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将凤翔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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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将凤翔九天-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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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送回客栈就行了。”

  四郎“哼”了一声,道:“说了这么半天,就这句话还算人话!”当下二人会齐雪彤,走到附近的一间古色古香的茶楼,一品香。那茶楼全是用深色的原木搭成,窗上垂着淡黄色细细的竹帘,廊下挂着深红色的橄榄形草纸灯笼,灯笼上题着时人书法,甚是雅致。三人沿着原木楼梯走上二楼,来到靠窗的一张黑木方桌旁。只见桌面擦得光可鉴人,摆了雪白的仿白玉瓷茶具。对面整片墙上手绘了一幅金漆荷花图,右上角题着四行黑色行草:“鹅湖山下稻梁肥,豚栅鸡栖半掩扉,桑拓影斜春社散,家家扶得醉人归。”龙飞凤舞,几欲破墙飞出。窗外几颗参天巨槐遮天盖日,懒枝慵翠,绿荫满室。隔壁有悠扬的二胡声传出,却是一曲“平湖秋月”,曲调甚是哀愁。

  两人推雪彤上坐,两人打横相陪。却见一个身穿深红色瘦腰布裙,紫边紫花点缀,头包同色方巾的清秀少女手捧雪白竹把小提壶,给三人杯中倒了颜色深黄,暗香浮动的清茶。又拿出一本画着写意国画的菜单,递给四郎。四郎对点菜一窍不通,随手交给六郎。六郎对雪彤笑道:“你常常说羡慕江南,今天我们就点几个江南菜吧。”便点了宋嫂鱼羹,西湖莼菜汤,薄冰芦荟,香椿拌豆腐。他知四郎粗鲁,怕他吃不惯,又给他点了一盘熟牛肉,一碟油煎饼。因为有女客,便不喝酒,二人陪雪彤喝茶。

  这时候从一面发旧的杏黄门帘里传出的二胡声曲调忽然转悲,恍若寒夜冰雹,怒海孤舟,断崖蓑草,雨夜孤魂。三人本来谈笑正欢,这时候都不由自主收了声,表情肃穆,沉默寡言起来。再喝一杯茶,那曲子更加凄凉悲切,四郎本就心情郁郁,听了这声音,忽觉眼眶一湿,差点掉下泪来,大吃一惊,忙招唤那红衣少女过来,不悦道:“你们做生意的地方,拉这种死人的音乐干什么?快换个曲子吧。”那少女含笑道:“请公子恕罪,这位拉二胡的,也是小店的客人。我们却不便干预。”四郎六郎对视一眼,都是神色凝重。六郎长身站起,走过去撩起门帘,只见隔壁雅座坐了一个少年,膝上摆着一把年深月久的二胡,正在拉动。他身穿深灰色武士服,淡灰细边收领,腰中系着枣红色大带。长方脸面,鼻梁高挺,浓眉入鬓,双目炯然生光,一看就是武功不凡。此时眉头微皱,脸容忧郁,神色哀伤,自顾自的弹奏,全不理睬六郎。

  六郎见他人品俊雅,起了结交之意,笑道:“人生得意需尽欢,兄台音律妙绝,感人肺腑,只可惜太作悲了,辜负了上天造人的一番美意。如兄台不嫌弃,请过来同饮一杯如何?”

  那少年停手不拉,双目一翻,上下打量了一下六郎,双目如一泓秋水,渐露笑意,嘴角上翘,露出雪白的牙齿,含笑道:“叨扰了。”与六郎一同出屋,走到他们桌上。

  四郎一见那灰衣少年,更加吃惊,这人正是今天在潘府角门所见的紧紧跟着潘豹的那个灰衣少年,看他含笑欲坐,忙将椅子拉开,道:“阁下是国舅爷的护卫,这里地方简陋,不配您的身份。”

  那少年笑道:“四公子真是好眼力。在下郭安,正是国舅爷的贴身护卫,今天斗胆,请杜姑娘过府一叙。”从下面飞起一脚,那张紫檀木桌登时“咔嚓”裂为两半!桌上杯盘四碎,茶水淋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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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郎脸色微变,伸手就抓雪彤手腕。那少年凌空跃起,飞脚踢他面门,脚未到,劲风掠向六郎面门,就如刀割一样。六郎心中一凛,手指与雪彤只差寸许,就抓不过去,只得身子侧过,避开这脚。那少年一脚踢空,失了重心,趁势在半空中一个筋斗,头下脚上,手在桌上一点,人又腾了起来,双腿交剪,闪电之间,已向六郎连踢八腿。六郎见他腿功毒辣,自己以掌对腿,劲力不及,非吃亏不可。仓促间只得连连闪避。忽然后背疼痛,已重重撞在窗栅之上。眼见一腿非来,无可避让,只得右手去抓那少年足踝。那少年更不稍缓,在他手中如怪鸟盘旋,划了半个圈子,另一腿借着这凌空飞翔之势,“呯”地一声,重重踢在六郎肩头。

