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老百姓没法生活,只好逃荒以求度此难关。两位大约也见到,这洛阳城已灾民为满。他们以为城里总比乡下好,其实未必然。唉!阿弥陀佛!”
“难道官府不管?”柳如烟问道。
顾燕然:“要说官家完全不管,可中不尽然,听说皇帝下旨拨银十万两以赈济河南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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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少了一点,但总可济燃眉、倒悬之急。可是由于宦官当权、贪官污吏当政,这十万两银子,层层贪污吞蚀,灾民得到不队十之一二,杯水车薪,何济于事!我们引忍见百姓受此劫难,商议办法。唉!我们都是空怀济世心,却乏救民法。”
“阿弥陀佛!把这白马寺卖了,也救不了这河南地面的荒年啊!”
柳如烟道:“大师菩萨心腸,顾前辈侠义仁恻,令人敬佩。晚辈和红妹一路东来,见此灾祸惨状,也觉心中戚戚。制隐之心,油然生起,所以我们二人商议,也想在如何帮助河南父老兄弟姊妹,度此劫难,尽一分心力。济世活人,本我辈恪守之道义。今日谈来,大师、顾前辈与我们可谓志同道合,足见大道不孤。我们该如何着手,才能拯民于水火呢?”
顾燕然道:“我们最大的困难是手头缺钱。如果我们手头有足够的钱,便可在邻近各省购回大量米粮,在城乡多点设厂施粥,以助灾民免于成为饿殍。人不死,才能在度过此劫后恢复生产。唉,可借丐帮和老和尚都拿不望太多的银两,救不得这场大灾禍。”
柳如烟笑道:“如果我们有了钱,该怎么进行呢?光凭我们四个人?”
顾燕然道:“有了钱,那就好办了。我可以让河南地区丐帮弟子都参与。柳老弟放心,丐帮虽穷,可穷得有志气,只要能做好事、善事,丐帮弟子绝不后人。”
镜澄大师道:“我也可以谕示全寺僧人都参与,还可发动河南所有寺庙僧人参与。”
柳如烟道:“二位估计,如此一来,大约需要多少钱才能办得成这件善事呢?”
顾燕然:“我和老和尚粗畧算来,最少也得十五到二十万两银。这还不包括灾后恢复生产的所需。”
柳如烟:“如果把灾后恢复生产考虑进去,有个三四十万两银该够了吧?”
老和尚和老叫化点头:“应该够了。”
柳如烟:“好,这笔钱我二人包了。”
此言一出,把老和尚、老叫化弄了个目瞪口呆,连冷红叶也怔住了。他们哪里去拿这么多的银两呢?
柳如烟道:“不过,成身上也没那么多的银两,还得找买主把这些东西卖了才行。”
他说着从身边摸出一迭金叶和一对如鸣卵大的明珠来,对镜澄、顾燕然道:“大师和顾前辈看看这对明珠大约能值几何?”
顾燕然因在岫云山庄兄过柳如烟为冷千山送了一颗核桃大的明珠,知其“富有”,在街上巧逢柳、冷二人,他是有意领二人来白马寺,希望二人能资助一些赈灾钱物。但见到这么大两颗明珠,也感惊诧;可镜澄却惊诧不已。两人认真观看明珠后道:“这可是稀世奇珍,当应是龙颔下珠,恐怕连皇宫大内也没有如此珍奇的大珠。”
镜澄道:“老衲也是平生仅见,真是价值连城之宝。”
顾燕然道:“这两颗大珠,按价当值七八十万吧,但这大灾之年,即或买得起的人,恐怕也今大杀其价,但五十万左右,当应卖得起。”
柳如烟:“我们就是要设法把它卖了,才有银钱赈灾。二住熟悉这里情况,有谁能买得起呢?”
