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确定昨天没看到熟人?”小白的知名度按理来说应该还没到家喻户晓的程度,再怎么说,钻石设计大赛和她的名气算起来真的是八竿子打不着。云溪坐到椅子上,慢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静静地望着窗外,神色奇妙。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是……”鎏金咬了咬嘴唇,神色有些复杂:“会不会是厉牧搞的鬼?”
厉牧?这个名字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起来了。只是,当初这人的脚踏多条船,怕是真的狠狠地在小白的心上狠狠地刻上几刀,如今,再也回不去那副萌萌呆呆的模样。
“不会。”云溪打断了她的猜想:“当初,矿区爆炸的事情之后,他就被压倒北美去了。以他爸那种性格,绝不会让他偷跑到埃及。”再说,要真的是厉牧,他哪来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左右整个组委会。
鎏金想了想,觉得自己果然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脸上的神情立马轻松起来:“只要不是他,那就好解决,管它是谁邀请的,今晚就知道了,我倒是更好奇,那个传说中的‘贵客’。”
能让组委会专门组织舞会款待的来宾,到底是什么来路,她可真的是有点等不及了。
云溪笑笑,看时间还来得及,索性拉着鎏金下楼去酒店门口的几家服装精品店逛了逛。小白的请帖上写的是,携友参加,意思是她们都能今晚一起参加舞会。无论是谁今天要大驾光临,云溪不得不说,她倒真的生出了几分好奇。
花了半个小时买了衣服,回到房间,梳妆打扮,正好放下梳子的时候,房间的电话响起。
酒店前台人员客气地向她们转达钻石设计大赛组委会的车子已经开到酒店了,随时都可以出发。
云溪看了一眼时间,五点半,恰是华灯初上的时候,月色还未兴起。
三人穿戴一新,走下楼的时候,很是吸引了不少回头率,水晶灯闪耀下,只觉得,容貌大盛,让人几乎无法直视。
司机客气地打开车门,请她们上车,一路开的极为平稳,没多久,便到了一处别墅。
典型的欧式建筑,古典中透出点奢靡的味道,别墅大门早已打开,道路两边的路灯也早早地亮起,绿色的植物本在埃及算是稀有,可这别院里竟然满地都是绿意盎然。
一路开车进去,竟然也花了将近十分钟,才到主宅。
本以为她们来的算是比较早的了,结果刚一下车,却发现主宅门口已经是热闹非凡,各路显贵,其中不乏金发碧眼的西方人穿插其中。
云溪她们三人并行而立,倒是引起不少人的注目,原本寒暄的门口微微静了静,似是都在若有似无地打量着她们。
云溪淡然一笑,鎏金满脸从容,司徒表情随意,竟一下子让人猜不出深浅来。
就在有些人面带惊奇地准备上来聊上几句时,组委会主席忽然满脸和气地走了过来。
“司徒小姐,想必这两位都是你的朋友吧?”负责今晚一切事宜的主席是个头发花白,蜜色皮肤的加拿大人,显然比较喜欢日光浴,脸上带着晒斑,却丝毫不影响他儒雅的气质。
眼见主席亲自接待,四周的人更是安静了些。
小白颇为礼貌地回答:“对。”随即向他致谢,内容不过是感激他邀请她和朋友来参加舞会云云,说完,轻轻一笑:“不知道今天的贵客是不是已经到了?我都已经好奇了一整天了。”
她嘴角微翘,满脸紧张与期待,一副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模样,引得老头几乎大笑:“来了,来了,今天下午就到了。我正准备帮你们引荐。”
说完,身子微微往右一侧,极为标准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领着三人走向布置得富丽堂皇的大厅。
厅内是北欧的设计风格,看上去第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惊叹,家具考究不说,光是这些古董似的摆件就能让人往而兴叹。倒是云溪,第一眼就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半仰着头,似乎正在考虑什么,神情温润,嘴角的那抹笑容却是那般熟悉。
这回,就是连鎏金和司徒白都愣住了。
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那恍若中古世纪贵族样的男子,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发现竟然是疼的,几乎立马就冲了上去。
“grantham,怎么会是你?”鎏金一脸惊异地看着笑意盎然的他慢慢地站起身,湛蓝的眼睛深得如碧海蓝天,朝她们轻轻点头:“我是组委会请来负责监管这次比赛的荣誉理事。怎么,不欢迎?”说完,他意有所指地朝着云溪眨了眨眼,颇为意味悠长。
云溪轻轻垂下眼帘,笑得不怀好意:“监守自盗。”怪不得他当初打电话让她关注一下这个钻石设计大赛,原来是早有打算。可为什么,她觉得这个打算这么合她的心意呢?啧啧。
司徒白却是不管云溪在那到底自言自语了什么,神情激动地拽着老金:“这是赤果果走后门的节奏啊!”