  六郎知道如果硬受,肩头非碎不可,危急中一个“铁板桥”,疾向后仰。只是他此刻非在空旷之处,而是紧贴敞开的长窗。这一使力过猛,一个倒栽葱,全身都翻出窗外。他忙缩腰收腹,半空中一个倒空翻,右手牢牢抓住窗台,待要借力跃回。那少年竟不容他喘息,高高跃起,腿挟千均之势,向他五指踹落。这一踹只要落实,六郎立刻指骨尽碎。他忙松开右手,趁着身子未落,左手又搭上窗框。

  郭安待要再下毒手,身后风响,却是四郎赶来救援,当下回掌应对。六郎身在半空,心中大惊,他武功在杨家只略逊三郎,就是在京城也是第一流的,没想到只几招就被逼出楼外。料来兄弟联手,也未必能护住雪彤,忙从怀中取出烟花,点燃放上半空。那烟花在空中散起一片红雨。他随即跃进室内,但见四郎也被逼得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郭安一拳打来,四郎知道自己只要一退,雪彤便立即落入他的手中,当下双脚犹如铁钉一样牢牢钉在地上,提起一张凳子。只听”咔嚓”一声,木屑纷飞,凳子变成乱柴。郭安一拳未回,一拳又出,电闪一样,按向四郎胸口,只候他侧身闪避,便挥手拉雪彤近身。四郎下定决心,决不闪避,当下沉腰坐马,两掌齐出相迎。哪知郭安这一掌又是虚招,飞起一腿,已结结实实踢上四郎胸口。

  六郎在旁看见,心胆俱裂,心想以这一腿之势,四哥非受重伤不可。后悔不该带他出来买东西,回家没法跟娘交待。谁知郭安与六郎交手时虽招招致命,对四郎却似乎处处留情,这一腿踢到四郎衣上,力量突然收得无影无踪,脚虽然沾到他的衣服上,只好象轻轻抚摸了一下。他随即一掌虚凌在空,喝道:“四公子,我瞧在绿柳庄百姓份上,饶你一命!快让开!”话音未落,六郎已如箭窜出,挡在四郎面前,叫道:“四哥,快带杜姑娘走!”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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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郎料想六郎独立难支,自己一走,他必有危险,当即道:“我们兄弟联手,先败了他再说。”猱身而上。六郎急道:“保护杜姑娘要紧!快!快!”四郎充耳不闻。二人心中都知道只要雪彤落入潘家手中,便是无比凶险,只是谁也不愿先行退出。当下只得全力相搏。衣衫霍霍,掌影飘飘,与郭安缠斗起来。倾刻之间,那茶楼里桌椅茶具,都被三人刚猛无比的掌力打得粉碎,木头根根断裂,碎瓷散落一地。郭安武功虽高,但以一敌二,占得上风有限。欲待下杀手恃强硬夺,四郎又常常舍命狠拼。他虽在潘府当差,但与卓约一样,心敬心郎在绿柳庄救火的行为,虽恨他碍手碍脚,却始终不出手伤他。

  三人斗得正紧,虽然时值严冬,寒风刺骨,但此时三人的衣襟上都已被大汗湿透。忽听靴声笃笃,大队身穿灰蓝色士兵服,红色坎肩的官兵涌了上来,为首一人喝道:“天子脚下,打架斗殴,还有王法没有了?”郭安霍地住手,只见人头耸动,越来越多,官兵已把楼梯口都挤满了,看这官兵服色,却是郑王爷手下的神机营。他是太师府的家将,不愿顶撞王府的人,当下含笑道:“杨郡马,你好精明啊,居然暗中派官兵保护杜姑娘!”

  六郎笑嘻嘻道:“阁下好俊人才,今日不打不成相识,改日能否赏光到舍下喝一杯茶呢?”郭安也是才得了信,得知当日在白石集折磨潘豹的元凶正在与杨家兄弟品茶,这才忙赶了来,欲要带杜雪彤回府审问,这时候疑云大起,笑道:“一个弱质民女,居然能调动神机营的兵马,这人究竟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头?”六郎笑道:“阁下强抢民女,藐视王法,王爷怎会袖手旁观呢?俗话话,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这正是王爷爱民如子的写照。还望郭大哥上复国舅爷,多向王爷学习学习。”抱拳一礼,与四郎拥着雪彤下楼去了。众官兵听说郭安是潘府家将,便也不追究他的过错,围在杨家兄弟身周,保护他们下楼,统领陆敏德命令牵过三匹马来,给三人乘坐。六郎神色凝重,道:“客栈太危险了,不宜再去!我们还是先去王府躲避一下。”提缰纵马,忽见郭安也走下楼来,紧紧跟着众人,便催马来到他身前,笑道:“郭大哥,你不用跟了,我们这就去郑王府,国舅爷若是有闲,欢迎他来喝茶。郭大哥对我四哥的爱护之情,六郎在此多谢了!”说着马上深深躬身。郭安负手冷笑,却不回答。