顾燕然思索一下后道:“这洛阳城,恐怕能买得起这明珠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狮子桥下开珠宝行的回回商人潮沙远;再就是伊王。”
柳如烟:“那好,我们就先去找那回回商人潮沙远;如果不行,再去找那伊王。总要设法筹足银两。请大师准备好书信。银两到手我们便立即行动。”
镜澄大师道:“老衲这就修书给河南各寺住持,作好准备。”
顾燕然道:“老叫化先陪二位去找潮沙远。等银钱到手,我即令飞鸽传书,让湖北、山西、陕西各地分舵采购粮食运至洛阳地面,那就更好办。这一声包在老叫化身上,包管误不了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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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烟站起身来道:“那好,我们立即去狮子轿。事不宜迟,越早越好。”
镜澄道:“老衲就静候三位的佳音了。”
柳如烟、冷红叶便同顾燕然起身,出得白马寺,直牵狮子桥而来。
还潮莎远开的珠宝店,正在狮子桥下。外表并不惹眼,只有两开间,店门上悬着“聚宝阁”三个大金字黑漆招牌。
顾燕然道:“这潮莎远是个回回,可在中原已住几十年,汉语说得很流利,很精明。据老叫化观察,有一身不俗武功,平且深藏不露。我们和他打交道,也得多个心眼。”
说话问三人已到了店前。老叫化领着柳如烟、冷红叶走进“聚宝阁”。
当下有店伙迎上来,请三人坐下,端上茶来问道:“三位是买珠宝?或是卖珠宝?”
顾燕然道:“我们要见你们潮老板,有一笔大买卖要同他做。”
那店伙上下打量着老叫化,意似不信。
老叫化何等人物,自然看得出,笑笑道:“做这笔大生意的不是我老叫化,是这位公子。我只是个领路人。”
那店伙望了望柳如烟、冷红叶,见二人穿着华丽,气宇不凡,这才说道:“什么大的买卖,我们朝奉难道不能作主么?”
顾燕然道:“恐怕你们朝奉也作不了这笔买卖的主,不过先见见你们朝奉也好。你就先引我们去见你们朝奉吧。”
店伙唯唯道:“那三位客官请。”他便引着三人,向店后走去,把三人引到店后的一间房里。对房里坐着的一个身穿如意团花长绝,脚踏福字履,白面团团颔下一部山羊胡须的人报告道:“叶朝奉,这三位客官说有一笔特大买卖要和我们商谈。所以小的引他们来见您。”
那朝奉站起身来,打量了一下三人。顾燕然虽是个老叫化打扮,却气度不凡;柳如烟全身着白,一付贵胄公子打扮;冷红叶一身天蓝劲装,绸披风外还在肩上露出一柄飘着穗子的剑把来。老叫化和他们在一起,有点不伦不类。
叶朝奉一伸手:“三位请坐。”
三人坐下,那店伙奉上茶来。
叶朝奉吩咐他:“你照顾外面去吧。”
店伙走后,叶朝奉问道:“敢问三位高姓大名?”
顾燕然:“老叫化顾燕然。”
叶朝奉抱拳道:“原来是丐帮长老顾老英雄。失敬,失敬。”
顾燕然道:“啊!生意人也晓得老叫化?”
叶朝奉笑道:“丐帮弟子满天下,我们做生意也需要贵帮弟子多多捧场嘛。长老名讳自然也就记下了。今日宠顾小店,十分荣幸。这二位是……”
顾燕然:“这位足柳如烟公子;那位是冷红叶小姐。”
叶朝奉又一抱拳:“敢莫是近日名噪江湖的白马公子和蓝凤冷女俠!?”
顾燕然:“看来你对武林十分熟悉嘛。”
叶朝奉谦道:“哪里!只不过我们店也常有武林朋友光顾,顾也可听得一点武林轶闻趣事。自然也听道他们二位大名。”
顾燕然笑笑:“敢问朝奉大名?”
叶朝奉:“不敢。贱姓叶,草字夷尤。”
顾燕然点点头抱拳:“幸会幸会。”
叶朝奉:“三位光临敝号,不知要做一笔什么样的买卖?”
柳如烟道:“在下和红叶小姐联袂游历这洛阳古都,但却岂满目疮痍,遍地灾荒,令人怵目惊心。巧逢顾前辈于城中,拟学河南父老乡亲度容尽分心力,捐款以助之。但人在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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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携银两不多,故拟将随身祖传珍宝卖掉,以筹赈灾之资。”
“啊!不知公子要卖的是何珍宝?”
柳如烟从身边摸出一颗鸡卵大的明珠来,递了过去道:“便是此物,不知可作价几何?”
