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濂、章溢、叶琛三人满腹经纶,才堪济世,学足安邦。四人之中,刘基更是出类拔萃,日后他成为翊赞朱氏创成明室的第一位谋臣。
■ 火烧陈友谅
因为人才济济,朱元璋接下来的数场胜仗打得更是漂亮,成为了青史传颂不已的经典。历史将永远记下这样的一笔:元至正十六年即公元1356年,朱元璋渡江攻下集庆(南京),改名为应天。意思是说他要顺应天命,推翻元朝,削平群雄,自己当皇帝。
朱元璋得了集庆的当时,正在和诸将庆贺,忽警探报来,蕲水徐寿辉被部下沔阳人陈友谅杀死,陈友谅统其部众领兵东下,迭陷了安庆、瑞州,又攻破了池州,现在竟来袭取太平。太平守将陈野先和吴祯星夜差人到金陵来告急。朱元璋得了这消息,不觉大惊道:“太平如其有失,江南都非我所有了。”当时便飞檄徐达,令他赶紧往援太平,朱元璋自己和刘基、常遇春等亲统大军与陈友谅交战,留花云和沐英驻守金陵。
徐达得到朱元璋的命令,叫俞通海屯兵兰陵,便领了郭英、廖永安等兼程去救太平。第一次和陈友谅军马相遇,战了个不分胜负。隔不几天,朱元璋的大军也到了。陈友谅的领兵将官傅友德听说朱元璋亲自来了,便退兵十里下寨。
陈友谅这时已自号汉王,颁檄四方。他闻知朱元璋兵到,傅友德反退十里,不禁大怒道:“友德难道有了异心吗?”于是不问青红皂白,把傅友德的兄弟亲友及妻孥等一齐绑起来杀了。友德在军中得知友谅杀了他的兄弟家属,大哭了一场,连夜领了部众来投诚朱元璋,朱元璋好言抚慰,并授友德为都总官。
傅友德本是陈友谅部下骁将,投了朱元璋后,各处招降同伴,三日中连降了龙兴、瑞州,又破了池州。陈友谅闻报大怒,打算亲统大军,来和元璋交战。部将张定边在旁道:“朱元璋声势正盛,与其直接与他争锋,不如捣他的金陵,让他首尾不及相顾,则可不战自破了。”陈友谅大喜,于是调动军马,预备起艨艟大舰,顺流东下直扑金陵。
朱元璋得信后只得星夜驰归,以回援金陵。又恐陈友谅派兵袭后,命傅友德埋伏在要隘,徐达压着大队,慢慢地退去。陈友谅部将罗文干果然领兵来追,被傅友德大杀了一阵,徐达又回兵杀来,罗文干大败逃去。元璋因急于去援金陵,仍令陈野先、吴祯等兼守太平及龙池诸州。吴祯的兵力太薄,不上几天,龙州等先后被罗文干夺去,只死力保住了一个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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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英雄不问出处(2)
朱元璋兵还金陵,但见陈友谅战船盈江,旌旗蔽空,兵阵军容很为壮盛。朱元璋大惊道:“友谅军盛如是,我们怎样抵敌?”帐下兵士也议论纷纷,有的说不如出降友谅,再图机会。胡大海大叫道:“俺和主公东征西伐,从未折过锐气,怎么为了一个渔伢子就吓成这个熊样?你们只顾去降,俺情愿战死!”说罢便要领了五十名健卒去和陈友谅交锋。徐达、常遇春忙来劝住胡大海,并剑斩了几个说要投降的兵士。徐达提了头颅,向军士们宣示道:“谁要再说投降的,就是这个下场!”一军就此肃然,没人敢再提“投降”两个字了。同时徐达又鼓励了将士一番,亲领了三千步兵,驾着大船来战陈友谅。两下里一接仗,陈友谅的舟大势重,顺水冲来,竟把徐达的船撞翻。幸而徐达换船快,逃了性命。
