吗?”
“那倒是其的,就是不娇艳.也得给我浇灌娇艳咯。你过来.我有话说给你听。”龚远和弯腰摘下追风脖子上的大铜铃,“想必当初一定很好奇我为何莫名其妙送你一个大铜铃吧?”
大铜铃又冰又沉.明菲摇了几下,叮当作响,便半开玩笑半认真的道:“莫不是很值钱?”
龚远和贴在她耳边轻声道:“自然是很值钱。值钱到我都不敢随身带着,这事只者你知我知,记住了。”
明菲的心一沉,抬起头来看向龚远和。龚远和一双眼晴黑沉沉的,嘴角在笑,眼里并无半点笑意.全是认真。
第一百三十一章 孝敬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明菲突然觉得负担很沉重。
龚远和看着她,沉声道:“因为从此以后,我和你就是一艘船上的人,我沉,你也沉。”
明菲微微一笑:“我记住了,我会努力的。”
是他沉,所以她也沉;而不是她沉,他也沉。
他没有告诉她铜铃里面是什么,她也没有主动问,随手将铜铃交还给他。
龚远和又将铜铃挂到了追风的脖子下,笑道:“从明天开始,你要和我一样,亲自喂追风,每次只喂活鸡。另外,我还会再选两条小狗来,你用心养着,不要假手他人。”
成养狗专业户了,明菲抚了抚额头,不过对付龚二夫人那种性情,那种带着有养恩的长辈婶娘光环的人,大约也只有让狗去和她讲道理才行得通。
出了院门,喜福上前去缠龚远和,如不做别的。
就是扑著去咬他的鞋子,装腔作势地发出“呼呼”的威胁声。
龚远和弯腰捏住针的顶花皮,将它轻轻提了起来,盯着它的眼睛道:“小东西,还吃醋了?”
梅子赶紧上前糕喜福接过:“大爷把它交给奴婢吧,奴婢带著它在院子里走走,然后送回去。”
后面一句县对明菲说的。龚远和格手一松,道:“挺沉的,比在京城时胖了许多,若来梅子养狗养得不错。以后要多帮着你们奶奶点。”
梅子垂了眼,乖巧地嫌虚了几句,行了礼带着喜福离开。
龚远和看着她的背影问明菲:“你不是一向不怎欢她么,为什么要带她来?”
明菲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喜欢她了,也不知你从哪里听的。”
龚远和也不和她争,笑道:“走吧,吃晚饭去。”
夫妻俩携手顺着小路住安闲堂而去,龚远和不时地指着路劳的建筑和花木讲给明菲听,哪里当初是他母亲住的,他七入岁前又是住在哪里,他从哪棵树上摔下来过,哪株花又是龚中素亲手种下给他母亲的,他母亲又是何等的喜爱。
明菲从龚远和的言谈中听出一个信息,龚中素虽然同时迎娶了两位妻子,但他明显的对薛氏要上心得多。
明菜打量了一下龚远和的俊脸,道:“你长得像母亲么?”
龚远和模了摸下巴,有一瞬的迷茫:“听说是很像的。”
如当真如此,那就不难理解龚二夫人对垄远和的恨意了。
薛氏一定比龚二夫人美丽得多,是占了绝对上风的情敌,长房长媳,貌美可人,丈夫更疼,又富有,几于又争气又得宠,龚二夫人日日著着这张脸,还要假装慈爱大度,果然难过。
既然是假的,那么从前龚远和那身金光灿灿的扮相一宇有别的原因。
明菲试探地道:“从前我每次见到你,总是看到你穿得金光灿灿的,我记得有一次,你全身上下约莫要值千两。看来婶娘在这方面对你很大方。”
龚远和笑道:“当然大方,她就是把我按着纨绔子弟的方向来教养的。
爹爹教训我几句,她都和他急的,再说了,羊毛出在羊身上,若是我的服饰不华丽,她又哪里有机会做假账?”
“你不是说要买人,自己开厨房吗?我打算明日回家就请他们帮我寻人。是不是以后我们的日常开销还要从婶娘那里支取”
这个是明菲目前最关心的问题,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总不可能自己掏腰包来贴吧?