  忽见闻远处鬼哭狼嚎之声大作。众人大惊,一齐拎马观看,却见前面众百姓四散奔逃,一片黑云贴地滚来,疾如狂风,转眼前便来到近前。这道黑云前面,无数牛羊牲口狂奔逃命,撞倒行人无数。六郎目力极远,刚看清那道黑云竟是一大片狼群,跨下马便一声长嘶,忽然象疯了一样斜刺窜出,与众牛羊汇聚在一起,也是没命的奔逃。六郎力贯手臂,用力勒缰,只听“啪”地一声,缰绳断为两截,跨下马上窜下跳,左腾右挪,六郎六岁骑马,骑术之精,冠绝京城,甚至还超过四郎,但也险得被掀下马来。他暗叫不好,回头看去,只见雪彤,四郎与众官兵之马也狂冲猛扑,如疯似颠,当时围起的方阵,早就乱了。六郎脸色大变,失声叫道:“糟了!”双脚离镫,单臂点鞍,一个马上倒立,翻身下马,向雪彤逃走的方向狂追而去。 。 想看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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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落地,身后风响,将他全身都笼罩住了。这突袭来得太猛,六郎不及闪避,只得回手挥出,吐气开声,将一个软软的东西打出数尺。那东西受痛,纵声大吼,又扑了上来。六郎回身,只见该物满身斑黄,身上布满黑点,张牙舞爪,形容可怖,却是一只豹。六郎再不理它,拔足提气,犹如一道白烟弹射而出,疾向雪彤追去,只听身边风声“ 呼呼”,又有几头豹子窜出,挡住去路,每只豹子肚下忽地翻出一个人来,骑在豹上,浑身*,只腰上系了块豹皮遮住下身,头发凌乱,如疯子一样。口中呵呵叫唤,驱豹向六郎袭来。只这样缓得一缓,一豹“嗖”地一声,已从六郎身旁窜过,箭射一般,倾刻间来到雪彤身旁。雪彤骑术寻常,早被跨下疯马颠得六神五主,身子离鞍,只是脚在镫上,却又摔不下来,发髻凌乱,脸色惨白,急叫:“老六!老六!快来!”忽见身旁豹子下钻出一个野人,翻身骑在豹上,面目狰狞,张开血盆大口向她傻笑。雪彤吓得差点晕去,那人将一条肌肉虬结的黑色手臂长伸,搂住雪彤腰肢,将她走马活擒。那豹子更不稍缓,捷似猿猴,灵如飞鸟,早就去得远了。

  六郎远远看见,又惊又怒,眼见一豹猛扑过来,不避不挡,飞起一脚,踢在这豹面门之上,这豹吃痛,人立起来,但六郎已经借着这一踢之力,跃起数尺,右足再飞,在那豹子头上一点,身子飞起,跃过挡路的豹子,向雪彤失踪的方向没命的狂奔。只听耳旁风声“嗖嗖”,割面如刀,也顾不得了。却见黑云压天,倾刻而至,一大片野狼排成方阵,为那带走雪彤的野人殿后,将整条路堵得密不透风。六郎更不停留,人已纵身跳到狼背之上,他足尖在狼背之上轻点,便又腾起,落在另一匹狼身上。群狼只觉背上一痛,还没有反应,人早去得远了。由于群狼来去如风,六郎在狼身上飞行,等于是骑着快狼赶路,比平时又快了一倍。只片刻功夫,穿破狼阵,正要跃下,突见狼群前的众豹身下突然都翻出一个野人,弯弓搭箭,向六郎射来。他在狼身上无从闪避,一个凌空翻身,接住数箭,嘴里咬了一根,身子象打秋千一样,已经拉住了一支树枝,一荡之下,跳到树上,随着树枝上下摇摆。众野人箭术极精,调转方向,箭似飞蝗,身六郎栖身的大树射来。六郎忙又纵到树下,力贯右臂,将手中数箭射在狼群之前的一只豹子之上,直至没柄。那豹吃痛,仰天狂啸,将身上野人摔了下来,用力践踏,刹时间成了一摊肉泥。群狼奔跑良久,体力消耗太大,这时候早就饿得狠了,见了血腥,再也不受管束,忽然一齐仰天长嘶,震聋发聩,惊天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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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豹被狼的气势所吓,忽然四散奔逃,无数野人被摔下马来,群狼奔上去用力撕咬,倾刻间尸骨无存。但见血流成河,只片刻间整条大路一片鲜红,众豹和野狼疯狂撕咬,有的脸上都现出森森白骨,嘴里还紧咬对方身上的毛皮不放。六郎见了这惨烈的场面,虽然艺高人胆大,也不敢再追,忙藏身树后。忽见数条水柱,穿云破日飞起,溅在群狼身上,接着火光一闪,一个火折子扔在水上,只见“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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