谁说不是?美院才子这把就算不是惊才绝艳,她们也能开外挂可他一路直升上去!
悠扬的音乐渐渐响起,清香的水果佳肴已然摆上桌面,来来往往的宾客终于都聚齐在此。
组委会主席郑重其事地向所有到场嘉宾介绍grantham,引得掌声雷动。
说到底,这人贵族的身份,对于此次比赛绝对算是重量级,要算对钻石珠宝的鉴赏,谁也能越得过他这样从小耳濡目染的伯爵呢?
云溪轻轻侧头,拿起一杯鸡尾酒,正待要喝,眼前却忽然伸出一只手,grantham凝视着她轻言躬身:“mayi?”(能有幸请你跳舞吗?)
灯光璀璨下,她笑靥如兰,轻轻将手心抵到他的掌心。
这一曲开场舞,没过五分钟,视频便到了某位在酒店中休息的美人手中。仰头看着月色,噙着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峤公子眼中神色不明……。
正文 第一百一十八章 深深
见云溪不再开口提今晚为什么会出现在舞会,约瑟夫便不再多做纠缠,只是将全部心思都放在眼前的这一支舞上面。
约瑟夫的舞跳得其实很好,和他刚刚那颇为羞愧窘迫的表情不同,每一次旋转都轻而易举地将云溪控制在人流最稀疏的地方,给她最大的跳舞空间。便是姿势,都带着一种颇为讲究而优雅的味道,倒的确不是普通人能有的舞姿。进退间,云溪渐渐发现,这人虽然眼神热烈地望着她,但手头姿势没有一分越矩,便是那份小心翼翼倒是让她颇有点啼笑皆非。
一曲结束,他向她鞠了个躬,随即要帮她拿些吃的。
云溪看着跳舞正到兴头上的鎏金和司徒白,眼见不能马上离开,倒也没有拒绝。
回头看grantham,发现他早已被一圈女士包围住,或是找着他说话,或是压下淑女的傲慢,向他邀舞,一时间,他倒反而没有时间来顾及她。
组委会的主席显然发现云溪竟然除了和grantham认识之外,和评委也有不俗的交情,这个时候,正好乘着热闹,过来与她寒暄,顺便热情地称赞了“古玉轩”的作品,说他自己也想收藏一份翡翠,希望云溪有时间可以帮他参考参考。
约瑟夫正好这个时候端着糕点回来,听说云溪是“古玉轩”的股东,顿时脸上现出一种极其稀罕的表情:“我听说英国那家珠宝品牌被‘古玉轩’收购了,该不会前段时间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位女郎就是你吧?”倒是听说了英国的x先生将自己所拥有的百年珠宝品牌拱手相让给了自己的女友,却没想到,竟然会是她……
那么,前天看到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x先生的长相他在报纸上已然见过,虽然同样是z国人,但绝不是那晚看到的那一位。
约瑟夫颇含兴趣地望着她,眼底闪过一道急切。如果她能从x先生那么改投他人怀抱,是不是,代表,他也有机会,再争取一下?
正要开口说话,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骚乱。
仿佛有人在远处喧闹起来,听着声音倒不像是什么坏事,只是舞厅里悠扬的音乐渐渐变得有些单薄起来,似乎许多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外面那阵骚动上。
组委会主席皱了皱眉,对云溪和约瑟夫轻轻说了一声“抱歉”,就立马往门外敢,可还没有走到门口,就见一道孤高的身影走了进来。
当面视线交会的那一瞬,主席只觉得自己浑身一僵。说不出什么原因,可就是站在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子面前,硬生生有一种矮人一等的感觉。
“低人一等”?