陈友谅尽管这样厉害,却是个渔贩出身,所以胡大海骂他是渔伢子。陈友谅本是沔阳人,和他兄弟陈友信起初捕鱼度日。后来因陈友谅凶悍,一言不对路,就和人刀枪相见。一般渔贩子们也是强横不容易对付的,却都很惧怕陈友谅,情愿大小事受他的指挥。陈友谅做了渔贩的头儿以后,在沔阳地方很有些势力。恰巧沔阳有个土豪张三,家里养着武士,专门在那里凌虐小民。一天陈友谅在酒楼上哄饮,张三也领了家奴来夺座位。两方各不相让,便厮打了起来,引得陈友谅性起,提刀砍倒了张三,杀败一班武士,吓得市上家家闭门。陈友谅见祸已闯大了,索性赶到张三家里,杀了他一门,劫了金银财物,同兄弟陈友信带了五六百个渔贩来投奔徐寿辉。这时徐寿辉正和倪文俊、邹普胜等在蕲水起事。可是徐寿辉为人懦弱,倪文俊想刺杀徐寿辉自立为王,却被邹普胜得知,和陈友谅打退倪文俊,倪文俊便引了部下自行离开了。过不上几时,又发生了陈友谅与邹普胜联手杀了徐寿辉的事变,这次事变的结果就是推陈友谅做了主帅,居然也占地夺城。出兵夺了龙瑞诸州后,陈友谅便自称汉王。
这时的朱元璋见不能取胜,不禁忧愁万分,刘基却审时度势,很轻易就拨开了云雾见了日头:“陈友谅精于水上行军,却不懂得兵法,我看他出战总是横冲直撞。我军舟小,挡不住他的来势勇猛。眼下要破陈友谅,只有火攻的办法。他船大身重,进退不便,一旦遇上火,军士必然自乱。我军乘机进攻,足令陈友谅丧胆。”
朱元璋顿时喜上眉头,不过作为主帅,他理应谦逊一下,朱元璋用充满鼓励的眼神看着刘伯温,温和地笑着说:“我也想到了此计,但军师不言,我却未敢实行。”然后将实施的细节商议停当,先令常遇春驾着小舟,舟内暗藏易燃火种,接近陈友谅大船,徐达、胡大海、廖永安等做第二队,朱元璋自引大军在后接应。分拨已定,待到黄昏时候,常遇春穿了一身水靠,手执盾牌,领了五十名健卒飞驰到江面,直奔陈友谅的军中而来。
陈友谅因连日得胜,正和将士在大船上高饮,忽然东北风大起,把一面帅字旗吹折了。陈友谅大惊,太尉邹普胜说道:“天来示警,须防敌兵夜袭。”言犹未了,军士报有小舟驶近大船了。陈友谅吩咐用强弩射去,谁知舟上兵丁个个仗着护盾,飞矢不能伤他,当然也就不能退他了。军士见小舟越来越近,又去飞报陈友谅。陈友谅其时已有三分酒意,只含含糊糊地说道:“你们提防着点,不让敌兵上船就是了。”
这句话才出口,猛听得一声大喊,常遇春的小舟上,立时火箭齐发,仗着怒吼的东北风,直往陈友谅大船上就烧了起来。霎时间火箭如雨,陈友谅的船上已经四处燃烧,船上兵士大乱。太尉邹普胜挟了陈友谅奔到后船,逃入小船中避火。这时徐达、胡大海、廖永安和朱元璋等两路兵马杀到。每一只船上,都有火箭射过来,陈友谅三百号大船差不多一半着了火了。十万士卒也无心恋战,各自顾命,纷纷逃跑,一时间,烧死的、落水淹死的不计其数。
陈友谅部下大将张定边扬起大刀,把战船锁链斩断,救了陈友谅,驾着三十多只船,奔入鄱阳湖中屯住,检点人马,十个人里死伤倒有六七个,只得暂行休养,再图恢复。
第一章 英雄不问出处(3)
朱元璋大获全胜,当下鸣金收军,正在大犒三军,警骑又接二连三地报来消息,说张士诚令弟张士德统兵攻打镇江。于是又一场明朝开国史上的漂亮战役上演了,那就是白龙潭口水淹张士德。常遇春是历经戎马的将才,由他来主持指挥的这一仗打得也同样漂亮,并且还活擒了张士德。本打算解上金陵,没想到张士德不愿受辱,半途上自刎而死。
■ 得天下者,不罪人妻孥
朱元璋方一连串的胜仗打得陈友谅四处逃窜,后来领着家眷逃往江州。元璋仍施故技,火焚陈友谅战舰,陈友谅兵马死伤惨重,几乎全军覆没。面对如此的惨败,陈友谅仰天叹道:“俺自起义到如今,身经百战,不料败在了这个牧牛儿的手里!”说罢大哭起来。大将张定边劝道:“主公且勿悲伤,胜败兵家常事。咱们此番再入浔阳江,休养元气,徐图报复不迟。”
两人正楚囚对泣,忽然一支流矢飞来,恰中陈友谅的额上,把眼珠子也射了出来,当时便倒在船上死了。张定边见陈友谅已死,也顾不得他的家属了,只抱着陈友谅的幼子逃向山中避难去了。