龚远和笑道:“知道了,这些你不好说,我会来安排。”
到了安闲堂,只见灯火通明的,龚二夫人一人高踞在黄花梨木罗汉床上,闭目合眼,伸著两只手。
她房里的大丫翼芳橘瑞著盆水立在一旁,朱姨娘卷起袖子拿着块热帕子正给她擦丰,龚妍碧则立在圆桌前细细拐放碗筷等物。龚婧琪和龚远秩坐在一旁正盯着龚远季读书,龚远科独自棒了一杯茶,立在屋角一株己轻打了苞的米兰旁研究吁脉的走势。神精之专注,仿佛看的是一件稀世奇珍。
龚远和与明菲上前行礼问侯,龚二夫人抬起眼皮看向二人讽刺一笑,拿腔拿调地道:“大爷和大奶奶来啦……”
朱姨娘飞快地扫了二人一眼,龚婧琪和龚远秋也抬起头来看著二人,不过就是一个称呼,就让她坐不住,沉不住气,如块愤愤不平,这般不禁摔打,以后这日子可怎么过?
明菲暗自想笑,垂着脸假装害羞:“婶娘总是笑话人家。”
转音刚落,就看见龚远和偷偷对着她做了个抖落一身鸡皮的样子,不由恨恨瞪了他一眼。
龚二夫人掀了掀眼皮,哼了一声:“既然人都到齐了,就上菜吧。莫要让人说我连顿饭也舍不得给人家吃,偏生要跑到外面去端菜。”
龚远和佯作惊讶:“婶娘这话从何说起?”龚婧琪咳嗽了一声,“嫂嫂,你们中午怎么从餐霞轩端菜来吃?莫不是厨房里的饭菜不合口味?”
到底是母女,听见自己亲娘被人欺负,自然是要第一个站出来的。明菲暗想,自己一个新嫁娘,大门朝南朝北开都不是很清楚,哪里就敢做这种事?她就不信龚婧琪不知,不过就是不敢明着招惹龚远和,所以才把矛头对准她罢了。她也乐得装糊涂:“我没有啊?今天中午吃的苦笋汤,凉拌木耳都很好吃,很开胃……咦,难道说不是咱们家厨房里做的?”惊异地看着龚远和。
龚远和恍然大悟:“哦,是这件事啊。婶娘实在是误会了,乃是昨日我一个同僚,喜宴上灌我酒灌多了,心中愧疚,故而从餐霞轩订了命人送过来。我想着那个时候已经过了饭点,若是再兴师动众为我二人备饭,少不得还要让婶娘操心。婶娘本就操劳过度,这种琐事侄儿怎么也不敢再拿去烦劳婶娘。原本是一片好心,没想倒让婶娘和妹妹生出误会了。都是侄儿的不是。”
龚远秩笑了一声,出来和稀泥:“我早说了是误奈,既然不是,就赶紧吃饭吧。我可饿坏了,先生布置的功课我还没做完呢。”
龚二夫人心中憋着一口气无法消散,又道:“以后来早点。大奶奶刚到我们家,对我们家的规矩不熟悉,大爷你可要多提点着些。我们是无所谓,可你三个弟弟都在长身子的时候,远秩和远季晚上还有功课。”
明菲正要认错,龚远和已经拦在前面笑道:“是,婶娘教训得是。今日都怨我,训练追风花的时间太多耽搁了。婶娘的胃不好,几位弟弟都要长身子,又要读书,耽搁了确实不好,可我那边事情又多,离这里也远,总难免耽搁。这样吧,以后开饭不要等我们了,我们来了有什么就吃什么。反正都是自家人么,何必那样客气。”
龚二夫人气得睁大了眼睛,胸脯上下起伏,明菲连忙上前笑道:“婶娘,侄儿媳妇伺候您用饭。用完饭,您若是有精神,正好教导侄儿媳妇一番,侄儿媳妇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指望着您好生教导呢。”自来熟的看着龚妍碧:“二妹妹,让人上菜吧。”龚妍碧垂着眼应了。
忙忙地让人去催菜,他们家往日开饭本就没这么早,今日是意外,厨房里也跟着有些忙乱了。
待到饭菜上齐,一家人坐着吃饭,明菲规规矩矩地站在龚二夫人身后,招呼她用饭。
布菜时却又只捡那素淡葩软的,还劝她:“婶娘胃不好,吃点好消化的。”
龚二夫人勉强吃了两口,觉着口中实在寡淡无味,眼睛看向一盘香辣大虾,明菲善解人意:“婶娘可是要吃那个?”