主席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觉得自己果然是出现了幻觉,只不过是个没有请帖的不俗来客,他怎么会觉得这人气势不凡,浑身透出一种高冷?
整了整表情,正要和他说话,却见这人刚一露面,大厅里所有人的动静都像是被人突然定住了一样,除了眼睛,每一个人的动作都悬空停住,只恨不得能多生出一对耳朵,好好听听这位陌生来客的嗓音。
主席只觉得自己喉咙一哑,想说什么,却顿时哽住了。
被人包围得都快透不过气的grantham忽然觉得四周安静了很多,而且所有人的视线都统一得默契斐然,顿时朝着大门口看去。却见峤子墨漠然地站在那里,如天际上最璀璨的一抹流光,润宁极静,如泼墨山水,云雾缭绕,当真不像凡尘中人。
他忍不住去在人群中搜索云溪的身影,想要看看云溪见到峤子墨的反应,下一刻,却顿时嗤笑一声,那个女人怎么会觉得吃惊,怕是前几天在埃及旅游,这位贵公子一直当了地陪才是。
果然,峤子墨的眼神深邃但更犀利,扫视大厅一圈之后,准确无比地找到了某位身穿晚礼服的女士。
他一步一步地走到她面前,每一步都像是丈量过了一般,不多不少,堪堪像是能将会场里其他所有人的呼吸都压成碎屑的距离,当他站定到云溪面前的时候,离她只有半个胳膊距离的约瑟夫脸色微微暗了下去。
任谁都看得清楚,这两人之间,那种让人无法插足的默契与和谐。
或许,他们正在热恋期,所以才会这样。
约瑟夫自己在心底慢慢默念。
还未来得及重拾脸上的笑容,便见一道倩影跌跌撞撞地朝他们这个方向奔来。
顿时,许多人眼中从惊愣和艳羡变成了玩味。
本来两男一女的戏码就已经够让人浮想联翩的了,如今又凭白多出一个人,哪里会没有好戏可看?
卓伊好不容易挤开面前那些人影,冲到了峤子墨面前,可对上他那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却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像是舌头忽然被人吊了起来,脸上也不争气地红成了两团。
结结巴巴,结结巴巴,到底还是拼凑出来一句整话:“我,我很崇拜您的钢琴,没想到能够再见面,我,很,很高兴。”
洁白的皮肤在灯光下简直和芭比娃娃没什么两样,一双蓝色忧郁的眼睛此刻带着满满的兴奋和激动,若不是云溪站在那里,估计她此刻都能飞扑上去。
门外的保安这个时候才像是忽然回了神一样,要请峤子墨出去。没有请帖,忽然闯进舞会,这事情绝对是安保的失误。
谁知,grantham却在这时突然走到云溪身后,轻轻地搂住她的后背,微微一笑:“大家不用在意,这位是我朋友,难得的舞会,希望大家能尽兴。”说完,对着愣在那的主席微微一笑。
既然伯爵都这么说了,虽然很好奇眼前这颇为奇怪的三男两女的组合,但大家到底还是保持着最厚的一份矜持,微笑着重新继续舞步。
音乐又重新响起,峤子墨却似乎并没有看到grantham搭在云溪身上的手一样,微微一笑,将云溪牵到手心:“你的最后一支曲子是我的。”
云溪一愣,还未说话,却发现,脚步已经自然地跟着他开始划开,身后的grantham自觉地让开位置,一副优雅淡定的模样。
倒是约瑟夫和卓伊那对兄妹,完全被峤子墨无视了,两人的脸色都颇为尴尬与落寞。
特别是那位学音乐的卓伊小姐,眼底的眼泪几乎都要冲破眼帘了。
云溪瞥了一眼,便抬头看向始作俑者:“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开了?”怎么着就是最后她一支曲子了?
“我既然都来了,你难道还想再在这种无聊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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