那叶朝奉在柳如烟取出明珠托在掌上时便眼露奇光,此时双手小心翼翼地接过仔细观看起来,一边看一边口中发出“啧啧”的赞概声。最后仍将明珠捧还给柳如烟道:“此乃稀世奇珍,无价之宝,价值连城。此珠当应是龙颔珠。”
柳如烟点头道:“叶朝奉果然是鉴别珍宝的大行家。此珠确系龙颔珠。此乃天宝年间遗物,乃家传世之宝,如遵祖训,本不可出让,但为救民于水火,此乃无量之功德,也就只好顾不得许多了,谅先人在天之灵,也不会反对,亦当赞成我这后世子孙的作法了。”
叶朝奉道:“公子仁义慈善之心,令人钦佩。不过此宝太过珍罕,在下也无权作主,只有把敝东请出,才能定夺了。就请诸位在此稍候,容叶某去请敝东家出来与诸位商谈。”
柳如烟:“我们就在此恭候了。”
叶朝奉走后,顾燕然起身到门口向外看了看,门外左右无人,方回身低声说道:“等那潮莎远来了,我们可得多个心眼,小心应付。”
柳如烟:“为什么?”
顾燕然道:“刚才这朝奉说他名字,老叫化到想起几个人来。早年在西域有四个武功特高、特怪异的人进入中原,曾打败不少武林高于,被称好‘西域四怪’。后来却销声匿迹,再没听说起。由这朝奉叫叶夷尤,我就想到这‘聚宝阁’老板叫潮莎远,不正是‘西域四怪’的老大么。老三叫叶夷尤,还有老二归未德,老四叫欧去昔。也应在此。我们要防他们见宝起意,恃武夺宝。”
冷红叶道:“他们敢!我不把他这龟窝掀个底朝天才怪。”
柳如烟道:“顾前辈也不必过分躭心,我们小心在意就是。他们如起贪心想黑吃,可也没那么容易。”
顾燕然叹了口气道:“唉,河南这场灾荒,真是害苦了百姓,想赈济他们度此劫难,可钱少了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像柳老弟这样的稀世奇珍,必须要有人买得起才行。可别说这灾荒之年少有人能买得起,就是平常也少有人能买得起。这洛阳顶多地就这四家,一是这‘聚宝阁’的潮莎远,可没想到他是西域四凶;另一个便是伊王。这伊王也是一个百姓恨之入骨的,在这洛阳地面,他仗恃自己是当今王室,王位在身,比起其他贪官污吏,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玄找他,也必然会仗特权威,设法私吞的。真令人作难。”
柳如烟笑道:“那伊王果然如此,等会儿我们也‘卖’一颗给他。我看他有多霸道。”
室内传来脚步声,三人便闭口不语。
一个高鼻深目广颡的人,头缠白布,身穿白袍,大步走了进来。看去年龄约四十多岁。叶朝奉跟在后面。
他走进来后,抱拳走向主停:“十分抱歉,劳三位久等了。”一口纯正的汉语。
叶朝奉道:“这位便是敝东家。”
“在下潮莎远,开了这间‘聚宝阁’小店。承三位宠顾,十分荣幸。”
叶朝奉:“这位便是丐帮长老顾燕然老英雄;这位是白马公子柳如烟柳公子;这位姑娘是蓝凤冷红叶女俠。”
潮莎远抱拳:“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大家落座后,潮莎远道:“听说三位有一稀世之珍的龙颔珠出让。是么?”
柳如烟道:“不错,在下和冷小姐联袂来豫,眼见河南大灾,父老乡亲兄弟姊妹流离失所。我二人心中悲悯,但因人在旅途,身边所带银的不多。但为救急难于水火,只好将家传明珠转让,以得银两赈济受灾之民先。得顾前辈之指引,得来谒潮老板,希潮老板顾念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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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生,予以支持。”
说着取出那颗明珠迎了过去。
潮莎远接过明珠,反复看了又看,真有点爱不释手的样子。他那眼光令人多少觉得近似那种野狼见着猎物的贪婪目光。
许久,他方抬起头来,对柳如烟道:“柳公子可否见告此珠之来历?”
柳如烟、冷红叶交换了一下眼色,当下从容地道:“此珠确是龙颔下珠,乃唐时之物,天宝年间,安史之乱,明皇避乱入蜀,此珠系宫中所带或系随驾之某土臣所携,现已无史可考,但在当时流入蜀中,为先人所得,以为传家之宝,世代相传到在下手上。今日为河南灾民故,乃忍痛割爱。”
潮莎远:“柳公子欲将此珠资几何?”
柳如烟:“三十万两纹银。”
潮莎远:“此珠乃价值连城乏稀世奇珍,按说远不止值三十万之数,不过,柳公子刚才说此珠之来历,亦是亦非。”
柳如烟:“此话怎讲?”
潮莎远:“公子适言,此珠乃唐代之物,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