龚二夫人点头,明菲飞快地从香辣大虾的旁边夹了一筷子素炒白崧放到她碟子里,“多吃菜蔬好,利于养生。”
龚二夫人看着碟子里的一应蘑菇白崧泡菜,气得倒仰,把碗一推:“我不吃了。”
明菲一点自觉性都没有,继续殷勤劝道:“婶娘再吃点,您才吃了一小点点呢。”
龚二夫人气哼哼地道:“我饱了,你吃吧。”拂釉而起。
龚远和立刻跟着把碗一推,“婶娘,侄儿有事要同您商量。”
饭桌上除了龚远季在外的所有人都停下筷子,抬眼看着龚远和。
龚远和视若无睹:“今早婶娘病倒一事让侄儿心疼不已的同时又惭愧无比。婶娘上了年龄,又有几个弟弟妹妹要照顾,还要为侄儿操许多心,实在走太辛苦了。”龚二夫人扬起下巴看着他,“我受你父亲重托,不敢说辛苦。”
龚远和情真意切:“婶娘虽然不提辛苦,侄儿却是不敢假装糊涂。您的身体是最重要的,侄儿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您忙却没有一点表示,那是不孝啊。从前侄儿没成家,又在外读书,就算走有心想孝敬婶娘也是有心无力。可如今不一样了,侄儿成了亲,终于有机会孝敬婶娘了。”
他看向明菲:“以后那边的事情就让明菲来做吧,婶娘好生把身子将养好才是。”
接着从怀里摸出一封信来:“这是爹爹的来信。”龚二夫人双目喷火,迟迟不伸手去接那封信。
第一百三十二章 撒泼
这个关键时刻,是朱姨娘挺身而出,笑咪咪地上前扶了龚二夫人,道:“大公子,夫人不舒服呢,这个事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说好的,是不是等夫人身体好些,改个时候再说这个事?”
龚二夫人闻言,立刻扶住了额头,晃了几晃,低声呻吟:“唉……人老了,不中用啦,看看,这么快就被人嫌弃。”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龚婧琪皱起了眉头:“哥哥,家中的事千头万绪,哪里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说清的?依我说,你们也太心急了。母亲这些日子一直为你们操心,这还没缓过气来呢,你们……”
龚妍碧拉拉明菲:“嫂嫂,你快劝劝啊。”
明菲看着龚妍碧:“你哥哥他心疼婶娘,想让我替婶娘分忧,我若是劝了,岂不是想偷獭的意思?妹妹,这孝道可是为人处世第一位的。莫非,你不想婶娘济闲一点?”龚妍碧被呛得无话可说。
龚远和气定神闲地递过一方帕子给龚二夫人:“婶娘莫哭。侄儿这是心疼您,想替您分忧,您怎么想到那上面去了?侄儿嫌弃谁也不敢嫌弃您。”
“你分明就是嫌弃我,嫌我碍着你们的眼了是不是?”
龚二夫人捂着嘴哭起来,“我辛辛苦苦养大你,为你受了多少气.被人指着脊梁骂,你做了官,娶了媳妇,就嫌我碍着你的眼了是不是?可怜我啊,白白替人养大了儿子,为他里里外外地张罗着,不得一句好,刚成亲不过一天就来逼我啊,这是要逼死我啊。啊,我自己养的儿子都不肯替我说句公造话,又怎能怪人家骑到我头上来踩我啊!”
哭着哭着几乎要晕厥过去。
龚婧琪恨恨瞪着在一旁不动的龚远秩:“你还不来劝劝!”
龚远秩坐不住,站起身来咳嗽了一声,上前道:“哥哥,我娘的身体不好,精神也不太好,你看是不是……”
他才一开口,龚二夫人就“嗷……”的一声大哭起来,装疯卖傻地往朱姨娘身上撞:“我不活了,我不活啦,养了一头白眼狼。人家都说生恩不如养恩大,他倒好,不记情也就算了,新婚第二日就想逼死我。”
朱姨娘紧紧抱住龚二夫人,跟着流泪:“夫人,您别这样,又不是多大的事。”
龚二夫人闻声,尖声叫道:“不是多大的事?你说得轻巧!”
转头红着眼睛指着龚远和,“你是不是想趁着你爹不在家,把我逼死了,好占了你弟弟妹妹的那份家产!”
龚远和静静看着龚二夫人,“婶娘不必拿这些话来挤兑我,爹爹怎么说的.您看看信不就知道了?”
龚二夫人眼里闪过一丝厉色,对着龚远和伸出手去:“你爹爹写了什么?你拿来我看!”
龚远和笑了笑,将信递过去,龚二夫人拿在手里三把两把就将信给撕了个干干净净,往空中一抛,冷笑着道:“你随意寻个阿猫阿狗乱编一封信,就敢拿来哄我?做你春秋大梦!”
她这个举动令龚远秩和龚婧琪都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