朱元璋得了江州,晓谕百姓们不必惊慌,并把江州粮仓打开,分给贫民,城内外顿时欢声大震。其时廖永安绑了陈友谅的家属来见朱元璋,朱元璋检点人口,见大小老少共是七人。陈友谅的妻子姿色平平的罗氏被传到跟前,朱元璋拍案道:“你夫屡屡引兵抗我,现虽兵败身死,可还是死有余辜,你既被我所俘,还有什么话说?”说罢令左右取过乱兵所得的陈友谅首级,给罗氏验看。罗氏一见,心痛欲碎,支撑不住跌倒在地,一边哭一边说道:“妾夫已死,未亡人也不愿偷生了。但先夫尚有一点骨血,望明公垂怜见赦。”朱元璋怒道:“友谅还配有种吗?”罗氏闻言,眼泪竟然止住了,她以一种生死不怕的气势,立起身来,朗声说道:“妾等身为俘虏,生杀悉听明公尊便。只是妾幼年也曾薄读诗书,知道‘得天下者,不罪人妻孥’的道理,望明公三思。”朱元璋先是让罗氏惊了一下,然后细琢磨了一下她的话,半天点头道:“这话也很有理呀。”于是命左右带罗氏等下去,放她们自去逃生。
■ 红颜暗伏祸
正这时,忽见沐英牵着一个女子进来,说是陈友谅的爱姬阇氏。那女子见了朱元璋,泪珠盈盈地跪倒在地。朱元璋令她抬头,细细一瞧,只见她虽然芳容惨淡、愁眉双锁,可是悲戚中却现出一份妩媚来,很是别致很是打动人。朱元璋一向在美色面前都很心软,心一软脸色自然也就松了下来,他既不拍桌子也不大声喝斥,而是微笑着问她:“你是陈友谅的爱姬吗?”阇氏低低地应了一声。朱元璋再问了句:“今年多大年龄了?”阇氏垂着粉颈只答了句“十八岁”,那玉颜上就泛出一朵朵的桃红来,一副不胜娇羞的小女儿之态。
朱元璋看得心疼也看得心痒,他不想失态,在义子兼部下的面前;可又禁不住笑颜的渐渐逐开:“这女子怪可怜的,我就帮她一把吧!”他这样说着,笑望了沐英一眼,沐英等人也忙回了会心的一笑。朱元璋又问阇氏:“现在把你暂留在这里,你可愿意吗?”阇氏听见这话,头垂得更低了,一言不发,只是眼泪好似珍珠断线,滚滚地直垂落到衣襟上,于是一个楚楚容颜的娇娇弱女便恰似一朵梨花,正经了雨露,在春寒里随风飘摇着。朱元璋看了愈觉得怜惜,便命侍女们领着阇氏到了后堂。
然后朱元璋与部下欢宴数日,以贺平了陈友谅。朱元璋高兴得很,就在那天晚上,他乘着酒意,回到后面寝室,猛然想起阇氏那别样动人的美色,心头立时痒痒了起来,于是密令内侍召阇氏入室,另备酒肴,逼她侍饮。阇氏开始直直地站在原地不动,左右见她不识抬举,惹得朱元璋已是很不高兴,只是舍不得发作罢了,便很是时机地半是劝半是吓半是逼地一齐向她进言,她只好强作笑颜,移步近前。
朱元璋的心立刻就被这美色再次软化,口气不由得温和起来,安慰阇氏道:“如今陈友谅已授首身亡了,你一个伶仃弱女,又去依靠谁呢?”阇氏被朱元璋这样的一说,不由得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第一章 英雄不问出处(4)
朱元璋忙走过去,轻搂着她的粉颈,把鼻子凑上去微微地嗅了嗅,禁不住又伸出舌尖轻轻地舔了舔,只觉得阇氏肌肤的莹洁腻滑,和樱桃又是不同,于是再也忍不住心痒,将阇氏向膝上一拥,一手提了罗巾,替她抹去眼泪,一手在不老实地动着,口中柔情低语地安慰阇氏:“你千万不要过于悲伤,弄坏了身子我可是真心疼呀,万事有我给你做主,你尽管高兴就是了。”
阇氏听了,含泪答道:“贱妾本是一朵残花,经风雨相摧,只留得奄奄微息。自顾蒲柳之质,蒙明公垂爱,此生誓当以身相报。但愿明公今后能念着日夕缠绵的恩情,将来莫同敝屣般地抛弃于路旁,也就是贱妾的万幸了。”说罢那泪珠又从眼眶里直滚出来。
朱元璋一面搂着阇氏的纤腰,一面用好话再三地抚慰着她,直到阇氏高兴了起来,不再哭泣了。然后朱元璋令她旁坐,欢饮三觥,但见酒后的阇氏两颊生红,双眉舒黛,波瞳含水,云鬓生光,不由得越瞧越爱,越爱越贪,他再也忍不住了,蓦然离座,把阇氏轻轻搂住,拥入锦床绣榻。阇氏也身不由己,半推半就,两人就也成就了一段风流佳话。于是在明代的宫廷风月史便永远记下了这一天的晚上,朱元璋在池州公署里和阇氏共寝。
阇氏在蕲水算得是第一美人,果然是杨柳为腰,芙蓉其面,神如秋水,眉若春山。但这个大美人就是有一样不好,她的一双菱波足,非三寸金莲,而是莲船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